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璟有點啞口無言了,千尋又接著說:“你會猶豫,那你是做不到是不是,不要跟我說你工作這樣那樣,林之清也是人,他也是有生命的,他也是有他的世界的,不是誰的生活誰的世界就比較重要,每個人都是自已的國王,顧首長,你還不夠愛衛敏敏,不夠相信她。我告訴你,二個都是昏迷的人,有什麽可能做出什麽事來呢?”


    顧淮璟冷靜地聽完,這才說:“謝謝紀太太,我的家事,我會處理的。”


    “希望如你所說的,不要讓她再哭了,她的眼睛這才好了點,不想毀了她的話,你就好好地對她,她是打十八歲就跟了你的,不曾對任何男人真正的動過情。”


    顧淮璟卻是有點記仇,馬上便說:“她有沒有跟你說過,她曾經跟林之清去廣東一段時間,甚至她是考慮要和他結婚的。”


    “如果這是你心裏的魔障,那以我無法為你解釋什麽,你自已問你自已,你還想不想要衛敏敏,顧淮璟,小北身邊多的是優秀的男人,不管是哪個都可以讓衛敏敏幸福得不得了,因為衛敏敏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她不需要太好的生活,也不需要什麽權勢,你還愛她的話,那你就把這些想法給丟開。”


    她啪的一聲就將電話掛了,有些心疼起衛敏敏來了。


    可以愛一個人,愛得沒有自已了,可是顧淮璟的內心深處,卻還最我隱有點責怪衛敏敏把林之清看得重的。


    就算不是他,而是陌生人,換了人家的眼角膜,去看望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紀小北進來看到太太坐在椅子上還氣呼呼的樣子,臉上浮上了笑意:“紀太太,怎麽了,誰敢給你置氣,小爺給你出氣去。”


    “唉,煩啊,老公。”她回頭看他。


    紀小北伸手揉揉她的額頭:“煩什麽。”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一親了一下:“賞你的。”


    他就笑了,再將右臉給湊上:“陌小姐再賞一個唄,否則右臉會抗議的。”


    她笑著,再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好吧。”


    “可不可以請陌小姐去吃個燭光晚餐的,賞個臉吧,咱們好久沒有去浪漫一把了,你總是挺忙的,忙得都沒有空理會紀小北了。”


    “行,老公可是比工作要重要得多了,這些工作放著,它又不會走路是不是?”


    “可不是,陌小姐是越來越聰明了,不愧是我紀小北的太太啊。”作個紳士的手勢請她起身。


    千尋勾起他的手,甜蜜蜜地跟他出去。


    人海裏,愛自已的人也許是有的,可是找一個自已愛的,有很愛自已的人,視自已如生命的人,卻是這樣的難啊。


    她是早就學會了去珍惜,要一輩子的珍惜。


    衛敏敏打顧淮璟的電話,他依然是不接的。


    算了吧,他心裏這樣的認定,也不聽自已說什麽了,自已再怎麽解釋,也是沒有用的了。


    坐在窗口看著外麵夜燈亮起,孩子他叫人送到顧宅去了,不過她想,她現在也是無心於帶了。


    一個人孤伶伶地坐在廳裏,就看著外麵的路燈,不開燈,不說 話,她像是被這個世界給隔絕了起來。


    他不肯相信她啊,這是多麽難受的一件事。


    她澀澀地一笑,也許,總是相信幸福的時候,老天爺最喜歡的就是和她開這麽一個玩笑。


    也許,她是不是要離開了,不用他開口來說。


    顧淮璟也看到手機亮了,但是正好交費的窗口,便沒有去接,一會兒回去和她談談吧,陌千尋打電話過來給他,他倒底也是有聽的,也是放在心裏的。


    妻子,他不想失去,衛敏敏,他問心,他愛著。


    就是因為愛,所以才有點無法去接受那一幕。


    手機再次的亮,他還以為是衛敏敏,按了耳塞:“我馬上就會回家了,你在家裏等著我。”


    有一些時間讓他理清,也就夠了。


    “墨,我是李嬈。”


    顧淮璟皺起眉頭:“什麽事?”


    她低低地笑著,輕歎一聲說:“墨,你還是和以前有點一樣,總是不怎麽耐煩的,我以為這些年,你改變了呢。”


    他不吭聲,於是她接著又說:“墨,那天看到你的妻子,她真的是好年輕,好漂亮,我真是羨慕她啊。”


    “你打電話來,就是要跟我談她嗎?”


    “墨,我心裏是有點嫉妒的,曾經我也年輕過,漂亮過,也和你一起牽手過,你說要是我沒有出國的話,我們還會在一塊嗎?是不是會一塊兒呢,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老公。”


    “不可能。”他斷然地說著。


    “嗬嗬,我也聽說了,就連馮紫當年為了你,她可以和家裏的人鬧翻,你也和你家裏的人鬧翻,可是現在你還不是沒有娶她,也是和另外一個女人結婚。墨啊,有時候我想你,可是我怎麽想,我也是猜不透你的心思一樣,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不知道你心裏在想著什麽,要做什麽,猜不透,會很累,抓不住,會害怕。”


    無聊了是不是,打電話來跟他說這些不著四六的,簡直是浪費他手機的電量。


    “墨,你是我的第一個戀人啊,也許你早就把我忘了,可是我卻記得你的,女人的初戀,每個女人都會記得很清楚的。”


    “我現在說話不方便,在開車,有事你再打電話過來吧。”他說著就要去按掉,不想聽她說這些沒有意義的事。


    李嬈卻是知曉他的性子,趕緊就說:“墨,我在加拿大,給你生了一個女兒,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緊急刹車的聲音,在這黑暗裏那麽的響亮。


    顧淮璟冷淡地再問一句:“李嬈,你說什麽?”


    “我說,我在加拿大,給你生了一個女兒,她現在很好,就是不會照顧自已,我一輩子都沒有嫁,我就守著那個女兒就足矣,因為那是我對你的愛戀,墨,原諒我當時沒有告訴你,我離開你之後才發現自已懷孕了,現在她已經十九歲了,很叛逆的人,那時候你和馮紫鬧。”


    李嬈頓了頓又說:“你也許不記得了,在那個酒吧,咱們都喝得有點多了,隔了一個星期之後我就去加拿大,但是後來發現,我懷孕了,我以為,這件事我一輩子都不會讓你知道的。”


    顧淮璟無比的震驚,震驚得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李嬈又接著說:“其實我回國,便也是來找你的,對不起,哪果我有能力再照顧著女兒的話,我定會好好地照顧她,一輩子也不會讓你知道,不會打亂你現在的生活的,可惜我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所以不得不打憂你,弄亂你的生活,去年醫生告訴我,我最多隻有一年的時間。我知道你在r市工作,所以費盡心思請了人打探你的行蹤,我去年知道你有年輕漂亮的妻子,有二個孩子,一個美滿的家,我不想打憂你,又再回到加拿大去積極地接受治療,但是很可惜,我不得不承認,生命真的是很意外很脆弱。墨,對不起,我養不起她了,我也不能教育她了,我給她訂了機票,明天就會到b市,她叫顧香香,她是你的女兒,墨,你不能狠心對她。”


    “該死的,你給我說清楚。”


    “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那一夜之後,我發現我懷孕了,但是我想把孩子生下來,哪怕是一個人辛苦的撫養她,在加拿大的生活不比我想像中的好,我也是咬牙挺著,現在我的家人都不在了,香香沒有人照顧不行的,墨,原諒我的自私,很對不起。”


    李嬈一邊說著,一邊在哭。


    顧淮璟冷怒地掛了電話,狠狠地將手機一丟。


    生活是不是在跟他開玩笑,老天爺是不是看他不順眼,衛敏敏的事,還有現在李嬈的事。


    該死的,那些過去的荒唐,不是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嗎?他過了好幾年的清規戒律的生活,但為什麽這些報應還是會來。


    莫名的女兒,莫名的女人和一夜情。


    頭痛欲裂著,他下了車,站在寂寞的路燈下,大口大口地吸著煙。


    衛敏敏坐了些時候,眼睛開始酸痛起來了,早知道這雙眼就不應該這麽早著就換了眼角膜的,要不然也不至於這樣的這麽多的麻煩事。


    手機響起,她看了號碼,恨得牙癢癢的,接了冷聲地問:“林之瑾,你這個王八蛋,你可以再無恥一點嗎?”


    “你很生氣。”


    氣得她都要炸了,他把她的生活弄成這要的亂,她能不生氣嗎?她會不生氣嗎?


    “林之瑾,一直我把你當成顧淮璟的親戚,一直也是頗為敬重你的,哪怕是墨他對你一點好感也沒有,勸我不要和你們兄弟倆走得太近了,說你們沒有安心好,可是我還是相信學長不是那樣的人,可你卻是一個卑鄙無恥的真正小人。”


    “如果你這樣罵,可以讓事情都回到過去,你便是要我半條命,我也不會不給的,之清的眼睛看不見了,我現在和他呆在泰國,我安排了醫生,他現在進去做手術了,但是複明的機會,你的當時是八成,他的呢,他隻有一成。”


    衛敏敏不吭聲了,林之瑾又接著說:“你過來泰國陪陪他吧,之清可能很快就要離開了,不是離開這個地方,是離開這個世界,如果我有騙你的一點意思,那麽讓我林之瑾一輩子不得好死,終生受盡各種折磨,你因為捐了眼角膜給你,開刀手術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加的不好,他的症狀發作得更快,醫生說,他隻有這麽一個星期了,若你看他在珠海對你是不求回報的幫助,收留你,他對你沒有任何條件的嗬護與保護,你就應該來。”


    “我就應該來?”


    “是的,他對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隻是我不想讓他糾纏得太深了,這才跟你說那些話的,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要他那麽做的。還有,他把眼角膜給你的時候,我們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患了癌症,而且是晚期了,也就這麽一個星期多的時間了吧。機票我已經叫人買了,晚上十一點到曼穀,你要來看他最後一麵的話,你直接去機場取票就行了。”


    “如果我不去呢?”衛敏敏的心很震憾,林學長是癌症,而且是晚期,這,這怎麽可能呢?


    可是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麽林學長要這樣做了。


    “我想你不會不來的吧,之清他現在最念念不忘的人,就是你了,他要我騙你,說他去了非洲,但是我做不到,我不是聖人,我看不到你享受著他給的所有的好,卻不知他在受著人間最疼痛的煉獄。”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衛敏敏的心裏生痛起來了,林學長,那樣優雅如芝蘭玉樹的男人,怎麽會這樣啊。


    怪不得他可以將眼角膜捐給她,因為他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不好,而且他還不想讓她知道這一切的真相。這麽好的一個人,老天怎麽就不能對他好一點呢,再好一點就好了。


    在學校裏見到要學長的時候,就覺得他是瘦了很多,他走不出來她知道,但是她有家了,她愛顧淮璟,她不想去改變什麽,也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林學長是多好的一個人,對她的照顧,那真是沒話可說。


    可是癌症晚期啊,這多麽可怕的字眼啊,林學長怎麽可以還要這樣來動手術將眼角膜捐給她,這樣可是會傷了他身全的元氣,他不知道這樣會更快的消損著他的生命力嘛,真是的,怎麽可以這樣啊。


    淚滑了下為,她用手指輕輕擦去,眼裏的淚,是他的在流的嗎?他現在一定很痛很痛,林之瑾說他現在在手術室裏。


    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她打個電話給千尋,那邊二口子也是剛用完了燭光晚餐,正悠閑地在四合院外麵散步著。


    “衛敏敏,吃飯了沒有。”


    “還沒有呢,千尋姐。”


    “你不要想太多啊,我想啊,你老公很快就會給你打電話過來的,飯可得要吃啊,不能餓著自已了。”


    “千尋姐,我問你件事,你是不是也知道了林之清的情況。”


    “什麽情況啊?”千尋還在裝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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