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注滿溫水的浴缸裏,莫池呆呆地注視著頭頂上的天花板,想著剛剛在酒吧和龍飛的衝突。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發這麽大的火氣,甚至連形象都不顧了。


    錢程確實是摟了自己的,她知道錢程的脾性,所以明白他那一摟並不代表什麽,可是龍飛並不理解,看到自己的老婆被別的男人摟著,一向霸道的他會生氣也是正常的。


    自己為什麽要跟他發那麽大的火氣呢?隻是因為那個女人嗎?因為他抱著那個女人笑?一向號稱對他沒有任何感覺的自己,怎麽會在乎他跟別的女人怎麽樣?


    蓮蓬頭上的水照著頭頂澆了下來,她又想起那位女人罵自己神經病的樣子,她想著自己一定是因為那個女人,因為她先罵了自己,自己才會發這麽大的火氣。


    莫池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度睜眼的時候,突然被眼前赫然出現的人驚住了。她本能地瑟縮了一下身子,將毛巾擋在胸口處,驚得張嘴結舌:“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龍飛腳步淩亂地往後退了一退,身體靠在浴室的門上,雙手開始解身上的襯衫扣子。他的臉色微紅,帶著無盡的慍怒,絕對不是以往那種深情款款的樣子。


    莫池本能地想要逃離,她迅速地從水裏站起,隻是剛站起,就被龍飛一把推回水裏。她氣急敗壞中嗆了一口洗浴水,正想再次逃離的時候,龍飛已經跟進來了。


    “龍飛!你想幹嘛!?你馬上給我滾出去!”莫池氣急敗壞地瞪著他,他的衣服已經全部退下,矯健的身體顯露在日光燈下,她看得一清二楚,看得臉紅心跳。


    “幹嘛?你說我要幹嘛呢?”龍飛用手指挑起她的下頜,微微一笑:“為什麽每次我們做事情之前,你都要問我幹嘛呢?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和我做?”


    他的氣息拂在她的鼻間,帶著濃濃的酒氣,她氣急而叫:“龍飛!你喝醉了!”


    “喝醉了就更要降火了,寶貝,你不也喝醉了麽?嗯?”


    “說,他剛剛是不是摸了你這裏?吻了你這裏?”


    莫池又羞又怒,手掌抓上他的手背,試圖將他的手掌往下拉,一邊臭罵道:“龍飛!你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給我滾出去聽到沒有?!”


    她的指甲劃在他手背的肉裏,那是一種辛辣的疼,而龍飛並沒有理會,隻是繼續笑著:“你生氣了?心虛了?我就知道他剛剛一定吻過你,他一定還……。”


    後麵的話語因為吻她而停止,他吻著她,深深地吻著。莫池已經放棄掙紮更放棄解釋了。她鬆開手掌,任由著他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任由他將自己吻得喘不上氣來……


    良久,他終於從莫池的身體裏麵退了出來,搖晃了一下身體從水裏站起。然後披上睡袍走了出去,留下失去知覺的莫池一個人仍然泡在水裏。


    窗外鬥轉星移,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莫池才幽幽地轉醒過來。浴缸裏的水早已經冷卻,她是被凍醒過來的。一覺醒來,她感覺自己仿如置身於冰窖裏,徹骨的冷。


    她艱難地掙紮站起,渾身冰冷,頭暈目眩,她試著清了清喉嚨,才驚覺連喉嚨也疼痛不已。在冷水中泡了一個晚上,肯定是感冒了。


    她胡亂地從架子上拿下浴巾裹在身上,無暇顧及身上紅紅紫紫的印記,她走出浴室。臥房的大床上空空如也,龍飛並沒有在,昨晚發了那麽大的火,按照往常理應不在的。


    這個時候,莫池自己都渾身難受的時候,也沒心思理他了,一頭紮在地毯上便再也不想起來了。昏昏沉沉中,莫池想起昨晚龍飛對自己的冷血,怪不得自己現在渾身上下都是痛的。


    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滾燙的額頭,想要起身找點退燒藥吃,身體卻因為柔軟而使不上絲毫的力量。不一會兒,她就再次昏迷過去了,最終也沒有去找藥吃。


    龍飛這一夜是在書房裏度過的,刺眼的光線順著窗紗射了進來,將他從睡夢中照醒。他難受地用手背擋在眼睛上方,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


    由於昨晚喝了酒,他的頭還有些暈,如是轉了個身準備繼續睡。一轉身就看到床頭桌麵上擺放的莫池相片,看著那巧笑嫣然的相片,他突然想起昨晚的一切。昨晚他喝醉了,趁她洗澡的時候闖進浴室粗魯地強要了她,然後不管她的死活從浴室裏麵離開,


    龍飛一掌拍打在頭上,瞬間從床上蹦起,套上衣服衝出書房,往臥房的方向衝去。當他推開房門看到莫池赤裸裸躺在地板上時,頓時被嚇壞了。忙不迭地衝進去,將她從地麵上抱起,搖晃著她滾燙的身體焦急地喚道:“莫池,你醒醒,你怎麽了?”


    莫池並沒有回應他,臉色發白,雙目緊閉,龍飛用手掌在她的額頭上探了一下,發現她的體溫至少要達到四十度了,慌忙抱著她往大門口衝去。


    他和莫池結婚一年後就搬出來住了,現在這裏不像龍家大宅那麽大,隻是某花園裏的一套躍層複式樓。他跑出家門後,直接衝向電梯,下樓直達車庫。


    他跑得很急,完全無視旁人訝異的目光,一路上心裏懊悔不已。他真不應該把她一個人扔在浴室裏的,而且是在她昏迷的情況下。昨晚喝醉了,而且還因為太過生氣了,氣得完全失去了理智才會做出這麽冷血的事情來,酒這個東西真的是不能多喝啊!


    龍飛將莫池放進後座,自己則在最快的速度啟動車子,一路直衝向醫院。


    莫池這一覺睡到下午才醒來,燒退了,頭也沒那麽暈了。她緩緩地睜開眼,看到龍飛,他的目光注視著她的胸口,雙手正在一顆顆地解她身上的扣子。


    莫池突地抓住身上被解開的衣服,瞪著他驚叫道:“你做什麽?放開我!”


    龍飛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抬頭望向她那驚恐的小臉,隨即笑了:“寶貝,你那麽緊張做什麽?我隻是想幫你換掉身上的衣服,你的衣服都汗濕了。”


    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麽大,就這麽害怕看到他麽?龍飛在心裏苦澀地想著。


    “不用!我不用你換!”莫池仍然死死地抓著胸前的衣服,麵露恐懼。昨晚的惡夢還在她的心裏,看到龍飛,她就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莫池,對不起。”龍飛牽著她的手,臉上布滿著歉疚:“昨晚我喝醉了,真的抱歉。”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反正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莫池語氣中有些憤憤,她別過臉去,眼眸中流露出對他的失望,對於昨晚,她確實是太失望了。


    正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龍夫人和龍瀚他們一起走了進來,剛踏入屋子,龍夫人便急問道:“怎麽了?莫池怎麽突然發燒了?昨天早上不還好好的麽?”


    她說著將龍飛擠到一側,站在莫池的麵前俯視著打量莫池,莫池慌忙將胸前的衣服扣好,淚水卻不爭氣地湧了出來。雖然她知道龍夫人不是很喜歡自己,可是聽到她這句關切的話語,還是委屈地流了淚,她咬著唇,一語不發地躺在床上。


    “怎麽了?孩子,是不是龍飛其負你了?”龍夫人俯身握住她的手,關切地問道。


    莫池並不言語,龍夫人把她的沉默當成是默認,如是站直身子瞪著龍飛責問道:“龍飛,你說這是怎麽回事?莫池好好的怎麽會發燒了?看你還把人給氣哭了。”


    “媽,昨晚是我不對,你就別罵了。”龍飛的表情冷了一下,睨著莫池不屑道:“你覺是委屈是吧?那就趁現在好好哭訴哭訴,別等人走了就沒有機會了。”


    他指的是什麽意思莫池當然懂,她迅速地收住淚水,再次別過頭去。龍夫人聽不懂,抬手在龍飛的頭上拍了一記臭罵道:“你這臭小子,莫池跟媽訴訴苦怎麽了?不應該麽?”


    “應該,她都盼著你們好久了,你們在這裏好好陪她吧,特別是你,龍瀚。”龍飛說完,睨了龍瀚一眼便轉身往病房門口快步走了出去。


    “喂!你這是什麽意思啊?給我回來!”龍夫人衝著她的背影大呼小叫,龍飛甩門離開。


    莫池和龍瀚相視一眼,隨即垂下眼眸,說實話,她確實很想要龍瀚陪在自己的身邊,龍飛確實是很懂她,很清楚她現在的想法,她在心裏自嘲地笑笑。


    龍瀚看了一眼龍飛離去的方向,俯視著莫池關切道:“莫池,到底發生什麽事?”


    他知道莫池不是那種嬌柔的人,不會因為一個感冒發燒就哭成這樣,一定是有什麽事情才對。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像龍夫人說的那樣,是龍飛在欺負她。


    莫池終於冷靜下來了,她搖搖頭,抹了一把濕潤的麵頰平靜道:“沒什麽,就是發燒,頭痛得利害,我想睡一覺就會沒事的,你們……龍瀚,你帶媽先回去吧。”


    都已經是龍飛的妻子了,即便再想他留下來又能怎樣?讓他留在這裏隻會讓龍飛繼續無理取鬧罷了。剛剛龍飛已經發火了,如果龍瀚留下來的話,他指不定又會發什麽瘋了。


    不等龍瀚開口說話,龍夫人說道:“那好吧,你自己好好休息,媽就不打擾你了啊。”


    “媽,再見。”莫池衝她微微一笑,見龍瀚顯然不願意走,如是開口催促:“龍瀚,你快送媽回去吧,龍飛一會就會回來陪我的,不用擔心我。”


    龍瀚將龍夫人送回家後,並沒有去工作室上班,而是跑到龍飛所在的醫院。龍飛正在準備到手術台給一名患者做手術,看到他進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龍瀚擋住他要離開的路,睨著他責備道:“大哥,你明知道莫池還在醫院裏。”


    “那又怎樣?你不是在那裏陪著她麽?”龍飛一邊整理身上的衣帽一邊道:“有什麽事情晚上回家再說,我現在要做手術,當然,如果你願意回家的話。”


    “大哥,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千方百計把莫池搶走,卻又不肯好好待她,還把她折磨成這樣,那你娶她的目的是什麽?”龍瀚咬牙切齒地說,這是他頭一次用這種語氣對龍飛說話,以前雖然他的心裏有恨,也不明白原因,但從來沒有當麵質問過這個搶走自己女人的人。


    龍飛睨著他,冷笑:“她說我折磨她了?還是你自己猜的?至於我娶她的目的,很簡單,我想要她做我的女人,就這麽簡單而已,就像你也想娶她一樣。”


    “她什麽都沒有跟我說。”龍瀚惱怒道:“你應該知道莫池,她不會什麽事情都跟別人說。”


    “哦?我以為你不是別人呢。”龍飛從他身邊繞過,唇畔的笑意越來越冷。


    龍瀚轉過身子,瞪著他的背影大聲道:“如果你不想好好珍惜她,那就把她還給我!”這句話他並不是不經思索就說出來的,看到莫池那樣淒慘無比地躺在床上,他的心裏真疼了。


    “和你在一起的這兩年來,莫池一點都不開心,你沒有感覺到麽?她以前一直都很活潑很快樂的。你為什麽非要剝奪她快樂的權利,就因為你曾經對她有過幫助嗎?”


    龍飛睨著龍瀚,突然捏起拳頭一拳打在他的臉上,龍瀚未料到他會突然動手,躲閃不及之下被他打倒在旁邊的椅子上,臉色瞬間也跟著變了。


    “這是你應該說的話嗎?”龍飛瞪著他咬牙道:“你把何柔當成什麽了?我告訴你,莫池是我的妻子,你最好離她遠一點,何柔是我的妹妹,你最好對她好一點,負起作為一個男朋友的責任。我可以肆意傷害莫池,但你不能有絲毫對不起何柔的地方,你最好給我記住了!”


    聽著他的話,龍瀚心寒不已,他苦澀地笑:“沒錯,莫池是沒有何柔那麽高貴有錢,她也不像何柔從小被人寵著長大。可她卻是我一直喜歡著的女人,何柔……嗬……誰告訴你們我喜歡她了?我想娶她了?這都是你們硬把她塞給我的,我難道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嗎?”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因為何柔已經愛上你了,她一直在等待著你們的婚禮。”龍飛笑笑,拍拍他的肩:“莫池這輩子你是得不到了,收收心,好好對何柔吧,何柔是個很乖的女孩,這麽多年來的相處,我很了解她的脾性。好了,我先走了。”


    龍飛撇下他往手術室的方向走去,龍瀚看著他身姿挺拔,腳步沉穩的樣子,氣得一腳踹在旁邊的椅子上。和龍飛鬥,他從來都不是對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這個結果了。


    *龍瀚的這一翻話,對龍飛不是完全沒有影響的,手術過後,他的心裏就一直被一團惱怒的火氣窒壓著,無處發泄。他想手術結束後就去醫院看莫池的,又怕自己會控製不住火氣地再次傷害她,所以,直到下午他也沒有去看望一下莫池。


    在同樣壓抑的心情中度過一個下午,工作交班後,龍飛才開著車了慢幽幽地行駛在道路上,去到醫院,莫池正在睡覺,病床前坐著發怔的龍瀚,他果然在這裏!


    龍瀚聽到腳步聲,返頭看了龍飛一眼,淡然道:“既然你那麽忙,那我替你在這裏陪著。”


    “你還真是個體貼的小叔子,不過既然我已經來了,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龍飛說。


    兩人說話的聲音都不大,但莫池還是被吵醒了,她幽幽地睜開雙眼。看到同樣陰沉著臉的兄弟倆,什麽話都沒有說就重新瞌上眼瞼,她在逃避,因為不想同時麵對。


    龍飛微微一笑,俯身將她從病床上抱起,一邊往病房門口走一邊柔聲說:“我們還是回家去躺著吧,這裏人多混雜躺著也不舒服,還是家裏安靜一點。”


    莫池仍然沒有說話,因為龍飛並不是在問她意見,而是在在告訴她,他的想法。而他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讓龍潮難堪,這個男人,無時無刻不在針對著自己的弟弟。


    莫池稍稍側過頭,目光透過他的耳際看著呆站在病房裏麵的龍瀚,眼淚差一點又要下來了。龍瀚……天知道她這一刻有多舍不得龍瀚,多不想跟龍飛回家。


    龍瀚呆愣了幾秒,突然大跨步追上來,對龍飛道:“大哥,醫生剛剛說了,莫池還需要在醫院靜養兩天,你這麽早把她帶回家去,如果她的病嚴重了……。”


    “放心吧,我是醫生。”龍飛睨了他一眼,往前走了幾步後回身,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他:“如果你想看她的話,可以到我們家去,我和莫池都很歡迎你的到來。”


    龍瀚張嘴結舌,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來了。


    龍飛將莫池抱進臥房,放在大床中間,雙手撐在床沿處注視著她,柔聲問:“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東西吃,要不出去給你買點你喜歡吃的?”


    “不用,我吃不下。”莫池搖搖頭,閉上雙眼,不想看到他的帥臉。


    “那好吧,你先躺一下,我自己去看看弄點什麽吃。”龍飛說完這句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打量著她,問:“今天龍瀚在醫院裏陪了你一天?”


    莫池終於再度睜開雙眼,盯著他,然後搖頭:“我不知道,我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


    “怎麽可能不知道,寶貝,龍瀚跟我說了,他要代替我照顧你。”


    “龍飛,你想說什麽就說吧,不用這樣冷嘲熱諷的。”


    “我沒有什麽要說的,你休息,我先出去了。”龍飛說完站直身子,轉身走出臥房。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莫池幽幽地鬆了口氣,雖然她剛剛表現得很平靜,但其實心裏還是很不安的,她猜不透龍飛下一步會做什麽,所以,她不安!


    莫池已經退燒了,隻是身體還有些虛,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半夜被龍飛抱起來吃了一碗稀飯後又睡過去了,一直到第二天的早晨才醒過來。


    一夜過後,身體總算精神多了,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期,發現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一身骨頭酸軟的她輕輕地鬆了口氣,畢竟這樣子跑去上班也很難好好工作。


    莫池聽到客廳外頭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顯然是龍飛正在往裏走,本能地閉上眼睛裝睡。她不懂自己為什麽要裝,隻是出於本能的反應罷了。


    聽著龍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在她的床前停下,她甚至可以感覺到龍飛炙熱的目光正在往自己身上探索,心髒無來由地一緊,既然有些微的緊張起來。


    龍飛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隨即俯身搖晃著她的手臂輕喚:“寶貝,你快點醒醒。”


    這下子莫池想裝睡都裝不下去了,幽幽地睜開眼望著他。龍飛一笑,捏捏她的鼻尖:“看你睡得,連睡十幾個小時了還睡得著,該起床吃早餐了,昨晚都沒有好好吃。”


    “我不餓。”莫池想早點將他打發走,隻好捂著咕咕叫的肚子搖頭說謊。


    “不餓也要吃,趕緊起來吧。”龍飛強行將她從被窩裏麵抱了出來,用一隻手掌摸摸她的額頭:“怎麽樣?身體好些了沒有?要不要再去醫院打一針?”


    “不用!”莫池本能地拒絕,從小害怕打針的她,一聽到要去醫院就是張了。


    龍飛看到她這副害怕的樣子,笑著再次捏捏她的小鼻尖:“真是個小孩子。”


    莫池看著他笑得格外溫暖的麵龐,心裏很是納悶,明明昨晚他都還是冷言冷語的,怎麽轉眼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好像之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呢?這個男人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怎麽會那麽多變?還是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喜歡記仇的人?


    “怎麽樣?還不打算起床麽?”龍飛打量著她問。


    莫池搖搖頭:“我想再躺會,你先去上班吧。”她不敢明著說希望他快點離開,隻有他離開了自己才能自在一些。躺了一天一夜,她早就想起來走動走動了,當然想起床啊!


    “那好吧,早餐我放在廚房裏麵,你起床後先把餐桌上的藥吃了,記住,一次吃四片。”龍飛說完,微微一歎自言自語道:“看來還得給你請個傭人回來,不然我不放心。”


    “要傭人做什麽?家裏又沒有什麽事情可做的。”


    “伺候你用。”龍飛說,莫池不屑地冷笑:“是伺候還是監督我?怕我一個人在家亂搞?”


    以前龍夫人說要給他們派一個傭人過來時,都是龍飛一直在拒絕的,是他一直在說想過兩個人的二人世界,不想讓任何人打擾。今天卻突然要請傭人了,這樣快的變化,讓人很難不想到那一方麵,莫池固然也一下子就想到了。


    龍飛並不直接承認,而是溫和地笑:“怎麽會?我是覺得應該有個人在家裏陪你。”


    “好吧,隨便你怎樣。”莫池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這種情況代表著她生氣了,按照往常龍飛有再大的事情也會依了她,可是這次他並沒有依她。剛出門前來伺候的傭人便上門了,是龍飛特地找來,名喚玲達的一個女孩。


    看到外表時尚漂亮的玲達,莫池壓了一肚子的火氣,在她的印象裏,能做傭人這粗活的,都是一些保守普通的女子。而眼前這位,燙著一頭卷發,穿著背心熱褲,這是要來幹活的麽?


    “你能幹活麽?”莫池打量著她,有些醋味橫生的樣子。


    “龍太太,我是龍先生高價聘請來的營養師兼美容師,保健按摩還有……。”


    “我問的是你會煮飯麽?會洗衣服打掃衛生麽?”


    “當然,這是最基本的。”玲達答。莫池心裏想,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全才了,世界上還有這麽完美的女人?她還真有些不敢置信了。清了清喉嚨,她問:“龍先生給你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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