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回到單位,林岩還沒有回家。丁一就問:“怎麽還沒回去?”


    林岩說:“市長屋裏有人。”


    丁一就跟林岩說了李立的事。


    林岩說:“真的,我怎沒聽說?這家夥,玩深沉了!”


    丁一很想跟他說自己也要調走了,但是想了想沒說出來。而是問:“吃飯了嗎?”


    林岩點點頭,說“吃了。”


    丁一說:“你忙,我上去了。”


    說著,她開開門就往出走,這時正好江帆開門,丁一又差點沒撞到他懷裏,丁一抬頭叫了一聲:“市長。”


    江帆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看丁一,而且對著裏麵的林岩說道:“小林,拿壺開水。”說完,轉身回去了。


    丁一尷尬的站在那裏,臉就紅了。


    林岩衝她做了鬼臉,說了聲:“等會兒。”趕緊彎腰拎起水壺就過去了。


    丁一沒等他,而是快步向旁邊的小樓梯走去,她不能等林岩,因為她感覺自己的眼淚就要掉出來了,她實在想不出市長為什麽這樣對他,難道就因為自己當初那個輕浮的吻嗎?隱蔽在小樓梯的黑暗處,她聽見了林岩進門的聲音,抹了一下悔恨的眼淚,便往樓上走去。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市長最近對他越來越冷淡,冷淡到都不肯看她一眼,難道,就因為她親了他嗎?一想到這個問題,丁一就羞愧的無地自容。


    丁一當然揣摩不到江帆的心思,她就認為是自己主動親了他,讓他就以為自己是輕浮的女子,不可愛了。每當看到市長那張冰冷的臉,甚至都懶得看她的時候,她就羞愧不已。甚至懷疑,這還是跟她叫“小鹿”的那個市長嗎?還是親切的摸著她頭的那個市長嗎?還是那個星夜兼程送自己回家在車裏吻自己的那個市長嗎?還有,那個救了自己、抱著自己還不停安慰她的那個市長?男人,都這麽善變嗎?


    是啊,男人不但善變,男人還靠不住,那些花言巧語海誓山盟還不都是男人說的?最後都是男人當了負心漢!


    丁一想到這裏,在心裏哼了一聲,心說,你不就是市長嗎?市長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親了你一下嗎?過幾天我就要離開這兒了,你再怎麽冷臉熱臉我都看不見了!


    想到這裏,她使勁擦了一把淚水。


    回到宿舍,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抽屜。這時,就看到了一個紙袋裏裝著的照片,是年前江帆給她和小狗照的合影。


    對於照片,丁一還是會欣賞的,她家很早就有相機,因為爸爸經常要翻拍他的畫作,拿出去發表,也經常給她照相,在爸爸的熏陶下,她對攝影還是多少懂得一些的。


    江帆照的這幾張的確不錯,無論構圖還是用光,以及搶抓人和狗瞬間表情上,都很恰到好處,尤其是江帆別在她頭上的那個蝴蝶結,和小狗頭上的蝴蝶結相互呼應,自然,和諧。奇怪的是,小狗居然也好像在笑。


    由於年前照相館不收活兒了,所以這些照片她剛剛衝洗出來,本來江帆說一定要給他看,但是鑒於年後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對自己的冷淡,她就沒給他看照片,而是把他機子裏原有的幾張風景照給了他,現在丁一還記得當時給他送照片的時候,他正在打電話,看見丁一進來他同樣是沒有看她,她把照片放在桌上後,就走了。她原以為他會跟自己要那些照片看,但是沒有,就好像他不曾記得還給自己和小狗照過相?


    想到這裏,丁一把照片放進紙袋,收進一個檔案袋中,將抽屜裏的學習用品裝在一個紙箱裏,好像明天就要走了似的。收拾好這一切後,她居然呆呆的坐在床上,看著桌上的紙箱發呆。


    彭長宜這幾天忙的不可開交,不是出入喪葬現場就是墳地,沈芳規定他要是回家的話必須洗澡換衣服才能回來,另外,晚上超過九點不許回來,因為孩子小,怕他把不潔之物帶回家。


    別的機關幹部幾乎和彭長宜的待遇差不多,考慮到這項工作的艱巨性和不可預見性,彭長宜和任小亮商量後,在各個辦公室都加了一張床,供夜間值班人員用。


    這天,彭長宜見可能沒什麽事,準備下班回家,想在家舒舒服服睡個覺,最近一段時間他都沒有踏實睡過。剛到家端起飯碗要吃飯,電話來了,是北關村主任老周打來的,說他的老泰山要不行了,嶽母背著他,正在和幾個舅子商量偷埋的問題,他是無意聽到的,要工作隊快點拿主意。


    彭長宜說:“好,你密切注意,先設法知道老人到底咽氣沒咽氣,我們馬上就到。”


    彭長宜已經跟市政府簽訂了責任書,轄區內不能新增加一例土葬。相比於平墳複耕,保證火化的難度要大的多。由於有了以前兩次全省範圍內的平墳複耕運動,這次平墳工作到不是很難,難的就是確保不新增墳頭。


    彭長宜說著就開始穿衣服。沈芳嘟著嘴說道:“單位就你一個人嗎?別人都死絕了,別忘了你是主任,主任什麽事都得親自去幹嗎?”


    彭長宜說:“這項工作不同尋常,我不親自盯著稍微出點差錯,到時麻煩的還是我。”


    “北城也不是你一人的北城,我看人家任小亮穿的幹鞋淨襪的還陪老婆孩子遛彎呢?你到好,看看你成什麽了,胡子拉碴,曬的跟煤球一樣了?”


    不知為什麽,彭長宜特別反感沈芳拿他跟任小亮做比較,好像任小亮怎麽著,他彭長宜必定要怎麽著。想到這裏就沒好氣的說:“他是書記,我哪能什麽事都讓書記出頭啊。那樣工作就被動了。”


    “那你也是一把手啊,你手下的人哪?”


    “我手下的人現在都在單位值班,就我今天回家了。”彭長宜生氣了,“北關這戶是個難啃的骨頭,又是村幹部的親屬,這事必須圓滿解決。再有,我也不是什麽事都是親自去幹,但是我總不能別人在前麵衝鋒,我在家裏摟著老婆孩子睡大覺吧?那樣的話以後就沒人跟你幹了,主任和書記的角色不一樣。”


    沈芳見說服不了他,就嘟嚕著臉說:“晚上別回來了。下次再回來,把衣服脫在外麵,扔在窗台上,不許穿著進屋。”


    彭長宜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外麵都怎麽罵你們嗎?”沈芳突然說道。


    “我不想知道,你也別學。”有些話他早就聽說過了,但他不希望這話在經沈芳的嘴學說一遍。


    哪知沈芳跟本就不顧忌他的態度,就說:“罵你們是挖墳掘墓的強盜,是土匪,還罵你們斷子絕孫……”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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