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棟梁手裏拿著一份材料,說:“這是公安局報上來的方案,您先看看。”


    彭長宜接了過來,見上麵圈圈點點的,估計是他們剛剛修改過,還沒來及謄清,就說道:“一會拿會上討論吧,每個常委手裏都有嗎?”


    張棟梁說:“沒有,等著您拿主意呢?”


    彭長宜將材料交給他,說:“複印吧,到會上再看。”


    宋知厚聽書記說要複印,馬上就過來,拿起材料就出去了。


    呂華將會議議程遞給彭長宜,彭長宜看了一眼後說道:“行,開始吧。”他拿著筆記本就跟他們走了出去。


    來到會議室,就見每個常委們的手裏都有一份《政府工作報告討論稿》,隻是前幾天發到他們個人手上的。溫慶軒和姚斌正在議論著什麽,見彭長宜他們進來後就不再說了。


    彭長宜坐下後,看了看與會人員,跟呂華說道:“把蘇乾叫來吧,讓他聽聽。”


    蘇乾參與了起草政府工作報告,叫他來的意思顯而易見。


    市委辦公室主任就出去了。一會蘇乾拿著本氣喘籲籲地就進來了。他找了角落就坐下了。


    彭長宜和顏悅色地說:“老蘇,往前坐。”


    蘇乾趕緊點頭哈腰地說:“就在這兒吧,不耽誤聽,也不耽誤記。”


    朱國慶進來後,彭長宜說道:“今天開這個會,主要有兩個議題,一是討論《政府工作報告》,這個討論稿上周就發到了常委們的手裏了,想必大家心裏早有數了;再一個就是北京警方在亢州境內破獲了一起銷髒案件,把參與此案的拆車老板二帶走了,一會我們要針對這個案件引發的一些問題研究討論出一個方案來,這個方案就是如何更好地規範和監管拆車市場,避免這類案件再次發生。下麵,開始討論政府工作報告……”


    《政府工作報告》本來就已經幾易其稿了,拿到常委會上來討論已經是基本定型了,改動不大,這個議題占去的時間並不長。接下來關於整頓治理廢車拆解一條街的問題陷入了激烈的討論中,激烈的程度超乎彭長宜的想象。幾乎讚同整治和不讚同整治的各占了一半。


    彭長宜心裏清楚,常委們幾乎都和這條街上有著這樣那樣的聯係,不是家人就親戚,整治這條街,有阻力是肯定的。


    彭長宜看了看表,六點了,吳冠奇還在住處等他,他笑了一下,掃視著大家,說道:“我沒想公安局出台了這麽一個整治方案,引起了大家激烈的爭論,這讓我看到了我們班子的活力,我很欣慰,這樣激烈的討論很好,以後,凡是需要討論的內容,我們都要這樣各抒己見,直抒胸臆,不怕有爭執,隻有經得住爭執的工作,才是最有意義的。這樣,這個問題暫且放一放,我們各自回去後再好好琢磨一下,明天下午兩點咱們繼續開會討論。整治,是必須的,任何一個行業要想得以健康發展下去,都離不開規範經營,如果不規範,那麽這個行業隻有一條路,就是死亡,或者是被取締。何況,我們已經發現問題了,如果不加以規範和整頓,任其泛濫下去,那我們在座的各位都脫不掉幹係的,都有責任。有一點大家必須明確,我們整治這個市場,不是打壓,更不是打死,而是使其更健康地發展,讓他們在法律允許的範圍下進行,亢州,絕不能背上全國偷盜車銷贓地的美名!”


    幾句話,表明的他作為一個市委書記的觀點,也顯示出了市委書記的意誌,一天形不成共識還有明天,明天不成還有後天,最終也要按這個意誌辦。


    散會後,姚斌回到辦公室就給彭長宜打電話,說哥幾個還都在等。彭長宜說:“我同學吳冠奇來了,在我住的地方等我呢,我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再說吧。”


    姚斌:“好的,我等你電話。”


    彭長宜就給吳冠奇打了電話。吳冠奇顯然是剛睡醒,他說:“彭大書記啊,你把我打入冷宮不管不問了,我可是餓得前心貼後心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這裏有我幾個多年的好朋友,聽說你來了,想跟你在一起聚聚,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見,你想跟他們在一起嗎?”


    吳冠奇說:“別呀,我為什麽怕來你這兒,就是怕你那些哥弟兄們,他們熱情似火,你還是可憐可憐我吧,如果你要是推不掉的話我就自己到前麵招待所吃點,你去跟他們聚吧。”


    “嗬嗬,別呀,我彭長宜從沒這麽對待過朋友,好吧,我馬上回去。”彭長宜說道。


    “那還行,我攪了你們的局。”吳冠奇說得有些口是心非。


    彭長宜笑了,說道:“沒關係,都是原來的好朋友,沒得說。我也不想喝了,這兩天喝殘了,正好你來了,咱們倆還有話要說。”


    “行吧,我等你。”吳冠奇說著就掛了電話。


    彭長宜往外一看,天早就黑了。他就給姚斌打了一個電話,說道:“師兄,你們聚吧,他找我來有事要說,怕喝了酒耽誤說事。我改天再參與你們的活動。”


    姚斌說:“好的,如果他明天不走的話中午我們陪他。”


    “好。”彭長宜說著就掛了電話。


    晚上,彭長宜跟吳冠奇還有老顧在海軍招待所吃的飯,他們都沒怎麽喝酒,尤其是彭長宜,一聞到酒味就想吐。


    他們吃過飯後就回到了彭長宜的房間,彭長宜跟吳冠奇說了政府那塊地皮準備年後招標的事,問吳冠奇是否有意。吳冠奇表示非常感興趣,他說:“長宜,你能想著我這讓我很欣慰。但是有一點你必須明白,你究竟需要我做什麽,還是上次那句話,是陪綁還就是想讓我幹?”


    彭長宜說:“老同學,這兩個意思我都有,但是我更希望你是後者,真真正正把這事做起來,而不單純是個陪標的。”


    吳冠奇想了想說:“我跟你的意思正相反。”


    “什麽?”彭長宜有些不能理解。


    吳冠奇笑了,說道:“我記得勃列日涅夫說過:我最累的不是召開政治局會議,而是一年中要陪同各個國家的元首看二十遍的《天鵝湖》。他把這種陪伴當成了負擔,我跟你說,我卻不然,我多次給別人陪綁,哦,專業一點的說叫陪標,我現在陪出樂趣來了。我很願意以這種姿態玩,看著政府和那些開發商們互玩,而我一個陪綁的,隻賺不賠。我陪綁的時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最多白撿過二百萬元,怎麽樣,所以,我說我更樂於陪標,也就是你說的陪綁,而不是真幹。”


    彭長宜知道他顧慮的是嶽筱,就說道:“你考慮一下,明天我讓人把有關材料都給你,另外,讓我們的姚市長具體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情況。”


    “我說,咱別這麽大張旗鼓好不好?”吳冠奇說道:“我這次來是因為你上次在電話裏說了這個意思,我也想當麵向你核實一下,問問情況。你要知道,我是一個奸商,最能刺激奸商的就是有利可圖,無論我是什麽角色,我都賺。所以,我先不要忙於公開露麵,等你們具體運作的時候在聲張不晚,這裏主要是為你著想,我倒是沒什麽,左右就是一個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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