不得不重複一句話,那就是江帆在開始出道主持政府工作的時候,他遇到了一生最好的搭檔樊文良,他從樊文良那裏,懂得了如何使用手中權力這把利器,懂得在什麽情況下自衛,什麽情況下出鞘,什麽情況下藏鋒。他從不認為這把利器就該永遠指向對手,因為在你指向對手的時候,有一麵的利刃也是衝著自己……


    盡管沒人敢公開猜測市委書記和副書記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這種不積極的消息仍然像無線信號一樣迅速傳向各個領域,最後覆蓋整個閬諸市。所有的人的嗅覺都嗅到了這種特別的味道。


    但是有一個事實就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知被炮擊的人是否善罷甘休。


    自從那封信後,讓丁一跟汪軍的關係有了緩和。丁一特地轉達了江帆對汪軍的謝意,江帆表揚汪軍有政治覺悟,並且感謝汪軍對自己的信任,希望以後常溝通,常交流。


    這就等於江帆兩口子不計前嫌,徹底原諒了他。


    汪軍的心放下了,撇開丁一不說,如果讓市長總是記著你可不是什麽好事,所以,一個時期以來,汪軍都在努力尋求丁一的諒解,盡管丁一不讓他再提這事,說都過去了,其實汪軍心裏明白,這事過不去。即便丁一真的不記恨汪軍,但是汪軍自己也過不去。


    這天,機關組織全體幹部去陽新五色海參加築壩的義務勞動,江帆挽起褲腿,穿著雨鞋,跟大家一起清淤、築壩,回到家後,幹了一天不覺得累,可是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腰忽然直不起來了,而且哈不腰,早晨都是丁一給他穿的鞋。


    來到單位後,腰疼得他呲牙咧嘴,秘書邸鳳春建議他去醫院。


    江帆說:“我腰疼得事,千萬別忘外聲張。”


    邸鳳春笑了,他理解領導的意思,剛剛參加一天的義務勞動就把腰扭了,既光榮又不光榮。


    江帆又解釋道:“我在內蒙的時候,有一年頭春節下大雪,這雪下得太大了,整整下了七十二個小時,普遍遇到雪災,那年春節我都沒有放假回家,一直在跟牧民抗災,我記得那一個星期,我們都在外麵鏟雪,鏟了一個星期的雪,也沒把腰扭了,這次倒好,一天都不到,腰就受不了了。”


    邸鳳春說:“您原來知道累呀?”


    江帆聽他這麽說,就笑了:“我又不是鐵打的,怎麽不知道累?”


    邸鳳春說:“我以為您不知道累,那麽強大,整整跟著幹了一天,人家殷書記上午就回來了,就連身體素質最好的段金寶市長,早晨都是拄著腰來的。”


    “哈哈。”江帆大笑。


    段金寶是分管農業水利的副市長,由於江帆想擴大提高陽新的農業觀光生態遊,尤其是五色海以及周邊景區的知名度,所以就在常委會上提出全體市直機關幹部,除去留下值班人員,抽出一天時間參加義務勞動。這既是向全市人民宣傳五色海的機會,也是培養五色海未來的遊客。建議提出後,立刻得到佘文秀的支持,當即就指示機關工委、工青婦等黨團組織牽頭搞這次活動。新聞媒體要宣傳造勢。所有單位都分配了一定的工作量。


    勞動這天,陽新靠近五色海的呼延河綿延五公裏的河岸,到處是勞動的人們,駐軍各兵種的解放軍也都前來參加會戰,陽新縣委縣政府提前做足了功課,河兩岸插滿了彩旗,三個高音喇叭播放著激昂的歌曲。


    佘文秀和江帆帶頭參加勞動,佘文秀做了做樣子,攝影記者取了鏡頭後,他便不再真刀真槍地幹了,一是年紀,而是身體,但是他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那就是充當巡查員,往返兩岸巡查、鼓勁。


    這種壯觀的領導場麵,在佘文秀這個年紀人的記憶裏,已經很久遠了,他當下做出決定,除去冬天,以後每個月都要來這裏參加一天義務勞動,並且開玩笑地跟魏克勤說:“陽新所有的景區,每年要對來這裏參加義務勞動的人免費。”


    魏克勤高興地點頭稱是。


    江帆想到丁一讓他強筋壯骨的叮囑,所以勞動的時候沒有偷懶,除去跟著佘文秀轉了一圈後,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認真地幹活,直把秘書邸鳳春都累得夠嗆。


    所以邸鳳春才說江帆不知道累的話。


    正說話,鮑誌剛開門進來了。他進門就說:“我的天,渾身疼死了,昨天幹活不覺得累,今天早晨一覺醒來,就跟散了架的疼,早晨手都拿不住筷子了,脹的合不上。”


    “哈哈。”江帆大笑,說道:“我也是,別說筷子,小勺都捏不牢。”


    這時,副市長段金寶進來了,他進門說道:“江市長,昨天感覺怎麽樣?”


    江帆說:“反正汗是出痛快了,整天在空調屋裏呆著,汗出不來,昨天汗出得淋漓盡致啊。”


    段金寶說:“沒想到江市長身體這麽好,有耐力,幾乎沒怎麽閑著,都在幹。我是累得夠嗆了。”


    江帆笑著說:“剛才小邸還說你身體素質是最好的呢。”


    肖愛國進來了,他昨天值班,沒去參加勞動。說道:“幾位市長辛苦了,中午我請你們去桑拿按摩怎麽樣?”


    鮑誌剛說:“還按摩,有地方的肉一碰都疼,安的什麽心啊?”


    “哈哈。”段金寶笑著說:“您就請我們喝酒就行了。”


    肖愛國說:“喝酒目前有人不歡迎。”


    鮑誌剛知道他的話是指江帆,就說:“反正我們大家照顧你了,讓你在家留守,怎麽做你看著辦吧。”


    肖愛國笑著說:“怎麽我聽您這口氣像是給我們家幹活去了?”


    段金寶說:“您還別那麽說,分段的時候,的確是按著人頭數分的,您沒去,自然就是我們幹了。”


    江帆見他們來了,自然一直是站著,在屋裏走遛。等鮑誌剛和段金寶走了後,肖愛國說:“我聽小邸說您腰扭了?”


    江帆聽他這麽一說,臉上才露出痛苦表情,說道:“是啊,剛才我走步腰都疼。”


    肖愛國說:“我認識一個正骨的大夫,讓他給您看看?”


    江帆說:“別,昨天電視就播了,全體機關幹部參加義務勞動,今天我就跑去正骨,不成笑話就怪了。”


    肖愛國也笑了,說道:“那有病還不能治了?”


    江帆說:“過兩天再說吧,也許休息休息就過來了。”


    但是,江帆低估了自己的腰痛,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丁一用從新加坡帶回來的一種藥油,給他塗抹在腰上,反複按摩,當時有所緩解,但下午上班仍然疼。


    本來江帆準備下午上班後去新建的乳業製品公司去看看,那裏的一期工程已經完成,這是他上任後引進來的內蒙古大草原乳業集團來閬諸建的一個基地,將來這個公司將帶動閬諸周邊養殖業、物流、配送等多個領域的發展。這也是江帆上任後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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