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原說:“我也沒說跟他們一塊去吃,我隻是送她到飯店,我摻合什麽了,我保證連味都不會聞的。”


    杜蕾就說:“小一,你就給你哥哥一個機會吧,不然你看他閑著難受。”


    丁一說:“如此說來,那就發發慈悲吧,有免費的車不坐,我傻呀?”


    小虎說:“我也去送姑姑。”


    丁一說:“好,走。”


    杜蕾預感陸原要跟丁一談她的問題,就說道:“小虎不去了,爸爸送到門口就回來了。”


    小虎就有些不高興。


    杜蕾就從丁一身邊把小虎領了過來。


    丁一說:“沒事,讓他去吧。”


    這時,丁乃翔從書房裏出來了,說道:“小虎,來,跟爺爺玩,爺爺留給你的作業做完了嗎,我看看你畫的小兔怎麽樣了?”


    “畫完了。”小虎說著,就走進房間,去給爺爺拿畫。


    丁一和陸原就出了門。


    陸原的確有話要跟丁一說,昨天晚上,他知道丁乃翔和丁一談話,媽媽故意呆到很晚,小虎也不讓奶奶走,媽媽就借故沒有回去。


    今天一大早,杜蕾和小虎還沒有起床,陸原就先送媽媽回來,丁一還沒有起床,他就敲開了丁一臥室的門,就見丁一兩眼紅腫,萎靡不振,陸原故意說道:“呦嗬,昨天晚上是不是偷桃子吃了?”


    丁一不解地看著他,揉著漲漲的眼睛說道:“沒有吃桃子呀?”


    “沒有偷吃桃子?那兩隻眼睛怎麽紅腫得像桃子一樣?”陸原故意湊近她跟前看。


    丁一一聽,就怪嗔地看了他一眼,又重新躺在床上,想去昨天爸爸讓他跟江帆斷絕關係,眼淚就又流了出來。


    陸原一見,就把房門關嚴,坐在梳妝台前的凳子上,說:“怎麽回事?是不是昨晚挨訓了?”


    丁一看了他一眼,就把臉背了過去。


    陸原就走到床的另一邊,雙手拄在床上,嬉皮笑臉地說道:“是不是遇到困難了?跟哥說,我有靈丹妙藥。”


    丁一的臉枕在床上,很快,床單就陰濕了一塊。陸原見了,就慌了,說道:“嗨嗨嗨,我說,你怎麽還來真的了?”


    他走到那張小梳妝台前,抽出兩張紙巾,遞給了丁一。


    丁一抓過來,鼻涕眼淚的擦了一大把,隨手就扔在了地上,陸原一見,趕忙彎腰撿起,說道“你怎麽隨地亂扔垃圾?小時候老師怎麽教你的?”


    丁一噗嗤一聲又笑了,說道:“我要濕毛巾,要熱的。”


    陸原捏著她扔的紙團,說道:“好的,馬上。”說著,就出去了,把那紙團扔進了紙簍,去洗手間,打開熱水,把毛巾給她浸濕,折好,放在手上,進來後,說道:“濕毛巾來了——”


    丁一接過了濕毛巾,仰麵躺在床上,輕輕地擦著雙眼,又將溫熱的毛巾敷在眼睛上,就不動了。


    陸原見她不動也不說話,就問道:“嗨,說說,幹嘛哭呀?”


    丁一聽陸原這樣問她,眼淚又流了出來,她不由自主地說道:“哥,你要是我親哥就好了……”


    陸原一下慌了,說道:“你傻丫頭,你沒病吧,我就是你親哥呀,你就是我親妹妹,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你現在還有腦子嗎?”


    彭長宜咧了一下嘴,笑著“嗯”了一聲,就用毛巾擦掉眼淚。


    陸原說:“別沒完沒了的,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自己是正常戀愛,丁一會毫無保留地跟哥哥說的,但是,自己跟江帆是屬於非正常戀愛,她就不好意思說了:“沒事了,你出去吧。”


    “嗨,咋這麽沒良心?過河拆橋,說,到底是怎麽回事,誰欺負你了?哥哥我去給你出氣!”陸原一邊說,一邊把短袖擼到了肩膀上。


    “沒人欺負我,我就是傷心,想哭行了吧?”說到這裏,丁一的眼淚又出來了,她賭氣把臉上的毛巾扯下,丟到陸原的手裏。


    “好好好,我出去,你別哭了好嗎,哭的我心都碎了。”


    陸原拿著毛巾就出去了,到洗手間把她那塊小毛巾洗了洗,就又給她送回來了,說道:“我又回來了,這個給你。”


    丁一接過毛巾,看著哥哥,說道:“哥,對不起。”接過毛巾,就蓋在了眼睛上。


    陸原隻有看到她在想她媽媽的時候這樣哭過,平時還真沒見過丁一這麽悲傷過,盡管她不是一個剛強的女孩子,但是平時也沒有遇到過什麽挫折,也就沒見她這麽哭過,肯定是昨晚被訓了,就說:“是不是昨晚被訓了?”


    丁一拿開毛巾,擦著雙眼,說道:“哥,求你,別問了好嗎?”


    陸原說:“好的,我不問了,你如果心情不好,就再躺會吧,我回去。”說著,就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後走了出去。


    丁乃翔書房的門不知什麽時候敞開了,陸原就衝廚房裏看了一眼,說道:“媽媽,我回去了,一會就帶他們娘倆過來。”


    喬姨說:“早飯別在外麵吃了,小虎肚子不好,我在熬粥。”


    “嗯,好的。”


    他剛要轉身走,丁乃翔在出現在門口,衝他招了招手,意思是讓他過去。


    陸原就走進了書房,丁乃翔問他:“小原,小一怎麽樣?”


    “她眼睛腫得跟桃子似的,我問她什麽也不說,就是流眼淚。”


    老教授歎了一口氣,說道“回頭你好好勸勸她,讓她好好跟賀鵬飛處。”


    “妹妹不願意賀鵬飛嗎?”陸原問道。


    “他豈止是不願意賀鵬飛,就是張鵬飛李鵬飛她也不不願意的。”老教授賭氣說道。


    “那為什麽?”


    “哎,她心裏有了不該有的人,別人再好也不會上心的。”


    “有了不該有的人?”陸原就在心裏琢磨這句話,慢慢他就琢磨出了意思,最開始的時候,陸原就擔心這一點,妹妹周圍都是已婚男性,機關裏這種事不少,但是他沒想到果真發生在了丁一身上。就說道:“是誰?”


    “別問了,這事,沒跟小蕾和你媽媽說。”


    “爸,在妹妹的問題上,您不要拿我當外人。”


    丁乃翔看著陸原,見他目光深沉、認真,就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是亢州的市長。”


    “江帆?”陸原吃驚地說道。


    “你認識江帆?”丁乃翔看著陸原問道。


    “認識,有一年我去看妹妹,就是江帆和彭長宜他們幾個人請我吃的飯,還灌了我不少的酒,那個時候我看著很正常。”陸原說道。


    “那個時候正常,現在變得不正常了。”丁乃翔說道。


    陸原低頭,仔細地想了想說:“我的確沒有看出哪裏不對勁,而且我對江帆的印象蠻不錯的,感覺他是一個很優秀的官員。”


    “當官的,有幾個不會裝的。”老教授的臉上就有了鄙夷之色。


    “爸,您確定就是江帆嗎?”陸原還是不能相信。


    其實,在陸原心裏,他一直擔心妹妹會愛上彭長宜,他並沒有想到妹妹會愛上江帆?


    “小原,你怎麽還不明白?不是我確定不確定的事,是小一自己承認的啊。”老教授無可奈何地說道。


    陸原吃驚地張著嘴,半天才說道:“哦?那江帆不可能沒有家室?”


    “所以我是堅決反對!”丁乃翔重重地說道。


    “我也堅決反對!”陸原毫不猶豫地說道,又問道:“可是,您是怎麽知道的?是妹妹主動告訴你的?”


    “她怎麽可能主動告訴我?是我問的她!至於我怎麽知道的,這個,你就別問了,對了,小原,關於你妹妹這事咱家就咱倆知道,別跟她們女人說。”丁乃翔不想跟陸原說袁小姶找過他的事,也不想讓家裏更多的人知道丁一和江帆的事,他在心裏還是很維護女兒的。


    陸原說:“爸,我懂,您放心,不說。”


    “我知道你始終都拿小一當親妹妹看,她跟你的感情也很好,我的確對她關心的少了,這一點,你彌補了我的不足,所以,你平時沒事的話,多給她打打電話,勤溝通一些,掌握一下她的情況,把她一人孤零零地放在亢州,又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我的確不放心啊。”丁乃翔憂心忡忡地說道。


    “這個您放心,我會的,您不是想把妹妹調回來嗎?”陸原說道。


    “是啊。”


    “有進展了嗎?”


    丁乃翔皺著眉說道:“嗨,有什麽進展啊,前兩天去省裏開會,找了我那老同學,結果你猜怎麽著,他居然是小賀的父親!”


    “啊?哈哈,這麽巧!”陸原笑著說道:“那您就不用找別人了,這事如果妹妹沒有意見,鐵定了能成。”


    “關鍵是她不願意啊,鬼迷心竅了,哎——”丁乃翔使勁地歎了口氣。


    陸原輕聲問道:“您昨晚跟她談了?”


    “談了,我非常明確地表明了我的立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妹妹怎麽說?”


    “她肯定不同意啊,一個勁地哭,唉——有時間你勸勸她,她跟你親,畢竟你們是同齡人,可能也好溝通。”


    “放心,抽時間我找妹妹談談。”


    正是有了和丁父的對話,陸原才堅持要送丁一去飯店赴約。


    等丁一坐上車,陸原說道:“嘿,沒戴個大墨鏡呀,兩隻眼睛紅得跟個桃子似的。”


    丁一聽了,連忙放下前麵的鏡子,看了看,將鏡子推回,就從包裏掏出自己的太陽鏡戴上。


    陸原看了她一眼,說道:“爸爸都跟我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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