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一聽,噌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指著彭長宜的鼻子說道:“還真是你在背後搗鬼,彭長宜,我還真小瞧你了?輕的?難不成你還能把他送進監獄?你為什麽這麽做?為什麽要置我於死地?”


    彭長宜看著她,妻子因為憤怒和仇視,五官變得有些猙獰和可怕,他就像不認識妻子似的說道:“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關係大了去了!”沈芳尖聲說道:“這個新領導剛來一天半,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


    “什麽下馬威?”彭長宜問道。


    “剛來就把我辦公室主任摩挲下來了,重新任命了一個男辦公室主任,我以後隻管一個部門,那就是紀檢監察。”


    “這怎麽叫下馬威?你原來那個根本就不合乎套數,人家是懂管理才把辦公室從你手上分離出去的,一點錯都沒有。”


    沈芳看著他,說道:“是啊,他懂,他懂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先把我的主任撤了,他這是在治我,所以你高興了是吧?”


    彭長宜打量著她,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沈芳簡直怒不可遏:“你說什麽意思!?我不兼辦公室主任了,而是管什麽破紀檢破監察,什麽事都沒有了,閑人一個,以後也就是上班喝喝茶水,看看報紙,然後早早回家做飯帶孩子。再次成為家庭婦女,這次,你終於如願了?”沈芳說著,眼淚再次盈滿眼眶。


    彭長宜說道:“你還是局領導啊?比辦公室主任身價高。”再說了,上班、回家、做飯、帶孩子,這是所有女人都在做的事,怎麽你就這麽討厭回家做飯帶孩子?”


    “我才不稀罕什麽局領導,我就想當我的辦公室主任,我就是不想回家做飯帶孩子……”沈芳任性地說道,嗚嗚地哭了。


    彭長宜感覺妻子變化太大了,他賭氣說道:“我看,你不是因為不當主任傷心,也不是因為回家帶孩子傷心,你是因為以後不能天天見到他而傷心。”


    “你放屁!”沈芳尖聲罵道。


    “沒關係,我可以放手,你也可以去錦安找他,孩子給我留下,我們爺倆絕不拖累你,你可以去自由地找你的人生價值去。”


    “我就知道你想離婚,沒門!我告訴你,我不離。”沈芳咬牙切齒地說道。


    彭長宜說:“你能不能冷靜點?我告訴你沈芳,我是為了這個家,我不想讓別人毀了這個家,但是,如果你的心不在這個家了,而是在那個肥豬身上,我也不會勉強你,你趁早去錦安找他去。”


    “不許你罵人?”沈芳尖叫著。


    彭長宜就有些火,他“騰”地站起來,簡直是咆哮著說道:“沈芳,你到底想怎麽著,告訴你,我的忍耐是有底線的,我不會任由你這樣泛濫下去!”


    也可能的彭長宜的聲音太大太響了,沈芳居然被他嚇住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時,嶽母打著傘從院子裏進來了,彭長宜才想起,剛才沒有插門,便起身去給她開門。


    嶽母剛進到院裏,就聽見他們在吵架,她將傘支在房廊下,進屋後說道:“大下雨的天,你們嚷什麽,老遠就聽見你們嚷,丟不丟人?”


    彭長宜沒言聲,就坐下生氣。


    沈芳見她媽媽來了,說道:“您幹嘛來了,這裏沒您的事,趕緊回去吧。”


    沈芳媽媽一瞪眼,說道:“怎麽沒我的事,難道你們的事就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嗎?怎麽越來越不像話了,是不是給你搭個梯子你都敢上天啊!”


    沈芳被媽媽嗆得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就生氣地背過身,扭頭抹眼淚。


    沈芳媽媽看了女兒一眼,坐下,說道:“長宜,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進家,有半個多小時。”


    沈芳媽媽說道:“我下午一直在給小芳打電話,電話關機,打單位的電話,單位說她沒在,又打家裏的電話,家裏的電話久通不接,所以不放心,就過來瞧瞧。”她又衝著女兒說道:“你下午怎麽沒不上班?”


    沈芳的眼淚就流了出來:“我上什麽班,辦公室主任都被人家摩挲了,隻讓我管紀檢監察什麽事都沒有,天天就是喝茶水看報紙。”


    “你一個女流之輩,還想上班管什麽大事不成?”媽媽說道。


    沈芳嘟囔著說:“大事我也不是沒管過,也不是管不好,新領導剛來,就先對我開刀了,我想不通。所以就回家了。”


    “你蠢?”媽媽說道:“對你開刀就不上班鬧情緒了?跟新領導耍態度,我告訴你,如果你自己不注意,興許,局班子成員將來你都當不成了。”


    “當不成就當不成,我也不喜歡這個破頭銜。”沈芳說道。


    “狂的你,如果開始你什麽都不是還好說,現在真的被人家一摩到底,你就丟大人了。”


    “丟就丟唄,新領導剛來就拿我開刀,似乎不顧忌什麽,我不知道,是打我的臉還是打某些人的臉。”沈芳陰陽怪氣地說道。


    沈芳媽媽看著彭長宜,說道:“長宜,要說也是啊,哪有剛來一天半就調整人的?而且,他也應該知道小芳和你這個關係呀?他跟你即便不認識,也應該有所照顧,看來,他的確沒有給你留這個麵子。”


    彭長宜聽了嶽母這話很反感,就說道:“您怎麽也跟著這麽說?小芳不懂,您當了這麽多年的幹部還不懂嗎?先不說別的,就拿他調整人員分工這件事來說吧,盡管上任隻有一天半的時間,我認為他這樣做很對,很有工作魄力。我不知道他調整了別人沒有,單單調整了沈芳就很應該,班子成員都有分工,但是班子成員兼任辦公室主任這本身就是套路不對,隻有混蛋才會這麽安排人事問題。沈芳辦公室主任被拿走是早晚的事,但是早,比晚強。早拿,他可以有說辭,日後誰在托出關係說情也不頂用了,頂多就是一句,我不了解情況,沒有照顧到這層關係,其它的一切於事無補;晚拿,他興許就拿不了,因為各方麵的關係就會浮出水麵,照顧了關係,就會影響內部工作,照顧了工作,就會得罪了關係。所以,人家之所以來了一天半就動人事,這是人家領導藝術高超,跟認不認得我沒有關係。即便他認得我,我也不會因為一個小小辦公室主任去找人家說情的,何況我又不是國家主席,人家不認得我很正常。”


    沈芳媽媽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招來女婿這樣一番駁斥,關鍵是女婿說得在理,她一時竟然不知說什麽好了,有些尷尬和不自然。


    沈芳這時說道:“看看,果然是這樣吧,我就知道你巴不得看我的笑話呢。我好不容易低三下四求人才當上了這麽一個小官,你倒好,天天瞧我不順眼,巴不得我早點倒黴栽跟頭,你還在旁邊看笑話……”


    一聽沈芳說“低三下四”這話,彭長宜的火騰地就上來了,他站起身,說道:“沈芳,今天當著媽我說你一句話,你就不該這樣低三下四!”彭長宜這話說的聲音跟大,也很嚴厲,他說:“你是誰?你是我彭長宜的媳婦!我彭長宜是誰?好貸是個縣委書記,錦安市委直管幹部,而你,卻為了一個小破官,低三下四求人不說,還搭上了一個妻子的名節和貞操,這是你一個幹部家屬該有的風範嗎?是你作為一個縣委書記妻子該去做的事嗎?我就納悶,你這樣做到底為了什麽?你缺什麽嗎?用得著這麽急功近利嗎?你是沒飯吃還是沒錢花?是,你跟著我彭長宜沒有享受豐厚的物質生活,沒有大富大貴,我們隻靠工資生活,我沒有其它暗地裏的收入,但是我認為我們倆的工資養一個孩子沒有問題,你用得著為這麽一個小破官低三下四不顧尊嚴和臉麵,甚至做出苟且之事!我今天鄭重其事地告訴你,還是那句話,那個肥豬滾蛋是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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