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南京兵馬到來,李開國和衛初平麵色絲毫不變,就是擋在院門處的侍衛也是沒有逃走之意,隻是警惕的注意官兵是否衝進來。


    朱由崧暗暗心驚,越看李開國越覺得是遇到了奇人,能夠在兵馬麵前毫不動色的,天下沒幾個人。耳中聽著外麵兵丁聲音漸近,朱由崧咬了咬牙,比起剛才的事,還是太子之位更加重要。


    他從身上掏出一塊玉牌,走到院門口,遞給侍衛道:“等會兵丁來到,把這個給他們看,讓他們退出去。”


    侍衛看向李開國,李開國點點頭。侍衛這才接過,轉身向外走去。顧橫波急匆匆的帶著幾個膽戰心驚的姐妹提著菜肴走進院子。一盤盤精致的菜被細心的擺好,五年的碧波酒倒入小巧的白玉杯中,一道酒香慢悠悠的飄進鼻中,衛初平聞起來便精神大振,欲待伸手端起來嚐嚐,卻又顧忌著酒中有沒有下藥。


    李開國隻是掃了一眼,便端起一杯酒,一口便喝幹了,挾起一塊虎皮肉吃掉,隻覺得鮮香脆酥,讓人味口大開,不禁讚道:“好。”


    衛初平見李開國動了筷,這才敢挾一塊長五分、寬三分、厚一分酥糖咬了一口,隻覺得外黃內酥,甜而不膩,忍不住也讚歎道:“好糖,隻有江南小吃才做得如此精致口味。”


    朱由崧耐著性子,說道:“這虎皮肉和董糖都是董小宛親製的,味道當然好。先生是北方人?”


    衛初平第一次來南京,誰是董小宛他絲毫不知,隻以為是個廚娘而已。李開國卻知道,董小宛是曆史上有名的妓女,秦淮八豔之一。他卻沒有想到,真正的董小宛除了容貌之外,還做得一手好菜。


    當下再細看細嚐桌上之菜,隻見火肉有鬆柏之味,風魚有麂鹿之味,醉蛤如桃花,鬆蝦如龍須,油鯧如鱘魚,烘兔酥雞如餅餌,妙不可言。


    李開國吃得高興,難得他除了殺人之外,還好一口吃的。以前沒做皇帝之前當然不講究吃穿,現在做了皇帝,這穿和吃當然要極盡講究。待得再多吃幾筷,便停箸對顧橫波道:“小宛姑娘做的菜肴甚得爺的心思,讓她來一見。”這話說的甚是不客氣,但顧橫波卻知道,這個要求隻能答應,不能推辭,隻是媽媽那一關甚是難過,她欲待要說,李開國已經再次拿出一錠十兩的黃金,示意她快去。


    顧橫波無奈,便隻能去了,她倒不怕小宛來了,會遭到什麽傷害,眼前三人雖然凶狠,但卻並不是會傷害她們這些無辜女子的。有了這十兩黃金,足以讓媽媽動心了。


    這時朱由崧的玉牌已經起了作用,外麵吵吵鬧鬧的聲音已經沒了。朱由崧再也憋不住心思,站起來深深一禮,說道:“剛才先生所說之事,由崧極想解此疑惑,還請先生不吝賜教,由崧定有厚報。”


    李開國微微一笑,剛才嚐了一遍這些美食,已經飽了八分,再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說道:“王爺請坐,待爺我慢慢說來。”朱由崧雖然聽著這個爺字十分刺耳,但為了太子之位,也隻好忍著,強自笑著坐下來,擺出一副洗耳恭聽之態。


    李開國搖了搖折扇,再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王爺兄弟三人,那王爺的父王喜歡誰呢?”


    朱由崧皺著眉頭道:“你是說由渠、由樺?他們雖然比本王在父皇那裏得寵多些,可本王是長子也是嫡子,咱們明朝的祖製可是嫡長為先的。”這個緣由他倒也想過,隻是想到祖製,他便一掠而過,隻要他不死,兩個弟弟是絕無可能被封為太子的。


    李開國哈哈大笑,笑得朱由崧麵紅耳赤,他在李開國的笑聲中知道自己錯了,可又不知道錯在那裏。


    李開國也隻是笑得幾聲,便站起身來,對著已經偏斜的白日,淡淡的道:“王爺可是忘記了,王爺的父王又是第幾子?”李開國這話,便如同黃鍾大呂一般,登時便將朱由崧給震醒了,他一下便明白過來,登時臉色煞白。


    現在的弘光帝朱常洵,正是萬曆皇帝的第三子,當年和明光宗因爭國本一事,鬧得天下皆知,長達十幾年。為此事,朱常洵一直是耿耿於懷,如今他成了皇帝,坐擁天下,豈會將什麽嫡子長子的製度放在眼中?


    而且朱常洵一向不喜歡朱由崧,而更為喜愛朱由渠和朱由樺兩個弟弟多一些。想到這裏,朱常洵沒有及時封他為太子的事情霍然開朗,立時便讓朱由崧明白了問題在那裏。


    朱由崧慘白著臉色,隻覺得嘴中發苦。衛初平看到他這個模樣,隻能在心裏暗歎,皇上就是皇上,不管什麽時候,看起來天大的難事,到皇上手中都是迎刃而解。


    李開國見朱由崧被他嚇成如此模樣,便再添上一塊重石,壓一壓朱由崧的心,“當年光宗皇帝隻所以能戰勝你父王,成功登基,靠得是文臣以死相助。現在王爺可有當年光宗的時運否?”


    朱由崧慘然一笑,說道:“本王自幼便被關在府中,與大臣等從不敢結交,就連城門都不敢出一步,那裏會有文臣會幫助本王?看來本王隻怕是活不長久了。”


    李開國淡淡道:“王爺何出此言?”


    朱由崧咬著牙道:“這不明擺著嗎?如果父皇要立兩個弟弟之一做太子,本王這個嫡子長子便是他們的阻礙,到時豈能容得本王活著?”說到這裏,明明是八月的大白天,天氣甚熱,卻也打了個寒戰,顯然是被自已說的話嚇到自已了。


    李開國走回座位坐下,說道:“那王爺可有辦法改變局麵?”


    朱由崧此時心亂如麻,他一輩子都被關在蕃王府中,雖然錦衣玉食,但見識甚少。他現在能來到南京,還是拜崇禎皇帝死掉所賜,讓他這時候想出主意來,怎麽可能?


    但他也絕不是笨蛋,雖然心亂,卻也聽出一些端倪,帶著期望的神色,朱由崧猛然站起,給李開國行了一個大禮,說道:“由崧先前無知,冒犯了先生。此時由崧身陷險境,還請先生給由崧出個主意。他日由崧若做了太子,定然會為兩位先生謀得高官厚爵,以報大恩。”


    李開國假裝大喜,上前用折扇輕輕一扶朱由崧,笑道:“王爺不必著急,某二人正是為此而來,輔佐王爺登上太子之位。”


    朱由崧心中一鬆,心道果然如此,心中最後一絲疑惑也消除了。如果李開國兩人無所求而來,他反而不敢信,若是為了官爵而來,那可信程度就大大提高了,畢竟如果什麽都不為,就來幫他做這種奪嫡之事,天下或許有這樣的人,但朱由崧卻不認為自已會這麽好運,一下就碰到兩個。


    既然話說到這裏,朱由崧便對李開國兩人推心置腹了,先是請教兩人姓名,待得知一個叫李開,一個叫衛平後,朱由崧迫不及待的對李開國道:“李先生,您看本王如今該如何做,才能得到太子之位?”


    李開國笑了笑道:“王爺不必著急,其實剛才我已經說過了,王爺若是想與皇上抗爭,一定要從大臣下手,爭取文武百官象支持光宗皇帝那樣支持你,如此一來,就算皇上不想讓王爺做太子也不成。”


    朱由崧聽到這皺皺眉,他當然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可是結交大臣那有這麽容易?


    李開國說道:“王爺可是為如何結交文武百官發愁?”


    朱由崧精神一振,通常這樣的話都帶著一個意思,那就是說這話的人有解決的辦法。他急忙道:“正是如此,還請先生教我。”話說到這裏,顧橫波終於帶著一個絕色女孩子進了小院。


    隻所以說是絕色女孩,是因為其看起來隻有十歲左右,但已經初顯其美麗容顏,雖是低著頭,但女子好奇之心無法遏製,偶爾抬頭偷看,便見她秋波流轉,神韻天然,長成後顯是一絕美女子。


    顧橫波引絕色女孩來到近前,輕輕一禮,低聲說道:“這便是小宛,還請各位爺寬宥,她年紀還小,並未長成,不能侍侯各位爺榻上之歡。”她這是害怕李開國等有摧幼之惡習,所以說在前麵。


    李開國理也不理她,隻是對小宛道:“這些菜都是你做的?”董小宛低聲道:“這些都是閑來無事之作,如果不合幾位爺的口味,還請見諒。”她聲音婉轉多音,還帶著女童特有的嗲音,分外好聽。


    李開國得知了答案,便也不再理會她,對朱由崧說道:“王爺,現在就有一個好機會,能讓文武百官對王爺的印象加深,更能加重皇上對王爺的好感,就看王爺有沒有膽子去做了。”


    朱由崧大喜,連忙道:“到得如此境地,生死已在須臾之間,本王還有什麽不敢的?請先生快快說來,本王洗耳恭聽。”


    李開國道:“王爺可知道,馬士英已經帶著江北四鎮之兵前去洪澤湖阻擋漢軍南下?”


    朱由崧一怔,隨即搖了搖頭,這事情他還真不知道。他雖然也是一個王爺,但一無心腹,二無得力手下,三也沒有大臣刻意與他結交,否則怎麽會任由他來青樓之地汙自己的名聲?


    李開國冷冷一笑,又道:“那王爺是否又知道,七督撫準備將馬士英當成誘餌,起五十萬之兵設伏圍剿漢軍?”


    朱由崧臉現憤怒之色,這些他全然不知,對於一個立誌要成為太子的人來說,這些軍國大事他都不知道,也沒有人來知會一聲,怎能不怒?其實七督撫設下此計,連近在咫尺的馬士英都沒有發覺,朱由崧又怎麽會知道。就是李開國,也是在南京城用異能找朱由崧的時候,才得知七督撫計劃的詳情。雖然早在很久以前,馬英就有過這樣的猜測。


    李開國見狀,知道已經差不多了,再笑道:“王爺無需發怒,某隻需王爺在皇上麵前獻上一策,立時便有扭轉乾坤之效。”


    朱由崧聽到這話喜上眉梢,心癢難耐,早就忘記身邊還有兩個青樓女子,就算還記得,他也不會在意,不過是兩個長得漂亮的女人而已,就是聽去機密又如何,等下弄死便是,雖然有些暴殄天物,不夠憐花惜玉。但和太子之位比起來,這些又算得了什麽?


    倒是顧橫波和董小宛卻是臉色更白了些,她們都是聰慧的女子,怎會不知眼前三人所談之事絕不可外泄,有心要離開不聽,但那裏能走得了?所以登時便白了臉色,更添幾分嬌弱之色,分外引人愛憐。


    朱由崧急道:“請先生不要再賣關子,告訴本王吧。”


    李開國神秘一笑,說道:“好,某便告訴王爺,此次七督撫雖然算計在前,而且和馬士英江北四鎮之兵加起來之和,足足是漢軍來攻兵力三倍,但某敢斷言,此一戰,必是漢軍得勝,明軍七十萬之軍必然大敗。”


    朱由崧嚇了一跳,當真跳起身來,叫道:“不可能吧,七十萬打二十七萬,又是埋伏,就算不勝,也不可能大敗啊。”


    李開國冷冷一笑,說道:“原來王爺是這樣認知的,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某問王爺,崇禎皇帝在位之時,手握明軍數百萬,就算是遼東,也有明軍精銳達四十萬之多,為什麽韃子不過二十多萬的兵力,但朝廷卻是屢戰屢敗,居然被韃子兩次打到京城?”


    “而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等流寇,最多之時,挾流民之軍達百萬之多,而明軍隻有二三十萬就能攆得流寇到處流竄,何也?可見兩軍交戰,能否得勝,不在與兵力多寡,在於其兵力是否強勁,將帥運籌帷幄。”


    “而令明軍頭痛之極,恨之入骨,拿之無法的韃子和流寇,最終是亡於誰手?是漢軍。漢軍打韃子、打流寇,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而且全都是連戰連勝,連一場敗仗都沒有。聽到此處,王爺還認為,七十萬明軍就能戰勝二十七萬漢軍嗎?”


    朱由崧和董小宛一起大叫道:“當然不能。”朱由崧說這話也就罷了,可是董小宛也叫出這一句來,登時在場四人一其看向她。


    董小宛剛才聽得入神,此時才發覺失言,慘白的臉上登時起了兩團紅暈,連忙躲到顧橫波的身後。


    顧橫波銀牙暗咬,心道早就知道小女孩子靠不住,本來她們兩人就已經處在生死邊緣,這回董小宛又擅自插嘴,更是讓她們離死亡更近一步。顧橫波連忙道:“小宛什麽也不懂,剛才是一時失了言,還請三位爺原諒她一次。”顧橫波本就十分美豔,這時著意懇求,當然是媚態盡露,軟語溫柔,使出所有的本領,就是為了迷住眼前這十分危險的三人。


    李開國那裏會理她,對朱由崧道:“王爺說的對,那七十萬明軍一旦敗退,南京會如何?能擋住漢軍的攻擊?到得那時,別說王爺,就是你父王,隻怕也要忙亂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吧。”


    顧橫波看李開國不理會她們,就如同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既鬆了口氣,又氣得芳心生怒,她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女,居然無視她的存在,實在是十分打擊她對自己美麗的信心。


    朱由崧越想越覺得李開國說的有道理,想到南京城如果被漢軍攻下,他們父子又將去那裏?繼續往南退?還是往西退?又有那裏有南京這樣有天險固守之地?想著想著,他便冷汗淋淋。


    李開國說道:“王爺可知道,南京有天險大江,為何也會很容易便陷入危險之中嗎?”


    朱由崧喃喃的道:“為何?本王不知道。”他此時全副心神都被李開國帶入彀中,思維完全是按照李開國的思路在思考。


    李開國嘿嘿一笑,說道:“那是因為,南京沒有戰船。”


    朱由崧一驚,猛然一拍大腿,說道:“對啊,本王這就上奏父皇,多造戰船。”他以為找到解決辦法,一臉都是喜色。


    李開國哈哈一笑,說道:“王爺,現造可是來不及了。就算來得及,卻又上那裏去找水師來駕戰船?”


    朱由崧立時便又陷入苦惱之中,說道:“對啊。先生,你既然提出此事,定然有解決的辦法。你說吧,那處河道有水師?”


    李開國搖了搖頭,說道:“河上那會有,不過海上有。鄭芝龍這個人王爺可能聽說過,他可是有戰船上千,水師將士上萬的。如果能把他調來,從海中直開到大江中來,上千戰船守住江麵,就算漢軍再厲害,沒有同樣的戰船,他們怎麽能渡過大江,威脅南京?”


    朱由崧當然聽說過鄭芝龍,也早就知道他有一支水師,此時聽到李開國的話,登時喜得跳起身來,大叫道:“妙,妙,實在是妙。”


    猛然間又想到些事情,連忙道:“先生,那鄭芝龍以前就是聽調不聽宣的,如今我父皇若是下旨調他護衛南京,他不來怎麽辦?”


    李開國微微一笑,說道:“好辦。王爺可能不知,鄭芝龍和漢軍是有仇的,漢軍曾經燒過他的船,殺過他的兵。如果王爺能說動皇上給他封一個兵部尚書的虛銜,再加上福州沿海的自由貿易權,永不交稅,他鄭芝龍豈有不來之理?”


    朱由崧那裏懂得自由貿易權和永不交稅的厲害?不過李開國自會給他解釋,立刻他便明白這裏麵油水有多大。福王一脈貪婪的本性立刻便顯現出來,他有些猶豫這麽多銀子就給鄭芝龍了?


    李開國猜到他的心理,冷冷一笑,說道:“王爺,如果七督撫和馬士英他們戰敗,南京立刻便有危險。到時以王爺的先見之明,調來鄭芝龍水師保衛南京,解了南京之危。大臣們怎麽看?百姓們怎麽看?皇上又怎麽看?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軍功。僅憑此一件事,王爺這個稱謂便可換掉了。區區一些銀子,又怎會有太子這個名位重要?”


    朱由崧立時醒悟,立刻想到當真做了太子之後的權勢和地位。立時大笑道:“李先生說的是,本王是有些短視了。”


    李開國微微點頭,好似在誇獎朱由崧一般。然後又說道:“此事必須秘密進行。王爺,調鄭芝龍水師之事,你必須秘密說動皇上。一是為了保密,不致於被漢軍知道。也不要被七督撫和馬士英他們知道,如果他們沒有兵敗而得知此事,定然會心中有怨。二是自由貿易權和永不交稅隻能暗中許之,而不能拿出來明麵上說,否則別說大臣那一關過不去,就是士紳那裏也不會同意,到時天下議論紛紛,反而會有傷皇上之聖名。三是這件事情最好王爺討得旨來,親自施行,以求全功都屬於王爺。如此一來,更需保密,否則若是讓王爺兩位弟弟知道……”


    說道這裏,李開國也無需再往下說,朱由崧已經一臉的明白,連連點頭,隻是提到兩個弟弟時,咬了咬牙。讓旁邊一直不語的衛初平心中暗歎,一碰到皇位,什麽父子兄弟,全沒了親情。


    李開國站起身來,說道:“王爺既然已經明白,某就此告辭了,待王爺變成太子之時,某自然會出現在王爺麵前。為了保密,董小宛某便帶走了,顧姑娘便有勞王爺處置。”


    朱由崧正在興奮之中,當然滿口答應,別說隻是一個青樓女子,李開國就是要他的姐姐,他也毫不猶豫的送給李開國。


    李開國一指董小宛,說道:“跟爺走吧。”董小宛居然沒有抗拒,立時便來到李開國的麵前,說道:“爺,小女子還有個好姐妹,平日裏幫著小女子做菜的,還請爺恩準,把她也帶上吧。”


    李開國淡淡的道:“可。”帶著她走到院門口,對侍衛道:“你跟著她去帶一個小姐妹一起走,如果有人敢攔,就全殺了。”那侍衛立刻挺著刀便跟著董小宛去了。


    朱由崧也惡狠狠的對顧橫波道:“本王今日之秘事,你全都知道了,如果不想死,就乖乖隨本王回府,否則你隻有一死。”顧橫波本就是勢利無恥之人,利欲熏心之輩,而且早就是一個破了身的爛婊子。此時能進得了以後的太子府中,那有不願意的?當下喜笑顏開,全沒有被迫的意思,反而立刻便發誓賭咒,說絕不會透露今日之事一字。


    曆史上的顧橫波嫁給龔鼎孳,龔鼎孳先是降李自成,後又與崇禎十七年五月降清,他曆事三朝,官至禮部尚書。其正室董氏因受明朝誥命,不願再受清朝誥命。龔鼎孳便請朝廷下旨,封顧橫波為一品誥命夫人,顧橫波欣然受之。


    顧橫波本就有一位私訂終身的才子由於她的背盟殉情而死,後來她那仕於明朝、晚節不保的丈夫龔鼎孳每謂人曰“我願欲死,奈小妾不肯何”,更是說明她的名節氣節俱無,天生的婊子。


    有侍衛拿刀,董小宛很快便帶著比她大一歲的女孩子回來了。衛初平一見到這個女孩子,登時便是胸口一震,滿腔熱血湧上心頭,心中不由自主的念道:“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若是再過幾年,長成了身子,那還得了?”


    董小宛和顧橫波已經是一等一的美女了,但和這個女孩子相比,簡直是明珠和蠟丸對比一樣。站在她的身邊,董小宛的美麗全都不見了,成了一個普通的女子。


    董小宛低聲道:“這是小女子的姐姐,陳圓圓,是個清倌。圓圓,快點見過兩位爺。”衛初平滿臉通紅,連忙道:“不……不用,你見……見過……李爺就是。”他在陳圓圓的美麗麵前,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陳圓圓輕輕一禮,環佩叮咚做響,但卻不及她的聲音好聽,她鶯聲嚦嚦說道:“圓圓見過李爺。”


    李開國也頗為震驚陳圓圓的美麗,但聽到她的名字,登時了然,能讓崇禎皇帝、李自成、吳三桂神魂顛倒的,非得有如此傾國傾城之貌不可。他雖不好色,但這樣一個天下間絕無僅有的美人要跟著他,他自然也不會往外趕。


    李開國淡淡的道:“去雇四頂小轎,咱們這便走吧。”侍衛還刀入鞘,鞘上還有鮮血,想來帶走陳圓圓一定是殺了人的。也是,這樣的女子誰都知道天下難尋,怎肯放手?


    侍衛回來得很快,迷樓門口長年便有小轎出租的的,為了嫖客妓女外出方便。兩頂小轎抬進門來,董小宛和陳圓圓一人一頂。直到陳圓圓上了轎,衛初平這才出了一口長氣,他剛才一直不敢看陳圓圓,這時隔了一層轎子,這才自然許多。


    李開國也不去管他,他倒也不會因為衛初平喜歡陳圓圓便將此女賜給衛初平。象陳圓圓這樣的女子,除了他,誰也承受不起。無論是誰得到了陳圓圓,如無實力保護她,定然是慘不堪言的結局,衛初平此時用處還多,李開國還不想他英年早逝。


    此時不過未時末(15:00左右),天色還早,而且來南京的目的已經達到,五人四轎便順著街道前往太平門,原路出城想要回去,但來時太平門太平,回去之時太平門卻變了個模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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