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敏敏知道,很多的事哪怕她真的很努力去做,但是別人心裏早就給她下了個界限,她就永遠給局限在那個界限裏起不來,別人也會壓著那條線來看她,永遠的上不來,永遠都是那樣的眼神。


    別人都說小姑子啊,大姑子啊,婆婆什麽最難相處,這的確也不是沒有的事。


    幸好的是,她不用住在那大家子裏,真要住在一起,他們顧家的人個個都很強勢,一旦不如她們的意,馬上說翻臉,就翻臉。


    每次說對不起的人,還是她,不管是對也好,是錯也好,這樣真會讓她累啊。所幸的是,老男人很護著她。


    他家的人說她什麽不是,他馬上就還以顏色,從不會做好人來調和什麽。


    硬碰硬,到底是會出些氣,但是往後呢,要去討好,要去做好人的還不是她,真等著他高貴的媽媽和妹妹來說些好話哄著自個,做夢去吧。


    誰鬥,最後都要她來收場,為什麽,因為她身份低唄,每個人也覺得這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了。有時她不想,她還挺快樂的,可是偶爾一想,心裏酸得真抽著。


    顧墨璟看她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剛才是不歡而散,不知小妻子是不是受到打擊了,出來到現在,都是一聲不吭的。


    伸手過去將她的衣服拉好點,她轉回頭來朝他一笑。


    車子沿著這路一直走,在該轉彎的時候,沒有轉彎,直到開到一個燒烤檔口。


    “下車吧,吃點東西再回去。”


    “可是我挺飽的了。”


    “我不飽,你就下來陪我吃點吧,在車裏悶。”他解下安全帶,又去解她的,把她衣服的拉鏈拉下去,伸手將她落在耳邊的一絡長發綰到耳後:“下來吧。”


    “嗯。”


    他點了很多,潮汕的沙煲螃蟹粥,還有香辣螃蟹,烤蝦,烤羊肉,牛肉串。


    雖說是陪他吃,可點的都是她愛吃的,她哪裏忍得住。


    在這裏吃東西,比不上那些高級食府的環境,或者是比不上那些地方的清淨,但是這兒吃東西,她總是能吃得很飽,一小鍋沙煲粥她就是連著喝了二大碗,可惜的是顧墨璟不喝啤酒的,隻給她叫了椰子汁當飲料,要不然配著啤酒喝,那就更美味了。


    “老公,好飽啊,你在這裏放我下來,我自個散步進去。”


    他把車停下,也跟著下來,衛敏敏就笑著叫:“這兒不能放車的啊,你快開回去吧。”


    “顧太太,我也撐著了,我也要散散步才行。”


    “哎喲,你少來了,你的腸胃是鐵打的。嗬,我真沒有什麽事的啦,你看我能吃,那就好了,趕緊的吧,別把車放在這裏阻礙交通的,你要散步你放好車,我就在門口等著,我們從那個湖走過去。”


    “成。”


    小區的湖現在上麵覆著白雪,下麵卻是結成厚厚的冰了,若是白天的時候,很多孩子在這上麵嬉鬧,如今晚上卻是靜謐得緊。


    他握住她的手,從那湖麵上走過,像是怕她用力過重,一不小心就會將那些冰塊給踏化,牽得很緊。


    衛敏敏還故意地用力跺了跺,他淡淡地說:“要摔下去了,你別叫冷。”


    “你多重啊?”


    “六十八公斤。”


    “我才九十三斤。有什麽道理你比我重而不是你掉下去,會是我呢。”她甩開他的手:“不如我們來比試一下,就這裏使勁地跳起來,看誰先把冰弄破。”她勝在,她穿的是有點高跟的鞋子。


    “你這麽無聊?”


    “來嘛來嘛,怕什麽,這裏燈光這麽暗,沒有人會看到你的。”裏子麵子都在。


    她先跳,沒啥反應啊,這冰塊夠結實的。


    “也好,消點體力。”他說。


    她跳了十幾下,這才理解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他已經繞著冰湖跑起來了,她也跟在他後麵跑步,他放慢點:“調整呼吸,別太急了。”


    “啊,我累啊。”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太冷了。


    一圈沒有跑完的人,居然叫累?他對一些事很是擔憂:“這樣的體力怎麽行,以後你要是生孩子,難不成生一半,你說你累,你不生了?”生孩子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啊,這麽嬌滴滴的,那是絕對行的。


    “墨兒啊,你真的生活在山頂洞嗎?現在生孩子有一種方法,叫做剖腹。”


    “肚子上劃一刀,你樂意?”存這樣的思想,可真要不得。


    “我覺得呢,不生孩子更好。”他幹嘛非得說得那麽的讓人害怕來著。


    顧墨璟說:“你還是劃一刀吧,你死了那個心吧,孩子還是必須生的。”幹嘛不生,有孩子才像家,再年輕再漂亮,也能把她的心死死地杠住。


    “唉,你隻是想讓我生孩子,我討厭你了。”真討厭,也不會說說好話哄她,光會叫她生孩子啊,他去外麵找個人說說,看誰不討厭死他,順便再無限地鄙視他十八代。


    她覺得,她真的好溺愛她的墨兒啊。


    顧墨璟卻還是理所當然地說:“你不生孩子,你幹嘛?”


    “……跟你說話,我會氣死。”她累了,跑不步了,死揪著他的衣服讓他帶著她走。


    “衛敏敏,你這個懶蟲。”他好是無奈,哪有人跑步這樣子的。


    她就衝他做鬼臉:“我要勤快,我就不嫁你了,你是我老公,我走不動的時候,你不拖著我走,誰拖著我走。”


    他笑,一把抱住她的腰帶著她走:“消化點沒有?”


    “好多了,不撐了。”


    看樣子,心裏的那股子氣,也消散了不少,他也就放心了。


    “那咱們回去吧。”跑幾圈之後熱,再停下來一會她冷著,很容易感冒。


    這一去外地,也指不定多少天才回來啊,要是今天晚上她她親戚不在的話,他一準不會虧待自個的欲*望。


    可這想著,想著,有點難忍了。這事情,真的是,怎麽越想忍,就越是難以忍受啊,不行,他忍不住了。


    小妻子香噴噴地就在身邊,長發還時不時地會碰到他的臉。


    “老公,你這是去幹嘛呢,十一點了,不是要睡覺麽。”


    “你睡。”他聲音沙啞。


    跑了出去就開始擦桌子,弄廚房,擦窗戶,然後是拖地。


    衛敏敏從門縫裏看著他做事,驚得心直跳啊,她老公不會是中邪了吧,現在怎麽這麽勤快呢,這麽晚還不睡在做著衛生,啊啊,太讓她震驚了。


    平時他最是死要麵子了,隻會叫她搞衛生呢,怎麽會自個三更半夜做起來。


    揉揉眼睛,看著他做得很努力,等到他回來再躺下,她也睡了一小覺了,自動的挪到他身邊去抱住他的腰,軟儂地叫一聲:“老公啊。”


    有火的人,不用多怎樣的暗示,就隻要這麽一聲,又可以熱血沸騰起來。可是小丫頭今天身體還沒有幹淨,他有火不能泄。


    這小妖精,是在火上加油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拉開小丫頭的手,坐起身正要下床。衛敏敏睜開眼睛:“老公,你又要去哪兒啊?”


    “洗澡。”


    衛敏敏精神好了,十分好奇地問:“……老公,你是洗澡像洗手一樣,一天洗好幾次的嗎?”


    “死丫頭,你說呢。”他住她的手,往他下身按去。


    她臉一紅:“你去洗澡吧。”


    怪不得剛才那麽勤快,原來是這樣啊,原來老男人欲火中燒了起來。


    如果不是她大姨媽一來就是四五天,她倒也不想讓他這麽難受,他明兒個出去一去就好些日子呢。


    “老公,要是洗了澡,你還想做些什麽,你就把我們的衣服都拿去洗吧,手洗的好,不傷衣服。”


    “……。”


    死丫頭居然還敢偷笑,他還是去洗澡吧,才不想去睡沙發。


    她親吻他的臉:“還不醒,還不醒。”


    他睜開一隻眼睛:“幾點了。”


    “七點多了,我把你的衣服收拾好了。”她扶他起來:“趕緊的去洗臉,你不用送我,我自個出去坐車去就成了,不過這幾天考試,我要住到學校去。”


    “你會照顧你自已?”


    “我保證會,而且在學校好啊,飯堂裏可以吃飯,要考試了,我也要用功了,你說過我放假後到時你有空,你就帶我去海南玩的。”


    “吃喝玩樂你倒是記得住,叫你背的單詞,你記住多少個,超過六個字母的長度,我看你記得的一隻手都不夠數。”


    她的毛病啊,他還真是了解,衛敏敏有點心虛了:“嗬嗬。”


    “還笑。”


    “我去洗臉。”


    他熱好牛奶倒在杯子裏,她洗好臉進來端起就一飲而盡:“老公,我會照三餐打電話給你的,不過你倒是不要忘了叫小叔子去給我周旋一下加分的事,我可是沒有參加什麽團社,也沒有活動的。”那些是有加分的,可顧墨璟他這霸道的人,哪會讓她去參加這些活動。


    出門的時候,主動抱住他踮高腳尖去親他:“老公,我會想你的。”


    “怎麽想?”他抱住她的腰,享受他的投懷送抱。


    “我心裏想你,腦裏想你。”


    他輕歎地一笑,捧著她的腦袋,狠狠地吻著,不知要多過多少天才會回來,定好的日期畢竟不是死的,年底太多的事,太多的應酬,太多太多不能推脫的事。


    吻得她幾乎窒息,這才輕放開她:“顧太太,我也會想你的。”


    “那是必須的。”


    “成,出門吧。”順好她的長發,一手提著他的行李和她的,一手牽著她下去。


    各分東西的時候,還是很不舍得的。


    今年過年會比較早,一月就會開始考這考那的了,是住在宿舍比較好,那麽多人在可以不用那麽的寂寞。


    一邊看著筆記,一邊心思卻飛得遠遠的。


    他現在,也許在飛機上吧。


    有人說初戀永遠是最甜蜜,最青澀,也最難忘的,有人也說沒有戀幾次就結婚的人,那就可惜了。


    她的初戀就是顧墨璟,也是她的老公了。


    她想就找到一個對的人,那就是最幸運的,戀再多次,可是不是對的人,最終的結局還不是會心傷。沒有什麽可不可惜的,而且也感覺很幸福啊。


    考試就像是地獄的生活,磨折著每一個年輕的靈魂,隨處可見人人手拿一本書,或是從高年級那兒得到珍貴的筆記。


    衛敏敏也生活在水深火熱中,這樣的氛圍了,說不在乎那都是假的。


    林之清托人給她帶來了筆記,一句話也沒有轉交,自打那次她生日之後,似乎許久不曾見到他了,或者是她下意識地,也和他保持著距離。


    她覺得這樣是不好的,林之清對她的好感,那已經超出了朋友的範圍。


    衛敏敏是個聰明的女孩,能感覺得出來他的保持距離大抵是不想讓她受到困憂,也知道什麽樣的好,是同學的,什麽樣的好,超出了。雖然林玉托他照顧自個,然而,若真的是照顧,大概也是認識一下,偶爾出去吃個飯什麽的。


    再者顧墨璟可是三番五次地告訴她,要和林之清保持著距離。衛敏敏心想,她家老男人似乎對林學長還真的是太大的意見。


    發信息給林之清:“林學長,真的是太感謝了,嗬嗬,這筆記我們班的人一看,都覺得很有用啊,複製了好幾份。我們班的人,也都說很感謝你。”


    他隻回了二個字,那就是不謝。


    衛敏敏與他保持著距離,他哪會不知道,顧墨璟在b市的時候,她天天除了上課,逃課,就是和他在一塊。顧墨璟離開了b市,衛敏敏住到宿舍裏來,就是在飯堂裏偶爾見到,她也似乎是匆匆而行,或是裝作沒有看到他,本來想坐下來吃的又拿著飯堂回宿舍了。


    衛敏敏正有點傷感著,愧疚著。顧墨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她捧了飯趕緊到陽台外麵,那兒放了二張小椅子,她買了張小桌子臨時一放,也挺好的地方看書吃飯的。


    “吃飯沒有?”


    “嗯,正吃呢,我打了我喜歡吃的紅燒茄子,還有紅燒肉,還有小雞排。”


    “你就不嫌油膩。”這小妻子,真的是肉食動物。


    這樣子是不行的,等他回去,要讓她多吃點青菜水果的。


    “不怕,一會我喝茶,是某個人的龍井。”她用小罐子a了點出來喝。


    他忍不住地輕笑:“你還是少喝些,女孩子不宜喝茶。”


    衛敏敏就抱怨了起來:“現在學校啦,要不然你要我天天喝珍珠奶茶啊,感覺喝多了也有點膩膩的。”


    他壓低了聲音,低醇而又誘人:“嗯,知道就好。來,叫聲老公聽聽,顧太太,我想你了。”


    “哈,嗬,嘿。”叫個屁啊,宿舍裏還有三個人在呢,現在講講電話還好,她們三個隻以為她交了男朋友,並不知道是她的正牌老公來著的。


    “叫吧,這地方盛產珍珠,還有絲製品,我給你帶點回去。”


    哎喲喲,還來個誘惑的。


    “唉。”她長歎:“你那邊下雨了沒有啊,我這兒下雪了。”


    這死丫頭轉話題,倒是轉得挺快的,看來她那邊有人在,不方便叫。


    他現在倒真的是想聽她叫,出來七八天了,在家裏倒還好,天天會看到她,但是一出來,頓時有種衝動,恨不得能一停歇下來就飛回b市,給她一個驚喜。


    他想他的小丫頭了,想得要命, 她就鑽到他的心裏去一樣,使勁在那兒撓癢癢。


    聽聽她的聲音,就恨不得能揪她過來狠狠地抱住,再狠狠地親吻。


    “我這沒有下雪,也沒有下雨,天氣很好,隻是覺得並不如b市來得美。”


    衛敏敏一聽,就咯咯笑了,她的墨兒,居然用著有點像怨婦的語氣說話了。“你吃飯沒有呢?”


    “沒。”


    “那你快去吃飯吧。”


    “我在洗手間,一會就出去吃飯。”在洗手間裏,才好打電話給她,要不然太多人在身邊了,怎生好放輕聲音跟小丫頭說話,還像個老媽子一樣問她這樣那樣的。


    他倒也不想這麽著,可是她太令他放不下心來了。


    “快吃,外麵人等著我,等急了不好。”


    她就咯咯笑,她家老男人要不要這麽強大,要人等他啊。


    “我吃飯了,你也趕緊去吃吧,我現在要複習功課了,明兒個就要開考一門。”才不要叫,太不是地方了,如果隻有她一個人在,她不介意多叫幾聲,叫得他心裏也樂嗬嗬的。


    “嗯,那晚些,我再給你打電話。”


    依依不舍地掛了,她轉頭看到三個同學那曖昧的眼光,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哈,我男朋友他出差了。”


    嬌寶翻個白眼:“誰不知道他出差了啊,你們天天電話多得要命,難道電話費是不用錢的?”


    還真不好意思,好像他的電話費,是不用自個掏錢的。


    “衛敏敏,你男朋友是做什麽的,怎麽老是不在?”晨晨把眼鏡放下來,揉了揉疲累的眉頭,就連方蘊也看著她了。


    想來這些人今天對她的男朋友很有興趣,衛敏敏想了想:“他啊,做一些比較辛苦的事,很少假的。”


    “到底是做什麽的啊?”


    “物流,物流公司的。”


    晨晨冷哼一聲:“真不知你眼光怎麽了,林學長這麽優秀,你都沒有看上眼。”


    嬌寶倒是有點清楚的,捂嘴笑了:“衛敏敏男朋友還挺好的啊,我見過呢,挺帥的,很英武,好像穿著製服,衛敏敏,是不是物流公司的保安啊。”


    “是。”她輕歎。


    要是顧墨璟聽到,不知會不會蛋疼啊,物流公司的保安。


    不是她想瞞著,反正覺得說出來對他的影響會不好。其實她覺得不管什麽職業都好啊,堂堂正正地不偷不搶就好。


    “林學長是挺好的。”方蘊也輕聲地說:“衛敏敏,他喜歡你。”


    衛敏敏板起臉,很嚴肅地說:“你們以後就不要這麽說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以後我是要和他在一起的,而且他也不喜歡聽到關於這些這樣的話。林學長和我,也隻是一般朋友的關係。”


    “是真的喜歡你。”嬌寶也點點頭:“你還記得那天晚自習你們出去嗎?早上林學長捧著玫瑰花就在我們宿舍樓下等你,九百九十九枝啊,他等了你很久的,我告訴他請假了,他無比的失望,然後叫我不要告訴你。”


    衛敏敏隻覺得有些沉重,夾起書逃也似的說:“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位置自習。”


    有些東西,她要不起,她也還不起。


    果然挑破了,隻會讓每個人都會難受,她知道送不出去的玫瑰,會怎生的心酸。


    自修室裏人滿為患,她就坐地上翻著書,心裏卻亂七八糟的,索性就拿出手機給顧墨璟發信息: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連發了五個,重重地順了一口氣。


    他回信息也挺快的,隻回一個字:乖。


    是啊,她一直很乖,乖乖地學習,乖乖地愛他,乖乖地聽他的話,等著他回來。


    有人拍拍她的肩,她抬起頭來看到臉生的學姐。


    “我那有個位置,給你坐吧。”


    “謝謝學姐,我不用了。”


    “沒關係,我現在有事要出去,坐在地上會很冷,很累的。”


    衛敏敏謝過,坐了過去認真地看著書。


    從窗口望下去,茫茫的雪氣下的大道上,那學姐遇上一個人停了下來,二人談了些話就一塊走了。


    這麽遠衛敏敏看不到那個人的臉,但是那灰黑色的衣服,卻是似曾相識的,應該是林之清的。


    斷斷續續地考了幾天試,考一門是鬆一口氣,全考完的時候恨不得要尖叫了,然後全班人約定,要好好地去聚餐,放鬆放鬆一下。


    定了去吃火鍋,吃完就下樓下去唱k,年輕的學生,就這樣的娛樂就足以很開心,很知足了。


    上午考完中午就浩浩蕩蕩地出發,嬌寶和衛敏敏同打一輛車前去,收到短信就快樂地跟衛敏敏說:“不如我們唱完歌之後,就一塊兒出去晚飯,少康他們說聚聚呢。”


    “嗬,我就不去了,我還有點事要回家裏。”


    “衛敏敏,你家在哪兒啊?”


    “不是很遠,改天請你上我家來做客。”


    “嗬,好啊。”


    年輕人都能吃啊,幸好是自助火鍋,使勁兒地拿,個個都不客氣地放開肚皮吃,恨不得能把服務員那張冰山臉變成菜色臉。


    班長是個相當開朗的胖子,吹噓著他的當年事跡:“相當年啊,我高中那會兒,我家對麵沒有多遠的地方開了個自助餐,九十九元吃到飽,我媽一進去,吃了三個揚州炒飯,飽了,她出來了。回來的時候就恨啊,覺得虧了,整整二天都吃不下去什麽東西。我爸叫我去勸我媽,我說媽,沒事我給你報仇去。我餓了二天二夜整整四十八個小時,懷揣著九十九元腳步不穩地進了那自助餐廳,什麽愛吃的,都一邊去,咱隻吃貴的,不吃對的,三文魚那是一盤整一盤,紅酒我是當白開水喝。我進去的時候不穩,我出來的時候,我更不穩了,撐得呢。第二次我再去,你們猜,結果怎麽樣?”


    同學們的氣氛起來了,紛紛猜測著。


    他就得意地說:“那老板給我添了五十元,讓我到他旁邊那自助餐廳去吃。”


    “哈哈。”哄堂大笑。


    衛敏敏也忍不住笑,這真是個活寶。


    “笑了是不是,我跟你們說,我們如今大學了,也算是出來半個社會的人了,換古代咱們都是當爹的人了,是不是?”


    “是。”


    “所以呢我們呆會要去唱歌的地方,有漂亮的陪唱小姐,女士們,你們別噓聲一片啊,我們還沒有遣責你們呢,你,嬌寶同學。”他扼腕極了:“你一進來就讓大三的人追走,叛徒,還有你衛敏敏,聽說你也有男朋友了。我們知道a大黑,a大苦,a大的師兄都是搶師妹的。我們知道防狼狼盜防師兄,可我們,知道得又太遲了。”


    噗,女生都笑得前仰後倒的。


    班長他,真的好喜慶。


    再下去唱歌,那是整打整打的啤酒,白酒,紅酒,亂七八糟地混著喝,誰都高興,抽簽分單雙,使勁地喝啊。


    衛敏敏很不巧,抽中了跟班長拚酒。


    班長笑麵佛一樣:“小班花啊,要不你叫我一聲好哥哥,咱就替你把酒喝了唄。”


    她笑得捂著肚子:“來,師太跟你拚了,誰要認輸,誰現在就是烏龜。”


    “好,妹子豪爽,來人啊,倒酒。”他把袖子一擄,裝得十分有氣墊。


    衛敏敏也不是個小家子氣的人,挑挑秀眉:“你要是喝不完,明年第一節課,你就得地著滅絕師太吼:師太,老衲等你很久了。”


    他手指一顫,指著衛敏敏:“妹子,你好狠啊。”


    “不敢啊。”嬌寶起哄。


    二人的鬥酒,比誰都多,從啤酒,鬥到紅酒,到白酒。


    反正誰也一杯也沒落下,誰都沒輸,沒勝的。


    許久不曾有這麽開心過,衛敏敏喝得臉蛋都紅了,虛著腳步去洗手間,那男生嘶吼的聲音,太可怕了,還唱這麽高音,嗬嗬。


    她喜歡大學生活,她更喜歡這樣和同學相處,單純的,可愛的,快樂的,公平的。


    手機唱著歡快的歌,她眯起眼睛看了一會,才看到按聽鍵,按下去就笑:“老公。”


    “你那邊,怎麽這麽吵?”


    “我們在唱歌,嗬嗬,在喝酒,xx這邊好多吃的,好多喝的呢。”


    她聲音軟綿的,他眉頭一皺:“你喝酒了。”


    “嗯。”她很乖地承認:“喝了。人家都喝,我不喝多不合群啊,沒事的老公,我可以喝,我還能再喝。”


    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別指望她能清醒到哪兒去。


    他就知道這些人一旦輕鬆下來,就隻會吃喝玩樂。“喝了多少?”


    “嗯,我想想啊。”她想了老久,才說:“好像是鬥酒一開始是五杯,沒有誰肯認輸就再翻個倍數,還好啦,我好像隻喝了十幾杯吧。”


    他真想吼她,可是,又有點兒不舍的。


    “死丫頭,回去我收拾你,我不在,你就敢放肆了。”


    “嗯。你討厭。”她一下就掛了電話,一會兒洗洗臉,更清醒一點了,尖叫一聲,媽喲,她居然這樣對首長,首長大人那不擔心死她。


    趕緊的拔回電話去,可那邊卻是正在通話中。


    再打通的時候,顧墨璟就說:“淮青十五分鍾之後去接你。”


    “啊。”


    “沒得商量,你也玩得夠了,就這樣,我過四十分鍾打電話回家,你要是不在家,我回來你就死定了。”他霸氣地掛了電話,不容拒絕。


    她一個年輕的女子,在外麵喝那麽多酒,還老是惹些事出來的,叫他如何放得下心。


    總覺得吧,她就是個惹事精,他就是擔心她,就是放不下心,大概因為,她真的太年輕了。


    衛敏敏一回去想要說走的,但是班子喝得半醉了,喝出興致來了,非拉著她的手,要和她再喝不可。


    她一時脫身不得,便說:“成,你要我再喝也行,不過我有個條件。嬌寶,把滅絕師太的號碼拿來。”


    班裏的同學在班長的帶領上,早就不是乖乖牌了,個個一肚子壞水的,就哄然地說:“對,讓他打電話給師太,嗷嗷,一定,一定得打。”


    “看吧,同學們多赤誠的一顆心啊。”


    “班長,可別丟了咱們男人的臉。”


    “不公平,現在是講究男女公平的時代。”班長不願意吃虧呢。


    衛敏敏就狡猾地一笑:“成,要公平也好,這樣吧,我給我們學校,最帥,最年輕的顧淮青,顧教授打個電話,我讓他來接我,你也照我這樣,你敢嗎?”


    “哇。”所有男人都沸騰了。


    女生們起哄著:“班長,烏龜,烏龜。”


    班長麵如土色:“好,隻要你敢打,我就敢打。”


    衛敏敏摸出手機,查找著,打了顧淮青的電話,還開了擴音設置。


    一接通,衛敏敏就強勢地先說話:“顧教授,你好,我是大一xxx係的衛敏敏,我們在xxx,顧教授,你可以來接我嗎?”


    顧淮青一聽,笑了,卻說:“好,我一會就到。”


    她一掛電話,得意地笑了。


    “哇。好像真的是顧叫獸的聲音。衛同學,你好有膽量啊。班長班長,看你的了。”


    班長是騎虎難下,一咬牙,用著壯士斷腕的精神:“我電話,給來。”


    男生從角落的衣服堆裏找出他的手機,他視死如歸地拔電話。


    所有人都屏住吸息,十分期待地聽著。


    電話一接通,滅絕威嚴無比的聲音就傳來:“杜胖子,你有什麽事?”


    這一聽,所有人都捂嘴笑了。


    班長閉著眼睛:“師太,你來接老衲成不,老衲就在xxxktv。”


    “混蛋,明年你等著重修吧。”


    滅絕,果然很有大師的風範。


    班長一垂頭,裝死了。


    眾人大笑著,衛敏敏又喝了幾杯酒,借著上洗手間就偷溜了,腳步虛浮地出了門口,原來已經好晚了,玩起來太開心,時間就溜得這麽的快。


    眯起眼睛點著車,這個不是小叔子的,那個也不是。


    “衛敏敏。”顧淮青停下車叫。


    她眯起眼睛看了老久,這才看到,他已經過來扶她,聞到她滿身的酒氣:“果然喝了不少。”


    “嗬嗬,顧叫獸。”


    顧淮青一怔,她又笑得開心:“顧叫獸,顧叫獸,叫獸,嗷,嗷。”


    他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半扶半拖著她上了車。


    “叫獸,你停車,我要打個電話給嬌寶。”


    “你打便是。”


    她看著手機上的名字,打了過去,軟聲地說:“嬌寶寶,我要先溜了。”


    顧墨璟一聽,火冒三丈:“死丫頭,真的喝高了。”


    “嗷。”她一個激零,趕緊的把電話給掐了。


    她拔錯了,居然拔到暴君大人那兒去了。


    搖搖腦袋,企圖讓自已更清醒一點。


    顧淮青伸手:“手機給我吧,我給你同學發個信息,說你先走了。”


    “好。”


    她乖乖地把手機給他,隻覺得腦子現在沉沉的,可是又很輕鬆,又很想唱歌,又很想歡呼。


    “叫獸。”她開了車窗,對著外麵的車子叫。


    顧淮青無語了,她又回頭衝他笑:“嗷嗷。”


    小嫂子這醉得,可不可以這麽萌啊,他覺得從來沒有見過人醉酒,醉得這麽的可愛。他討厭別人喝醉,但是現在隻覺得,她好可愛。


    “叫獸,回家,我要跟老爺子下棋,我不許他賴棋,死老頭,敢耍賴,哼哼。”她眯起眼睛,一臉的殺氣。


    顧淮青一臉的笑意:“好,回家。”


    車子卻要往左邊轉去,衛敏敏鳳目一瞪他:“錯了,直行。別以為我老了,你們都不當我是一回事,誰敢缺課三次,明年重修。”


    “不錯啊,滅絕的緘言,你們個個都這麽熟。”


    說醉,也沒有多醉,還能認得路呢。他本來是想送她回她和二哥的小窩,可衛敏敏卻精明著,說要回顧宅去。


    他本來也有應酬,不過二哥打電話來打得急,叫他馬上,立刻,一刻不容緩地趕到xx地方去接小嫂子,他說小嫂子喝了酒,趕緊送她回家。果然真的是醉得有點厲害了,不過這樣回顧宅,似乎不太好。


    要是衛敏敏有點酒品還成,不就睡一覺明兒個起來,可要是沒有酒店,隻怕他媽和老爺子會責備衛敏敏。


    正想著要不要送衛敏敏去別的地方,老爺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和二哥一樣的語氣,十分的冷肅威嚴的:“馬上回家。”


    “老爺子,什麽事?”


    “叫你回家,我還得跟你匯報什麽事不成?”


    “倒不會,好,我馬上就回來。”


    聽聲音,老爺子似乎是生氣了。


    車子開上了山路,小嫂子輕輕地笑著,他好奇地問:“小嫂子,你笑什麽?”


    “傷感。”


    他一怔:“傷感。”


    “嗯。”她的確真的是有點傷感。


    也許是喝了酒,很多話也忍不住了,也是對顧淮青有著很好的印象,才會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生我的媽媽,隻是一家酒家女,聖誕節的時候,我給她買了衣服,她卻打電話給跟我說,真是浪費錢,還不如直接給她錢呢。我過生日,她一點也不在乎,我每一年,都會有渴盼,可是很一年,我都是失望。顧墨璟他陪別的女人去了,我也很難過,可是我不能難過啊,因為我是衛敏敏,我不是衛英,我沒有資格去吵啊,去鬧啊,不是我不想爭,我沒有資格。”


    一邊說,淚就一邊滑了下來。


    顧淮青把車停了下來,抽了紙巾給她:“小嫂子,別難過,二哥他真的是愛你的。”


    “嗬嗬。”她笑得格外的心疼:“我們家的主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以為我真的可以不在乎啊,可是現在我告訴你,我真的好討厭,那是一個碰不得,說不得,清不得的地方。你們顧家的人,其實骨子裏都高傲著,你媽,你妹都看不起我,打心眼裏就沒把我當一回事,我忍,我很難受,我最不喜歡別人看不起我了,可是,我還得忍。”


    他也有些難過,二哥的事,他是知道的。


    如果馮紫能早點回來,壓根就沒有衛敏敏的事。


    他忽然,真的好心疼這個女孩,看似很開心,在顧宅裏討著每一個人的歡心,可是她卻有著一顆敏感的,易傷的心。


    她埋得很深,深得她大概也拚命地掩飾吧。


    “好了,不要哭了成不成。”他輕聲地哄著。


    她點點頭,也不說話了,隻是眼淚卻一直流著。


    他下車歎了口氣,這山上載著耐寒的杜鵑,在白雪裏也開放著,下車去折了一枝,把車前的香水瓶倒盡香水插上去給衛敏敏:“給你,驕傲的衛敏敏,祝賀你終於考完試,解脫了。”


    她笑了,可是又哭了。


    手裏拿著那香水瓶,看著那得嫣然的粉色杜鵑。


    車子開回來,顧淮青看著她的淚,輕歎地說:“小嫂子,你可真的千萬不要再哭了,要是老爺子以為我欺負了你,他真會扒了我的皮的。”


    她隻是軟軟地一笑,什麽也沒有說。


    他下了車,過去扶著她。


    老爺子就站在門口,整個豪宅在他的身後,顯得太是空寂了。


    看到他們冷冷一哼:“兔崽子,我不叫你回事,你就不知道回家了是不是,跟老子再玩失憶看看。”


    “失憶送他去韓國。”衛敏敏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老爺子細細一看二媳婦,看也雙眼紅紅腫腫,像是哭過了一樣,再一瞪顧淮青:“你惹你小嫂子哭了?”


    “冤枉啊,老爺子,是她喝了酒就這樣的。嗯,小嫂子考試考得很好,今天是全部人一塊兒去放鬆,誰都得喝那麽幾杯的,估計小嫂子是不勝酒力。”


    這一說,衛敏敏又哭了,甩開他的手跟老爺子說:“爸,顧墨璟他罵我。”


    老爺子一怔,這死丫頭,要不要這麽喊他,這一叫讓他萬種情緒複雜起來。他幾個兒子和淮燕,都叫他老爺子,哪會叫他爸。


    “小嫂子她今天考完試,就和班裏的同學出去喝酒,喝得多了,二哥大概說了他幾句。”顧淮青解釋著。


    “行了,田媽,趕緊扶衛敏敏上去,給她熬一碗醉酒湯。”


    “老爺子,媽呢?淮燕呢?”顧淮青也就順嘴這麽一問。


    老爺子剛莫名下去的火氣,現在又湧了上來:“你還好意思問,你媽帶著你妹,又出去打牌了,整個家,就我一個人在,我一個人守著。”


    原來是這樣,居不得逮著誰,就叫誰趕緊回來呢。


    “那你吃飯沒有?”


    “你一個人吃給我看?”他一個人,他哪裏吃得下。


    顧淮青輕歎口氣,這老爺子的脾氣,真的是和二哥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講理的時候還好,不講理的時候,他說的就是理。


    衛敏敏還是有酒品的,喝多了就睡著了,一睡就到了大天亮的。


    約莫記得她喝了醒酒湯,還有,好像,好像跟小叔子說了什麽話。


    昨天喝酒,著實也是真的有點想喝,很多同學一考完,就打電話去報喜,跟自已的爸爸媽媽撒嬌,她隻能遠遠地看著。


    嬌寶說:“衛敏敏,你除了打電話給你男朋友,你怎麽就不打給你爸媽,或是別人呢?”


    她就開始有點心酸了,她除了打給顧墨璟,還能打給誰。


    打到顧家去,跟顧夫人說嗎?她又不是顧淮燕,打給衛誌東嗎?還是阮玉梅,還是算了吧,隻會讓自已難受。很難受很難受啊,世上就隻有一個牽掛她的人嗎?可他的牽掛,又實在幾分?


    所以喝起來,就想讓自已醉一把了。


    但是她不太記得自已跟小叔子說什麽了,桌上放著一個方形的香水瓶,上麵的杜鵑花開得有點無精打采的。


    這個香水瓶好像是小叔子的,真是浪費,這二世祖,居然用來插花。


    手機好幾個未接電話,全是隔一些時間段打進來的,全是她家墨兒的,她拉高被子蓋住腦袋,死定了,他一定要罵她的。


    他又再打了進來,要不要還裝睡,還是裝死,裝聽不見?


    可是……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早死早超生吧。


    鼓起氣接了,先撒嬌:“老公,我頭痛。”


    “活該。”


    真狠,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的。


    “老公,我以後再也不喝這麽多酒了。”她馬上就可憐兮兮地主動申戒。


    他卻理所當然地說:“你再喝,我就陪你喝一晚,給你灌到你吐。”


    喝得醉薰薰的,她真的是,真的是讓他放心不下,恨不得現在就能回到b市,狠狠地揍她小屁股一頓。


    每次都會乖乖地這樣說,可是一回頭呢,她又忘了她是怎麽保證的了。


    在顧墨璟的麵前,像孫子一樣聽話,唯唯諾諾地保證以後不喝,就像當年清政府簽中英條約一樣,真的是割地賠款啊。


    她還得乖乖搬回顧宅裏來住,天天八點起床,十點睡覺,她覺得他再要求下去,她幹脆回娘胎再出生,讓他養著,怎麽養就怎麽養吧,她回爐重造去。


    顧大爺滿意了,於是終於放過她,但是他說,她還在觀察時期,一切大小事務,必須向上級指示,等上級批準了,才可以執行。


    丫個丫的,上級就是他,下級就是她。


    死老公,壞老公,她抱怨著狠狠地打他的枕頭,幹嘛寒假了還要她背單詞啊,她又不那麽愛別的國家,她覺得學會川話挺好的。大不了一橫他:格老子的,仙人板板的,你這背時的娃。


    他沒有假回來,借著這事,順便不讓她出去。


    她這小奴隸,還沒有翻身的可能性了。


    精神缺缺地起身,隻有老爺子在,一大一小幹瞪眼的。


    衛敏敏就做老爺子的思想:“老爺子,你看就咱們在家裏,多無聊啊,我昨天才考完試,還沒有收拾行李呢,老爺子要不你跟我一塊去吧,a大風景可好了,而且老爺子你就這麽英武的一個人,你一出現在我們學校,一定很轟動,你要多拉風,就有多拉風。”


    “又不是視察,去你們那作啥子?”


    “老爺子,你也可以去看看的嘛,今天很多同學都回家,人家很多人來接的,我也不好打車回家,老爺子你去嘛,然後我請你去一個地方吃烤肉,可好吃了。”


    有老爺子在,顧墨璟總不好說什麽了吧。


    老爺子卻很不合作:“不去,我不喜歡a大。”


    “老爺子你不會不敢吧?” 她輕聲地問一句。


    誰知老爺子很大的反應,馬上就跳了起來:“誰說我不敢去了,他不就是在那兒做教授麽,我什麽時候怕過他了。”


    這,這個她可沒有說,是他自個透露的。


    但是這無意中的一句話,老爺子還是去了,叫警衛員開著他牛b烘烘的車進去,坐高級首長的車,那真的是不一樣的,老爺子是直接從正門進去,最後把學校的高層也驚動了,很多過來迎接首長。


    衛敏敏一下車,有些不好意思,臉一紅趕緊溜去收拾自已的東西。


    也隻一小袋,拎著下來的時候嬌寶碰到衛敏敏:“衛敏敏,你要回去了?”


    “嗯,是啊。”


    “衛敏敏,來了個大人物啊,可牛了。”嬌寶指指那被圍著談話的大領導。


    衛敏敏一看樂了,那不是老爺子嗎?


    拉了嬌寶的手:“走,過去介紹一下。”


    走到老爺子的麵前,很是高興地說:“老爺子,這是我同學。嬌寶,這是……我爸。”他爸,也是她爸吧。


    老爺子眯起眼,開心地看著嬌寶。


    嬌寶一吸氣,收腹挺胸:“衛敏敏她爸好。”


    老爺子賊是高興了:“嬌寶同學好。”然後很習慣地伸出去,去握了一下嬌寶的手,就像上級和下級一樣。


    嬌寶也呆了,衛敏敏忍笑忍得好痛苦。


    “爸,咱回去了。”再晚點人家查勤,家裏人說她不在,她的上級又得說她了。


    老爺子要去提衛敏敏手上的東西,衛敏敏抓緊:“這不好呢,老爺子,你腳扭傷都還沒有完全好,我提就好了。”


    “你看看你同學,哪個不是長輩提的。”她都叫他爸了,他能不給她提麽。


    “老爺子,你怎麽來了?”楊素言聽聞老爺子來了,還有點不相信,這一看,真的是他,也嚇了一跳。


    老爺子虎眉一挑:“怎麽,我就不可以來。”


    “老爺子,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身體不好。”


    衛敏敏笑嗬嗬的說:“大嫂,沒關係的啦,出來走走才好。”


    楊素言白她一眼,也不搭話,隻是低語地說:“老爺子,天氣這麽冷,你還是早些走吧。”


    “看看挺好的。”


    “老爺子,剛才我看到一個人了,我想老爺子你不會想看到的,從這走吧。”


    楊素言沒有撒謊,不過她隻是說得有點遲了,馮紫陪著雲教授已經徐徐地往這而來。


    老爺子一看到他們就沒好臉色,板著臉冷傲地看著別處。


    想讓他讓道,辦不到。


    雲教授推著馮紫過來,再看到顧老爺子,麵麵相覷。


    馮紫臉上浮上笑意,主動打招呼:“顧老爺子,素言,衛敏敏,真是巧啊。”


    “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特意呢。”楊素言淡淡地一看她:“老爺子,咱們這邊走吧。”


    “噯,衛敏敏。”馮紫輕聲地叫住衛敏敏。


    衛敏敏一怔,老爺子卻是一拖她的手:“跟這種人,有什麽好說的,走。”


    直接的不讓衛敏敏應一句話,警衛員把車子開了出來,楊素言合上車門時跟衛敏敏說:“你自已做什麽事,你自已能負責就行,老爺子要是出了什麽事,你能自個負責任我沒有什麽話好說。”


    衛敏敏有點難受,難道她做錯了嗎?


    “老爺子,那個,我問你個事,成不?”


    “問吧。”


    老爺子的心情,似乎還不錯,於是衛敏敏就放開膽子問:“老爺子,為什麽你們都這麽討厭馮紫啊?”老是看到她就臉色不好,然後還老是父子吵架。


    不提這個還了,一提老爺子就怒意浮臉,冷冷地說:“以後不得提這個人,衛敏敏,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過問。”


    “好。”


    “還有件事。”


    衛敏敏畢恭畢敬的:“老爺子你還有什麽事,你請吩咐?”


    “務必盡快給我添個孫子,這是你的任務。”


    “……。”不接這個任務,成不成?


    孫子,唉,她衛敏敏在他們眼裏,大抵就是能生孫子的女人了,可悲麽,有點吧,自個都覺得自個沒啥存在價值的。


    在顧家人麵前,問不到關於馮紫的一點點事,但是不代表別人就不會告訴她。


    比如,馮紫打電話來給她。


    衛敏敏接到電話,那會兒正掙紮在字母堆裏背著記著單詞,電話打了進來,軟柔的聲音就說:“衛敏敏,打憂你了。”


    她整個人都一怔,但是極快地平靜冷靜:“不會,馮紫姐姐,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嗎?你是我老公的朋友,我老公不在,我會盡力幫你的。”


    “有空出來喝個下午茶嗎?”


    情敵相約,去,還是不去?


    去,應戰,不去,退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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