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點點頭就出去了,衛敏敏把那些東西轉移到另一個地方去,下了樓跟顧淮璟說:“你買的那個讓兒子看到了,他還以為是什麽好玩的東西呢。”


    “什麽?”


    “我不跟你說了。”她臉一紅。


    “這外麵冷,咱們進去了。”越晚,風越是大了。


    他把女兒抱得高高的,顧曉夢最是喜歡這樣了,總是會開心地笑著。


    “阿姨,這是什麽好玩的啊,為什麽爸爸媽媽藏起來啊?”她聽到熙跟傭人說話的聲音。


    衛敏敏一看,想死的心都有了。熙居然還偷偷地拿了一個,她也沒有檢查一下,這個可真是丟臉死了。


    保姆也臉紅了,可是又不能跟孩子說這是什麽,要是孩子再問呢?


    顧淮璟的老臉也微微地發紅了,板著臉:“熙,給我過來。”


    熙睜大無辜的眼睛:“這是媽咪給我的。”


    “小混蛋兒,這麽小就會撒謊了,我什麽時候給你啊,你你你。”她又羞又氣,也不知要說什麽好了。


    她還沒有荒唐到把這東西拿給孩子玩,小混蛋,居然睜眼說瞎話。


    “去麵壁思過。”


    “爸爸。”熙扁著嘴,一臉的委屈和不樂意。


    “去。”


    “媽咪。”熙看向她,聲音拉得長長的叫著衛敏敏。


    衛敏敏裝作沒有聽到,丟臉都要丟死了,這個熙真是的,這又不是什麽好玩的,居然還偷偷藏了個下來。


    顧淮璟把東西沒收,讓熙去書房麵壁思過,十分淡定,淡定得讓衛敏敏覺得他真是神人啊。


    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樣的威嚴,一樣的高大形象,然後默默地係上圍裙,給她親手做香辣蟹去了。


    衛敏敏虎軀抖了抖,丫的,為什麽反倒很不好意思,不敢抬頭看人的是她呢?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再怎麽強大,也是強大不過顧淮璟的啊。


    她恨不得現在也去麵壁思過好了,她覺得不好意思,臉都燙燙的。


    他隻做一個菜,就是她喜歡吃的香辣螃蟹,別的就讓阿姨去做,吃飯保姆和他們不是一桌吃,顧淮璟把螃蟹推到她跟前,跟兒子說:“讓你不聽話,就是看得到也不給你吃,吃人的飯,今兒個沒有吃完一碗飯,再去麵壁思過。”


    “嗚,我好可憐。”熙叫苦了起來:“媽咪,我要跟你睡。”


    媽咪最疼他的了,爸爸好凶,他不喜歡爸爸了。


    “媽咪是爸爸的,隻能跟爸爸睡。”他說。


    她低頭,很認真地吃著飯,她不發表任何的意見,她好想讓人直接無視她啊,雖然保姆沒有一桌吃飯,可是也是能聽到的。


    顧淮璟的臉皮啊,厚到可以媲美城牆了。


    就兒子的教育,開始商量了。


    “咱們兒子這麽皮,你也不要老用暴力的方法,要不然以後大了,就跟你比誰的拳頭硬,還會越來越反叛的。”


    他比她學識更豐富,他更能明白暴力帶來不好的後果的。


    誰知道他一句話壓得她差點不出聲:“兒子撒謊,這像誰?”


    “我看,送幼兒園吧。”他想了想說。


    “這樣小就送去幼兒園,這樣好嗎?他還這麽小啊。”要是送去幼兒園的話,她想熙會哭的。


    顧淮璟就給了她五個字:“慈母多敗兒。”


    “……。”衛敏敏也不吭聲了,轉身就去扯他的耳朵。


    他低低地笑著求饒:“老婆,放手,放手,會痛啊。”


    “你也會痛嗎?我不收拾你,你都不知我是你老婆,老是這樣跟我說話,你當我是你媽啊,老是一句話就想把我說得啞口無言的。”什麽敗兒啊,熙才多大啊,他以為是他啊,可以什麽苦都能吃的,可以皮得摔下來拍拍屁股又去點火打架的。


    他手往她胳膊底下一探,衛敏敏就趕緊縮回了手:“別,我怕癢。”


    “是哪個白癡說的,說怕癢的女人都會疼老公的,為什麽我感受不到?”他忽然抱怨了一句。


    衛敏敏很沉默,然後長長地歎了一聲。


    墨兒啊,你真的是越來越小了,哪能再寵哪能再疼啊,慈母多敗兒啊。


    “老婆,沒事做不如就來運動一下。”


    “我累啊。”她抓住他的手親了一下:“墨兒,你也得讓我休息休息,我總是最覺得很疲累一樣。”


    “不如以後早上起來跟我去跑步。”


    她笑笑:“才不去呢,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十一月一過就是十二月,然後又會下雨又會下雪的。”


    “十二月下雪了,就是你的生日。”


    她抬頭看他,柔柔地一笑:“是啊,難得你還是記得的。”


    他怎會不記得呢,顧太太的生日,他記得比自個的生日還要牢呢。


    “哪個去拍個婚紗照吧,就放在床頭。”他提議。


    “不好吧,要不等女兒再長大一點,讓她會走路了,咱們去拍個全家福。”


    “嗯。”他應了一聲:“你喜歡就好。”


    “什麽我喜歡就好,顧淮璟,拍照是二個人的事,隻有我一個人,拍什麽拍,難不成是叫我去拍寫真嗎?”


    “要是你敢去拍那些亂七八糟穿得隻片布的東西,我就打斷你的腳,再養你一輩子,讓你哪裏也不能去了。”


    這個暴力份子,越來越往這個地方傾向去了。


    她嬌嗔地咬他的下巴,抓起頭發在他臉上輕輕地刺著:“你舍得打斷我的腳嗎?”


    “怎會不舍得,這樣你就像沒有腳的鳥兒,任我魚肉也飛不走。”


    罷,這人的思想真是的,不和他溝通這個了。


    衛敏敏想了想又說:“不過我倒是看過別人拍的婚紗照,有些是拍得很性感的那種,幾乎都是全祼的,也不錯啊。”


    “你老公是軍人,這些你想也不要多想,你也不許給我有那個念頭,咱們家要是有這些事出來,那還得了。”顧淮璟的骨子裏,還是很傳統的,還是很保守的。


    他可以在網上看別人的性感照片什麽的,但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個的妻子也露成那樣讓人看到。


    身材再好,讓他一個人看就好了。


    就這麽聊天,亂聊著,胡吹著,什麽也不做,在寒冷的夜裏,也可以很貼心,很舒服的。


    有點想睡了,她的眼皮子都變得沉重了起來,可是這會兒手機卻是叫了起來,一聽那鈴聲竟然是她的,這麽晚了誰會打電話來給她啊。


    衛敏敏不想伸手,就抬眸看著顧淮璟。


    顧淮璟認命地伸手去床頭櫃拿起她的手機,按了放在她的耳邊讓她聽。


    這個小懶蟲,他是太寵著她了,懶吧,讓她懶無所謂的。


    也好,就要這麽寵著,寵得她沒有他不行,寵得她像隻蟲兒一樣,隻能依著他,那是他心裏最希望的。


    曾經她決然的離開,他很難過,想起那些還是很難過,心口那裏還是很痛的。


    最好把她寵得讓任何男人都受不了她的脾氣,也許,他就成功了,就再也不用去擔心什麽了。


    他有點狡猾,他甚至是很符合當下所說的一個詞:腹黑。


    這麽晚了給她打電話來的人,居然是楊楊。


    楊楊有些清潤的聲音傳了進來,衛敏敏的睡意也無了。


    她輕聲地說:“二嬸,你睡覺了嗎?”


    “沒有呢,楊楊。”


    “不知這麽晚,會不會打憂到二嬸你睡覺。”


    “不會不會,二嬸還沒有睡呢,楊楊這麽晚了,怎麽還沒有睡覺呢?”她縮著肩,不想把手伸到被子外麵去,顧淮璟看他聽個電話這麽辛苦,索性就伸手拿著方便她講電話了。


    這樣體貼的老公,還是很不錯的。


    她睡相不好,喜歡把腳擱得高高的,這不,就可以擱在他身上去,現在他也不會和以前一樣,把她一腳踹到床底下去了。


    轉身抱住他的身子,暖啊。


    “楊楊睡不著。”楊楊很輕聲地說。


    顧淮璟也有聽到一些,不過沒出聲,靜靜地讓小妻子和楊楊聊天。


    楊楊大抵是很喜歡小妻子的吧,要不然不會主動打電話過來,楊楊就沒有給他打過呢。


    “怎麽了楊楊,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不開心啊?”衛敏敏是有點困了,不過對小孩,她卻還是很有耐心的。


    楊楊就澀澀地笑:“沒有呢。”


    那聲音裏的苦澀,衛敏敏再大頭蝦也能聽得出來。“楊楊撤謊,鼻子會變長的哦。”


    “二嬸,我想吃薯條了。”沉默了一會的楊楊,終於這麽說了。


    衛敏敏就笑:“好啊,要不你告訴二嬸,你什麽時候有假,二嬸帶你去吃好不好?”


    “好啊,明天中午你來接我好不好,沒有大人來接,我們是不可以出學校的,二嬸,我真的好想吃啊。”


    “好啊,我們還吃些雪糕,這個時候吃,可舒服來著呢,加多點草莓醬下去,更加的香甜。”


    “二嬸,我好想吃,可不可以,現在我們去吃呢,我可以抓牆出去,然後我們就去吃。”


    楊楊這是怎麽了,怎麽這樣的反常啊。


    衛敏敏抬頭看顧淮璟,顧淮璟還捏她的鼻子。


    都是她在引誘,現在倒是好了,孩子現在這會兒想吃了。


    他是覺得楊楊有點可憐,讓大哥好好處理,大哥說楊素言壓根不想讓他看到孩子,便是現在大哥花錢將那個女人打發走了,但是楊素言還是不依不饒的。


    她看啊,這二個人是回不去的了,唉,楊素言太高傲了,給個台階,她也不下,非得讓大哥看到他錯了,他錯得離譜,他錯得很後悔也不肯低頭。


    不離婚,不低頭,這如何收拾呢。


    這樣對孩子,其實就是一個傷害。


    但是這是楊素言的事,他也不想去摻合,老爺子和他媽也是很疼楊楊這個孩子的,奈何看不到,楊素言直接將楊楊送進最嚴謹校風的英國貴族學校,讓楊楊過著修女一般的生活,楊楊可還小啊,一個十一歲的孩子正好是活潑好動的季節。


    一味的讓孩子學習,讓她跳校,一個十一歲的小朋友,非得跟人家十五六的一樣讀那些的學校,他想想都覺得楊素言其實很殘忍,如果孩子喜歡的話,這可以另外的說法,可是楊楊壓根一點也不喜歡來著。


    他反正是不會想要給自已的孩子壓力這麽大的,順其自然地發展著,但是太混蛋了,他肯定會揍的。


    兒子現在小的時候不揍他,長大了他就沒有機會享受揍的滋味了,估


    少了這一味,兒子會恨的。


    衛敏敏看看現在的時間:“可是楊楊,現在十一點了,很多地方的都關門了,天氣這麽冷啊,要不明天好不好,明天我早一點過去,帶著熙弟弟和妹妹一塊去接你,給你做曲奇餅幹吃。”


    楊楊似乎很失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那歎氣的聲音,又讓衛敏敏不忍心了。


    要不,就陪著孩子瘋一次吧,難得的是楊楊從不開口要求什麽的,便不會說出這些話,總是乖巧得令人心疼著。


    身子一動,顧淮璟似乎可以看出她心裏想什麽,一手壓著她的腰:“幾點了,別出去了吧。”


    大晚上的出去也不安全,被窩裏暖和著,他也不想去跟她們一塊瘋。


    剛才還叫累來著呢,明天又要去上課。


    “二嬸,沒關係的,你早點休息吧。”楊楊又說了一句。


    衛敏敏心裏酸著:“楊楊不要難過,咱們明天還是可以見麵的,要是楊楊再想出去玩,就打電話給二嬸,二嬸就去接你,帶你去玩好不好。”


    楊楊笑:“好。二嬸,你喜歡花嗎?”


    “我喜歡啊。”


    “那二嬸你喜歡什麽花呢?”


    “嗯,我還是很喜歡滿天星啊,藍色的那種,可漂亮了,對不對。”


    顧淮璟把她的話記在心裏,原來她不喜歡玫瑰,而是喜歡滿天星啊,到時她生日,一定要送最漂亮的滿天星給她。


    “藍色的滿天星,漂亮嗎?”


    “可漂亮了,淺淺的藍合在一起,就是蔚藍的藍,看著很舒服,很純淨,雖然這隻是給別的花當配角,可是喜歡它,不用管它是怎麽樣,也不用什麽理由的。”


    “那我以後也喜歡它,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楊楊是怎麽了,怎麽跟她扯這些有的沒的啊。


    衛敏敏也不著急著掛電話,就是覺得楊楊怪怪的,但是又不知為什麽,她也不是很了解楊楊這個人啊,平時楊素言壓根就不會讓她和楊楊多接觸的,生怕她帶壞了楊楊一樣。


    “二嬸,曉夢妹妹現在長大一點了嗎?”


    “嗯,是啊,長大一點了,現在會自個翻身了,也長得好看了一些,不過沒有楊楊這個姐姐好看來著。”


    “我又畫了一些畫,想給妹妹。”


    “好啊,明兒個就帶出來吧,咱們買外賣回來吃,然後二嬸再陪你們去玩。”


    我還喜歡熙弟弟,他好可愛,也很淘氣,我也想跟他一塊玩。”


    “楊楊,你跟二嬸說,你是不是很難過?”衛敏敏越聽,越是覺得不太對勁。


    她伸手按住電話,坐起了身子說。


    楊楊的淚,就一下子忍不住了,一個勁地往外流。


    衛敏敏聽到楊楊啜泣的聲音:“楊楊乖,不哭好不好,要不二嬸和二叔現在過去接你可好,你過來二嬸這裏,二叔做的麵條可好吃了,叫二叔給你做一碗好不好?”孩子一哭,她最受不住了,感覺心都痛了起來。


    哪怕楊楊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可是那個乖乖巧巧的樣子,叫自已二嬸,跟自已怯怯地笑的小丫頭,她還是很喜歡的。


    楊楊擦去淚:“二嬸,現在好晚了,你不要過來了。”


    “那你告訴二嬸,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哭得那麽傷心。


    “沒有。”


    “那楊楊不要哭好不好?”


    “好,我不哭了,二嬸你不要擔心,楊楊會很乖的,楊楊也不會再讓媽媽和爸爸失望的,楊楊很喜歡二嬸,喜歡二叔,喜歡爺爺奶奶三叔,也喜歡熙弟弟和曉夢妹妹。”


    到底是孩子,幾乎把家裏每一個人的名字都說了。


    “二嬸,我不打憂你休息了,二嬸,再見了。”


    不知為什麽,衛敏敏掛了電話,很是失落,很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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