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翟炳德信,通過這麽長時間的觀察,彭長宜是這個性格,他說道:“發現了七具屍體都不匯報,是不是有一天三源發生政變你也不匯報?還有沒有組織紀律?”


    彭長宜一看翟炳德真的生氣了,就說道:“翟書記,您別生氣了,這事我也很糾結,盡管還沒來得及跟您說,但是我心裏也一直在想著以什麽樣的方式匯報這事,也的確沒有放下。”


    翟炳德看了彭長宜一眼,知道這段他也比較辛苦,臉曬得跟紫茄子一樣,就緩了語氣說道:“礦難時,我就跟你說,有什麽情況給我直接打電話溝通,白天不方便,晚上還不方便嗎?”


    “是,是我錯了……”彭長宜認真地說道。


    “呦嗬,還知道承認錯誤,可真不簡單。你想想,最近一大段時間,你們做了多少事,錦安市委又知道多少?”


    彭長宜一聽這話,就徹底放下心來了,本來,七具無名屍,不足以震怒翟炳德這個市委書記的,關鍵之關鍵還是因為自己沒有大事小事的跟他匯報,想敲打敲打自己了,就急忙說道:“這陣的確太忙,覺著沒有必要驚動您的就先不匯報或者暫緩匯報。我就是再傻,也知道頭上的這頂烏紗是誰給的,也知道該對誰負責,之所以匯報的少了,除去忙之外,另外,我還有那麽一點小虛榮心,唯恐跟您匯報多了,讓您瞧不起,認為自己沒有能力處理一些事情,嘿嘿,所以……”


    說到這裏,他偷眼看了一下翟炳德,發現翟炳德正在死盯著自己,就趕緊一縮脖子,咧嘴說道:“我接受您的批評,以後定將引以為戒,請您以觀後效。”


    “檢查都做得這麽陰陽怪氣的,哼!”翟炳德重重地哼了一聲,但是口氣明顯溫和多了,他說道:“你們縣準備怎麽處理這幾具屍體?”


    “其實翟書記,您就是不訓我,我也該跟您匯報了,因為我眼下的確遇到了困難,就是因為這個問題,我和有福書記產生了分歧,我主張成立專案組,立案調查,他主張按無名屍處理,另外,縣公安局技術科對屍體的死亡時間做出了鑒定,說是死於十年前,死因是溺水而死。”彭長宜一口氣地說道。


    “哦?你怎麽看?”翟炳德問道。


    彭長宜認真地說:“我跟負責這個案子的刑警交換過意見,三源上遊,沒有河流,不存在溺水,除非是紮水缸裏淹死的,還得是排著隊集團紮水缸裏溺水而死。再有,如果是死於十年前,就是三源山區溫度再低,畢竟不是珠峰不是雪山,也不至於屍體目前還骨肉齊全著,這個顯然經不住推敲。”


    翟炳德皺了皺眉,說:“有道理,接著說。”


    “我懷疑,是那次礦難中死去的礦工……”


    翟炳德說道:“你憑什麽這麽懷疑?”


    彭長宜說:“剛發現屍體的時候,我很快就到了現場,當時和那裏的刑警交換過意見,他們說死亡的時間應該在**個月左右。”


    翟炳德點點頭,接著說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目前也不知道怎麽辦,所以您就是不讓我滾過來,我也會主動來的。”


    哪知,翟炳德卻沒再接著彭長宜的話茬說下去,而是說道:“三源公安局問題很多,也很大,最近,公安係統會有一些人事變動,你們那裏可能也會去一個新局長,他會配合你的一些工作。”


    彭長宜一聽,說道:“太好了,太好了,您知道我為什麽遲遲不動礦山,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公安口的配合,如果來了新局長,那就好辦多了!”


    盡管翟炳德沒有回答彭長宜到底該怎麽辦,彭長宜還在往這條路上引他,希望能得到他的明確答複,或者是暗示也好。


    翟炳德仍然沒有回答他到底該怎麽,而是繼續說:“你也別急著高興,你動礦山,就等於動了有些人的錢袋子,甚至是命根子,所以,一定要想好。”


    “我不怕,有您的支持我什麽都不怕!”彭長宜還在努力往剛才的話題上靠,並且這次是明確地往翟炳德身上靠。


    翟炳德說:“我支持你不假,有些事情要想周全,要本著對當地負責的態度,隻有這樣,你才能在當地站穩腳跟。”


    總算得到了他模棱兩可的暗示,彭長宜舒了一口氣,說道:“嗯,你的話我記住了,我會的。”


    “另外記住,礦務局必須盡快成立,礦山管理這一塊的工作,不能以任何形式和別的性質的工作攪在一起了。”翟炳德囑咐道。


    “嗯,這個我在常委會上已經明確提出了。”


    翟炳德點點頭,繼續說道:“你們要拿出一個對礦山管理的方案,尤其是礦山的治安管理。”


    彭長宜趕緊說:“我們已經有一個初步方案,這個方案是我讓一個負責那個地區的刑警寫的,不瞞您說,您打電話的時候,我剛剛看完,內容很周翔,我準備回去再好好琢磨一下,然後開個班子會上討論。”彭長宜說著,就從手包裏,把褚小強那封信掏出來,遞給他。


    翟炳德粗粗地翻看著,說道:“不錯,可以說幾個問題有的放矢。現在,國家對安全生產抓得越來越緊,三源礦上不能再死人了,再死人的話,我們就都不好交差了。”說著,把信折好,放到了桌角處。


    彭長宜趕緊起身拿過這封信,說道:“嗯,我記住您說的話了,回去後立即著手整頓礦山。”


    “別盲動,考慮成熟後再動不遲。”翟炳德囑咐著說道。


    彭長宜點點頭。


    翟炳德喝了一口水,彭長宜立刻起身拿過他的杯子,給他蓄滿水,重新放到他的手邊。


    “最近你似乎挺忙啊,我聽說一邊忙著旅遊開發,忙著修路,忙著建博物館,還忙著照相,最近是不是沒少賺稿費呀?”


    彭長宜一聽,趕緊點頭哈腰地說道:“得嘞您呐!為了把三源的山山水水推出去,我自己花錢買的相機,現跟人家學的照相,衝洗出照片後求爺爺告奶奶的讓報紙登,還不敢用自己的真實姓名,拍給老百姓造成不務正業的感覺,弄了個筆名去發表,我這麽嘔心瀝血的您不表揚也就罷了,還……還……還挖苦我?”彭長宜的表情委屈極了。


    翟炳德說:“表揚什麽?你本來就是不誤正業,沒批評你就不錯了,還想要表揚?為了宣傳當地,也沒要自己親自去照呀,三源的自然風光,造就了三源有一支龐大的攝影愛好者,你可以出錢組織他們搞攝影大賽,你一個縣長的時間,要遠比一個攝影愛好者的時間金貴吧?”


    彭長宜一愣,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您的批評太對了,太對了,我下來好好想想。”


    翟炳德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了看旁邊報紙上署名“村夫”的人拍的三源風光的照片,突然說道:“聽說你跟郤老混得的不錯?”


    彭長宜的腦子裏還在想著剛才那事,不想翟炳德又忽然說道郤允才,他一時沒有轉過彎,就機械的點點頭說:“沒有,我主要是領他吃了一次燒餅裹肉,沒想到他居然跟對麵鐵匠鋪的鐵匠有著救命的淵源,他是有福書記和葛兆國的關係,我可不敢往前巴結。”


    翟炳德說:“郤老來三源住了好幾天,錦安一點都不知道,老人家說不定還會挑理呢?”


    “這個……”


    “你們太沒有組織觀念了。”翟炳德嚴肅地說道。


    “以後我會注意的。”彭長宜知道這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但是他的腦子裏就在想,要不要跟他說拜訪竇老的事,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竇老的身份?不過竇老不像郤允才那樣喜歡拋頭露麵,也可能他真的不知道,正在糾結的時候,翟炳德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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