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小說著,眼淚滾滾下來,在她微微顫抖的小臉上顯得那樣楚楚可憐與無助。顧天祁一直都知道她是倔強的,她倔強的把自己的脆弱藏了起來,她守著自己的自尊小心翼翼的活著。


    上一次她撇下自尊,是對他告白,而這一次,她求他放過。


    連一個秋天的時間都沒有度過,她就在他麵前發生了這樣巨大的轉變。


    很努力想要留住她,以為隻要堅持就一定可以讓她看到自己的真心,然而她不但沒有發現自己的真心,還說著這樣的話。


    她和他之間,為什麽一定要變成這個樣子。他和她之間又到底和金沙沙有什麽關係,她就這樣巴不得他去喜歡別人好放過她嗎?


    吸一口氣,看著她的楚楚可憐,顧天祁的聲音有些陰沉:“不管你怎樣做,我都不會放過你的,你必須呆在我身邊才行。因為我們已經說好了,你要做我的情人,直到還清錢直到我玩膩了為止。”


    杜小小的心很疼,瑟瑟發抖的低喃:“我會還錢給你,不管用什麽方法,都會還錢,所以……”


    “在我身邊就這麽讓你難受嗎!杜小小,你一定要逃開我才行!逃開我之後要去誰身邊?林少寒還是楚逸!”一把捏住杜小小的下巴,一雙寒潭一樣的桃花眼緊緊的鎖住她:“我不會給你去其他男人身邊的機會的,這具身體,隻有我能碰。”


    杜小小的心更涼了,眨著水一般的眸子絕望的看著他:“在你眼裏,我到底是個上床的工具還是離開男人就不能活的賤女人?顧天祁,我的心很小,已經遍體鱗傷了,我也是人不想做個寵物,哪怕一點點也好,如果你哪怕對我有一點點憐惜,你也不至於這樣對我。就念在我曾經喜歡你的份上,真的不能放過我嗎?”


    顧天祁的手放開了她,沉默而又迷茫的看著她。


    他……真的沒有給她一點點憐惜嗎?那到底他費盡心思的把她留在身邊,都在做什麽。盡力的對她好,她都感覺不到嗎?還是他一直以來都走錯了方向。


    杜小小,我也不想傷害你,我也不想讓你像現在這樣害怕我,我也一直疼惜你。但是你為什麽倔強的一定要離開我,一定要不再喜歡我。


    我對你來說,真的已經什麽都不是了嗎?


    “杜小小,你還喜歡我嗎?”顧天祁麻木的開口問。


    杜小小咬著唇,低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還喜歡他嗎?這樣殘忍的顧天祁,她覺得自己應該是不喜歡他了,沒辦法喜歡啊。


    可是明明是不喜歡了,卻又怎麽變成了愛?這個時候比喜歡更深沉的,她愛這個男人。


    愛他卻不想再被傷害,所以她沒有說愛他,她張了張口說:“顧天祁,給我條退路吧,我希望我們不要真的變得支離破碎,畢竟以前我們在一起,也曾有過快樂的時候。”


    她現在隻想逃開他,不敢去麵對,不敢去麵對他一點點的離開。如果注定要在清晨變成泡沫,她希望能主動一點,這樣會顯得稍微不那麽悲慘吧。


    “杜小小,如果我說不呢?如果我一定不放你,你又怎樣?”顧天祁冷聲問。


    他想知道,如果他一定不放人,這個女人又怎麽樣。


    杜小小被問的啞口無言了,呆呆的看著他。怎麽辦……


    她也沒有想到啊,他如果堅持不答應,她又能怎麽樣,主導權畢竟在顧天祁的手上。


    顧天祁忽然笑了,其實這個話題根本沒有意義不是嗎?隻要他不放開她,她又能怎麽樣。


    伸出手撫摸著杜小小的發,顧天祁在她耳邊,聲音低沉磁性像是暗夜的帝王一般不容辯駁的開口:“小小在說話之前為什麽沒有考慮一下呢?我絕對不會答應這種事情的,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答應的,所以為什麽要說出來,這樣隻會讓我憤怒,而承受我所有憤怒的人是你呢,小小。”


    他的聲音充滿著一種危險的脅迫,杜小小覺得害怕,向後瑟縮。


    仰起頭忽然看到看著他勾起的冷冽的笑,杜小小臉色霎那間慘白毫無血色。


    她害怕,好害怕,外麵忽然響起一道驚雷,某個秋雨夜晚發生的事情,杜小小又回想了起來。


    不要,不要……


    “啊!!”尖叫著推開顧天祁,杜小小捂住耳朵像門外跑去。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顧天祁愣了幾秒。


    她忽然怎麽了?猛地看到窗外的閃電,顧天祁皺起了眉頭。


    她是不是想起什麽不太好的事情了?焦急的站起來,顧天祁幾步追上杜小小。


    “小小,你去哪兒?”


    “啊啊,不要,放開我!放開我!!”杜小小被他灼熱的手指碰觸,嚇得更是魂飛魄散。就是這雙大手按住了她,將她按在床上,殘忍的對待她的,那個雨天他就是這樣做的。現在自己又惹他生氣了,他是不是又要那樣做了?


    顧天祁蹙眉,緊緊的抱住精神明顯不穩定的杜小小道:“小小,你冷靜點。”


    “放手!放開我!”杜小小根本什麽都聽不進去,隻淒厲的叫喊著。


    好害怕,她好害怕,顧天祁的怒火她根本承受不住,誰來,誰來救救她啊。不管是誰都好,把她從這個魔鬼身邊救下來吧。


    “她叫你放手!你沒有聽到嗎!”一聲清脆的怒嗬,讓原本混亂的場麵忽然間安靜了下來。‘哢嚓’一聲,漆黑的槍管已經上膛,衝進來的少年微微喘息著冷聲道:“放開我姐,不然我就開槍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杜小小抬起頭,一雙水一樣的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此刻站在她和顧天祁麵前的人。


    一身帥氣的皮衣,英俊的臉龐,是她所熟悉的人,是他的弟弟沒錯。看到杜桓宇出現,顧天祁眉頭鎖的更緊了。


    這種時候這個礙事的弟弟怎麽出現了?


    杜小小看到杜桓宇幾乎不敢相信。


    “桓宇,真的是桓宇嗎?”激動的看著他,杜小小顫抖著問。


    杜桓宇也看著她,看著用她自己換他性命的姐姐,心裏一陣難過,表麵上卻更加堅定:“姐,是我,是桓宇,過來我身邊。”


    “不準……”顧天祁的‘去’字不等落下來,杜小小已經掙脫了她,像一隻翩然的蝴蝶一樣,迅速的跑到了杜桓宇的身後,害怕的抓著他的衣服,緊緊咬著唇。


    管家在這個時候才姍姍來遲的進來:“少、少爺。”


    “下去,不準任何人進來。”攥緊手,顧天祁冷聲命令,麵對杜桓宇的槍口他並不覺得害怕,他的一雙視線始終落在杜小小身上。


    就這麽怕他嗎?怕到迫不及待想要逃。


    杜小小看著杜桓宇拿著槍,心裏有些害怕,小聲道:“桓宇,你把那個東西收起來吧。”


    杜桓宇冷冷的看著顧天祁,不說話也不收槍,就那麽僵持的看著他。


    顧天祁挑眉,冷淡道:“想開槍的話盡管開槍,不用猶豫,整個a市,我顧天祁從來沒有怕過誰。”


    杜桓宇冷聲道:“那是因為你沒有遇見我,其他人都懼怕你顧天祁的力量,我杜桓宇不怕。你對我姐做的事情,足夠我開槍的。”


    顧天祁淡淡的勾唇:“你搞清顧狀況,你姐如果不是為了救你,也不會留在我這裏。說到底你這個麻煩精造成的這一切,”


    杜桓宇擰著唇冷聲道:“所以我現在並沒有開槍。”


    他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要不然早就開槍殺了他了。杜小小呆在杜桓宇的身後,默默的低下了頭。


    她有些慚愧,說到底事情的起因是因為她,但是她卻說了一些任性的話。一切還不都是因為她先欠下了手術費。而且現在杜桓宇也知道這件事情,她不想變得太難堪。


    擰著唇,杜小小小聲對杜桓宇道:“桓宇,你先回家吧,我會回去和你解釋的。”


    杜桓宇聲音平靜但是卻很堅定道:“要回家我們一起回去,姐,我帶你走。”


    顧天祁冷笑的盯著他:“你憑什麽帶她走,她是替你這個沒有血緣的弟弟還債,呆在我身邊,是最簡單的還債方式。”


    杜小小的心猛地緊縮了一下,抬起頭去看顧天祁,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心一下子亂了。


    顧天祁說的沒錯,他確實給了她最舒服的還債方式,這或許是他的好意,但是她卻實在沒辦法接受。


    愛他本來就是艱辛的事情,卻又要在表白之後變得這樣卑微,就算是好意也會變成壞意。隻不過一切都是定局,再也回不去了,杜小小歎口氣,想叫杜桓宇先離開。


    她有很多話想和杜桓宇說,也有很對話想問,可惜現在的時機真的不對。


    “桓宇,你回……”


    杜桓宇回頭看了她一眼,堅定道:“姐,你放心,從現在開始由我來照顧你,不管我們是不是親姐弟,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我姐。”


    他眼神裏的真摯讓杜小小看的一陣熱淚盈眶。離開她的這些日子,桓宇真的長大了,成長為了真正的男人。


    什麽都不需要再多說了,有他這一句話就夠了。


    擰著唇杜小小用力點頭,她不敢說話,怕一說話眼淚就會掉下來。


    杜桓宇吸一口氣,從皮衣裏抽出支票條,走到桌子前刷刷的簽好,大步走向顧天祁。


    顧天祁眉頭簇起,沉默的看著他手裏拿的東西,那東西對他來說非常熟悉,是支票,他最常接觸到的東西。


    杜桓宇將支票遞到他麵前,冷聲道:“一千萬支票我給你,從此以後你別再糾纏我姐。”


    杜小小站在不遠處,震驚的捂住嘴巴,一千萬?


    “桓宇,你哪裏來的那麽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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