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彭長宜掏出電話,調出了葉桐的電話,但是他沒有撥出去,葉桐走了兩年多了,他怎麽還能用原來的電話呢?再說了,即便真的是葉桐,人家就是不理你了,你還有什麽脾氣嗎?


    想到這裏,他收起了電話,思緒便不平靜了,有關他跟葉桐的過往,就像幻燈片在腦子裏閃過。


    說真的,葉桐走後,他的確想過葉桐,不隻是腦子裏想,身體也想過,葉桐的奔放、熱辣、大膽,刺激著他的感官神經,葉桐是沈芳以外的第一個女人,目前也是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唯一的一個女人,盡管他在心裏喜愛著丁一,除去那次在丁一老房子他吻過丁一後,彭長宜在也沒敢對丁一有過非分之舉,因為他知道,丁一不屬於他。來的三源後,他明明知道羿楠對自己有好感,但是出於對三源人和事的戒備,他不敢接近羿楠,甚至平時連玩笑都不敢羿楠開,因為他知道,羿楠是個認真的女孩子,他擔心會惹上麻煩,倒是對黑雲,他很有好感,盡管知道黑雲是鄔友福的人,他對這個漂亮的男性科的大夫的確有過好奇,但也隻是好奇而已,隨著鄔友福的下台,黑雲也受到了某種牽連,尤其是鄔友福涉毒一事,對黑雲打擊很大,最後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被父母接回錦安養病,從那以後,一直沒有出來工作,開始的時候羿楠還跟她聯係,後來羿楠也沒有再跟她聯係,彭長宜心裏就漸漸忘了這個人了。


    有些人的確能忘掉,有些人卻忘不掉,比如眼前報紙上的葉桐。這個人百分百是葉桐,因為彭長宜知道葉天揚和翟炳德的交情,肯定是葉桐把美國廣播公司的人介紹到錦安來的,以便真的實現“讓世界了解錦安,讓錦安走向世界”的口號,這個口號是鑲嵌在錦安文化廣場的兩塊巨大的文化石上的標語。


    彭長宜使勁地甩了甩頭,站了起來,他在地毯上來回來去地踱著腳步。鞋子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一點生息都沒有,他感到了窒息,抬手看了看表,已經過去快一個小時了,難道秘書忘了自己?


    想到這兒,他便拿起手包,來到了翟炳德秘書的辦公室,看見秘書正在低頭寫著什麽,他進來後笑著問道:“翟書記還沒結束?”


    秘書抬起頭,衝他搖搖頭,然後又低下頭繼續寫著什麽。


    彭長宜坐在他辦公桌的對麵,看著秘書隻顧低頭寫字,自己坐在這裏不合適,就站起來說:“不打擾你了,我還回接待室等吧。”


    秘書抬起頭,說道:“對不住了彭書記,我在趕一篇稿子,領導要的急,您多等會兒,我會叫你的。”說完,又低頭寫字。


    彭長宜從秘書的辦公室出來後,伸著脖子,往那頭翟炳德的辦公室看,就見房門緊閉著,肯定市委書記沒在裏麵。


    他有心想去戴秘書長那兒露個麵,如今戴秘書長已經到了市委這邊,是市委秘書長,市常委委員,又恐一會翟書記叫自己,想了想,又回到那個接待室。


    既然哪兒也去不了,索性就踏踏實實在這個接待室呆著吧。想到這裏,彭長宜便把身子歪躺在沙發上,手裏緊握著電話,眯起眼,打起盹來。


    過了一會,接待室的門被輕輕推開,就聽一個聲音響起:“彭長宜,怎麽搞的,跑我這裏睡覺來了?”


    彭長宜嚇得一激靈,手機便掉了下來,他睜眼一看,翟炳德不知什麽時候進來了,他顧不得去撿地毯上的電話,趕緊站起來,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眼睛就合上了。”


    翟炳德坐在了他對麵的沙發上,秘書將水杯加滿水放到他的麵前,又給彭長宜的杯裏加滿了水,然後就走了出去,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彭長宜還站在原地,有點愣愣地看著市委書記,就見他情緒有些不高,仰靠在沙發上,閉著眼,一隻手不停地捏著太陽穴。彭長宜一見,趕緊走過去,端起水杯,說道:“你太累了,喝口水,要不,我……改天再來。”


    “來什麽?”翟炳德沒好氣地問道。


    彭長宜心說,我哪知道“來”什麽呀,是你們叫我來的呀,但是借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這麽跟市委書記說話的,他說道:“再來跟您匯報工作。”


    翟炳德放下手,瞪了他一眼,說道:“誰讓你匯報工作來了?”說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彭長宜趕緊從他手裏接過水杯,故意誇張著動作,跑到飲水機跟前,給書記大人接滿了水,其實,書記喝下的隻是一小口,遠不至於立刻續上的地步。


    翟炳德看了他一眼,又靠在沙發上,閉上眼,說道:“你從哪兒來呀?”


    彭長宜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從家裏來。”


    翟炳德睜開眼,直起身,看著他,說道:“你行啊,想離開工作崗位就離開,連招呼都不打,你眼裏還有市委嗎?”


    彭長宜聽了不禁一陣心驚肉跳,後背的汗就冒了出來,翟炳德這話說得太重了,想必他知道自己最近往家裏跑,就說道:“昨天家裏突然有急事,就回來了。”


    “是王家棟有急事吧?”


    彭長宜又是一陣心驚肉跳,但隨後就坦然了,畢竟書記把話說明,比讓自己猜測強,他笑了一下說道:“不是,的確是我家裏有點事。”


    “家裏有什麽事還偏得用你跑回來?”


    彭長宜趕緊市委書記在很沒有水平地刨根問底,心說那就別怪我編瞎話騙你了,想到這裏,他坦然地說道:“嗨,我那老丈人和老丈母娘隻要吵大架,必定得是我勸,這是多少年的習慣了,周圍的人都知道。尤其老丈人,惹不起老丈母娘,每次他們吵大架,不是絕食就是喝農藥,沒人能勸服,隻聽我的,所以昨天我小舅子打電話讓我回來給他們老倆勸架,昨天下午計算機課都沒聽,就趕緊跑回來了。”


    翟炳德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但是又找不出他話的漏洞,就說道:“你勸好了?”


    “勸好了,老頭兒就聽我的話,我說,您絕食也行,等到了冬天再絕食,因為那個時候都貼秋膘,秋膘貼厚實了,絕個三天四天的沒事,眼下這個季節俗稱苦夏,苦夏不宜絕食。”


    翟炳德忍住沒笑出來,但是臉上緊繃著肌肉有了明顯的鬆動,不再那麽嚴肅了,他又說道:“王家棟沒有往回叫你?”


    至此,彭長宜明白了,叫他來,不是要聽他什麽工作匯報的,是要狠狠地敲打他一番的,他在心裏有點看不起眼前這個市委書記了,難怪老胡到死也不肯出來見他,想必是對他有看法。


    想到這裏,彭長宜收起笑,臉上的表情也莊嚴起來,他鄭重其事地說道:“王書記沒有叫過我,他沒有事找我。”


    “哦?他兒子出了那麽大的事,不需要你幫忙嗎?”翟炳德陰陽怪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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