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下午。冠蘭、陳副院長帶領執行法官和全院法警前往金沙沙洗浴中心,執行賴哥還返欠貨款一案。


    快到目的地,陳副院長請示冠蘭,讓所有法警停下,他請纓帶領小王前去談判,讓賴哥返還申請人的貨款。他還說:“冠院長,如果我不行,你再帶人,強製執行,查封店門,方顯威力。”


    冠蘭說:“好,以不戰乃屈人之兵,逼賴哥裴姐履行法律判決是步好棋,依你。”


    陳副院長見到賴哥裴姐說:“哥哥姐姐,我不是不幫你們呀,新來的院長好殺火好殺火(方言,好厲害),為提高執結率,專門召開院班子會議,研究決定拿一批案子開刀,她自己親任疑難案件執行組組長,你的案子就是第一個,


    今天她親自帶隊執行你案子。”


    “你們執行我,憑什麽?我們離了婚,有離婚證書的。”裴姐不等陳副院長說完馬上接話。


    “姐姐,我知道喲,你上次說跟我說了。可這次冠院長來後,乘我外出學習,不知通過誰,調查取證了你和賴哥夫妻關係繼存的事實,按法律規定夫妻子之間有代償還債務的義務。還有她還調出了審理案子的原始記錄,有賴哥自己的證詞證明金色華華洗浴中心的地址就是金沙沙洗浴中心,這點也是執行你案子的法律依據。”


    賴哥說:“裴姐,你跟陳院長說那麽多幹嘛,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來呀,來執行呀,我們才不怕呢。”說完,不理陳副院長和小王,拉著裴姐走了。他眼睛裏似乎說,你們在我這裏吃了玩了,還好意思帶人執行我,誰不知道你們兩頭通吃。


    陳副院長和小王站在那裏傻眼了。


    賴哥開洗浴中心,有了錢,不僅玩小姐,還吸毒。幾年下來坐吃山空,加上中心陳舊,來客減少,經營出現了負數,麵臨著轉讓或倒閉的危險。為了東山再起,他決定重新裝修洗浴中心。他沒有錢,好在原來富豪的名聲在外,經營裝修材料和洗浴用具的老板不知賴哥的底細,都願墊資鋪貨。李申金是經營門的,賴哥要貨,他當然願意,當即沒付款,也不急。


    賴哥為退路著想,賒欠貨款畢竟是要還的,而且時間不可能拖得太長,為躲避債務,他聽取了律師的建議。暗地裏,他與妻子離婚,把房子車子包括經營場所有價值的財產全部轉移妻子名下,到時吃官司,法院強製執行時,沒可供財產執行,他光棍一條,法院總不能讓他流浪街頭吧?


    在李申金未起訴求時,賴哥到工商局變企業法人為自己的老婆,李申金和其他供貨商均蒙在鼓裏。


    時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還不見陳副院長和小王出來。


    冠蘭帶著執行法官和法警進了洗浴中心。


    賴哥見冠蘭帶一幫人來了,來了個緩兵之計,笑嘻嘻的說:“你們依法執行公務我沒話說,但我們手頭上一時半會,確實沒有錢,寬容三天,三天一到我一分不少還貨款,法官老爺求求你們行不?”


    在旁的執行法官一本正經的說:“不行,案子快兩年了,已經跟你講了多次。通知前天也已送達,下午3點一到,依據法律規定,你拒不返還申請人的貨款,將查封你的洗浴中心。”


    賴哥望著冠蘭,他猜想此女人就是法院院長。因為這次行動之前有人跟他通風報信。


    冠蘭一臉的嚴肅,沒理賴哥。


    片刻,賴哥打出了人情世故牌。他壓低了嗓門對冠蘭說:“你就是法院院長吧?昨天晚上我表弟去看望你了,他說你是女中豪傑,是位有情有義的院長,他好敬重你喲。”


    冠蘭也小聲的回答:“哦,你表弟是縣裏白副書記吧,他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領導幹部,他年齡不大前途無量,他昨晚還帶了水果看我,你要是有空告訴他,我改天一定麵謝他。另外他還對法院執行難表示理解。”冠蘭當然知道賴哥打出白副書記這張牌的用意,無非是說看見他親戚的麵子暫緩執行。冠蘭用誇讚白副書記的口吻點出了此事並說白副書記理解執行難的問題,巧妙的化解了賴哥的伎倆。


    昨晚,縣委白副書記帶著一位秘書一起來訪。


    白副書記說主要是來看看你,習不習慣,有什麽困難。告別時,還留下了一袋水果,冠蘭還真有點感動。


    兩人走後不久。一條陌生的短信發來:白副書記有位親戚叫賴哥,是原金色華華洗浴中心法定代表人,如有涉案之事,請多關照。


    明白了,這是他倆來的目的。


    現在的領導幹部都精了,一般都不直接為案子說情打招呼。顯然白副書記是通過他人來說情的,顯然白副書記深諳為官之道,這真是個有城府的角。


    明天的執行要不要按期行動?


    如果看白副書記的麵子,作為一個法院院長,執行個小案,隨便找個理由往後挪一挪,那是小事一樁。時間一長,這個案子也就不了了之。況且該案申請人是冠蘭內心十分厭惡的人,她也完全可以以執行主體變更為由終止執行。


    如果這樣,那水清法院執行工作滯後,局麵打不開,執行工作在全市仍排名靠後,更重要的是,申請人的合法權益得不到這實現,彰顯的是法律的蒼白甚至是一場玩捏法律的精彩遊戲。


    如果按既定不變,得罪了縣裏這位分管幹部的白副書記,從某種意義上說,有可能還影響到自己的仕途。


    明天要不要行動?冠蘭捫心自問。。


    這種事完全取決於自己良心。


    執行,為了捍衛法律的尊嚴,兌現一手按憲法一手攥拳頭的錚錚誓言。


    來信息不回複,以後適當的時機跟白副書記匯報執行難的情況,望他理解。


    冠蘭好言相勸:“老賴呀,國家44個部門聯合發文,對失信被執行人實施聯合懲戒,你要是拒不不履行判決書的法律義務,你將被列為失信被執行人上榜通告,不僅給你的生活帶來種種不便,而且直接抓你去坐牢,何去何從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賴哥根本不聽,見親情牌無效又施了個轉移大法,對冠蘭說:“你們執行法官跟我有利害關係,我申請回避。”


    “什麽利害關係?”


    “你們原來的執行法官在我這裏吃玩,得了我的好處,又執行我,天下有這個道理嗎?”冠蘭泰然自若的說:“我們的法官違紀歸違紀,今天的執行歸執行,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再說今天執行你案子的是執行局其他的法官,與你沒有半點瓜葛,不影響執行。”


    賴哥聽到冠蘭所言,變臉了,跳了起來,說:“你們執行我的案子可以,但你們法官在我這裏的消費必須償還,不還消費款休想執行。”一副翻臉不認人的痞子像。


    冠蘭義正詞嚴的說:“我們的法官是否違反了紀律,我們紀檢部門馬上上門調查,如果是事實我們堅決嚴厲懲處。但今天的執行,不管怎麽講按規定行動,決不含糊。”


    賴哥計不成,又來一計。


    他招招手,昨天他暗地裏糾集了社會上的一群爛仔這時出現了,組了一道成人牆,不準執行法官和法警進入。有的爛仔還亮出了砍刀,揚言:“x的,你們要是敢封洗浴中心,老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有幾個執行法官從未見過這種場合,怵然,退到了一邊。


    冠蘭笑了笑,蔑視的對賴哥說:“你別耍這小把戲了,收起來吧。”


    賴哥哪裏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冠蘭早料到這一手,光靠法院的法警是不夠的。她頭天下午到李副縣長兼公安局局長公辦室,商請增派警察協助執行,防萌杜漸。李副縣長答應明天下午3點,30名警察準點到達。


    警察來了,站在門口,“加強治安,創建平安”的號子,響亮縣城。


    那些爛仔見來了這麽多警察,撒腿就跑,比兔子還快。


    這架勢,賴哥裴姐在縣裏混了這麽多年,從沒見過。倘若警察入門,即使不查封本店,生意也會一落千丈。


    賴哥打慌張的說:“別、別封門,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這就交了欠貨款。”


    執行法官說:“是刷卡,法院帶了ps機,無需去銀行。還是交現金,當場交款開收據。”


    “交現,交現。”


    陳副院長打電話叫早在大門外等候的李申金來拿執行款。


    李申金拿到了欠貨款。在大門口,被陳副院長臭罵了一頓,他不僅不敢還嘴,還一個勁的賠禮道歉。當然陳副院長不會說李申金拿到欠貨款得力於冠院長。


    在賴哥按申請執行書交清欠貨款時,縣法院紀檢室接到冠蘭的通知,對賴哥反映的情況,旋即展開了調查。


    結果,沒有賴哥所說的執行法官在他那裏吃玩的現象。


    賴哥與冠蘭對峙時,陳副院長和小王怕賴哥兜出他們請吃玩的事,把裴姐拉到沒人的地方,打慌張給了裴姐8千元,說這是補交以前的吃玩款,並說,如有人調查千萬別說,尤其是不能講玩的事,不然我們脫不了殼,你們也會以容留婦女賣淫罪捉起來。


    裴妹和賴哥商量,事情到了這一步,以前的事一概不提了。


    陳副院長和小王安然無恙。


    這一仗,漂亮,打出了聲威。為水清縣執行工作開創了新局麵打下了基礎,年底水清縣的執行還真的躍上了全市法院係統的龍虎榜。


    事後冠蘭表揚了陳副院長說他執行力強,工作效力高,一天就調查取證了賴哥與裴姐夫妻關係續存的事實。


    不過,沒多久,市巡視組進駐水清,通報楊阿偉在水清的餘毒還未肅清。新的縣委班子,免去了一批像陳副院長這樣拿錢買官而又未追究責任的官員。


    大結局


    人啦,命是注定的


    冠蘭事業上一帆風順,愛情上也火焰高漲,她與亮大夫要結婚了。


    老公梅滿去世,冠蘭一直心慟,思念著夫妻的恩愛。亮大夫通過老同學對冠蘭表白了心願,她卻緊閉著心扉。盡管是自己的初戀,但冠蘭還是接受不了。自己老公去世不說是亮大夫故意治死,也不說是亮大夫沒盡心,但要與這個為自己丈夫治病的醫生結婚,心裏別別扭扭的,再說自己是結過婚的女人,亮大夫孑然一身,不相配。後來在亮大夫苦苦的追求下,在姑姑的反複勸說下,冠蘭才接收了亮大夫。


    清明時節,亮大夫回家掃墓,祭拜先祖,順便商量婚事,兩人確定“十一”舉行婚禮,新房在水清,因為亮大夫也是水清人。


    冠蘭與亮大夫一起在建材市場選購新房的裝修材料,無意看見了李申金正在幫人搬運,望著蓬頭垢麵的身影,冠蘭湧起了悲哀。


    ……。


    冠蘭對姑姑說:“姑,你建材批發大市場將建成,給李申金安排個工作行不?”姑姑說:“李申金不是個人,當年對你傷害那麽大,離婚時,還逼你退回金戒指金項鏈,真是惡暴了肚的人。前不久你為了他的案子幫他討回了近5萬元,已經夠意思了,你還要我為他安排工作,是不是有點傻。”


    冠蘭說:“姑姑,案子上的事,不是幫他,而是我們法官應該的職責。這次請你為他安排一個穩定一點相對輕鬆一點的工作,是因為,他母親患癌症治病欠錢甚多,法院幫他討回的錢,也僅夠還借別人的錢。再說他現在做搬運工,沒有固定的收入,他買斷了工齡,還要交社保和醫保,可想他們母子生活蠻拮據的。”姑姑說:“這叫惡有惡報,活該,包括他娘在內。”


    “說到他娘,姑,你不知道,他娘現在做化療,頭發都


    脫光了,你要看到她那憔悴的樣子你也會掉眼淚。他娘的肺癌後期治療還需要好多錢的,僅靠單位上的公費醫療是不夠的。姑,還是幫他一把吧,唉,太可憐了,於心不忍。”


    “蘭兒,你就是心善。”姑姑拗不過冠蘭,還是給了李


    申金一個工作崗位。不過,姑姑未出麵,而是叫副手辦好此事。


    “十一”這天,冠蘭與亮大夫的婚禮如期舉行。不奢華,不排場,不張揚,僅雙方父母和一些親戚以及幾位老同學,酒席沒超過6桌。就是這樣,新娘新郎也要在酒店大門口迎接來賓,姑姑也在門口張羅。


    不知怎麽回事,檢查院的英花,老同事高永紅和人民陪審員老張也來了,冠蘭不得不帶著他們去了包廂。


    突然,酒店大門口,出現了李申金的母親的身影。


    這種場合,姑姑心一提,以為是來搗亂的,趕緊迎了上去,正要開口把她趕走。


    想不到李申金的母親拿出一個紅包,笑著說:“姑姑,聽說冠蘭結婚了,我是來賀喜的。借此機會,向你們表達兩層意思,一是我們母子這一輩子最對不起是冠蘭,請求你們原諒我們的過去。二是感謝她不僅不計較以前我們的不是,還幫我們拿到了執行款並幫我兒子解決了一份好的工作。”說著遞上了紅包,又說:“這是我們一點點心意,求求你收下。”


    姑姑愕然,反應過來,感動。說:“以前的事,別提了。你能來我們熱烈歡迎,但紅包無論如何不能收,你們的心意我們領了。”


    “你是不是嫌我們窮禮少。”


    “不是,真的不是,任何人的禮一概不收,有規定,望你能理解。進去喝杯喜酒吧。”


    李申金的母親眼睛紅紅的說:“不啦,我還有事。祝福冠蘭幸福美滿,祝福這對新人百年和合白頭偕老。”


    姑姑再次請她進去喝杯喜酒,李申金的母親仍推辭。


    姑姑遞上一袋喜糖,說:“那就同喜吧。”


    李申金的母親拿著喜糖含淚而去。


    也許歲月的風雨衝去了李申金的母親的尖酸刻薄,也許她還有著人本能的善良一麵。


    當她聽到,冠蘭來水清縣當法院院長,冠蘭幫李申金討回欠貨款,幫李申金安排了一份好的工作,心似春潮湧。


    她對李申金說:“兒呀,你知道嗎?不是冠蘭,我們的錢是沒法討回來了。兒呀,不是冠蘭,你也沒有這一份穩定安逸的工作。兒呀,我們愧對冠蘭。聽說她結婚,我們去送個禮,借機賠個不是吧!”


    聽到他娘說出事情的真相,再沙暴眼的李申金,心總是肉長的,顫動著,他答應母親一起去恭賀冠蘭的新喜。


    途中,李申金溜走了,他還是沒臉見冠蘭。


    鞭炮鳴起,冠蘭的新婚宴開始。


    李申金的母親走在返回的路上,李申金不知從那鑽了出來,他母親拿出喜糖遞給他,臉上掛著淚說:“唉,人啦,命是注定的。”


    (全書完)


    【作者***】:老師說:《美女法官》其實是正能量,正常的情況下,公開發表沒有一點問題。如碰上一個喜歡穿越、玄幻、都市言情,而又不懂點法律不知現實生活的編輯,必死無疑。


    我說:不會的,鳳凰網小說專區雲集全國頂尖的高手編輯,拙作會遇慧眼識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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