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上,一件件衣服幹淨而平整地掛在衣架上,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洗漱完的白鳶出來就看到了,不光有傅寅舟的衣服,也有她昨晚換下來的。


    她不禁走過去用手摸了摸,衣服吹得都快幹了,應該不是早上洗的。


    所以,傅寅舟之前說衣服再吹一會兒,是說他昨晚把兩個人的衣服洗了?


    看不出來,他這人還……挺有生活氣的。


    白鳶暫時沒管那麽多,到飲水機前給自己倒了杯溫開水。


    剛喝了一口,手機在洗手間響。


    她不光有清晨空腹喝水的習慣,還有早上刷牙洗臉時聽早間新聞的習慣,手機就擱在鏡子前的架子上,來電的人是沈殊。


    “鳶鳶,昨晚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接。”


    “嗯。”她不問,他倒主動提起。


    “是不是和向鹿在夜店玩太吵了,你沒聽見?”


    看他把理由都給自己找好了,白鳶按了按宿醉後疼痛的太陽穴,沒空和他周旋,聲音輕淡嗯了一聲就想結束電話。


    最後一個音還沒落下,一道壓迫感的黑影從後麵罩過來。


    白鳶整個細軟的後腰被男人緊實溫熱的腹部貼上,熟悉的滾燙氣息落在她的耳廓,細細的胡茬輕輕滑過白瓷柔膩的後頸,身子本能地顫了顫。


    更過分的是,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隻電動剃須刀,開始嗡嗡嗡地在鋒利的下巴來回打圈。


    “鳶鳶,你怎麽了?什麽聲音?”


    “沒事,樓上裝修,先這樣。”白鳶幾乎敷衍地說完就掛了。


    沒想到傅寅舟會搞這些小動作,她收起手機,回頭正想發作,男人卻關了電動剃須刀,先一步放開她。


    映入白鳶眼簾的是他腰間仍隻有浴巾一個遮擋物,目光稍往上抬,是張好看的俊臉,再稍往下挪,胸膛肌肉線條流暢蓬勃,隨著呼吸起伏。


    說不出的性感迷人。


    可惜他說出的話不怎麽好聽,語氣沉啞透著幾分諷意:“這麽怕他發現?”


    男色誤人,白鳶吞了吞口水,移開視線。


    其實沒什麽怕不怕的,從發現沈殊出軌開始,在她心裏兩個人已形同陌路。


    要是兩人不愛了可以直接說,她絕不糾纏。


    沈殊知道她最討厭被親近的人背叛和戲弄,討厭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偏偏他非要觸她的紅線。


    那麽她何必急著拆穿,何況她這人一身反骨,她倒要看看,他打算瞞她到什麽時候。


    “時間不早了,你換上衣服趕緊走。”白鳶說完鑽回房間。


    換衣服中途想起今天是待在這套房子的最後一個早上,走之前她去客臥,把那幾個包裹拖出來,一會下去時就可以全扔了。


    她新找的房子早已定好,這幾天住在這裏主要就是想折騰沈殊。


    可昨晚他沒在樓下守夜,既然他堅持不下去,她又何必再勉強住在這裏惡心自己。


    “需要幫忙嗎?”傅寅舟衣冠楚楚走過來,深色西裝,淺色襯衫,一派精英人士。


    他這麽問似乎是出於禮貌,白鳶卻不跟他客氣,憑她一個人這麽多得來回跑三趟。


    “嗯,謝謝。”白鳶把最重的兩隻包裹給他。


    傅寅舟麵不改色地接過來,視線停留在從左手塑料袋裏露出來的某個東西一角上,盯得時間有點長,連電梯來了他都沒注意到。


    提醒他進電梯,白鳶看了一眼他左手中的袋子,那個露出來的一角是一個用相框裱起來的火車票,日期是五年前一月十六日。


    是沈殊去找她坐的火車票。


    因為沈殊為了追她不顧家裏的阻攔非要去雲城,毅然踏上這趟火車,最後終於追到了她。


    說起來離奇,這張車票是沈殊撿的,那時候正巧趕上春運,一票難求,結果被他撿到了,順利踏上了火車。


    沈殊覺得這張車票十分有紀念意義,鄭重其事用相框裱起來,掛在新房的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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