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兒。”雯雯又說道:“可惜她沒有告訴我她去了新加坡什麽地方,等她再來電話,我一定問出她到底在新加坡什麽地方,到時再給江叔兒通風報信。”


    江帆苦笑了一下,當著雯雯小輩人,他還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她還說什麽了?”


    “其它的沒說,我也沒問,因為小丁的性格就是這樣,除非她想跟你說,不想說你問也白問。”雯雯很了解丁一的性格。


    “這倒是。”彭長宜對雯雯的話表示讚同。


    雯雯走後,彭長宜便陪江帆喝酒,但是兩個人都不同程度的有些心情沉重,他們沒有再說丁一的事,討論更多的還是亢州關於強征的事。


    晚上,彭長宜給女兒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女兒自己回來的消息,讓女兒等他,給他開門,不想電話裏卻被沈芳奪去,沈芳說道:“我們要休息了,太晚了就不給你開門了,明天早上再說吧。”說完,也不等彭長宜說什麽,就掛了電話。等彭長宜過了一段再次拿起電話的時候,接電話的不再是女兒了,而是沈芳。


    沈芳小聲並且恨恨地說道:“彭長宜,我已經說過了,請你明天白天來拿你的東西,這個家不是你的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是啊,這個家已經不是他的了……


    掛了電話,彭長宜衝江帆苦笑了一下,說道:“今晚我跟您作伴了。”


    江帆搖搖頭笑了。


    直到晚上十點鍾,王家棟才散會回到賓館。


    他疲憊地進來了,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捏眉頭,神情肅穆而沮喪。


    彭長宜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王家棟沒有去喝,而是放下手,抽出一根煙,江帆給他點著。


    他狠狠地吸了兩口後,就掐滅了。陰沉著臉說道:“要出事。”


    “出事?”江帆和彭長宜幾乎同時說道。


    “是啊,德民今天在會上提出辭職了。”


    “哦?為什麽?”彭長宜說道。


    “為什麽?這幫混蛋要把槍口對準老百姓,德民不幹,隻好辭職。”


    “槍口……”江帆說道。


    王家棟說:“是啊,要武裝進駐牛關屯,但是今天開會阻力很大,我和德民,還有溫慶軒堅決反對這樣做,會開到現在,都沒有形成正式的決議。”


    “怎麽會這樣?任何時候,槍口都不應該對著群眾啊?”江帆說道。


    彭長宜知道,他們說的所謂的槍口,並不是衝老百姓開槍的意思,這裏指的“槍口”,實際上就是強製的意思。


    “所以,他們才是一幫瘋子,偏執狂!”王家棟騰地站起來,在屋裏來回走著。


    “錦安知道嗎?”彭長宜問道。


    “能不知道嗎?”王家棟反問道。


    彭長宜想起今天謝長友來三源,行色匆匆的樣子,但是,他對亢州的事卻隻字未提。


    這時,傳來敲門聲,王家棟的司機小王進來,說溫慶軒和尚德民在另外一個房間等他。


    王家棟說道:“長宜,你多陪陪江主任,我過去一趟。”


    江帆趕忙說道:“您去忙,別管我,我明天一早走,另外,鑒於這種特殊形勢,您也要多加注意,按說,人大和這事沒有多大關係,您……”


    江帆話的意思非常明顯,也是善意的提醒,王家棟豈能不明白?他點點頭,說道:“有時也不能怕這怕那的,興許你越怕,事情就越找你,如果想讓我完蛋,怎麽都能讓我完蛋。”


    不知為什麽,王家棟這句話彭長宜聽了特別擔心。彭長宜的擔心幾天後就得到了驗證。


    第二天,彭長宜一早送江帆下樓,就見王家棟也下樓來了,原來王家棟昨天因為太晚沒有回家,也住在了賓館,他早起也是來為江帆送行的。


    江帆和他們告別,臨行前,江帆握著王家棟的手說道:“老書記,您年紀大了,有些事,別太跟他們較真,不值得。”


    王家棟笑了一下說道:“放心吧,你們常回來看看我就行了。”


    送走江帆,彭長宜和王家棟都沒有再上樓,他們倆都要回家。王家棟坐上彭長宜的車,彭長宜在車上擔心地說道:“牛寶林被撤,和您有關係嗎?”


    王家棟說:“他們不是一直在找關係嗎?在挖牛寶林的後台,意思非常明顯,我就是牛寶林的後台,我就的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我就是想渾水摸魚的人。”


    王家棟仍然氣憤難平地說道,顯然,這些指責出自某個領導的口。


    彭長宜有了隱隱的擔心,說道“他們願意怎麽說就怎麽說,您千萬不能亂了方寸。”


    王家棟說:“一旦出事,是要集體承擔責任的,我才不跟他們一塊背黑鍋呢。”


    “那您打算怎麽辦?”


    “那要看他媽打算怎麽辦了——”王家棟閉上了眼睛。


    彭長宜說:“按說,他們怎麽辦也不會礙著人大的事吧?”


    “怎麽礙不著,牛寶林是人大常委委員,我是人大主任,牛寶林越折騰越歡,你想想,和人大有關係,就和我有關係,何況還有別有用心的人在鼓搗這事。”王家棟憂心忡忡地說道。


    “鼓搗就鼓搗去唄,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彭長宜說道。


    王家棟靠在椅背上說道:“話是這麽說啊,我也看出來了,無論我怎麽辦,最終都會找到我的頭上,與其這樣,所以我做好了辭職的準備,省得到時候當了替罪羊。”


    “什麽?有這麽嚴重?”


    “不得不防。”


    “那您要早作準備,以自保為重,因為這個家,您不能再出事。”彭長宜一下把話說到位。


    王家棟點點頭,說道:“所以剛才我在會上才沒有和德民一塊提出辭職。”


    彭長宜的心沉到了底,他似乎預感到亢州要出事,而這事,將會危及到王家棟。


    把王家棟送到院門口,彭長宜說:“無論發生什麽事,您千萬要讓我知道好嗎?”


    王家棟笑了,說道:“放心,天塌不下來,另外,沒有我的命令,無論出什麽事,你都不要為我輕舉妄動,記住。”


    見彭長宜沒有應聲,王家棟回頭看了他一眼,重重地說道:“小子,我的話你聽見了嗎?”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聽見了。”


    彭長宜當時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句話,居然是部長對彭長宜最後的囑咐……


    彭長宜心情有些莫名其妙地低落,他看著王家棟下了車,看著他掏出鑰匙開門,然後進去,關門。直到沒有了聲息後,彭長宜這才回過神來,開著車回家了。


    沈芳已經起床,彭長宜敲門後,沈芳給他開開門後,看都沒看他一眼,扭頭就往回走,邊走邊說:“你的東西我都給你放在書房裏了,以後,就不要來了。”


    彭長宜生氣地說道:“什麽話?我當然要來,娜娜還是我的女兒,另外,你要給我一把鑰匙,放心,我要鑰匙不會對你圖謀不軌的,我要鑰匙為的是不給她造成我進不了家的印象,因為不能讓她知道我們離婚了。”


    沈芳說道:“你放心,這個問題我昨天晚上已經告訴她了,所以,你沒必要考慮那麽多了。”


    “沈芳,你瘋了嗎?”彭長宜低聲吼著。


    沈芳站住,冷冷地看著他,說道:“我沒瘋,早晚她都會知道真相的,早說比晚說好,她一天比一天大,等到她上五六年級再告訴她就影響考初中了。所以,你以後回家,隻有女兒在家的時候才能回來,前提是女兒給你開門。”沈芳振振有詞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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