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雅回轉頭,凝望著江佑南,心裏很抱歉,可是卻什麽也說不出。


    “對於我來說,看著司徒雅幸福,就是生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兩人相互凝望了許久,最後司徒雅默默的走了,江佑南對她的感情是怎樣,她一直都很清楚,遺憾的是,她不能用一顆同樣的心來對待他。


    婚宴廳並沒有多少客人,江佑南或許和當初的上官馳是同樣心態,不想讓太多人來參加一樁無愛的婚姻儀式。


    司徒雅找到上官馳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喝著紅酒。


    “想什麽呢?”


    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目光閃爍的搖頭:“沒什麽。”


    “不問我剛才去哪了嗎?”


    “應該去看新娘了吧。”


    司徒雅笑笑:“快成我肚子裏的蛔蟲了。”


    她也倒了杯紅酒,舉起來與上官馳碰杯,然後小啜了一口,婚禮已經正式開始,看著挽著新郎胳膊努力笑得幸福的林愛,司徒雅感概的說:“看到今天的林愛,就好像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明明心裏七上八下,卻還要努力裝出幸福的樣子。”


    上官馳聞言視線睨向她:“江佑南也一樣吧,明明不幸福,卻要裝作幸福的樣子?”


    司徒雅沒反應過來,上官馳繼續:“跟你說了嗎?他娶林愛的原因?”


    她這才反應過來,怔怔的眨了幾下眼:“你看到了?我們剛才在一起說話?”


    “恩。”


    上官馳垂眸喝一口紅酒,表情很不自然:“我看到了你們相互凝望了許久……”


    司徒雅撲哧一笑,不可思議的問:“你在嫉妒嗎?”


    “什麽話啊,嫉妒,我幹嘛要那樣?”


    “所以才要問你啊,你幹嗎要那樣?嫉妒,是不能在一起的人才有的,你又不符合這條件,不是嗎?”


    上官馳愣了愣,突然咧嘴笑了。


    這是她新婚的第一個晚上,林愛坐在江佑南公寓的沙發上,整個人都在顫抖,是的,她在害怕,她非常害怕,不知道該怎麽對麵江佑南,也不知道要如何適應這個新的陌生的環境。


    她的腳邊放著她的行李箱,沒有多少東西,其實大多數的物品都被她留在了自己的房子裏,因為她不知道這段沒有建立在愛情基礎上的婚姻到底能維持多久,所以,她不會把自己所有的東西全部搬進來,是為了將來省得麻煩全部搬出去。


    “那邊是臥室,把你衣服掛進去吧。”


    江佑南拿了瓶紅酒,坐到她對麵,表情淡然的倒了一杯喝起來。


    他一杯紅酒喝完,林愛還坐在原地沒動,他眉一挑:“怎麽了?”


    林愛局促的搖頭:“沒事,就是還有點不太適應。”


    “那就盡快適應吧,從現在開始,你要盡快適應兩個人的生活。”


    聽他這樣說,林愛才鼓起勇氣,把她的行李箱拎進了臥室,寬敞而幹淨的臥室,充滿了男xing的氣息,她撇見臥室中央他睡過的床,心忽然像小鹿一樣跳個不停,對於新婚之夜她其實也有一點點期待,雖然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整理完之後,她走出臥室,來到江佑南麵前,窘迫的問:“還要喝多久,不去休息嗎?”


    江佑南抬眸看她一眼,似乎已經有了醉意,招招手:“過來陪我喝一杯。”


    林愛有些猶豫,但還是邁動了步伐走到他麵前坐下,接過他倒的紅酒,牙一咬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她本不勝酒量,一杯酒喝下肚腦子就有些暈乎乎,癡癡的看著江佑南,突然借著一股酒力,伸手勾住他的頸項,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江佑南震驚的瞪大眼,下一秒,就用力甩開了她。


    林愛被甩到了地上,心狠狠的鷙了一下,她咬了咬唇,默默的起身進了臥室。


    她什麽也沒說,江佑南不會知道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怎樣的挫折,一直以來,連我喜歡你這四個字都不敢說出口的她,要主動親吻她喜歡的男人,那到底需要多少的勇氣,就隻有她自己心裏最清楚。


    像個傻子一樣坐在床邊,不知做了多久,突然臥室的門被砰一聲推開,江佑南衝了進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他推倒在床上,然後,他的吻落了下來,很不溫柔,甚至可以說,很粗魯。


    他吻她的脖子,吻她的下巴,吻她的臉頰,吻她的額頭,獨獨的,不吻她的嘴唇。


    林愛怎會不明白,隻有相愛的兩個人,才會忘情的親吻對方的唇,而她和江佑南,離吃口水的關係似乎還很遙遠。


    “你喝醉了。”


    她伸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反手製止:“我沒醉,不要再說話了,這是我們的新婚夜。”


    既然知道是新婚夜,卻又為什麽說出這話的時候,充滿了深深的悲哀。


    江佑南開始動手脫林愛的衣服,林愛用力掙紮,可是慢慢的,她不再掙紮了,緩緩閉上眼接受了現實,是的,這是她們的新婚夜,不管會不會覺得委屈,都要度過的。


    她緩緩睜開眼,看到了身上的男人額頭汗水淋漓,身體因為情 欲的刺激又紅又亮,可是他的眼中,並沒有情 欲的色彩,而是一種近乎冰冷的木然,就好像正在履行一件必須要履行的事。


    林愛重又閉上了眼,而且之後,再也不敢睜開。


    至少這樣,她能感受的便隻是身體的歡 愉而不再是心靈的疼痛。


    新婚夜,沒有遺憾,他們成了真正意義上有名有實的夫妻。


    雖然,少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司徒雅跟上官馳參加完婚宴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帝王山,每個月的十五號,帝王山上都會舉行舞獅會,兩人一直看到深夜十點,才餘興未了的下了山。


    車子開到一半突然停下來,司徒雅詫異的問:“怎麽了?”


    “好像引擎壞了,我下去看看。”


    上官馳下了車,司徒雅坐在車裏沒動,片刻後,他敲響車窗:“下來吧,看樣子我們要走回去了。”


    司徒雅下車後頹廢的說:“不是吧,才從那麽高的山上走下來,走回去那不得累死啊。”


    “有我在,怎麽會讓你累死。”


    上官馳寵溺的笑笑,把後車廂的門關上,然後蹲下身:“上來吧。”


    司徒雅愣愣的望著他:“你背我?”


    “不然你以後我蹲下來幹嗎?”


    她撓撓頭:“還是算了吧,你應該也累了。”


    “上來吧,我是男人,累點沒事。”


    上官馳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將她拉趴在他的背上,大喝一聲:“豬八戒背媳婦,走嘍!”


    司徒雅趴在他背上咯咯的笑,隻因為他說自己是豬八戒。


    上官馳一路把司徒雅背回了家,中途她提議打車他卻不同意,到了白雲公館門口,司徒雅說:“放我下來吧,到家了,被爸媽看到多難為情。”


    “沒關係,這時候他們早睡了。”


    “你不累啊,還背上癮了是吧?”


    上官馳搖頭:“不累啊,我還打算就這樣背你一輩子呢。”


    司徒雅心裏暖暖的,雙手用力纏住上官馳的脖子,他兩眼一翻:“嗷,喘不過氣了,你想謀殺親夫嗎?”


    “誰謀殺你了,我隻是看你搖搖晃晃的,怕你把我摔下來而已。”


    她使勁擰他一把,兩人嘻嘻哈哈的邁進了客廳。


    上官汝陽的車子一直跟在兩人身後,他今晚外出回來的晚了,卻不經意看到了兒子媳婦恩愛的畫麵。


    坐在車裏,他的臉色異常凝重,思緒也陷入了一種凝重的狀態。


    隔天下午,司徒雅接到了公公的電話,約她去名揚街的茶館見麵。


    說實話,司徒雅很困惑,她想不明白,公公怎麽會突然約她到外麵見麵,不過,她還是準時的赴 了約。


    坐在茶館的角落邊,她諾諾的問:“爸,你叫我出來是有什麽事嗎?”


    上官汝陽歎口氣,說:“小雅,你不要緊張,三年前發生在唐萱身上的事絕對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言外之意,他約她出來,不是要趕她走。


    “那是什麽事呢?”


    她心中隱隱覺得不安。


    “是關於孩子的事。”


    司徒雅手一抖,剛端到手裏的茶水杯掉到了地上,啪一聲,杯子碎了。


    “你先冷靜一點,你聽我說,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我和你婆婆也是打心眼裏喜歡你,我兒子就更不用說了,可是傳遞香火的事對我們這樣的家庭來說,真的很重要。”


    司徒雅心裏波濤洶湧,表麵上卻還是努力保持平靜,“那爸的意思?”


    “你先不要問我的意思,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


    “我……我……我和馳……”


    她剛想說她決定和馳領養一個孩子時,公公打斷了她的話:“如果你想說你們決定領養一個孩子,那就不用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司徒雅的心驀然涼了半截,她顫抖的問:“為什麽?”


    “因為,我不想讓我父親創下的百年基業,落入一個外人的手裏,我想要一個,身上流淌著我們上官家血液的孩子,小雅,你聽明白了嗎?我想要一個我們上官家真正的血脈。”


    公公的話聽在司徒雅耳裏,字字誅心,她的眼淚衝出了眼眶,“所以爸的意思,是讓我離開嗎?”


    “不是,我一開始就說了,發生在唐萱身上的事絕對不會發生在你身上,我隻是……”


    上官汝陽有些於心不忍。


    司徒雅吸了吸鼻子:“沒關係,爸你直說好了。”


    “我隻是想讓你委屈一點,讓馳到外麵生個孩子,將來這個孩子你可以當自己的孩子撫養,我們不會跟任何人說孩子非你親生,而你在我們家的地位,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那一晚,她在公婆臥室的門前,已經聽到了同樣的話,以為這一天離自己還很遠,卻沒想到,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而且來得這樣快。


    殘酷的現實麵前,不是她想逃避就可以逃避得了,司徒雅心裏清楚,她必須要直麵現實,做出一個兩全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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