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對楊楊的管教,十分的嚴厲,嚴厲到了苛刻的地步了,雖然人人都希望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但是孩子的童年呢,一回頭卻總是找不到什麽樣的回憶來永恒著,珍惜著,童年的快樂一點也沒有。


    楊楊眨巴著黑眸說:“二嬸,我很喜歡你。”


    她微微一笑:“二嬸也很喜歡你啊,楊楊好厲害,會畫畫,還會彈琴,以後可不可以教曉夢妹妹。”


    “二嬸,學琴好辛苦的,還有跳舞也很辛苦,很痛很痛的。曉夢妹妹也要學嗎?”


    “這個啊,看她喜歡啊,她喜歡就學,不喜歡就不學啊,要是喜歡的話,痛也會可以忍受,慢慢就可以承受了再變成小事一樁而已了。”


    她又好奇地問:“那二嬸會不會送妹妹出國呢?”


    “這個不想那麽多,每個人有喜歡的,她喜歡做什麽就讓她去做什麽不是更好嗎?也不是就要出國啊,要是每個人都出國的話,那麽咱們中國還有什麽人啊。”


    她和顧淮璟對孩子的安排,倒是有誌一同的,就是現在還小,也不用去要求他們做什麽,長大點,再看興趣去安排。


    “我也不想學芭蕾舞,我也不想出國,可是媽媽要我去學,還說以後要我出國留學,二嬸,我的腳好痛好痛啊。”


    “我看看。”


    衛敏敏小心地脫了楊楊漂亮的淑女小高跟鞋,看到她的腳尖,紅腫而且有點變形了,而且大腳趾那兒的甲蓋,也是有點慘不忍睹的還帶著紅色的血點,有些細碎的傷口,衛敏敏看了都覺得心疼啊,這才多大的孩子啊,真是的。她輕輕地給楊楊揉著:“楊楊天天都要去學芭蕾舞嗎?”“現在媽媽每天都來親自看著我練,我以前是不怎麽學的。”


    “這樣下去也不好啊,你看,腳都變成這樣了,要好好先休息才行的。”


    “二嬸,我覺得我好可憐啊。”楊楊又感歎地說了一句。


    衛敏敏輕柔地把她的鞋子穿好:“不要這麽說,你媽媽還是很愛你的,所以想要你更優秀,所以才會天天去看著你,要是她不在乎你了,她都不會去看你,也不會管你了,愛之深就會要求得很高的。”


    “我很想下去跟她們一起玩,吃雪糕,吃餅幹,我也不想去讀那個英式的貴族學校,那裏的同學,個個都是冷冰冰的,我在那裏都沒有什麽朋友。”


    衛敏敏有些於心不忍:“要不,讓爺爺跟你媽媽說說,讓你留在顧宅裏,這樣就好多了。”


    她搖搖頭,小大人一樣的歎息:“不好,我要是留在這裏的話,媽媽會哭,我不想看到她哭。”


    “楊楊真是長大了,好懂事哦,跟二嬸下去拿糖吃好不好?”


    “不好。”她搖搖頭:“媽媽要是看到了,會讓我多跳一個小時的,她不允許我吃糖的,二嬸,我吃了一顆,很開心了。”


    說完還露出一些笑容來,看得衛敏敏心裏很難受,什麽話也不好說了,楊楊這麽瘦,楊素言卻要求這麽嚴苛,這個孩子這麽小就會這麽懂事了,如果可以,誰家的孩子不想還在父母的懷裏嬌縱被寵著啊。


    大哥和大嫂鬧離婚,感情不好,最受傷的隻怕是楊楊吧。


    “一會兒啊,廚房還會做薯條,二嬸偷偷給你端一盤上來,這是咱們的秘密好好不。”


    她一笑,少個牙齒的笑,很美很美。


    衛敏敏起身撫撫她的發:“你趴著睡一會也好,下麵很多人呢,你媽媽沒有那麽快上來的。”


    “嗯。”


    “那二嬸先下去了。”


    “二嬸。”楊楊跳下椅子:“我有個禮物要給妹妹。”


    “真的啊。”


    “嗯。”說完就去翻她的書包,從裏麵取出一本漂亮的小本子:“都是我畫的,不過我不知道妹妹會不會喜歡。”


    可愛的小人,可愛的種咱漫畫,楊楊對漫畫,看起來是好有天賦啊,畫得真的是很好呢。


    “很漂亮啊,妹妹肯定會很喜歡的,二嬸也很喜歡,謝謝楊楊。”


    “二嬸,這個是撕不壞的哦。”


    “楊楊可真是細心,二嬸呢替妹妹好好謝謝楊楊姐姐了,這個禮物真的很好很好。”


    楊楊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後又怯怯懦懦地說:“二嬸,我們宿舍也有電話,我可不可以給你打電話啊?”


    “當然可以啊,來,二嬸的手機號,還有家裏的電話都寫給你,二嬸還在讀書,嗬,二嬸現在可是個超老的老生了,要是再不趕緊念完的話,到時隻怕楊楊都要追得上二嬸了,不過二嬸不是個好學生,你盡管打電話給二嬸。”


    楊楊一聽,就咯咯地笑得更開心了。


    孩子的笑,不管什麽時候看,都是那樣的美。


    衛敏敏很喜歡楊楊呢,但是大嫂對她有意見,她也不想去多說什麽,免得現在的安寧,到時又被自個破壞了。


    楊楊再長大一點,也許一切都會適應了的吧。


    每個人都有管教孩子的一套,怎好去插手,怎有資格去說對與不對呢。


    下了去溜到廚房去看,薯條是炸好了,就用紙袋裝了一小袋,出來就看到大嫂往樓下走去,於是她便沒有再上去了。


    要是讓大嫂看到了,那可不得了。


    “二太太,你去哪了?”


    “有什麽事啊?”


    “大太太說要回去了。”


    “這樣啊,那我去拿準備好的禮物。”


    很多送給孩子的禮物,衛敏敏挑了個筆盒,還有一些書,把薯條放在最底下才放些學習用品。


    提了出來就看到楊楊跟著大嫂下來了,衛敏敏走了過去笑:“大嫂,這就要回去了啊?還沒有吃飯呢。”


    “楊楊一會要去學校練琴。”她順順女兒的頭發,也不抬頭看衛敏敏。


    衛敏敏不介意這些無禮,將東西送了過去:“大嫂,這是給楊楊的。”


    一般都會有些回禮什麽的,這不見怪,楊素言本不想要,但看到顧淮璟也往這邊來了,瞧著那精致的小袋裏裝的都是書,薄子筆之類的,便說:“楊楊,你拿著吧,謝謝你二嬸。”


    衛敏敏朝楊楊眨眨眼睛,楊楊笑嗬嗬地說:“謝謝二嬸。”


    一摸到紙袋的下部,還有點燙燙的,肯定是好吃的,她笑得更開心了,這可不能讓媽媽給發現了。


    顧淮璟過來:“大嫂,這就要走了嗎?晚上不一塊吃晚餐了嗎?”


    “不了,我有事,送楊楊先去學樣我,還得回我家一趟。”


    能來,也是看在顧淮璟的份上而已。


    如果不是老爺子親自打電話過來,要求她一定要來,她想,她還不會這麽早就過來的呢。


    “那好,楊楊,再見。”


    “二叔,再見,二嬸,再見。”她張開嘴笑,笑得格外的可愛,那軍領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真是漂亮極了,是個挺美的小姑娘啊。


    可惜,這也是衛敏敏最後一次見到她了。


    顧淮璟按住她的肩頭:“說,剛才去做什麽壞事了?”


    “哪有什麽啊,你別亂冤枉人。”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給楊楊的東西,底下是藏著吃的了吧。”


    衛敏敏吞吞口水,她家這個老男人,不會是個妖孽吧,居然這個也知道。


    他笑笑:“剛才我看到你往廚房去了,然後鬼鬼崇崇地拿著一包東西走的,楊楊的眼裏有點燦爛的笑意,她一手還總是托著紙袋下麵,想必是不同的東西,我看著她朝你笑得那樣開心的樣子,就猜了個八分了,對不對?”


    丫的,果然是軍人啊,觀察得相當入微的。


    “楊楊想吃薯條。”她老實地交待:“我藏在下麵了,楊楊也感覺到了,她朝我偷偷地眨了眨眼。”


    他一捏她的肩頭:“你啊,要是讓大嫂發現了,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到時你別跟說,就算是咱媽再心疼楊楊,可是也不會這樣做的,就是怕大嫂發火。”“嗬嗬,我不會跟你說的,到時我隻會跟大嫂解釋,說這都是顧淮璟讓我放的,說每個小孩都有的,這是回禮。”


    他一凶她,可是馬上又溫柔了起來:“真是人精,越發的狡滑了。”


    以前的事,他沒有向她解釋什麽,可是他知道,聰明如她,隱隱地發現了一些奇妙的東西吧。


    沒錯,曾經大嫂跟大哥還沒有結婚的時候,他和她也是同樣我,然後她給他寫過情書的。


    那會兒還是年少輕狂的時候,那會兒,正流行著情書呢。


    但是他看了一眼,就扔了。


    楊素言雖然漂亮,但是高傲,冰冷,不是他的角,他也不喜歡太高傲的人,雖然吧這隻是她的一麵,她會在喜歡的人麵前溫柔如水,但是不是他的菜,他沒感覺的一概不會多搭理的。


    他那時喜歡熱情的,奔放的。


    這些要是讓小妻子知道,小妻子肯定要嘲笑他的。


    其實二相權衡之下,男人是打死也寧願說過去隻有一個女人的。說沒有就太扯了,叫誰也不相信吧。


    幸好衛敏敏沒有多問他過去的事,也不會逼他說什麽,她覺得各自的過去就是過去,她沒有去參與他生活中的事,所以那是他自已的過去,她嫁給他了,他就不能再朝三暮四,這一點真可愛啊。


    他當然不會的,有她一個,就足夠了,會珍惜,家庭才會好,才會更幸福的。


    衛敏敏抬頭看看他,老男人今天難得呢,西裝筆挺的,他都好久沒有穿西裝的了。


    丫的,結婚的時候,雖然外麵是西裝,可是裏麵卻還穿著背心,簡直就是像是臨時借來用一用的新郎西裝一樣。


    現在是帥得不得了,伸手將他的衣服拉了拉,整好一點:“你找我幹什麽啊?”


    “一班舊戰友,拉著我要喝酒,所以我來向你請示。”


    她噗地一笑:“不會吧。”


    “嗯,是的。”


    “不會吧。”她還掩著嘴笑。


    老男人向她請示,有沒有搞錯啊,他本身就是個霸道的人好不好。


    他伸手往她胳膊窩裏一捏,她就求饒了:“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去喝吧。”


    “你不在,我說過我就沒有喝什麽酒,現在是女兒的百日宴,我要是不喝他們不幹,個個都像是土匪一樣。”


    “要不我去,我跟他們拚了,墨兒你一會就好好地帶孩子,侍候老婆。”


    “小樣,一邊去,就你那酒量,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呢,你可別進來,要不然你也脫身不了,他們非得讓你喝不可,我們就在偏廳那裏。”


    “好吧,去喝吧,給你吃個小蛋糕,墊著肚子就是醉了,也不會讓胃那麽難受的。”她伸手在自助餐區那邊拿了個小蛋糕剝了紙往他嘴巴裏一塞。


    他有點抱怨,大口吞下那蛋糕:“太甜了,我不喜歡吃甜的。”


    “來,張口。”再喂他一個壽司,看著他皺著眉頭吃下去,拍拍他的胸:“老公,加油,喝死他們,把他們全喝得倒下去,讓他們再也不敢囂張。”


    他一笑,他最近總是覺得自已是越來越年輕了,所謂的精神和心態吧,也是所謂的什麽好的狀態吧。


    家裏的這個老婆,也是天天耳染目濡的。


    時時刻刻她都還會像個小女生一樣,搞得他現在不太好嚴肅起來了,小王看到他總是感歎:“似乎是越來越年輕了。”


    哪有,他不過是襯衫上,偶爾能看到一二朵低調的,悶騷的印花而已,那是小妻子給他買的。


    她還往他的手機裏貼她喜歡的各種水晶,弄得亮燦燦的,有時拿出來他都不好意思,早上摳掉,然後回之前又貼上去,但是日子久了,貼著他就習慣了,在眾人麵前打電話也那亮閃閃的東西,大家也是越來越習慣了,他還沒事就買了點放在車裏,讓她到時坐車的時候,無聊就隨意貼。


    這可不是個好習慣,不過,嗯,無所謂,她喜歡就好。


    衛敏敏周旋了一會,跟幾個太太聊聊天,打打招呼的,出去找熙,他都快玩瘋了,滿頭都是大汗的,很多人在看著,所以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自助餐的形式這個好啊,方便啊。


    老一輩的人,就有老一輩的玩法,顧夫人拉著她的手,叫她去給那些長輩倒茶,長輩們都會給她紅包或是禮物,說是給孩子的。


    這一次的紅包,她是收得樂啊,以前還不太敢占為已有呢,現在的她可是可以完全中飽私囊的了。


    “你這個兒媳啊,還真不錯,可聽話了。”有人讚她了。


    顧夫人也笑:“三姑母,是啊,她也沒有什麽優秀,就是挺聽話的。”


    三姑母就歎息:“現在聽話的乖巧的還長得漂亮的媳婦,可真是很少見的了,現在的時代和以前的不太一樣,以前啊媳婦還得侍候著婆婆和全家呢,現在的尼,恨不得婆婆和全家就侍候著媳婦,還動不動就說代溝,還嫌棄老人,不跟老人一塊住,連說多一句話都不願意,搞得像是上輩子欠了她債的仇人一樣,多別扭啊。我看電視看得心裏都難受啊,咱們把兒子辛苦養這麽大,就孝別人家的女兒去了,連自個的媽,也得搭上一塊去孝敬別人。”


    肥皂劇看得多了吧,衛敏敏耳尖地聽見,也是笑而不語,給各位長輩加了茶,又打了個招呼就笑著出去了。


    顧淮璟他們在偏廳喝了起來,五大三粗的人,也不講究什麽了,個個喝得起興了,就擄起了袖子,不是一小杯一小杯的喝,那是大碗大碗地幹了,這些人的性子看起來都是毫爽的。


    怪不得顧淮璟說,她不是對手,她的確不是。


    不過好久沒有看見顧淮璟喝酒喝得這麽高興的了,由得他們吧。她去廚房看看,叫人看著偏廳那邊,要是下酒菜少了就添多幾樣。


    小叔子在外麵看著熙,但是她好像沒有看到大哥了。


    衛敏敏輕步上了三樓,看看曉夢醒了沒有,要是醒了就抱下來給那些長輩看看好了,長輩對孩子也是很喜歡的。琴房隱隱地,又有聲音傳來,這一次卻是十分的優雅而又動聽流暢了。我


    肯定是大哥在這裏吧,衛敏敏敲了敲門,開門的果然是顧淮恩。


    她笑眯眯地說:“大哥,怎麽不下去跟淮璟他們一塊呢。”


    “喝酒這事,傷身。”他臉上浮上笑意,可是眼底拂不開的難受。


    “嗬嗬,倒也是,大哥,你吃了東西沒有啊?”


    “遲些再用吧。”


    “剛才是楊楊在這裏彈琴的,大哥是不是想楊楊了?”


    顧淮恩就搖頭苦笑:“怪不得淮璟這麽喜歡你,真是個聰明的丫頭呢。”


    “嗬嗬,大哥你不要誇我,怪不好意思的,大哥你彈琴彈得真好,很好聽呢。”真是沒有想到顧淮恩一直從軍,卻會這麽優雅愛好。


    他低頭淡淡一笑:“楊楊最喜歡聽的曲子,但是她並不喜歡彈琴,她小的時候,我常彈給她聽,後來一忙到處跑著,就很少再彈了。”


    “是啊,大哥,其實楊楊很不開呢。大哥,我多嘴的說一句,你和大嫂這樣鬧下去,你們也各自不好受,而且楊楊也很受傷啊,你們要多關心她,在乎她的感受才是。”


    她雖然沒有經曆過爸和媽鬧的那種傷心,但是她一直過的還不是單親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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