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尼蘇達聖卡多市南郊的一處曠野上有一座被高牆圍住的地方,這裏就是瓦達科拘留所,是明尼蘇達州羈押一些短期和等待判刑罪犯的地方。


    克萊恩就在這裏,他像平常一樣跟著獄警出門幹活,突然他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但克萊恩卻並沒有一點反應,仍然一點沒停的在做著自己手裏的事情。


    “嘿!老兄,瓦達科的事情用不著這麽認真吧,我猜你一定是那個工廠裏的工程師。”


    耳邊傳來一串rap一樣頗有節奏的聊天,但克萊恩仍然沒有理他,隻是繼續埋頭做著自己的事情,如同機器一般。


    旁邊的人這下有點泄氣,他問克萊恩這是律師強調的減刑法門嗎?


    “我可是知道你的律師可是了不起的人物,那是薩皮羅律師,我看過新聞,他曾經參與辛普森案並最終幫辛普森脫罪成功,他這一次的客戶沒想到居然是你,這太不可思議啦!你肯定很快就要出去了吧。”


    克萊恩這時停下了手裏的活計,不過卻仍然沒有回答,隻是轉頭對自己的室友露出一個不帶任何情緒的笑容。


    自己可沒想過任何脫罪,也不可能會脫罪吧!哪怕是薩皮羅也一樣。


    克萊恩心裏這麽想著,他非常清楚自己做了什麽,而且這還是在明尼蘇達州,是在華萊士家族的地盤上,脫罪?這是什麽天方夜譚!


    突然獄警告訴自己有律師探監,克萊恩馬上放下手裏的活計去外麵見了律師。


    是薩皮羅親自來的瓦達科拘留所,他見到克萊恩以後重新詢問了關於過去種植園和農場裏的虐待事情。


    克萊恩這也第一次有了情緒:“薩皮羅先生,我並不認為這些會和我的案子有什麽關係,我說了我就是要報複,我犯了罪,就讓我去死,我不可能脫罪!也請你以後不要再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薩皮羅卻有些惱怒的表示這並不是無聊的事情,他也認為脫罪是可能的。


    薩皮羅還告訴克萊恩哥倫布電視台和其他媒體已經在關注這個事情了,讓克萊恩必須要重視並配合起來。


    克萊恩卻冷笑道:“又是那個什麽周銘先生的意思嗎?”


    隨後克萊恩突然爆發出來:“我想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不需要他的幫助,而且我也不認為他會有什麽好心,我已經燒了聖卡多的糧倉還不夠,他還要利用我更多嗎?我告訴你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克萊恩到最後都大吼起來,但薩皮羅卻依然平靜。


    “原來你認為周銘先生這麽做是在利用你嗎?”薩皮羅笑了笑,“算了,我以為你是一個對過去發生的事情存有仇恨,和想為過去討回公道的,沒想到你也隻是一個懦夫膽小鬼罷了。”


    克萊恩連忙抓住薩皮羅告訴他自己並不是一個膽小鬼,隻是他不信任任何人。


    但緊接著薩皮羅拿出一份文件給克萊恩,那是薩皮羅準備起訴卡基集團的相關文件。


    克萊恩當時就驚了,他急忙詢問薩皮羅這是什麽意思,薩皮羅原本打算起身離


    開,但克萊恩卻緊緊抓著薩皮羅的手臂,大有不說就不鬆手的架勢。


    薩皮羅隨後告訴克萊恩這是周銘聽說在種植園和農場裏發生這些慘無人道的事情感到憤怒:“周銘先生要我無比讓華萊士家族為此付出代價,這就是周銘先生讓我接下來準備起訴的事情。”


    薩皮羅還說自己對這些事情了解的非常有限,所以需要從克萊恩這裏了解更多。


    “這些事情我知道呀!”


    克萊恩大聲說道,他還告訴薩皮羅不光自己知道,而且自己還有一些從那個年代好不容易掙紮過來的朋友,他們也都知道。


    “他們不光知道,他們更事無時不刻不想報複。”克萊恩說。


    薩皮羅眼前一亮,覺得這簡直是一個意外驚喜,他隨後把這個事情匯報到周銘這裏,讓周銘做決定。


    周銘毫不猶豫說道:“這還要想嗎?當然是馬上找到這些人,並從他們手裏收集證據然後起訴這個罪惡到了極點的卡基集團!”


    周銘讓薩皮羅這麽做,不過陳樹卻告訴一個很不好的消息,他說皮耶羅和弗裏曼那邊似乎並沒有想跟他們合作的意思,因為他們都沒有拿出自己全部的期貨合約。


    陳樹表示:“我知道投行都需要保留一定的期貨合約,但絕對不是他們這樣!”


    周銘的看法卻和陳樹不太一樣:“這是好事,因為這正說明他們已經接受了我們的想法。”


    周銘隨後讓陳樹去注意觀察期貨市場上的波動,尤其注意最近幾天明尼蘇達小麥的不正常上揚。


    “最近沒有任何利好消息,但明尼蘇達小麥仍然這樣上漲,就足以說明問題。”周銘說。


    事情的確如此,任何一種期貨的漲跌都有原因,像明尼蘇達小麥這樣在沒有任何利好消息的前提下上漲,這隻能是有人在囤積期貨合約,導致市場上供不應求的結果。


    至於誰在囤合約,對比摩根和洛克菲勒他們不正常的期貨合約出貨情況,一目了然。


    陳樹這才恍然大悟:“他們囤合約是因為他們相信了老師您要做空卡基集團的打算,在未雨綢繆啊!”


    周銘也點頭表示現在整體布局都在逐步到位,最後就看明尼蘇達的表演了。


    “隻要薩皮羅能完整的把案子披露到媒體上,局勢就會朝著非常有利的方向發展。”


    周銘本以為自己這時的猜測已經很大膽了,可是卻萬萬想不到,後麵事情真正的發展,比周銘料想的還要好上無數倍。


    ……


    薩皮羅從克萊恩那邊搞到消息以後,他馬上去按照克萊恩給出的信息分別去找這些人搜集信息,並要求他們出庭作證。


    起初這些人都不信任薩皮羅,畢竟律師這個職業在很多人眼裏都並沒有那麽神聖。


    但隨著後來媒體真的報導了他們,這些人才最後相信了薩皮羅。


    這些人都是從過去那個黑暗的種植園還有農場的年代過來的,他們都和克萊恩一樣痛恨卡基集團,因此薩皮羅很快就將這些人的事情采


    集完畢,經過一番準備以後,薩皮羅才終於走向法院去遞交起訴書。


    這一天明尼蘇達法院門口聚集了上百大大小小媒體的記者。


    毫無疑問這是周銘的安排,畢竟這個世界不是一個理智的世界,大多數人都會被輿論牽著鼻子,尤其像美國這樣傳媒行業高度發達的國家。


    要想對付華萊士這種私人資本豪門,沒有強力的輿論支持是不行的。


    作為這一天的主角,薩皮羅專門找設計師為自己打扮了一番,修了眉也做了造型,一副為民請命的正義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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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來到明尼蘇達法院門口,所有等待已久的記者們紛紛圍攏過來,薩皮羅麵對各種閃光燈,他大義凜然的告訴所有人:“今天,我的身份並不是一名律師,而是天父虔誠的仆人,我來到這裏,隻是為了代表上帝,向人間的罪惡發起正義的裁決!”


    薩皮羅隨後說出華萊士家族過去在農場和種植園裏,對有色族裔員工進行係統性歧視和虐待的事情。


    “當初就隻是因為老克萊恩先生的工作時間比規定的長了那麽一點點,華萊士的屠夫們,他們居然就挖掉了克萊恩先生的眼睛,這是何等的殘暴,他那時還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呀!”


    薩皮羅聲情並茂的說著,他還說:“我們都是有父母有兄弟姐妹的人,我們也是孩子的父親母親,如果我們今天無法裁決這樣的罪惡,那麽這種罪惡未來就還可能降落到我們的頭上,這是人倫的災難!”


    哥倫布電視台這一次全程直播了明尼蘇達法院門口的采訪,周銘帶著陳樹葉凝他們都坐在電視機前看著。


    看著鏡頭前薩皮羅隨著自己的講話時而義憤填膺時而痛哭流涕的樣子,讓李陽嘖嘖稱奇:“美國的這些大律師都是這麽厲害的演說家嗎?”


    葉凝則告訴他這是沒辦法的,美國有陪審團製度,而這些陪審團成員未必懂法,因此美國的律師們為了說服陪審團,一個個都練就了很好的口才,畢竟以情感打動總比擺事實講道理去說服要容易一些的。


    周銘則表示可以放下心了:“薩皮羅作為紐約第一律師,還是打贏了辛普森案的夢幻律師團,果然厲害,至少咱們的錢不是白花的。”


    凱特琳也稱讚薩皮羅這一點做的很不錯:“現在的輿論風向要遠比案子本身更加重要。”


    這時電視上薩皮羅的演說已經到了尾聲,薩皮羅高呼:我不否認克萊恩先生有罪,但是請記住,這個罪是被人強加在身上的,他這四十多年來每天都在噩夢中驚醒,每天惶恐仇恨的度過,似乎隻要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刺向自己的刀尖還有自己被挖出來的眼球。


    薩皮羅最後還說:不僅是克萊恩先生,在整個明尼蘇達還有更多的人遭受這樣的罪惡,為了正義為了我們的孩子親人,我們必須懲治罪惡!


    隨著薩皮羅最後一句話音落下,現場所有記者都不由自主的發出歡呼。


    電視機前,周銘和凱特琳對視一眼,凱特琳向周銘點點頭:“這個開局很不錯,華萊士要有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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