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池回到家裏,圓圓正在趴在沙發上看小人書,劉姐正在打掃衛生,而成玉則不見蹤影。


    聽到開門聲,圓圓抬起頭為,隨即迅速地從沙發上跳起,歡呼著奔過來抱住莫池嘻笑道:“媽咪回來了!媽咪有沒有給我帶好吃的回來啊?”


    莫池順勢抱住她,微笑道:“媽咪是去上班賺錢,你以為是去逛街啊?”


    劉姐走過來,笑眯眯地問:“莫小姐,你吃飯了麽?要不要給你煮點東西吃?”


    “不用了,我剛陪客戶吃完。”莫池低頭看了圓圓一眼,問劉姐說:“圓圓乖麽?”


    “乖,可乖了。”劉姐讚不絕口地點頭,圓圓聽到這個讚揚,得意洋洋地揚起小臉:“媽咪,人家可是很乖的,你看劉姨都說我乖了,你是不是要給點獎勵啊?”


    “小家夥,你要什麽獎勵?”莫池抱起她往屋裏走去。


    “我要吃巧克力。”


    “不行,巧克力糖分太高了,吃了牙齒掉光光怎麽辦?”莫池皺著眉。


    圓圓歪起小腦袋作思考狀,思考了一會道:“那我要看電影。”


    “又要看美國大片啊?”莫池的眉頭越皺越深,她最討厭美國大片了,打來打去的假得要死。偏偏圓圓對這種動作片特別有愛,真不知道現在的小孩是怎麽回事。


    “媽咪……。”圓圓賴在她的懷時撒嬌:“人家都好久沒有看過了。”


    小家夥的聲音甜膩得讓人心頭發酥,莫池受不了這樣的柔情攻勢,忙投降:“好好好,媽咪明天到網上查一下最近有什麽新上印的片子,帶你去看。”


    “耶!最愛媽咪了!”響亮亮的一個吻印上莫池的麵頰,圓圓興奮得手舞足蹈。小孩子就是這麽快樂,這麽容易滿足,這樣幸福的笑容實在是誘人啊!


    看著圓圓那甜甜的笑臉,莫池在心裏苦笑,這麽可愛的孩子,怎麽自己當初就會想到要去把她打掉呢?如果當初真的完成了那一場人流,現在根本不會有圓圓的存在,她也不會擁有一個這麽漂亮可愛的小寶貝。


    這些年來,她不止一次地慶幸自己當初的臨時改變主意,沒有做出讓自己後悔一生的事情來。當然,這也要謝謝成玉和簡千凝的,是她們的一再安慰和勸阻讓自己改變了心意。


    有時候她也會在想,如果沒有圓圓,自己和龍飛還會不會離婚呢?如果沒有離婚,她和他,現在又該是怎樣的一種狀況?是不是還在為龍瀚或者姚珠每天起爭執?


    夜裏莫池做了一個夢,夢到龍飛開著他那輛銀白色的賓利車子直驅而來,隻在自己麵前停了一秒鍾,就把她牽在手裏的圓圓抱走了。她追在車子後麵一邊哭一邊跑,看著車子越駛越遠,聽到圓圓快樂的笑聲順著風飄入耳內。


    她著急了,圓圓怎麽可以坐在龍飛的賓利車裏笑得那麽開心?她怎麽可以不要自己的媽咪了?這一點都不像是圓圓的個性啊!難道她已經愛龍飛勝過自己了?


    “圓圓!圓圓……!”莫池驚慌失措地叫著,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莫池!莫池你醒醒。”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焦急的呼喚聲,她的身體也跟著被一下下地搖晃起來。她驀地睜開雙眼,目光接觸到一室的亮光,還有成玉焦急的麵龐。


    “莫池,你怎麽了?做惡夢了?”成玉關切地打量著她問道。


    大批大批的冷汗從莫池的額角冒了出來,她幽幽地動了一下身子,扭頭看到圓圓就站在床前,和成玉一起疑惑地看著自己,臉上顯現著關切問:“媽咪,你怎麽了?”


    看到圓圓,莫池緊懸著的一顆心突然鬆懈下來了,圓圓並沒有跟著龍飛走掉,圓圓還在她的身邊。剛剛出現的龍飛和賓利車子都隻是一場惡夢而已。沒錯,對他來說,圓圓跟著龍飛離開就是一場惡夢,她一直害怕著會成真的惡夢。


    莫池起身跳到地上,一把將圓圓抱進懷裏,語氣哽咽:“圓圓,你跑哪去了啊!”


    圓圓和成玉更加疑惑了,成玉說:“莫池,你是睡暈了吧?圓圓一直在家裏啊。”


    “是嗎?”莫池從圓圓的肩窩裏麵抬起頭來,打量著圓圓問:“剛剛你一直在?”


    “是呀,媽咪,我剛才和成玉阿姨在陽台上跳早操,聽到你在叫我就進來了。”


    剛剛莫池聽到圓圓那咯咯的笑聲,不是從龍飛的賓利車子裏麵散發出來的,而是在成玉家的陽台上,她們兩個在快活地跳操,隻是跳操而已!莫池笑了,重新將圓圓抱進懷裏,低喃道:“寶貝,你可不能離開媽咪,媽咪離不開你,知道麽?”


    “媽咪,我沒有要離開你呀,我怎麽可能離開你?”圓圓有模有樣地撫摸著莫池的腦袋。雖然她的聲音是那麽稚嫩,她的承諾也不能當真,可莫池還是被輕輕地感動了。抱著圓圓小小的身體,聞著她身上清新的氣息,莫池感到無比的平靜。


    “行啦,一大早就肉麻兮兮的,快起來洗涑吃早餐吧。”成玉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莫池吃笑一聲,捏捏圓圓的小鼻尖,起身往浴室裏麵走去。


    經過剛剛那個一惡夢後,莫池突然意識到自從帶圓圓到濱城以來,好像還沒有帶她出去玩過,一直把她冷落在家裏,是時候該帶她出去玩玩了,剛好今天不用上班。


    吃完早餐後,莫池帶著圓圓出門,圓圓像隻出籠的小鳥興奮地叫著,跳著,一會拉著莫池的手開心地問道:“媽咪,你已經選好影片了嗎?要帶我去看電影嗎?”


    莫池看著她臉上甜美的笑容,不禁也跟著笑了起來,點頭:“是呀,影片已經選好了,不過在去之前呢,媽咪還要帶你去吃好吃的,圓圓想吃什麽?”


    “什麽都可以吃嗎?”


    “當然啊,今天是個例外嘛。”莫池決定讓她高興一次,不管她想要什麽。


    “那我要吃提拉米蘇,我還要吃蘋果布丁,還有……。”圓圓一邊數一邊歪著頭想,莫池笑攔了一輛出租車,將她抱到車廂裏麵,微笑道:“我們一邊走一邊想吧。”


    出租車帶著二人往市中心的位置駛去,莫池抱著圓圓,聽著圓圓數各種各樣的甜點。圓圓一向來都喜歡吃甜食,看到她那麽開心的樣子,莫池也不好意思去拒絕她了。


    她帶圓圓到了一間有名的甜品店,這間甜品店很大,品種也很多,最主要的是味道非常棒。莫池沒想到四年的時間過去,這間店子的一切都還是沒有改變。


    四年前她和龍飛也有來過那麽幾回,是龍飛帶她來的,記得當初就是坐在這個位了上。莫池突然怔了一記,不明白自己怎麽突然就走到這個位子上坐下了。當初她和龍飛每次都坐的位子,並不是她選的,也不是她喜歡的位子,是龍飛,龍飛說喜歡安靜。


    四年過後,她再次來此的時候,身邊陪伴的已經不是龍飛了,而是圓圓,一個全新的人物。這裏什麽都沒有改變,獨獨改變的,依然是人,是她和龍飛!


    吃完甜品,莫池帶著圓圓去了電影院,選了一部最近才上映的動作大片。買好票,圓圓指著旁邊的爆米花說:“媽咪,我要吃爆米花。”


    “好。”莫池拉著她走到賣爆米花的服務圓麵前:“麻煩給我一瓶純淨水,一份爆米花。”


    “小姐,我的爆米花怎麽還沒有給我弄?”旁邊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莫池驚愕地轉過身去,站在她旁邊的居然是姚珠,是她!她怎麽會在這裏?也是來看電影的嗎?


    能到這裏來的,肯定都是看電影了,莫池突然覺得自己真笨。更讓她感到無措的是,龍飛既然也在,就站在姚珠的身後,手裏提著姚珠的香奈兒包包。


    姚珠也在這個時候看到了莫池,她臉上的驚訝一點都不比莫池少,隻不過她恢複得比莫池更快,很快就表現出再見麵的驚喜:“莫池?這麽巧?你怎麽會在這裏?”


    “呃……我……。”莫池慌亂中看了姚珠身後的龍飛一眼,剛好接觸到他的目光,她迅速地別開視線,慌亂中嗬嗬幹笑道:“姚小姐,是你啊,好久不見,我先走了。”


    莫池說完,轉身快步往人群外頭走去,她心想著一定要迅速離開才行,一定不能讓姚珠看到圓圓,可是圓圓卻在這個時候在她身後喊了聲:“媽咪,我的爆米花沒拿啦!”


    莫池的頭皮瞬間發麻,死的心都有了,她轉回身去,迅速地拉過圓圓的小手:“走,我們不要爆米花了,開場的時間到了,我們先進場吧。”


    “不嘛!我要爆米花!我要啦!”圓圓掙紮著想要甩開她的手,莫池又急又氣,索性彎下身子將她抱起,不理會她又是掙紮又是叫嚷,往播放廳的入口走去。


    在聽到圓圓喊了一聲‘媽咪’後,一直處在呆愣狀態下的姚不終於醒過神來,她快步追了上來,一把橫在莫池的麵前,道:“莫池,你先等一下。”


    莫池心裏一驚,不得不停下腳步,看著姚珠的目光在圓圓臉上來回流轉,她心裏更加慌亂了。稍稍往旁邊側了一下身體,以逃避她的目光。


    姚珠強行擠出一抹微笑,打量著圓圓問:“莫池,剛剛她叫你什麽?叫你媽咪?她是你的女兒?你什麽時候結婚的,還生了女兒,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啊?”


    莫池張嘴結舌,一時間答不上話來,姚珠如是改問圓圓:“小朋友,你今年幾歲了?”


    “三歲多了。”


    “兩歲半。”


    母女倆異口同聲,圓圓小嘴一翹:“媽咪,你又把我的年齡記錯了,是三歲啦!”


    莫池再次欲哭無淚,而眼前的姚珠一顆心差點懸至嗓子眼,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了上來。她再次打量圓圓,看得出來,圓圓根本不可能隻有兩歲半,倒是像個三歲的孩子。


    三歲……那就是龍飛的女兒了,想到龍飛就站在身後看著,她和莫池一樣慌亂了。


    她是怎麽也沒有想到莫池的孩子還在的,而且還把她生下來了,還長大了。看著圓圓,那眉宇間明顯就有龍飛的影子所在,根本就不用問她幾歲就能看出是龍飛的種啊!


    圓圓突然看到龍飛,欣喜地揮著小手招呼道:“叔叔,你也是來看電影麽?”


    “是啊,又看到你了。”龍飛微笑著走過來,手裏不知道何時多了一份爆米花和一瓶純淨水。這是莫池剛剛點過的東西,服務員一直找不到買主,龍飛把它買下了。他把爆米花遞到圓圓的手裏,圓圓立刻興奮地叫了起來:“謝謝叔叔!”


    龍飛摸摸她的小腦袋,轉向莫池和姚珠,來回打量著兩人:“你們認識?”


    莫池和姚珠相互幹瞪著眼,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好一陣之後,莫池淡笑著說了一句:“以前見過幾次,說不上認識,對不起,我先走了。”說完,莫池抱著圓圓快步離去。


    看著她迅速離去的背影,龍飛若有所思,姚珠見他凝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忙道:“龍飛,在想什麽呢?我們快進去吧,電影這會已經開播了。”


    龍飛突然轉向她,睨著她問:“看來你認識這位莫小姐,你可不可以跟我說說她的事情?她到底是誰?我相信自己一定認識她,雖然她一再地否認這個事實。”


    “她說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你?”姚珠訝然地問,心裏暗喜。雖然她現在還摸不清楚莫池心裏的想法,不過聽到龍飛這麽說後,她的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是的,她說她從來沒有見過我,但這是謊話,我可以感覺得出來。”


    姚珠微微一笑,摟著他的手臂說:“龍飛,你不用那麽糾結了,莫池是真的沒有見過你。我跟她也隻是在工作中接觸過幾次,沒有深交,你又怎麽可能見過她呢?”


    “是麽?那她為什麽要欺騙你孩子的歲數?”她也欺騙了他,龍飛想起上次自己問莫池圓圓的歲數時,她也是說隻有兩歲半的,今天也是一樣,可孩子明明就不像是隻有兩歲半!


    “唉呀,親愛的,你還不了解女人麽?女人都是虛榮的。那麽可愛的小孩,她往小裏說,別人不是更加驚訝和喜歡麽?小孩了嘛,就是要小才招人喜歡。”


    龍飛看著姚珠,臉上盡是狐疑,顯然是對她的這一套說詞持懷疑態度。姚珠心虛,也無法解釋下去了,隻好拖著他往放映廳走:“走吧走吧,別想那麽多了。”


    姚珠看了一眼手裏的票,幸好不是和莫池同在一個播映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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