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希然的雙眼猛地瞪大,她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許戚北忽然說出這話來。


    “阿北,你聽我說……”紀希然想要拒絕,可是話才剛剛說到嘴邊,就被許戚北給打斷。


    “希然,不要再用曾經的那些話來打發我。”


    “你沒有不好,你的曾經,我也都不介意。”


    “我現在隻想讓你成為我的妻子,我不想看著你每天這樣消沉下去。”


    許戚北握住紀希然的肩膀,濃黑的眼裏全都是深情。


    在這樣的注視之下,紀希然一時之間不知應該如何開口。


    “希然,給我一個機會好嗎?”許戚北的聲音輕輕的,想起這兩年以來他所知道的消息,還有他手上掌握的東西。


    他也明白,紀家和陸家之間,不可能。


    而他更了解紀希然的性子,她雖然平常和家裏的人交流的不多,可是一旦事關紀家,她就會不惜一切的代價去保護它。


    “希然,答應我吧……”


    紀希然微微垂下眼,沒有去看著他,在一瞬間,無數的思緒在她的腦袋當中一閃而過。


    無論是奶奶的事情,還是爸給她看的那一份文件,一樁樁一件件,都說明了,她和陸子邵之間的不可能。


    而許戚北……


    紀希然的睫毛輕輕顫抖著,可是她不能對不起他,自己已經如此千瘡百孔,又要如何去禍害許戚北?


    許戚北似乎是知道紀希然的心裏想著什麽,他俯身,輕聲說:“希然,我不介意被你利用,我以此為榮。”


    “阿北……”饒是再硬的心腸,這個時候也忍不住淚流。


    “所以,答應我吧。”許戚北輕聲蠱惑:“答應我,不僅對紀家好,還能避開子邵。”


    紀希然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個很有誘惑性的提議,隻要她答應。


    “阿北,我……”


    “夠了!”紀希然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病房的門就猛地被人從裏麵拉開,雙眼赤紅的陸子邵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他的手背上還冒著血珠,他的胸膛不斷的起伏著。


    剛才的所有的話,他都聽到了,他現在有一種想哭的心情,他才剛剛說要放手,她就真的要這樣不顧一切地嫁給許戚北嗎?


    他陸子邵在她眼裏究竟是什麽!


    她就那麽想要逃脫嗎!


    紀希然被嚇了一大跳,她一眼就看到了他流著血的手:“你怎麽出來了,我給你去叫……”


    陸子邵一把就甩開了她的手,因為用力太大,所以她的手狠狠地砸在門框上,發出嘭的一聲。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卻有一種詭異的快感。


    “子邵!”許戚北擋在紀希然的身前,看著陸子邵,說:“你們已經離婚兩年了,希然現在有她自己的選擇,你無權幹涉!”


    “我無權幹涉?”陸子邵微微挑起一邊眉毛,雙目當中帶上了一絲凶厲:“那你許戚北又有什麽權利幹涉!”


    “她的心裏隻有我,你,沒有半點機會!”陸子邵不得不承認,他恐慌了。


    許戚北沒有接話,隻是淡淡地看著陸子邵,一雙黑眼睛看得陸子邵心中惶惶。


    陸子邵就是看不慣許戚北這一副樣子,於是右手一揮,將許戚北給推到一邊去,然後一把抓住紀希然的衣領:“紀希然,我後悔了。”


    紀希然不知道陸子邵在說什麽,疑惑地看著她。


    “我收回今天的話,我和你注定要彼此折磨度過一生!你這輩子,下輩子,都別想逃離!”陸子邵惡狠狠地說。


    而紀希然就這樣看著他,眼中怔然。


    她不敢承認,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內心還有一些竊喜。


    “陸子邵,你要尊重希然的選擇!”許戚北一把就將陸子邵給扯過來,可是卻看到陸子邵臉上邪邪的笑。


    他說:“她除了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陸子邵轉過身來,看著紀希然,雙眼微眯,說:“我們可是簽訂了契約的,你說,是不是啊?”


    他伸出右手,用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純,性感而挑逗。


    她沒有回話,隻是強硬地將臉給轉到一邊去,可是他卻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轉過臉來。


    “說,是不是!”他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暴戾,不容許她有任何其他的選擇!


    她隻是張著雙眼看著他,沒有回答。


    就這樣和他對峙著,空氣之中飄蕩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的眼睛有點發紅。


    許戚北還想說什麽,但是卻發現,他已然不能融入他們兩人之間。


    濃重的無力感襲來,他將剛剛伸出去的手緩緩放下,就這樣安靜地看著他們。


    過了大約三分鍾,她忽然笑了,她說:“是,我沒有選擇。”


    她的眼前略微迷蒙,她說:“子邵,我們就這樣吧,直到我們其中一方倒下。”


    他的臉上有著古怪的笑意,他將她給拉到病房裏,嘭的一聲關上門,反鎖。


    他把她抵在門背上,狠狠地吻著她的唇。


    他的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酒味,讓她迷醉。


    她伸出手,環住他的肩膀,沒有反抗。


    而站在門外的許戚北怔怔地看著病房的門,一連串無法描述的情緒在他的眼中快速閃爍而過,最後停駐的,隻有恨。


    他的雙拳猛地握緊,血管暴起。


    他深深地呼吸。


    選擇?沒有選擇?


    今後,他會成為她唯一的選擇,陸子邵是什麽?毀掉就好。


    他的手上有這麽多的東西,既然溫和守護再也沒有作用,為什麽還要繼續?


    就算是假扮好人粉飾太平又有什麽用?


    大家一起毀滅吧!


    就算往前走是地獄,我也會拖著你們一起!


    許戚北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的口袋裏,手機一直在嗡嗡嗡地震動著,他沒有排斥,觸碰了接聽鍵。


    他說:“一切交易,我都答應你,我唯一的條件,把希然給我。”


    李安安靠在另外一個轉角,她的臉上是詭異的笑意,她看著許戚北漸漸離開的背影,說:“好。”


    “相信我,我會讓你滿意的。”


    許戚北放下手機,看著外麵的天空。


    鉛雲壓得有些低,好似他壓抑的心情,可是他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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