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兩個礦的老板也都說:“就是,你別做夢了,就是白送給別人也不給你。”


    二黑眼睛一立,露出凶相,說道:“那就是說你們是找我打架來了。”


    “是,如果你保證,以後不再跟我們搗亂,我們今天就放過你,否則,咱們今天就叫個陣仗。”


    “我要是不答應呢?”二黑咬著牙說道。


    孫老板回頭跟左右兩位使了一下眼色,然後衝著身後的人說道:“弟兄們,上。”


    他的話音剛落,二黑就說道:“我先要了你的狗命。”說著,手起槍響,孫老板應聲倒地。


    那個大張老板一看嚇傻了,還不等他反應多來,二黑照著他的腦袋又是一槍,他也隨聲倒地。


    大張老板的弟弟正跟在哥哥的後頭,一見哥哥中槍倒地,他紅了眼,掄起鐵棍,照著二黑就是一棍,二黑躲過後,趕緊衝著他舉起槍,還沒等扣動扳機,他的胳膊就被張老板弟弟的鐵棍打折,然後就是一片混戰……


    等彭長宜趕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山區的夜,似乎比平原來得早。由於械鬥現場所有的傷員都已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械鬥現場也恢複平靜。彭長宜在半路上就跟鄔友福聯係,得知鄔友福去北京了,他表示會快些趕回來。


    彭長宜又跟縣委副書記康斌聯係,得知康斌在公安局等他,他直接就奔了縣公安局大院。褚小強在門口等他,他發現,公安局大院所有的房間都燈火通明,所以的車輛都停放整齊,並且都是車頭朝外,似乎時刻都準備出發。


    褚小強見彭長宜的車開了進來,就緊走幾步,給他拉開車門,便跟他一起,走進了局長武榮培的辦公室,裏麵隻有康斌和他兩個人。


    彭長宜掃了一眼武榮培,從武榮培的臉上,他沒有看出剛才罵完他後,他有什麽情緒,反而見了彭長宜一改往日的冷漠和嚴肅,主動走過去,跟彭長宜握手,熱情地說道:“彭縣長辛苦了,這麽急著趕了回來。”


    彭長宜看著他,依然有些生氣地說道:“我能不急嗎?出了這麽大的事,不急的話我能罵人嗎?”


    武榮培不好意思了,臉上連忙堆起了笑,他尷尬地說道:“對不起,彭縣長罵的好,我老武當局長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有人罵我是狗熊呢。不瞞你說,我什麽名兒都有了,說好聽的有打黑英雄、武青天,鐵局長,不好聽的有冷血動物,有武大炮,有武魔王,還有人跟我叫蔫狗,這次我的稱呼又豐富了,你給我命名了狗熊,謝謝了。”


    “蔫狗?”褚小強問道。


    “是啊,橫縣跟我叫蔫狗的人大有人在,包括一些縣領導。”武榮培說道。


    在錦安農村,坊間常常將那些不聲不響蔫下嘴咬人的狗叫蔫狗,那些叫得凶的狗反而不咬人。


    彭長宜和褚小強都笑了,大家都覺得“蔫狗”比較符合武榮培的行事做派和性格。


    康斌在旁邊聽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說道:“你們倆打什麽啞謎呀?”


    彭長宜當然不能公開他和武榮培通話的經過,就說:“這是我跟老武的秘密,不對外公開。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褚小強忙著給他倒了一杯水,遞到他的手上,然後看著武榮培。


    武榮培說:“小強,你給彭縣長匯報一下吧,我給他匯報有心裏障礙。”


    “哈哈。”彭長宜笑了,說道:“這樣吧,還是采取一問一答的方式的,我問,你們答,這樣行不行?”


    武榮培看到彭長宜主動靠近自己習慣的方式,說道:“好。”


    其實彭長宜是不了解武榮培,別看他是出了名的打黑英雄,這個人的性格就是這樣蔫,不但不善匯報,也不善於暴露自己的思想,也許是職業習慣,不到最後,別人是很難知道他最真實的想法和決定的。


    快十二點的時候,彭長宜和康斌才從武榮培的辦公室出來,武榮培送走了彭長宜和康斌後,他打了一個電話,十多分鍾,一輛掛著公安牌照的越野車急速地駛進縣公安局大院,從車上下來兩個身穿便衣的人,這兩個人就是小竇在街上見到的那兩個省廳的刑警。他們四下打量了一下後,快速地上了樓,直奔武榮培的辦公室。


    這一夜,三源縣公安局局長辦公室的燈光,一直亮到了天明……


    鄔友福是在械鬥發生後的第二天下午趕回來的,彭長宜和康斌早就在他的辦公室裏等候,等著跟他匯報。他的屁股還沒坐穩,就接到錦安市委的通知,通知要求,明天早上八點各縣市書記到錦安開會,主要內容是關於加強幹部隊伍思想建設工作方麵的會議。


    接到電話的那一刻,鄔友福稍微愣了一下,說道:“明天開會?”


    彭長宜問:“是啊,開縣長會議的時候就說要開思想建設工作的會議。”


    鄔友福打了一個哈,說道:“坐了幾個小時的車真累。這樣,我先出去一下,晚上咱們再碰頭,事情大概情況我知道的差不多了。”


    彭長宜說:“也行,那晚上幾點?”


    鄔友福看了看表,說道:“八點吧,把武榮培叫過來。”


    “好吧。”


    彭長宜和康斌說完,就站了起來。


    他們前腳出來,鄔友福後腳也就出來了,望著他急匆匆的背影,彭長宜心想,是找葛兆國商量對策去了還是去找黑雲?


    黑雲離開的那幾天,鄔友福明顯地萎靡不振,打不起精神,可是黑雲從省城學習回來後,鄔友福很快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不但氣色紅潤,整個人也顯得的神采奕奕,精神狀態非常的好,看什麽也都順眼了。原來看周圍的人誰都不順眼,表現出明顯的煩躁不安不說,整天發脾氣。就連他的秘書都跟別人抱怨,抱怨黑雲院長去省城學習的時間太長了,把書記的魂兒也帶走了,後來彭長宜知道,黑雲到底沒有堅持到學習結束,提前返回三源了。


    難道,黑雲和甲魚湯就有那麽大的作用?真能讓一個實際年齡是六甲的老人返老還童?


    可是據鄔友福的秘書說,在黑雲離開的那段日子,他曾先後委托兩家酒店給書記熬製甲魚湯,但是鄔友福都不滿意,他說真正的廚師熬製的甲魚湯太程式化,放置了足夠的料酒和味精,把甲魚原有的香味破壞了,所以喝起來既不清香,也不純正,反而很發膩,喝一口就不想再喝第二口了。可想而知,關於甲魚湯,鄔友福是不會再喝別人熬製的了。


    彭長宜回到辦公室後,剛坐下,齊祥就進來了。


    他手裏拿著一遝文件,把文件放在彭長宜的桌子上,又拿過彭長宜的杯子,把裏麵的剩水倒掉,給他重新換上一杯水,放在桌上。


    彭長宜看著他做這一切,就笑著說:“老齊,你這是幹嘛?哪兒就輪上你給我倒水了?”


    齊祥笑了,說:“誰讓我工作不力,還沒有給領導找到稱心的秘書。”


    小龐在那次常委會後就走馬上任了,彭長宜對自己的第二任秘書有些要求,因為他剛來的時候,為了適應三源的形勢,合上三源的腳步,他對秘書沒有任何挑剔,安排誰就是誰,但是,隨著自己在三源地位的確立,他對秘書有了更高的要求,他非常明確地跟齊祥講:我的秘書,不是單純意義上的秘書,那是三源未來的中堅力量,有可能將來就是某個鄉鎮的書記和鄉鎮長,也有可能就是未來的三源縣的當家人,說不定哪天我拍屁股走人了,三源的未來,還得靠三源人建設,所以,選秘書是個任重道遠的工作。


    此時,彭長宜聽齊祥說起秘書這事,就笑了,說道:“不急,慢慢來。”


    這時,老顧也上來了,他進門後轉了一圈,笑了笑就要走。彭長宜叫住了他,說道:“老顧,你有事?”


    老顧笑了,說道:“沒事,小龐走時跟我交代,讓我勤到縣長辦公室轉轉,說我老了,幹不了別的,給縣長沏個茶倒個水的還是沒問題,他說擦桌子拖地就讓齊主任代勞。”


    “哈哈。”齊祥笑了,說道:“看到了吧,剛當了兩天半的旅遊局書記,就會安排工作了?”


    “哈哈。”彭長宜笑了。


    老顧出去後,齊祥坐下說道:“我看見喜來坐夜玫的車出去了。”


    “哦——”彭長宜最近也發現這個郭喜來和夜玫交往比較密切。


    “如果事情弄大,三源會有很多人坐不住的了。”齊祥說道。


    對於這個問題,彭長宜一直都沒有細想,現在聽齊祥這樣說,他想想還的確是這樣。他不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還是不要牽扯太多的人好,離年底還有不到一個季度的時間,我們還有許多工作沒做完呢?”


    齊祥低頭想了想,說道:“您的願望是好的,您打心眼裏也是希望三源好的,但是,如果真的給這次事故定性為‘黑’的話,恐怕您不想怎麽著也不行啊。”


    彭長宜又何嚐不知道這裏的厲害關係,從目前態勢來看,定性涉黑是肯定的,就看鄔友福們的能量了,不過能量再大,估計這次也難逆轉了,他隻是希望不要牽扯進太多的人而已。想到這裏,他說:“喜來和夜玫最近似乎接觸比較頻繁?”


    “是啊,我就看到過他們倆還有財政局黃局長在一起吃過飯,就他們三個人。”齊祥說道。


    彭長宜沒有說話,郭喜來是常務副縣長,分管財政這塊工作,肯定會在某些方麵為葛氏集團開綠燈的,不然憑什麽他當常務副縣長?


    的確讓彭長宜猜著了,此時,夜玫開著車,停在了三源一家非常偏僻的小飯店裏,這家小飯店的老板是外地人,剛開張不久,老板當然不認識三源這兩個大人物,忙把他們讓進了裏麵唯一的一個雅間裏,滿臉堆著笑,說道:“兩位要點什麽?”


    夜玫掏出一百元,放在桌上,說道:“你就給我們沏壺茶水端上來,我們隻占用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本來現在也沒有到用餐高峰,店裏隻有夜玫和郭喜來兩個客人,老板拿著錢,連忙點頭哈腰地出去給他們沏水去了。


    郭喜來一聽,就拉過夜玫的手,眯縫著眼說道:“妹子,今天你怎麽了,我們幹嘛要呆半個小時?現在他們顧不上咱們,走吧,咱們換個地方,好好嘮嘮,我可是對妹子一直都有好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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