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前透過走廊上微亮的昏黃色燈光,看著床上杜小小小小的身影,顧天祁的腳步釘在原地想要走進去卻始終沒有動。


    相隔這麽近卻又分外遙遠的這個女人,他想要走進去擁抱卻沒有立場,隻能這樣站在這裏看著。然而……即使是這樣看著她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呢。


    想將你緊緊擁抱卻不得不將你推的更遠的這種痛苦,杜小小你知道嗎?我曾經多麽喜歡你的倔強現在就多恨你的倔強啊。


    久久的站著,顧天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仿佛隻是看著她安睡的背影他就可以這樣一直站下去,到天荒地老。


    許久許久,似乎是一個世紀的時間過去了,顧天祁輕啟薄唇喃呢:“晚安。”


    關上房門,顧天祁回到另外一個房間躺在床上。說到底,杜小小現在呆著的明明是他的房間,他卻竟然沒有一點希望她從那個房間出來的心情。


    私心裏,顧天祁還是希望她能一直呆在他住著的那個房間,因為到現在,顧天祁還是覺得那個房間是他的房間,而她就在他的房間裏入眠。


    這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也是一種潛意識裏的情感流露吧。


    第二天杜小小起床的時候昨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夢一樣,顧天祁依然不在家,而那個被他帶回來的模特也消失不見了,像是從未來過這裏一樣,但杜小小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這一切都隻是一個開始。


    十點鍾左右,杜小小換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早早到了的顧少祁已經在別墅外麵等待她了。


    杜小小向外走的時候,管家有些為難的攔她道:“杜小姐,您這樣不和少爺打招呼就出門,不太好吧,少爺回來發脾氣的話,責難的也是杜小姐。”


    杜小小淡淡的看了眼管家道:“張伯,我跑不了,顧天祁也知道我跑不了,所以並沒有叮囑我不讓我出門,我要去顧家老宅見奶奶,你打電話通知他吧。”


    杜小小從管家身邊側過走了出去。見她出來,顧少祁急忙問道:“怎麽樣,管家沒有為難你吧。”


    杜小小輕笑:“張伯是個好人,我倒是叫他為難了,他怎麽會為難我,走吧,別讓奶奶等急了。”


    顧少祁點點頭,和杜小小一起上了車,這一天的忙碌是必要的。


    杜小小畢竟是沒有正式的和老家的人見過麵,總要見一見才好,與親戚們一一見麵之後已經是下午了,腦袋亂哄哄的杜小小也記不清顧誰是誰,不過也不太需要去記得,隻要讓他們知道,她是顧天祁的未婚妻就好了。


    所有人都散去了,屋子裏就剩下顧少祁以及杜小小和奶奶三個人了。


    杜小小見終於有了空閑和奶奶單獨說幾句話了,便道:“奶奶,明天晚上一起吃飯吧,和天祁一起。”


    奶奶端著紅茶的手僵了一下。


    顧少祁蹙眉,忙道:“小小,別胡鬧。”


    杜小小眨了下眼睛,堅定道:“我沒有胡鬧,少祁,你也來吧,有些事情總要有個人來開一個頭才行。”


    奶奶握著茶杯一直沉默不語,顧少祁看了一眼奶奶,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小小,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顧天祁不會坐下來吃飯,你想讓奶奶難堪嗎?”


    杜小小深深的歎了口氣,伸出手握住***手,溫聲道:“奶奶,沒關係的,隻是和任性的孫子吃頓飯而已,你總要監督著我和顧天祁不是嗎?如果他對你選的人不好,投票來選擇顧氏集團總裁的這一活動,還是有必要進行的啊。”


    杜小小的眼睛裏閃著智慧的光芒,奶奶抬起頭看到她眼裏如星亮光,心裏忽然明亮了起來。那種躊躇不前,不敢靠近的心情,在這亮光中漸漸消散了。


    到底有什麽不可以見麵的呢?到底為什麽不能去見他呢?任性的孫子不懂事的臭小子不是說好了要好好的徹底的教育一番嗎?


    嘴角揚起了一抹不太明顯的笑容,奶奶臉上的皺紋有了明顯的變化,伸出手撫住杜小小的發絲,奶奶意味深長道:“不愧是奶奶選的人,真是聰明。”


    杜小小眨了下眼睛,勾起了唇:“這些都是和顧天祁學的呢。”


    是他教會了她,想要贏一個卑鄙的人,你首先要比他更卑鄙。


    杜小小想過了,還有什麽事情是逼著顧天祁做不想做的事情更叫他不痛快呢。既然這件事能讓奶奶開心,又能讓顧天祁不順暢,她何樂而不為。


    總之,你傷我一寸我還你一尺,我們就看看,這樣的對抗最後會有什麽樣的結果。


    晚上的時候,顧少祁送杜小小回家,在別墅的門前,顧少祁道:“辛苦你了,要不要我陪著你進去,以免他為難你。”


    杜小小擺手:“沒事的啦,他能為難我什麽。”


    在心裏杜小小聳肩,就算顧少祁陪著她進去,顧天祁該為難她還是為難她,顧天祁是什麽樣的性子杜小小能不了解嗎?


    如果說她性子倔是性情使然,顧天祁的性子倔強已經是病了。自己去見了他討厭的人,他一定會想到一個非常好的折磨她的方法。


    轉身杜小小走進了別墅,今天的別墅外麵特別安靜,而杜小小知道在這安靜背後等待她的恐怖是非常大的不安靜。


    別墅的門是關著的,華麗的大門被杜小小稍微用了些力氣推開,震耳欲聾的聲樂頓時震到了杜小小的耳朵。


    門內另外一個與冬季完全不符的世界華麗的出現在杜小小的麵前。


    美麗的南國花朵,震耳欲聾的動音樂,彩帶與羽毛飄飛,空氣裏飄滿雪茄和威士忌的味道。


    這些也就算了,最讓杜小小受不了的是眼前,穿著比基尼趴在顧天祁身邊的五個女人。


    站在門前,杜小小的臉色開始變得很難看。


    現在她眼前的這些,用腳指頭想都明白是顧天祁想出來的新花招,她該冷靜的無視才對,但是看著顧天祁和那些女人親熱的樣子,杜小小怎麽也做不到冷靜的無視。


    杜小小在原地站了大概一分鍾才有人注意到她。


    其中一個穿著比基尼的女人大聲問:“是女仆嗎?這裏不需要你照應。”


    杜小小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女人,攥緊了手。


    你才是女仆,你全家都是女仆。


    顧天祁淡淡挑眉看著她,忽而勾起唇來邪魅的笑了一下,關掉了音樂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準夫人,這個家的女主人,顧太太。”


    五個人都怔了一下,有些尷尬的和杜小小打招呼:“顧、顧太太好。”


    杜小小攥緊的拳頭漸漸的放開了,多一事總比少一事好,反正不管怎樣顧天祁都不會放過她,眼不見為淨。


    別開臉,杜小小頭也不回的就向樓梯走去。


    “等一下。”顧天祁忽然叫住了杜小小,杜小小停下腳步,冷漠的回眸:“這麽冷的天客人們穿的這麽少,還需要你溫暖,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不打擾了。”


    杜小小說完又繼續向樓梯走去,她才不要停,才不要停下來。


    顧天祁蹙眉,對於她的話心裏十分的不高興。她竟然真的敢無所謂他和誰在一起和誰上床,還敢說什麽:春宵一刻值千金!


    豁然站起來,顧天祁大步流星的走到杜小小麵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大的將她扯到自己麵前:“我說了叫你停下來,對自己的丈夫表現出這樣冷漠的樣子,你這樣是作為妻子的表現嗎?”


    杜小小皺眉,手腕被捏的生疼,但是杜小小卻不說,昂著頭,杜小小瞪著顧天祁,“你和女人上床經驗多的是,我還是第一次嫁人。怎麽,好妻子應該看著你和別的女人上演活春宮嗎?”


    他要演她還嫌棄髒了眼呢!


    顧天祁怔了一下,狹長的桃花眼眨動了一下,勾起唇問:“怎麽了?像個吃醋的怨婦一樣,是因為我冷落你了嗎?”


    在心裏,顧天祁稍微有些期待,他希望她會吃醋,做這些不就是希望她有反應嗎?杜小小吃醋吧,隻要你吃醋,我馬上就把這群女人通通趕走,我不要她們,隻要你。


    杜小小的心髒跳停了半拍,被戳中心事的羞恥與對顧天祁的本能抗拒讓杜小小第一時間就掩飾下自己的心情,冷著臉惡語相向:“收起你的自戀,別自作多情。你應該還記得我是為了什麽才要嫁給你的。有事說事,沒事我就上樓了。”


    杜小小說完就別開臉不看他,生怕被他看出了她的心虛。


    看到他和別的女人交纏在一起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但是她卻明白這些她不得不忍受,她不能輸掉。


    顧天祁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心下裏的期盼消失,一顆炙熱的心瞬間就冷了下來。


    嘴角勾起來,顧天祁輕笑:“也是,我可忘記了你的決心呢。你是下了決心一定要嫁給我的呢,不過雖然你在那個老女人麵前拿到了女主人的位置,也該在我麵前表現一下吧。今天的晚飯沒有人做,就由你來做吧。”拉住她的手,顧天祁揉著她手指上那枚翡翠戒指,挑眉繼續道:“即使有老女人幫你,你依然廉價,你的出身決定了一切,你——最好別忘記這點。”


    冰冷的聲音有刺骨的寒意,紮在她心髒上無比的疼。


    出身,對,她隻是出身平凡的一個平凡的女人,他說的沒錯,再華麗的衣服穿在身上,再昂貴的珠寶戴在身上,她也依然是廉價。


    但是顧天祁卻忘記了,這些話她早就說過了,是她——先對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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