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璟,你怎麽可以這樣的無情啊,怎麽可以忘記曾經愛過的痕跡啊。


    心難受啊,難受得淚流出來都不知,一滴一滴的,慢慢地滑跌在那份策劃案的紙麵上。


    那是顧淮璟的婚禮策劃,她開的禮儀公司,而公司裏也接受這一類似的策劃。


    特意的吧,他是要讓她知道,她沒有任何的一點點機會了。


    顧淮璟啊顧淮璟,怎麽可以這樣,就不給她一點的機會,雖然她知道,她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他喜歡她的小妻子,那是一種濃深的愛了。


    愛到,他要保護她,甚至不讓任何女人對他有什麽遐想了。


    他從來就是一個聰明的男人,隻要他在意,他去想,他就怎麽去保護他的女人。


    做他愛的女人,那一定是這個世上,最幸運的女人了。


    顧淮璟這個男人,不愛則已,一愛就可以是他最重要的一件事,她曾經也知道,也享受過的愛。


    她要的更多,她沒有任何的安全感,所以她一直鬧著,想要更多,想要他和所有那些為愛癡狂的男人一樣,可以為她付出一切,可以和她結婚,可是他一直沒有求婚。


    越走越遠,很多的路,已經是無法再回頭的了。


    如果當時她可以不那樣,可以不鬧,不要得太多,不要和他的家人分裂,不要那樣的任性要他這樣那樣,那就不會走到今時今日這樣的地步啊。


    她不知道啊,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子。


    她和他的時候,那不知是不是愛了,所以分了就分了,他不會去挽留,他也不會一直為她而守著,不會永永遠遠的隻等著她,裝著她,沒有到沒有她不行的地步。


    現在他的妻子,他是愛,很愛很愛,哪怕是離了婚了,哪怕是走到了決裂的一步,可是他還是沒有忘了她,他還是會再去找她的。


    顧淮璟,是真的很愛衛敏敏啊,這一點,她永遠都渴盼不來的。


    也不用誰來告訴她,她有雙眼,她能看得出來。


    至今為止,之瑾還被關了起來,之清不在了,她覺得,她真的是好孤單,能說上心裏話的人都不在身邊了,也沒有人愛她,沒有人在乎她。


    和妹妹之間其實是不親的,之瑾為她做了很多的事,看起來都是因為她,可是之瑾的心裏,她很清楚那不是愛。


    顧淮璟啊,她最愛的人,現在也是對她最恨的男人。


    擦去淚,看著窗外的陽光。


    公司以前是托著林之瑾,經營得還是不錯的,但是在b市,競爭是何其的大,她沒有做生意的頭腦與手段,再說了,自已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忙碌的事,傷腦的事,一點也不適合她的。


    顧淮璟不曾幫過她,也不聞不問,就像是b市沒有她這麽一個人一樣。做人做到這個份上,自已還死心地愛著他,她覺得自已都很可笑。


    留在這個城市還有什麽意思啊,也許,她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再在這裏,看到的越多,越會傷心的,媽咪的新老公也叫她回去,媽咪的老公在法國的公司很大,甚至於一開始給到顧淮燕的一些單子,也是她去跟新爸爸求來的。


    所以才會有那些品牌指定要林之清拍攝的事,所以那時才會有衛敏敏去做林之清助理一事。


    可一切費盡了心思,現在的結果也告訴她,一切都是枉然。


    回去吧,她疲倦地伏在桌上。


    想了很久,想了很多,無一的不痛,再留在b市,隻怕自已也找不著自已了,有時候,真的會很怕,越來越是不認識自已,越來越是沒有自尊,沒有驕傲可言。


    當自已都不認識自已,還有誰再認識自已呢。


    他又要再次的結婚,還是和衛敏敏,這一次,不再是和上一次一樣,是包辦,是匆匆忙忙得叫誰都沒有準備,是他單方麵的強權,隻為了交差等事。


    這一次,他轟轟烈烈的要娶衛敏敏,要辦得大而隆重,隻因為他愛衛敏敏,他要做她唯一的妻子。


    這個世界很小,一轉身還是能看到一個人,這個世界又很大,一轉身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


    秘書進來:“雲總,這個策劃案怎麽樣,客戶要求說愛人年輕比較小,而且女人都很愛浪漫,他說他不懂得浪漫,要我們做方案,他叫人看看,一定要辦得很好很隆重,錢不是問題,要讓他的妻子感動幸福才行,他要給一個最完美,最難忘的婚禮給他太太。”


    不過看著雲總的神色不好,她沒有再往下說下去了。


    這個單子其實很賺錢,顧先生一點也不在乎,隻要好,如果能接下,那是一件很好的事。


    b市是個很現代化的都市,很國際性,所以競爭真的很大,公司的案子接得並不多,以前還好點,因為有林氏照應著,可是現在林氏發生了很多的事,很複雜得誰都沒有能力去理誰家的閑事。


    而且有些公司會因為現在林氏出了問題,也不會再跟她合作。凡事有好的一麵,可是一轉身,也有相反的一麵。


    “雲總,你說我們要不要多加一個熱氣球,女人都愛浪漫,還會喜歡小小的刺激,我想,這些加進策劃案裏,由顧先生有選擇更好,同時也能增加我們競爭的能力,我現在知道,至少有還有三家公司和我們一起想要爭取到這個客戶,那三家的規模,並不小於我們。”


    “雪倫,這個客戶,我們不接了。”


    “啊?”雪倫睜大了眼睛:“雲總,為什麽啊?這可是一筆很賺錢的生意啊。”


    “不了解是不是,你們不是都看到嗎?不是都知道嗎?為什麽這個這麽賺錢的好事兒會選中我們作為其中的公司之一嗎?你們不是都看到了我桌麵上的照片,就是這個男人嗎?沒錯,這個男人我最喜歡的一個人,也是我最愛的一個人,以前也是我的愛人,他離婚了又結婚,可是新娘也還不是我,這樣子的說白了,你們還不明白嗎?”


    她大叫著,想要把心裏的不滿都嘶吼了出來。


    雪倫有些嚇著了,不過也沒敢說什麽,隻是輕輕地退了下去。


    欲要關門的時候,馮紫又說:“雪倫,公司轉賣的事,你就跟進吧,搞定了就幫我定一張去法國的機票,不用來回的,隻要去的就好了。”


    她還有什麽心能再活得起來呢,就像枯樹一樣了,在這裏更傷,走遠點吧,安度她的餘生,去尋找她的另一種未曾發現到的快樂也好,他眼裏沒有她,可是她也是有自尊的人。


    誰想看到他的婚禮,誰想給他祝福呢,反正,她做不到。


    站在窗前,她看著這一切,b市永遠都是這樣的忙碌著。


    她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邊接電話的,是一個奶聲奶氣的孩子:“你好,我媽咪在倒牛奶,你找誰啊?”


    “我找她。”


    “哦,媽咪,有人要找你哦。”


    “熙秤,把電話拿過來給媽咪。”那邊的聲音,柔軟而又幸福著,然後隻一會兒,馮紫就聽到了衛敏敏的聲音:“喂,你好,我是衛敏敏。”


    “我是馮紫。”


    於是那邊就是一片的沉默,她以為衛敏敏不想跟她說話,於是又歎了說:“祝你幸福。”


    衛敏敏很客氣地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


    “對不起。”她嗚咽著說了一句:“衛敏敏,對不起。”


    過去的種種,真的是對不起,顧淮璟負了她,但是衛敏敏卻是一個無辜的人,而自已暗裏做了不少破壞衛敏敏的事。


    衛敏敏輕輕一笑:“沒事,過去的事了,我能忘了,也都不會去記得的。”


    “到底也是,記得太多不好的事,隻會讓自已難過,怪不得顧淮璟會這麽喜歡你,衛敏敏,我羨慕你,我也嫉恨著你,這明明是我的幸福,可是卻又不是我的了,我總是不敢去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我更不可以去理解,明明是我的啊,這一轉眼,怎麽的就不見了,怎麽的就完全的變了呢,我做了很多的事情,我也讓人做了很多的事情,我就想著能得回顧淮璟,但是他心裏沒有我了,他連恨我也恨不起來了,實實在在的沒有我了,衛敏敏,祝你幸福,我過兩天就要回法國了,我知道,他心裏沒有一點的我了,我死心了,我再也不去想了,以後,請你也能忘記你的生活裏出現過這麽一個我。”


    衛敏敏沉默了好一會,長歎一口氣說:“馮紫,對不起,我知道你很愛顧淮璟,但是我也很愛他,所以我不能把他讓給你。”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的。


    “知道,如果你不愛他,他是斷然也不會愛你的,淮璟的個性,我很清楚,他對感情的事,很放在心上的。”


    “那到時,祝你一路平安。”


    “謝謝。其實一直想給你打這個電話,隻是我想,我打了這也許也是我割斷了我和他之間所有的過往了,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打電話了,以前的種種,我想親口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沒事的,過去了就過去了。”


    “那好,那就這樣,祝你們可以幸福一輩子。”


    衛敏敏還是說了聲謝謝,於是二個女人都舒了口氣,掛了電話。


    馮紫仰望著藍天,雲的色彩很多,可是現在就是看不到紫色的。


    她嗬嗬地笑著,手機又震動接著就響了起來。


    “請問是雲小姐嗎?”


    “是的,我是。”


    “上次你來醫院裏檢查,你的藥已經是不能再止痛的了,因為你的膝蓋骨已經不能再支持下去。”


    “要是再做手術的話,我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了,我想,也不能再動手術了吧。”


    “是的,雲小姐。”


    馮紫苦澀地一笑:“那是不是當我不能走路的時候,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雲小姐,最近你總是說你的膝蓋老是酸痛無力,這就是前兆,所以你最好還是有個心理準備。”


    “我以後就是不管怎麽樣也好,反正都是癱了是吧。”馮紫苦澀地笑著:“謝謝你們打電話過來給我。”


    “雲小姐,如果你需要私人特護照顧的話,那可以打電話過來給我們。”


    “不需要。”永遠都不需要。


    她不要再在b市,她要去法國,哪怕是在那裏會一輩子的孤獨也無所謂的了。


    見不到會傷,可是見到,更是傷上加傷,痛上加痛。


    她還是離開,一個人遠離的地方,那兒不多人認識她,她可以一個人慢慢地舔著傷口。


    哪怕是流血的傷口,他也不會看到了,她就覺得即使老了,她也還有尊嚴尚在的。


    再也不能站起來了,現在提前知道了,這一種痛真的是難熬啊,忽然想喝酒,翻出來喝了兩杯,天色就黑了,她望著外麵忽然大笑,笑出一臉的淚。


    也許不該回來的,真不該回來的,這樣他的心裏,永遠的都會有她的,即使他再愛他的妻子,但是過去的美好還是被保存在他的心裏,永遠沒有破壞,永遠的那麽永恒。


    老天爺對她很狠,讓她不得健康,讓她不能愛人,讓她這樣的痛苦著,解脫她吧,將顧淮璟從她的骨血靈魂裏統統都趕出來,讓她忘了有他這麽一個人。


    這個時候,忽然就下起了雨,可是怎麽的,又無緣無故地下起了雨呢。


    她手撫著玻璃,玻璃外麵雨的溫度,仿若也能傳到指尖一般。


    冷啊,許是室內的冷氣太強了,真的好冷,好冷好冷。


    她將衣服攏緊一點,雙手環抱著自已,這個世界沒有人給她溫暖她,她隻能靠著這單薄的衣服來取暖,。


    雨,依然在滴滴答答地下著。


    她回來的時候,查過天氣預報,那時候說要下雪,他說過要陪她去看雪的,她要走的時候,b市在下雨,現在也是在下雨,這個下雨的夜晚,他會不會還記得她,會不會再想起她啊。


    會嗎?她一點也猜不出來。是因為他和她真的是走得太遠太遠了,已經沒有回頭,也沒有想像的可能,這是最後一次,再為他而流淚了,以後一個人,更要好好地愛自已。


    顧淮璟回到b市,倒也沒有什麽大事兒也沒有什麽任務需要去別的地方,那天一大家子的人吃過飯,然後生活就回歸於平靜,所謂的求婚啊,登記啊,衛敏敏是一次都沒有聽他說過。


    裝,就裝吧,她就不信顧淮璟真不在乎二人沒有證,那天顧夫人都明著那樣說了,顧淮璟是多聰明的一個人啊。


    衛敏敏也不逼他,也不吭聲,反正他做事,有他的計劃吧。


    這二天他也是早出晚歸的,天天早上卻還是送她去公司,然後下班的時候又讓小王來接她回家的。


    這分明是多此一舉,她自個可以開車去公司,何必勞煩他和小王送來接去的呢。


    她說過了可是老男人卻很剽悍地說:“這樣子別人才知道,你是名花有主的,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我見不得光呢,是驢子是馬,總也是得拉出來溜溜的。”


    “嗬,你也溜得太久了吧,老顧啊,你得回去吃草了。”


    “什麽老顧?”他瞪大眼睛:“小丫頭,欠收拾是不是?”


    她嬌嬌一笑:“哪兒呢,別人不都是叫你老顧的嗎?為什麽別人給叫,我就不給了啊,對了,今晚我不回那麽早了,你甭叫人來接我了。”


    “什麽事兒?”顧淮璟的神經,馬上就提了起來。


    “有個飯局。”


    “男的還是女的,多大了,哪兒人,做什麽的?”顧淮璟拿出對付壞人的那一套來,詢問衛敏敏。


    衛敏敏吐吐舌頭,挑起細眉:“我客戶呢,挺不錯的一個富二代,沒多大,頂多比我大一二歲吧。”


    “這樣叫我如何放心啊,快快如實交待。”


    “是這樣的,一開始他聽說我還沒有結婚,單著實在是太好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我,前兩個月就約了飯局了,今天我索性就不回家裏了,我得去把我那小屋收拾收拾一下。”反正她單著,單著多好啊。


    顧淮璟就當情人吧,現在想想這樣也挺好的,看他吃醋不,看他還能揣著嗎?


    顧淮璟的濃眉皺起來:“誰?”


    “對不起,客戶的資料,不能外露,就是你也不行。”


    “你這不是在逼我嗎?你曉得你老公是什麽樣的職業麽?”他可以分分鍾鍾查出那男人的好代人。


    “你才不是我老公呢,我現在的配偶那一欄,可是單著,哦,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解開安全帶,她正要推車門下車。


    顧淮璟卻是大手用力一拉她,將她拉了回來。


    然後正兒八經地,從口袋裏將放了老久的婚戒給取了出來:“死丫頭,跟我去領證,一刻沒有把你實名製,我就不放心。”


    本來還想要再等一些時間,等著最好的策劃公司將求婚的,還有種種的一切弄好了再求婚的,他要給衛敏敏一個很浪漫,很美好,很有記憶的婚禮。


    可是她太招人喜歡了,他可不想等。


    她以為他不想將她綁實啊,可是,可是女人不是喜歡浪漫和驚喜的嗎?他就想讓她開心,讓她知道他對她是十萬分的誠意。


    隻要她喜歡,讓他學著別的男人那樣,單膝下跪求婚,他都是願間的,但是一些策劃公司一看他,哪怕出這些事來折騰他啊。


    他很想說,求折騰啊,不過他顧淮璟怎麽能開口跟那些外人這樣說。


    能把他看透的,也隻有顧太太了吧。


    不管如何,先把戒指給她套上了,先把證給領了,這樣子她才是最屬於他的,法律上受保護了,他就放心了。


    她的心,是在他身上的。


    以後要怎麽樣的補償,他都無所謂了。


    衛敏敏看著戒指,唇角一抹笑意揚起,這丫的天天睡不安穩,敢情就是想著怎麽把戒指送給她。


    “顧先生,你送我這麽昂貴的禮物,這真是,讓我有點受寵苦驚啊。”


    “屁,這是結婚的。”他瞪著她:“是結婚的。”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嫁給你了。”


    顧淮璟就點點頭,笑了。


    衛敏敏下車:“我走了,顧先生,謝謝你的禮物。”


    他也帥氣地下車了,正是上班的點,人流匆匆著,衛敏敏拿著戒指,眉眸中都是幸福的笑意。


    顧淮璟叫住她:“衛敏敏。”


    她回頭:“什麽事,顧先生,我要上班了。”


    他笑著走了上來,伸手去將她的頭發順到一邊去,然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低頭,狠狠地就吻住了她。


    吻得那樣的狠,一點也不放開,抱得那樣的緊,沒有任何的多餘的空間。


    這麽多的人流,大家的注目禮夠衛敏敏受的了。


    他的吻,那樣的火辣辣,吻得讓她有點腳軟了。


    吻得她要喘息不過來了,吻得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和他,他放開她一點,唇與唇相碰著,雙眸間卻是帶著笑意的,大聲地說:“衛敏敏,我要向你求婚,你嫁給我吧,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就親你,親到你答應為止。”


    人群裏叫好的聲音鼓動了起來,很多人都笑著看著他們。


    衛敏敏臉皮薄,這麽多人看著,她一定會答應的。她的個性如何,他太清楚了。


    “顧淮璟,做人不能這樣。”這是強逼啊。


    他卻是模了起來:“我就這樣,你不答應是不是,是不是?”不聽回答,直接再吻。


    不答應,那就吻到她答應為止吧。


    想要老婆,那就不要怕丟臉。


    老婆大過天,他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現在還不晚,所以必須要抓住的。


    衛敏敏讓他吻得想要鑽地下去了,她知道他強勢,他的性格,他的愛麵子她都知道,可是還真不知,他現在可以這樣的耍無賴啊。


    而且還要耍得這麽的野蠻,心早已經是他的了,難道還有誰嗎?剛才不就是小小的想要刺激他一下麽,安知他這麽受不了這些刺激啊。


    他總是知道要怎樣對付她,所幸,他不會真正的欺負她,所幸,他很愛她。


    “好,我答應你了。”一個空隙,衛敏敏就喘著氣,趕緊的說。


    顧淮璟笑了,濃眉大眼裏盡是笑意,一把將衛敏敏抱了起來,開心地說:“你們都聽到了,她答應嫁給我了,我太太她答應嫁給我啊。”


    “顧兄,強啊。寶刀還未老。”紀小北送千尋上班,正好目睹了這一幕,扼腕啊,這麽有意思的事,當初他怎麽就沒有對千尋用這一招呢。


    顧淮璟看著衛敏敏,雙眼柔和:“就現在,也不挑日子了,也不要什麽亂七八糟的了,必須去登記去,就現在,一刻也不能等,一天也不能遲了。”


    “哎喲,可是得上班啊。”千尋笑著涼涼地說了一句。


    可是顧淮璟一低頭,啥也不管了,就衝現在強烈的勇氣,一鼓作氣地把所擔心的事都做完,他抱起衛敏敏:“嫁給我,你隻能嫁給我,你得對我一輩子負責。”


    “我要是不嫁給你呢?”


    他就笑:“那你得有個心理準備,我會纏著你,纏到你受不了,纏到讓你非嫁我不可,我有一千個,一萬個手段等著你的。”


    “其實一個就夠了,我隻想知道,你是否愛我。”


    “我愛你,衛敏敏,顧太太,老婆。”他大聲地說著。


    很多人在鼓掌了,老男人的臉皮又厚嘴又甜啊,顧淮璟,她若是不嫁他,不愛他,她想她這一輩子,也別想再愛誰了。


    不需要什麽太多的驚喜,也不需要浪漫,更不需要全城皆知,隻要他說他愛她,這就足夠了。


    她不喜歡去計較得失得太多,也不喜歡去翻舊帳,幸福的女人,可以永遠的天真。


    “四姐,我要結婚了,他已經跟我求婚了。”衛敏敏打電話給衛冰,高興得臉上的笑都收不回來。


    衛冰卻冷靜地說:“小敏,我知道你喜歡顧淮璟,可是你可得三思而後行啊,他那個人,絕情的時候你也是見識過的。”


    “我相信,他是愛我的。”


    “你啊,算了,不多說什麽了,反正你高興就好吧,你過得好是我最想看到的,不管往後怎麽樣,你還有四姐呢。”


    “謝謝四姐,我一坐下來第一個電話就是打給你,告訴你的。”


    “小敏,你要幸福一輩子,知道不。”


    “嗯嗯,四姐也是。”


    衛冰在那邊隻是一笑:“算了,我上班忙了,也算是一件高興的事,到時可刻是要請我去喝喜酒。”那時去顧家,聽顧夫人話裏的意思,是還要給顧淮璟和衛敏敏再重辦一次婚宴,要辦得大,辦得隆重一點。


    “那肯定的啦。”


    衛敏敏轉著椅子,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今天的天,藍得這麽的透徹,就像是一塊完美的藍水晶一樣,之清知道她幸福,他一定也會很高興的,林學長向來是個善良得像是天使一樣的人。


    下午抽了半天的時間出來,和顧淮璟去領證了,和所有的新人一樣,排隊填表,登記。


    拿到那個小紅本的時候,顧淮璟滿意地笑了,將一個祖母綠的戒指戴在她的食指上,再將屬於他的那本小紅本晃了晃:“顧太太,你看。”


    衛敏敏聽到紙撕裂的聲音,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顧淮璟是不是瘋了,剛拿到了結婚證,他現在將那頁紙給撕破了。


    “這下,就算是你不想和我過,你想和我離婚,也是離不成的了。”


    “你。”她真是有點苦笑不得,哪有人像他這樣的啊。


    回到顧宅裏,顧夫人早叫傭人準備了豐盛的晚餐:“今天是慶祝淮璟和衛敏敏領證的日子,我把淮燕也叫回來了,還有啊,淮青也在路上了。”


    衛敏敏有些羞澀地笑:“媽,這領證,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小叔子很忙的呢。”


    “誰說是小事啊,你們領了證,我都叫我訂了最近的黃道吉日子,到時給你們風風光光得辦個婚禮,上次是老二任性了,反正也不算不算了,這一次就得好好的辦,淮青回來剛好又可以再做你們的伴郎,順便啊,再瞧著有沒有合他眼緣的姑娘,這孩子啊,要是再不談個女朋友,我都擔心他快沒得娶了。”


    “媽,你就放心吧,兒孫自有兒孫福。”衛敏敏寬慰著顧夫人。


    老爺子笑眯眯地說:“衛敏敏這話說得自有道理,我愛聽。”


    “老爺子是咱們家最最聰明的人了。”


    “瞧你這丫頭,最會拍老爺子的馬屁了,怪不得老爺子疼你來著。”顧夫人輕輕一戳衛敏敏的腦袋瓜子:“往後你可得多回家來,你瞧著你們一回來,家裏就熱鬧了,我最喜歡家裏熱鬧了。”


    “知道了媽,媽,謝謝你為我們的事操心,往後啊,衛敏敏一定會好好孝敬你們的,我也不會耍脾氣,也不會小孩子氣,也不會任性的了,我不好的,我都改了。”


    “別改了吧,省得我還得適應不同的你。”


    衛敏敏嗬嗬地笑著,覺得自已以前缺失的,所有的一點點都在彌補著回來了。


    這就是幸福吧,嫁給顧淮璟,是她一輩子最對的事了。


    衛風番外


    那一年,她十三歲。


    他心血來潮,突然記起家裏還有一個小妹妹在讀書,於是泡完妞之後便順便去她學校接一下她。


    遠遠的,他便看見她被三個少年和一個少女圍著,少女顯然是那三個少年的妹妹,十二三歲的模樣,以為自己有哥哥撐腰,可以毫無忌憚對衛敏敏惡言相向,她的哥哥更是用你敢還一句你死定了的模樣看著衛敏敏。


    他斜斜倚靠在車旁,看不清衛敏敏的表情,但可以看見她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捏緊那個粉紅色的小熊發夾。


    那少女推了衛敏敏一下,“那發夾是我在地上撿到的,就是我的,快還給我,不然讓我哥哥揍死你!”


    衛敏敏被推得退後了幾步差點摔倒,卻依舊昂起頭,“不給就是不給。”


    其中一個最高的少年哼了一聲,快步饒到衛敏敏身後直接去搶,小衛敏敏幹脆將發夾吞到嘴裏,轉身就跑,卻被少年提到了衣領,一巴掌狠狠扇到地上,那少女見狀,撲上去便是在衛敏敏身上一陣亂打,“快點吐出來,小賤人!”


    另外兩個少年則冷眼旁觀站在一旁,有說有笑的。


    將煙頭踩滅,他大步走上去,將那少女扔遠,一腳毫不留情踹向方才打衛敏敏的少年。


    見狀,那少女哇得一聲哭了,坐在地上耍賴皮,另外兩個少年也圍了上來。


    “勸你還是少管閑事!”


    “她做錯了什麽?”漫不經心問道,而後用手指輕輕幫衛敏敏擦著眼淚,不過出乎他意料,衛敏敏沒哭,反而對他笑了笑。


    “她搶了我妹妹的發夾?”


    “哦?”他低下頭,輕輕勾起衛敏敏的下巴,“小衛敏敏,你竟然搶了人家的東西?”


    衛敏敏的笑容枯萎在臉上,哼了一聲,轉過頭。


    那少年挨了一腳,知道了厲害,語氣也弱了點,卻還是裝模作樣哼了一聲,“這你妹妹嗎?你讓她快點將發夾還回來,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他瞪了那三個少年一眼,意思是問你們話了嗎?


    可小衛敏敏卻是不屑解釋,他好問歹問也不說一句話。


    不錯,果然是他衛風的妹妹,他緩緩抬起眼,“既然是搶,就要搶贏,我平時……”,指尖撫過她的臉頰,眸光又移向衛敏敏,“是怎麽教你的?”


    衛敏敏目瞪口呆,那三個少年也被他的氣勢驚得目瞪口呆,少女也不哭了。


    從錢包裏掏出一張支票,扔在地上,他挑了挑眉,冷冷道:“這上麵的錢足夠你買一屋子的發夾了。不服氣?你可以再試試找她的麻煩!”


    扔下這句話,踩過那張支票,撈起衛敏敏抱在懷裏,便朝車走去。


    衛敏敏卻不樂意走,硬是從他懷裏掙出來,朝那三四個人做了個鬼臉,“葉倩倩,你以為就你有哥哥就可以欺負人嗎?哼,我也是有哥哥的!這就是我哥哥!比你哥哥帥,比你哥哥高,比你哥哥有錢,比你哥哥厲害!氣死你!”


    這話聽得他心裏格外舒服,卻還是忍不住給她一個爆栗,“你低調點,那些人能和你哥比嗎?放眼b市,誰能和你哥比?”


    衛敏敏有些無語。


    車一溜煙走了,隻剩下那三個少年和一個少女楞楞發呆,衛敏敏不是孤兒嗎?開家長會的時候,從沒見她家來過人,平時也穿得一般般,怎麽可能是b市數一數二有錢的衛家小姐?


    紅色的跑車,超級炫,衛敏敏坐在副駕上,感覺好不真實,也不敢亂動,坐姿向小學生一樣標準。


    衛風不經意一瞥,忍不住低笑,“靠下來,會舒服點。”


    衛敏敏靠了下來,舒服死了,轉過頭,輕輕道:“衛風……謝謝你……”


    “叫我什麽?”


    “哥,謝謝你。”


    “謝什麽?”


    “謝你相信我。那發夾本來就是我的。”


    衛風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話,嗤笑道:“我衛風的妹妹會去搶別人的東西嗎?”頓了頓,“不過,為了那個發夾挨一巴掌,值得嗎?你一句話,哥幫你將他去將他揍個半死!”


    “值得。哥,你已經踹了他一腳,夠了。”那發夾是她那嗜賭如命的媽媽給她買的,她很少給她買任何東西。


    衛風見她不想多說什麽,也不多問,人與人之間真的是很奇妙,他們兩個很少接觸,家裏偶爾聚會一次,也沒有說過什麽話,可是眼下,他卻覺得她和他很親,比衛家其他人都要親。


    他轉過頭,她正側著臉蛋,風吹開她的發絲,陽光軟軟打過來,她的笑容,滲入他心尖,開出一朵花。


    從那以後,他對她,便是格外寵愛。


    放學後,時常在她放學的時候去接她回家,有時候中午也跑去接她出來吃飯。


    她太瘦了,他想把她養肥點。


    “哥,天天來這麽高檔的地方吃,真是浪費錢!”


    沒好氣的看她一眼,“用你的錢啦?”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拿我當擋箭牌”


    他笑了笑,“真是被你猜到了。”


    “你別這樣,我會鄙視你的。”


    他笑得更加開心,“說說看,你會怎麽鄙視我?”


    “你每天帶著我亂晃悠,故意讓我幫你擺脫那些桃花,哥,我還穿著校服呢。”


    說話間,又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扭擺著走過來,皮笑肉不笑道:“哎呦,衛少,換口味了?”


    衛風將衛敏敏摟在懷裏,避開那女人爪子的襲擊,看也不看那女人一眼,“小敏,咱們走。”


    那女人氣得臉都變形了,於是整個b市漸漸流行起了清純風,因為都聽說衛家那個帥得天理不容的公子口味開始清淡了起來,不過衛風對這種傳言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後來衛風想了想,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對衛敏敏的感情便有了變化。


    當然,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喜歡她,不同於兄妹之情,是那個晚上。


    那日傍晚,開家長會,他跑了過去。


    他對自己的形象一直很有自信,那一日,更是對著鏡子照了許久才開車過去。當然,他的到來,讓整個學校都轟動了起來。最搞笑的是,衛敏敏的老師在見到他之後,竟然從講台上一不小心摔了下來。


    他笑了笑,伸手將那個年輕貌美的女老師扶了起來,然後走到衛敏敏的座位上。


    衛敏敏一臉驚訝,因為她沒想過會有人來給她開家長會,所以她的身邊並沒有留座位。


    衛風非常淡定地將衛敏敏扯了起來,丟到一旁,自己坐在她的位置上,而後微微揚起嘴角看著衛敏敏,“還愣著幹嘛?要我幫你去搬椅子?”


    衛敏敏張腿便要跑,不過並不是往教室後麵堆有椅子的地方跑,而是朝後門跑。


    他覺得好笑極了,這丫頭成績肯定差,所以想趕快走人,正想拉住她,卻聽方才那個女老師發話了,“衛敏敏,你想幹嘛?”


    衛敏敏停下了腳步,目光掃過衛風,笑得格外不自然,“上廁所。”末了,又添了一句話,“忍不住了。”


    頓時,整個班裏的同學都笑了起來,那女老師格外鬱悶,對衛敏敏也有些討厭,“這誰家的孩子,怎麽能這樣?”


    話說出口,才意識到衛敏敏家今天來了人的。


    衛風微笑的嘴角抽搐了兩下,走過去搬了個椅子非常將衛敏敏拉坐了下來,更加淡定優雅地說,“不好意思,這是我家的,她有點二,不要歧視她。還要開家長會嗎?不開我帶走了!”


    除了他自己,誰欺負衛敏敏,他都不給。


    那女老師嘴角笑容抽搐又抽搐,“開,家長會現在開始。“


    果不其然,她坐立難安的原因確實很震撼,張張試卷滿江紅。


    該死,竟然還有零分!


    他扭過頭,笑得格外邪魅,輕喚道:“衛敏敏?”


    “哈哈,哥……”某紫笑得格外牽強。


    “衛敏敏,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衛敏敏想了想,很認真道:“哥,學海無涯,回頭是岸。這是名人名言,我一直在講這句話貫徹到底!”


    衛風眯了眯眼睛,看了看大紅的鴨蛋,這句話,貌似還挺熟悉的,不過,真的是學海無涯?這死丫頭當他那麽好忽悠的嗎?


    開完家長會後,他去問老師要了一堆試卷,扔在衛敏敏麵前,“我親自監督,我倒要看看,我衛風的妹妹是不是真的是個蠢蛋!”


    衛敏敏腹誹,你才蠢蛋,你全家都蠢蛋,她都懂,隻是不想寫,不過是小小中考,需要發那麽多試卷死命讓人寫嗎?


    可是她再不願意,在衛風眼皮底下還是要乖乖寫。


    半夜,衛風去檢驗一下她做的怎麽樣了。


    如同料想一樣,她已經趴在桌子上睡得死去活來。


    青蛙台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她的劉海垂了下去,露出長長蝶翼般的睫毛,在眼下方打出了一片陰影,窗外的風吹來,將窗前的綠藤吹得東倒西歪。窗外星空萬裏,這個城市,像巨大的野獸,吞沒了人們此起彼伏的夢與回憶。


    他從她身下小心抽出了那張紙,越看,臉色越差,毫不留情將她從睡夢中弄醒。


    衛敏敏,算你狠!


    衛敏敏迷迷糊糊睡醒了,轉頭看見他,然後手裏還拿著一張紙,表情頓時像醃菜幹,“哥,那不是我畫的。”


    衛風皮笑肉不笑,“畫得很不錯嘛!”


    她屁股挪了挪,他又靠近了點,“這個插話的男豬腳也叫衛風哦!”


    “啊哈哈,你看錯了。”伸手便要去搶畫。


    他毫不客氣將她的蹄子握住,不讓她亂動。


    但見插圖上,某小攻拿著皮鞭正虐待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受。


    有著可憐無辜眼神弱不禁風我見猶……的小受的右上方端端正正標著他衛風的名字。


    插話上還有配字。


    小攻說,“你再敢說個不字。”


    小受遍體鱗傷,楚楚可憐,“總攻大人……”


    不過,最讓衛風受不了的是,為什麽總攻大人是b市市長家那頭有著三百多斤體重長得慘不忍睹的寶貝兒子?靠,他真的忍不住爆粗了。


    他哼笑了兩聲,她等死地閉上眼睛。


    他大手摟上她的腰,狠狠一掐,可是語聲異常溫柔,連哄帶騙,“把小受說的話念給我聽聽。”


    她咽了咽口水,最終還是臣服,“歡迎jq,歡迎推到,歡迎……”


    話音越來越小,他的臉卻湊得越來越近,薄荷的清香衝擊著她的神經,眼看著她就真的要朝一邊倒了過去,他猛地刹住了車,神情嚴肅,眼神清明,“記住你說的話。衛敏敏。你不該惹我。”


    衛敏敏憤憤不平,卻沒聽出他話中的另一層含義,“是你先惹我好不好?”


    按下台燈,將她甩到床上,衛敏敏以為他要打她,誰知道他將她按到被子裏,隻是在她額頭親了一口,輕輕道:“早點休息了,小敏。”


    衛敏敏懵了片刻。


    衛風笑了笑,“覺得你哥很帥很有風度?”


    她想點頭,但是看見他老把尾巴翹得那麽高,那麽拽,便拒絕回話。


    於是,她又被衛風賞了一個爆栗。


    衛敏敏卻一反常態地笑了笑,伸手摟住衛風,“哥,這個家,就你對我最好了。”


    “那是,你是我妹妹,我不疼你疼誰?”


    “可是一開始你也不理我的。哥,坦白來說,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


    他頓了一會,“坦白來說,我不想說,”


    衛敏敏覺得自己又被忽悠了,“不說拉倒,我不想知道呢,快點走,我要睡覺。”


    衛風切了一聲,“這什麽破床?去我房間睡吧,趕明個,哥幫你房間重新裝修下,什麽都換一新。”


    “為什麽?”


    “那麽多廢話幹嗎?”說著,就把衛敏敏抓到自己房間去了。


    他的房間那個漂亮啊,他的床更是舒服得不得了,她本來隻是想來看看他房間什麽樣子,現在真的不想走了,於是一咕嚕鑽到被子裏。


    衛風也鑽到被子裏,衛敏敏道:“哥,我已經十五歲了,不想跟你一起睡。”


    衛風打了個哈欠,他本來是真要和她換房間睡的,不過自己的床確實是天堂,也不想走了,於是懶洋洋道:“也好,那你還是滾回你房間睡吧,免得我睡得不安穩。”


    衛敏敏蹭得一下躥到他懷裏,蹭了幾下,然後在他額頭也親了一下,“那我更不能走了,你睡得安穩了,明天更有精力折騰我。”


    衛風想抽人,將八爪魚從身上扯下來,然後忽然將她壓到身下,衛敏敏這下怕了,因為哥哥的眼神好深,深不見底,這是哥哥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她。於是她試著在親一親他的鼻子,安慰他。


    衛風快要抓狂了,呼吸越發急促,胸膛也不斷起伏,額前細碎的發絲輕輕掃過衛敏敏的臉頰,衛敏敏後知後覺,剛想說話,衛風卻輕輕掃過她的唇瓣,然後狠狠咬了一下,“你倒真是膽大!”


    “痛死了!”


    衛風哼了一聲,“老老實實趕快睡覺,再喊痛我咬死你。”


    衛敏敏非常委屈地把頭蒙上,采取不理會政策。


    衛風起床去冰箱裏拿了冰啤酒喝,回來時,便看見衛敏敏委屈的貼在牆上,然後非常滿意地笑了笑,自己睡著非常大的地方,可惜,還是一夜無眠。


    後來衛風想想,自己當時真的禽獸極了,大凡禽獸都愛用文雅或者命令的語言來掩飾禽獸的想法,他真怕衛敏敏長大了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多丟臉,他泡妞泡到自己妹子身上了。


    明白自己對衛敏敏的感情很不一樣之後,衛風心底有根刺,紮得他好難受。


    又是一個夏日,陽光正好。


    他像往常一樣去接放學的衛敏敏。


    衛敏敏越長越漂亮了,笑容比陽光還明媚,小短裙,飛揚的發,多驕傲的小女生,她是他衛風疼在手心裏的人兒。縱然知道很多界限是不可以越過,但這樣下去,也沒什麽不好。


    衛敏敏一上車就指著車上的香水瓶,“今天換了什麽味的香水?”


    “你猜猜?”


    車裏放的音樂是蘇格蘭風笛,悠揚的笛聲,讓人的心胸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許多,聞著香水的味道更是讓人精神得不行。


    “我猜不到,可你一瓶香水才用一天,多浪費啊,就不能隻用一瓶,用完了再換?”


    衛風轉了轉方向盤,貌似在認真思考,“這樣的話少了些什麽?”


    衛敏敏順著他的話,“少了什麽?”


    衛風恍然大悟,“對,就是燒錢的快感。”


    汗,衛敏敏非常無語。


    於是車內隻有風笛悠揚的聲音在飄蕩,時高時低,好不舒服。


    衛風忽然道:“小敏,我可能要走了。”


    “反正你經常消失很久呢。”衛敏敏是一點也不在乎。


    “這一次,沒有幾年,是不會再回來。”


    衛敏敏有些反應不過來,許久也沒反應過來,因為她已經睡著了。


    衛風苦澀地笑了笑。


    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帶她去吃飯,不過這一次,並不是去多麽豪華的地方,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酒店。


    衛敏敏說,這裏的餛飩有媽***味道。


    他已經知道了她的事,更知道驕傲的她其實也很奢望家人的疼愛。


    索性,開車帶她來這裏。


    他們進門的時候,門外不遠處停著一輛垃圾車,車旁站著一個穿著清潔服的阿姨,她看似很開心的跟懷裏的男孩說著話,末了,指著酒店裏角落的位置,“乖,你先去坐著,等下我就過去。”


    “不要坐錯地方啊。”


    小男孩不依,嘟起嘴巴,扯著阿姨的衣服下擺饒圈圈,“媽媽,我要和你一起進去。“


    “等會,讓媽媽回家換個衣服。“


    小男孩扯著也要將媽媽拽進去,那個阿姨無奈,抹了抹手,抬頭看了眼那華麗的招牌,走了進來。


    每走一步,她的腳步明顯放慢,臉上掛著羞澀的笑容。


    小孩不懂事,大叫著要吃什麽吃什麽。


    她忙拉過孩子捂住他的嘴巴,有些拘謹,“小聲點。”


    可是他們還是吸引了四麵的目光,各式各樣的目光,許是她身上穿著黃色清潔服,所以眾人目光中摻雜了一份質疑。


    衛敏敏看著他們,抿唇笑了笑,眼淚卻流了下來。


    她真的很想說,阿姨,你不必卑微忐忑,對於世界,你是渺小的,可是對於你的孩子,你就是他全部的信仰。


    衛風輕輕摸著他的腦袋,“傻丫頭,哭什麽?”


    可是她淚水流得更加洶湧了,“為什麽別人都有好媽媽,可是我卻沒有。”


    他說,“因為你有我。”


    因為你有我。


    可是話說出口,便是他難過了。難過的,讓他隻想離開,離開b市。


    衛風離開的那日,衛家人都來相送了,隻有衛敏敏躲在房間裏,等車子開走了,她才追出來。


    倒車鏡裏,是她奔跑的小身影。


    六七月份,合歡花開在路旁,紅豔豔的顏色卻不若她身上的小紅裙眼裏,他終是狠不下心,停下了車。


    她敲開車窗,紅撲撲的小臉蛋上還掛著汗珠,“哥,這個給你。”


    是巧克力。


    他向第一次那樣,笑得漫不經心而輕狂,“就隻有巧克力嗎?沒有柳枝?”


    “柳枝?”衛敏敏一下子明白了,古人分別時貌似都愛贈送柳枝,真不明白,贈送那一個破樹枝幹嘛?這巧克力可是她最愛吃的呢。


    想了想,衛敏敏從道路旁摘了一朵合歡花,“哥,這個比柳枝更漂亮,給你。”


    衛風似笑非笑,“古人贈送柳枝是取其諧音挽留的意思,你送合歡花難道是?”


    “是什麽?”


    他輕輕吐出兩個字,“合歡。”


    衛敏敏汗啊,哼了一聲,將巧克力砸到他身上,“合你妹的歡……”丫的這可真是又惱又羞啊,她就隨間折的而已。


    他勾唇一笑,倒是被她猜對了。


    “閉嘴,不許笑。”她很凶地凶他。


    關上車窗,仰天空很藍,像絲綢一般,絲綢上麵又灑上了流動的牛奶,牛奶裏又摻雜了一些蜜桃,眼睛看不見的盡頭,晚霞粲然,這般美麗的傍晚,在b市並不多見,倒車鏡裏,她緩緩離去的身影單薄而嬌柔,可是他相信,此刻,她的臉蛋上一定掛著笑容,她的笑容,曾驚豔了他的少年時光。


    低下頭,拆開她遞給他的巧克力,有些融化,渾濁厚重像眼淚,放到嘴裏,甜蜜流淌過胃,滴入心尖卻變得苦澀難言,有些痛,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


    過去的種種,現在回想著,還像是和昨天一樣。


    衛敏敏,你一定要幸福。


    而且必須狠狠地幸福才對,才不枉他對她,曾經那麽一番痛疼的心魔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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