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生,我知道您愛子心切。您孩子的症狀比較少見,我也對這樣的病例比較感興趣,這和我近幾年研究的課題關係很大。就算您不願意治您兒子的病,我也想跟您提出請求,讓我來做您兒子的主治醫師。再說了,我和悠悠是好朋友,您和悠悠也是好朋友,她既然拜托了我,我就不能袖手旁觀。至於費用的事情,您隻需要擔負必要的醫療開支就可以了,別讓我虧錢,哈哈。”steven說道,豪爽地笑了笑。


    我很感激他的這一番言辭,但一想到,淮傑可能成為他的實驗小白鼠,就有點不放心。畢竟,李易的事情讓我對心理醫生心有餘悸,心理這個領域我是一竅不通,要是steven為了他的課題實驗,對淮傑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那情況就更糟糕了。


    “你放心,我們是正規團隊,國際最專業的心理專家。我們絕對會保證您孩子的隱私和安全,在正式開展治療之前,我們會和您簽署一份協議,如果我們做出了傷害您孩子的事情,您可以向我們索取賠償,甚至訴諸法律。”大概是猜到了我的疑慮,steven接著對我說。


    “好吧,steven先生,我相信您的專業,也相信您的人品。淮傑的事情就拜托您了。”聽到steven的保證,我心裏稍微放鬆了些。steven是淮傑現在的希望,我隻能選擇相信他,我對著steven九十度彎腰,希望他能把淮傑治好。


    “楊先生,您太客氣了,您要是方便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簽署合同,畢竟,您孩子的病不能拖了。”


    我也同意了steven的建議,我們回到了steven的房間,這時候他的秘書已經在房間裏等他了,手上拿的就是我們的合同。除了治療合同之外,還有保密協議,一式兩份,我們各自保留一份。


    簽完合同已經不早了,我跟steven告別,再次把淮傑拜托給他了。


    我又去了林涵的房間,看看淮傑的情況。


    林涵告訴我,淮傑回來之後,也沒說什麽話,就睡了,不過他倒是不像之前那樣,呆呆木木的,眼睛裏有了靈氣,隻是看起來有點疲憊。


    我和林涵就在陽台上聊了一會兒。她看起來也不怎麽好。


    “你和林楠是怎麽了?”雖然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過問林涵的事情了,但我還是忍不住問。


    “沒怎麽,我們挺好的。你知道的,林楠就是有些大男子主義,其它他都還挺好的,對我也不錯,就是公司的事情比較忙,有時候顧不上我。”林涵對我笑了笑,她不願意讓別人看見她的傷疤,這些年她變得越來越堅韌,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嬌弱的女孩了。但我感覺,她的笑看起來很是沉重和疲憊。


    “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了嗎?”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像是有一根針紮進了自己的心裏,感到一陣陣刺痛。


    “還沒想好,再說吧。你和你的小女朋友相處的不錯啊?”林涵看了我一眼,突然問道。


    “嗯,夏舒的性格挺好的,人也善良,常常讓我想起了......我們年輕的時候。”我頓了頓,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是啊,年輕的時候多美好啊。可惜,再也回不去了。”林涵也感慨道,她的眼神飄得很遠,不再看我,似乎想起了過去的歲月。


    “你愛他嗎?”這句話,我一直想問,卻始終不知道怎麽開口,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問她。現在,趁著今夜的星辰夜空,我大著膽子問道。


    “那你呢?你愛她嗎?”林涵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又巧妙地把問題拋回給了我。


    我們相視一笑,但彼此都明白,這笑裏包含了多少的悠悠歲月,多少人生的無可奈何,我和林涵,彼此雖然就在身邊,但早已隔了萬水千山。


    什麽是愛情呢?我有時候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曾經的我,也算是情場老手,在萬花從中走過,最後選擇了林涵這一朵花,收起了不羈的心,以為她就是我的歸宿。可是,誰曾想,一路上分分合合,我還是弄丟了她。我對林涵是愛情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麽那麽容易就放開了彼此的手,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麽這麽多年,她是永遠放在我心尖的女人,不管身邊多少異性來來往往,她的位置,我都留著。


    那我對夏舒呢?又算是怎麽回事?我愛她嗎?沒有她,我不能生存嗎?我在腦子裏麵,問了自己無數個問題,最後大概明白,夏舒我是喜歡的,她把我從痛苦中拉了出來,給了我家的溫暖,讓我不再一個人孤獨了,給我一層不變的生活加入了新鮮的滋味。至於愛不愛,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夜晚的風有些涼,林涵隻穿了一件中款旗袍,披了一條水湖色披肩,我擔心她會冷,就讓她趕緊回房間,天已經很晚了,她聽了我的話,回去休息了。


    我也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了,路過酒店大廳的時候,看見還有一些人在裏麵跳舞喝酒,玩得不亦樂乎,多半是一些年輕人,年紀稍微大一點的,都熬不住了。


    我回到房間的時候,夏舒已經躺在床上了。她背對著我,隻有一個頭露在外麵,我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沒有聽見任何回應。夏舒平時睡覺喜歡把頭蒙在被窩裏,像個小孩子一樣,把身子縮成一團。我敢斷定,她一定沒有睡著,應該是在生悶氣,怪我今天冷落了她。


    “哎,可惜了悠悠的這張寫真簽名,既然你不要了,那我就扔了唄。”我說道,做了一個轉身離開的動作。


    “誒,等等,我要。”夏舒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慌忙地伸出手,向著我,生怕我把寫真扔進了垃圾桶。


    “逗你的,誰讓你假裝睡覺的,不理我。”我把那張寫真遞給夏舒,說道。


    自從林涵出現,我就注意到夏舒的表情不太自然,而今天林楠的到訪,淮傑犯病,一連串的事情,讓我確實沒有時間,去照顧夏舒的情緒,就把她一個人落在一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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