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淡淡地說:“淮青,我在這裏看著熙,免得他醒來又會哭,你也不會照顧小孩子的。”


    言下之意,是讓顧淮青送衛敏敏去醫院。


    醫生給她做了個祥細的檢查,很無奈地跟她說:“顧太太,你不要太傷心,要是你一直壓仰著,一直這麽傷心,你這個孩子恐怕是保不住的。”


    衛敏敏抓緊她的手,哀求地說:“請你一定要給我保住這個孩子,出多少錢我都願意的,給我多開些安胎的藥,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這個孩子。”


    “有些不是吃藥就能保得住的,你心裏壓仰著悲傷,現在也是動了胎氣了,胎兒的月份還小,這樣很容易保不住的。”


    衛敏敏轉頭咬著唇,將眼裏的淚給壓了回去。顧淮青搖頭輕歎,送走了醫生坐在床邊輕聲地說:“小嫂子,你不要這樣,你要挺過來,你說你會好好照顧熙,你會好好照顧你自已,還有你們沒有出世的小寶寶的。”


    衛敏敏嗚嗚地哭了起來:“顧淮青,我真的好想他,好想他啊。”


    “好了,二嫂,不要哭了。”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他真的是很心疼,卻也隻能看著。


    拿了紙巾塞在她的手裏:“都會過去的,你要勇敢一點,堅強一點,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不要讓自已再這麽難過了。”


    衛敏敏抓住他的手,迫切地說:“淮青,等我好些了,你要帶我去南方好不好,我就想去那裏看一看。”


    “小嫂子,你現在還是好好地休息,你懷孕要是再奔波,隻怕你想要好好保住孩子都難,你說,你很在乎這個寶寶的。”


    是啊,她是真的很在乎,衛敏敏轉過臉去,任憑淚打濕了枕頭。


    “小嫂子,不要哭。”他好想好想安慰她,好想給她擦去淚。


    她是這樣無助,這樣傷心,隻為了二哥。


    二哥真的是很幸運,這輩子能找到衛敏敏,衛敏敏對二哥這般的愛,這般的重情重義。


    可是他的身份,隻是她的小叔子,再多的安慰話,都不該由他去說,再多想給她擦眼淚的衝動,都不應該由他去做的。


    衛敏敏閉上眼睛:“你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吧,我會勇敢的,我會堅強的,我一點點都會熬過去的,我要生我和墨的小公主。”


    她閉緊眸子,被淚水打濕的睫毛,就像是淋了雨的黑蝴蝶,那般的迷人,他都不敢多看一眼,有些蒼惶地走了出去。


    在外麵他媽打電話過來問:“怎麽樣了?”


    “媽,二嫂很難過,她在哭,醫生說她心裏壓著沉重的悲傷,要是再不開心些,這個孩子可能保不住,媽,二嫂真的好難好難過,她太在乎二哥了。”


    顧夫人沉默了一會,好一會才說:“我再托人找個更有聲望的婦科醫生吧。”


    “媽,她這是心病。”他很難過。


    吸了口氣,讓心情平複了些說:“媽,二嫂真的不容易,以後,不要再讓她傷了好不好,她真的是用心在愛二哥的,不圖二哥的錢,不圖顧家的錢,別人家的女人再好,再配得上二哥,可是都不如二嫂這一顆赤誠的心。”


    “媽又沒有說什麽,你說那麽多幹什麽,一會田媽會過去照顧著她,她是你二嫂,你在醫院裏可不方便照顧著。”


    “沒事,在這裏看著也放心。”


    合了電話他也閉上眼睛,他的心,似乎是動了,為一個愛笑,一個狡黠,一個聰明又愛哭的女子。


    一個不該多看的女子,一個,隻能尊瓶不能存在任何肖想的女子。


    二哥的離去,他是否可以取代,他想,他也不可以,畢竟真的不可以啊,那是二哥的妻子,不是誰的,顧家最在乎的就是聲名了,會寧願毀了二嫂也要保存他的,而且他也不願意去沾汙了二嫂的聲音。


    二嫂吃了太多的苦了,他最不想讓她再吃苦。


    而且她這麽驕傲,這麽固執的人,就是比二哥好百倍的男人出現,她也不會看上眼的。


    她是因為傷心而動了胎氣,為二哥。


    他苦澀地笑:顧淮青啊,你在想些什麽。


    田媽來得有些晚,因為趕著做些吃的送過來,有滋補安胎的湯,也有飯菜,看到顧淮青便說:“三太少,你回去吧,這裏我會看著的。”


    “你進去照顧二嫂吧,我就在這裏。”


    田媽給衛敏敏倒了湯出來,一邊嘮叨著:“二太太,你也別怪夫人怎的,夫人也是刀子口,豆腐心啊,很多時候隻圖個嘴巴痛快了,別人的感受她是全然不顧的,夫人可心急了,打了電話回來讓我趕緊給你熬些滋補安胎的湯,材料她都讓人買了就擱在家裏呢,家裏也就你一個孕婦,她買回來,還不都是給你吃,你也別太怪夫人啊,過去的事呢,總是過去了。”


    “我沒事的。”衛敏敏輕聲地說。


    “二太太啊,你也別太傷心了,二少爺可是個福大命大的人啊,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總是相信他還是能活過來的。”


    衛敏敏用力地點點頭:“我以後,也這麽相信著。”


    他就是去外地了,他就是去做個任務,要久些時候才回來而已。


    吃了一碗湯,她就飽了,手吊水吊得有些麻,有些難受。


    以後不要太傷心了,要好好地照顧好自已保住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醫生不讓她出院那麽快,說要留院觀察著,顧夫人接了熙過去照顧,白天會帶熙過來這裏看看她,就在下麵的公園裏轉轉。


    到底顧夫人是架子擺得久了,也是拉不下臉來,雖然送了熙過來,也找了個借口早些增人,讓老爺子的一個警衛員給照看著點。


    衛敏敏坐在長椅上,看著熙追著那柳絮玩得開心。


    她怕這樣,戴著口罩。


    以前老是這麽個天氣,這麽個柳絮滿城飛的時候,她很容易就會上呼吸道感染,發炎,再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感冒。我


    現在可是感不起冒了,身體承受不住,她肚子裏可有個小寶貝。


    拿奶瓶泡好奶,熙這麽大了還要吃奶粉,決定給他吃到二歲就停了,不能依賴成習慣了。現在天天就是想著要喝奶,連飯也不肯多吃二口。


    衛敏敏拿著奶瓶一手揉著腰一邊去找熙,迎麵就走來了個人,看著有點眼熟,她正想著這人是誰呢,還拉著小孩的,誰知那人看到她臉色一冷,就重重地哼了一聲。


    她想起來了,這是馮青呢。


    馮青後麵,還跟著馮紫,馮紫一邊打電話一邊往產走,看到衛敏敏也站住了腳步。


    然後匆匆地掛了電話,看著那一邊玩沙子的小孩。


    這是墨的孩子吧,很像墨,眉目裏都能看得出來,墨不在了,這個小孩是他的血脈。


    衛敏敏上前去拉熙,用身子擋著熙:“看你玩成這樣,髒髒的,來,不燙了,可以喝奶了。”馮紫站在那裏看著,然後輕聲地說:“衛敏敏,以後你們要是有什麽難事,就找我吧。”


    “姐,你真是多事啊,人家用得著你嗎?要不是她回來纏著顧淮璟,要不是她出現在南方,顧淮璟都不會死。”馮青就嗆了馮紫一句,然後要拉著馮紫走。


    衛敏敏一怔,轉頭看向她們:“你說什麽,你給我說清楚一點。”


    “什麽?”馮青拉長了聲音,一臉高傲地看著衛敏敏:“說什麽關你什麽事啊?”


    衛敏敏也站了起來,瞪著馮青:“你給我說清楚一點。”


    “好了,沒有什麽事,你們不要吵了,馮青,寶寶不是還在發燒嗎?得趕緊進去看啊,也不有耽擱了。”馮紫想要將馮青拉走了。


    可是衛敏敏卻攔住了她們的去路:“馮青,你給我說清楚點,你是什麽意思?”剛才的話,她可是聽著了。


    “什麽意思你真聽不明白嗎?是你去了南方之後顧大哥的身份接著才曝光的,顧大哥以前多少的事啊,多以的危險啊,可是從來都沒有出過什麽意外,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的話,顧大哥現在都還活著呢。”


    “你胡說八道。”她的身份,根本就沒有曝露什麽出來,她自問她應對得似乎還是不錯的。


    “好了好了,馮青,不要說了。”


    “姐,為什麽不說啊,我明明聽到你和之瑾哥的談話,都是她和顧淮青去了那裏,然後他才會出事的,顧大哥和雪蓮在海上離開的時候被襲擊,顧大哥才會死的。”


    馮青很激憤地大叫著,對於顧淮璟她有著很深的愛慕,哪怕是她結婚,生孩子了,然後顧淮璟也不顧往日的情份對她說重話,她都不在乎,她仍然是喜歡他的。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取代顧淮璟,也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像他一樣對她無邊的寵與了。


    她說喜歡什麽小區的風景,他就可以送她那裏的精品房,她有什麽感冒不舒服的,他都會來。


    “不是的,不可能的。”衛敏敏納納然地說了一句。


    “就是你,是你害死了顧大哥,你這個害人精。”


    這一句話,打得衛敏敏站也站不住了。


    心裏一直隱隱有著疼痛,很多的時候她也想,是不是真的是她去尋了衛冰,才害了顧淮璟的。


    她很愛他,她也不想去相信,這些會是真的。


    如今馮青卻是這麽直接地說了出來,戳中了她曾想過的事,她曾經擔心的事,馮青也不是胡說的,而是林之瑾和馮紫的談話裏聽到的,這可信度到底也不是蒙誰的。


    林之瑾和墨之間的恩恩怨怨,林之瑾有實力,他會派人看著墨,他想要知道墨的事,也是不難。


    警衛員護著她,怕馮青會對顧二太太怎樣,顧二太太現在懷著孩子身體又不好,顧老爺子可是交待他得好好看著,小心慣,真要顧二太太出點啥事,他可不好交差。


    他冷著臉吼著馮青:“走遠點,不得對二太太無禮。”


    “你們的顧二太太,就是害死你們二少爺的,虧她還能裝作若無其事一樣。”馮青也大聲地叫著。


    “走遠點。”警衛員瞪大了眼睛,十分冷肅地看著她。


    “媽咪。”熙拉住衛敏敏冰冷的手,站在她身前護著,再索性就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沙子往馮青身上一扔:“討厭你,壞蛋。”


    “你。”馮青給扔了一身的沙子,氣惱得想要說些什麽。


    馮紫卻上前拉住她:“還不夠嗎,看看你都成什麽樣子了,都是沙子。”揪了她就往外走去。


    衛敏敏向警衛員要了顧淮恩的電話,抖著手就拔了過去。


    “大哥。”她聲音有點抖,叫了二個字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顧淮恩輕聲地問:“衛敏敏,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兒?”


    “我。”她說不出來。


    顧淮恩便放下手上的工作,溫和地說:“衛敏敏,有什麽事你跟我說都是無妨的,咱們是什麽,是朋友吧,我想是的。”


    “嗚,大哥,你告訴我,是不是我把顧淮璟給害了,是不是因為我去南方找我四姐,不小心曝光了他的身份,請你一定不要騙我,要告訴我。”她的內心真的好難受啊。


    “你聽誰胡說八道的,衛敏敏,誰給你亂說這些的。”衛敏敏現在的身體都不太好了,怎生還有人想要刺激她。


    衛敏敏輕泣著:“大哥,你隻要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我跟你說,不是。你即然問到了我,,那你就要相信我,是我親自去南方處理所有事務的。”


    “可是……。”


    “誰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啊,你叫我一聲大哥,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就不要打這個電話了。”


    不過顧淮恩想想,心裏還是很不安:“你在哪裏?”現在這個弟媳,他真的是放心不下,出了這麽大的事,本來她心裏是難受的,居然還有人在她的麵前說這些閑話,這不是存心想要氣著她嗎?


    “我在醫院。”


    “遲一會我過去看你,別想得太多了。你對於墨來說很重要,所以衛敏敏你現在的傷,現在的難受,都不是墨所願意看到的,他最不想要的是你身隱危險與痛苦中,他寧願自已把所有的苦痛都一並承受著。”


    這些話衛敏敏聽得不太懂,隻是心裏略略地放鬆了些:“大哥,那等我身體好一些了,你帶我去南方好不好?”她真的想去看看,他最後呆過的地方。


    “你現在不要想太多,也不用去南方,養好身體先吧。”


    “嗯。”她應了一句,沒有再柔弱地哀求什麽了。


    自已都不照顧好自已,什麽事情也是做不成的。


    不哭了,不痛了,不多想了,他會活在她心中的,一直都會。


    熙讓顧家的司機先接回去了,她梳好了頭發穿上外套跟著警衛員出去,還真是對了那句話,冤家路窄,還真是一個窄啊,在電梯裏居然又遇上了馮紫和馮青。


    現在都挺晚的了,沒想到她們還沒有走。


    馮紫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馮青卻是氣鼓鼓地看著她。“喲,到底是不把顧大哥放在眼裏嘛,白枉顧大哥怎生看重某些忘恩負義的人了。”


    衛敏敏比馮青高一點,上前一步低首看著她,狠狠地說:“給我閉上你的臭嘴巴,我老公的事關你什麽事,你算是哪門子的人啊,你叫我老分顧大哥,我老公可沒有你這麽個妹妹,你以前吃我老公的,還住我老公的房子,連個屁都不是還在我麵前叫囂什麽。”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不成。


    衛敏敏的氣勢太強,一時之間讓馮青吃了啞巴虧,也不知要再說些什麽了。


    電梯開門,衛敏敏率先走了出去,想想還有些不服氣,再回頭跟那姐妹花冷聲地說:“你們二個永遠是跟我老公沒有關係的人,我們的事,也輪不到一個靠我老公施舍的人來說三道四的。”


    說完便是揚長而去了,痛快啊,這話也是把馮青氣得要吐血。


    可是衛敏敏說得還真是戳中了要害了,之前到底也真真是靠著顧淮璟吃飯,生活。


    衛敏敏心裏痛快極了,那些弊著的難受,也隱隱地去了些。


    她知道說這些話可能也是太衝動,太犀利了,不顧別人的感受就說了出來,可是現在真真是討厭那二個惺惺作態的姐妹。


    一副隻有她們才是真的對顧淮璟好的樣子,那個可不是路人啊,那個顧淮璟可是她的老公,她有私心的,要全部地霸占他,不許別的女人覬覦一分。


    車子開得緩暖,她看著那路邊幾許遲開的桃花,現在才緩緩地吐著紅蕊,雖然遲來了,可是畢竟它們還是開了。


    以後要努力地生活,努力地向往陽光。


    所有想要的生活,所擁有的陽光燦爛,不是靠別人才能給的,而是要自已去創造的。


    她想她錯了,很早很早之前就錯了,總會對一臉陽光燦爛的男生有好感,就想去追求人家那樣的美好與飛揚。


    顧淮璟的老古板一開始就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失去了也知道其實很多人未必和表麵一樣,他也可以很幽默,很雷人,也可以笑得很迷人的。


    她以後的生活,以後的陽光燦爛,也要自已去創造了。


    五一馬上就接踵而來,長假都是計劃著去哪兒玩的,b市也是開始的熱鬧起來了,陽光每一天都是那樣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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