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簡千凝就和禦天恒一起出門了,她見到了傳說中各方麵都很強的歐陽醫生。歐陽醫生笑得很溫和,可是簡千凝看著還是覺得心裏有些發毛。


    就是這樣一個人,即將要成為她女兒的執刀醫生,單是想到這一點,歐陽醫生再怎麽禮貌溫和,都沒能博取到她的好感了,她反而在心底有些排斥和他再見麵。


    “少夫人放心吧,這種手術還是比較簡單的,一定不會有問題的。”歐陽醫生笑說。


    簡千凝坐在沙發上,禦在恒的手臂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腰身,他扭頭望著她笑笑地問:“聽到沒有?歐陽老先生都這麽說了,你應該放一百個心才對。”


    簡千凝在心裏暗想,一個心都放不下來了,還想放一百個心?她嗬嗬笑著問道:“那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吧?比如在臉上留疤什麽的,嗯……我擔心這個。”


    “不會的,少夫人放心吧,即便是普通的整形醫院,這種小手術也是完全可以勝任的。你看那麽多明星整容,有幾個臉上有留疤的?更別說是我們這個機構了。”


    “哦,不會有影響就好。”簡千凝點點頭,隨即又問:“那什麽時候手術?”


    “這個我跟恒少已經商量過了,就下周二吧,少夫人沒有什麽意見吧?”歐陽醫生來回打量著兩人,簡千凝抬頭看了禦天恒一眼,接觸到他鼓勵性的目光,她點頭,表示無異議。


    *從歐陽醫生那裏出來,兩人回到車上,禦天恒並沒有馬上啟動車子,而是伸出手臂,將她帶入自己的臂彎,望著她笑笑地問:“怎麽樣?現在有沒有安心一些了?”


    簡千凝想了想,搖頭,無奈地一歎:“還是有點擔心,不過手術是唯一讓昕昕改變現狀的辦法,就算是擔心也沒辦法了,但願意一切的提心都是多餘的吧。”


    “你終於緩過神來了?早就應該有這種想法了,能緩得過來就是好事。”


    禦天恒像疼小狗一樣摸摸她的頭,被她一把推開:“行了,別羅嗦,趕緊開車吧。”


    禦天恒啟動車子,問道:“你想去哪裏?難得我今天那麽有空隨你差遣哦。”


    “我哪都不想去,就想回家。”


    “要不就去看看媽吧,好幾天沒有去看過她了。”禦天恒提議道。


    “不去了,今天不想去,改天吧。”簡千凝道,事實上她昨天才去了,而且跟容秀舒根本沒話說,現在兩人都把話給挑明了,見了麵就更加不自在了。特別是和禦天恒一起去見她,那樣隻會另兩人都覺得不自在,畢竟容秀舒的病是裝出來的,在別人麵前她還得繼續裝。


    簡千凝扭頭看了禦天恒一眼,心下好奇,他到底知不知道容秀舒是在裝病呢?


    “怎麽了?今天看你好像對什麽事情都興致缺缺的,是不是還在擔心昕昕的事情?”禦天恒見她沉默,如是將車子停在路邊,打量著她關切地問道。


    “沒有啦,哪有什麽事情。”簡千凝睨了他一眼,隨即轉向他,也在打量著他嘲弄道:“禦天恒,以前不見你這麽會觀察體貼別人,怎麽現在變得這麽觀察入微了?還動不動就能發現別人的心思,這一點進步很大呀,也不像你禦二少爺的風格啊!”


    禦天恒哈哈一笑:“現在不是有老婆的人了麽,當然得體貼入微了,對不?”


    “去年的這個時候你沒老婆?”


    “不是,千凝你不能老是捉我說話的字眼,你要這麽捉下去,咱們能好麽?”


    “我本來也沒打算要跟你好。”簡千凝哼了哼,別過頭去不再理會他,禦天恒看到她這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居然覺得她可愛,居然還心情大好,看來簡千凝說得沒錯,他是變了,變化還不小。以前要是哪個女人敢給他擺臉色,哪怕是說一個‘不’字,他便會煩得甩了她。


    也許這就是愛吧,愛一個人的時候誰都能變態,當初簡千凝愛著他的時候,不也處處忍讓,在被他狠狠地虐待過後,還能愛他,對他好,偷偷把失憶的他帶到臨海鎮去麽?


    禦天恒開著車子,一路上都沒有了聲音,一直靠在椅背上看窗外的簡千凝反而有點不適應了。她偷偷地扭過頭去看他,見他緊抿雙唇,一本正經地望著前方。


    她回想著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是不是自己把他給得罪了?近來的他都是‘刀槍不入’,無論她說什麽都不會生氣的啊,沒有理由因為她這麽一句話就生氣了吧?雖然這麽想著,但自覺心虛的簡千凝還是主動開口:“那個……我突然想到一個想去的地方了。”


    “去哪裏?”禦天恒在後視鏡中看了她一眼問道。


    “去孤兒院,好久沒有去過了,回來這麽久都沒有去看過孩子們。”


    “這個……我去有點不合適吧?”禦天恒嗬嗬地笑道:“畢竟那片別墅區是禦氏開發的,我怕我去了,那裏的人會集體端水盆子過來潑我,而且那裏的人都不認識了。當初最疼我們的老院長現在已經不在了,那些職工阿姨也是後來去的,還有那幫曾經一起相處過一年時間的孩子們,也都長大了,各奔東西了,你說是麽?”


    禦天恒曾經有去過孤兒院,當初去找樂樂的時候去過,對那裏完全是一片陌生。


    “也是啊,一晃眼就二十年過去了,那裏也早就物是人非了。”簡千凝苦澀地笑笑:“現在就連地方都成為富人居住的別墅區了,去了還真沒有什麽意義。”


    “千凝,你是在怪我麽?”禦天恒握上她的手,簡千凝將他的手放回方向盤上,搖頭:“沒有,我知道你自己也無能為力,你不是禦氏的唯一決策人,就算是,幾千萬的地就這麽扔給一個孤兒院也不現實。對於這一點,我還是分得清是非的。”


    禦天恒鬆了口氣:“謝謝你能理解我,聽到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雖然嘴裏說著不想去,但禦天恒還是將車子開往孤兒院的方向,簡千凝也發現這一點了。她微微一笑,靠回椅背上。如果今天禦天恒不陪她去,她這幾天也應該要過去一趟的。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一段,在一家大型超市前停下,簡千凝不解:“你停在這裏幹嘛?”


    禦天恒一邊停車一邊道:“買點吃的用的呀,難不成你打算空著爪子去?你好意思麽?”


    “也是噢,我都沒想到這個呢。”簡千凝嘿嘿笑著抓抓頭皮,和他在一起,思維都變得沒有那麽靈敏了,都是讓他給害的,她在心裏暗暗地想著。


    “傻樂!還說自己有多聰明。”禦天恒用手指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記,立刻引起簡千凝的反抗:“這裏是超市,都這麽大年齡的人了,你能不能注意點形象啊?”


    “這麽大年紀怎麽了?又不是偷情。”禦天恒不以為意,鎖好車門和她一起往超市入口走去。打量著商場裏麵滿滿的貨物,禦在恒問道:“買什麽好呢?平時你都買什麽去?”


    “吃的,玩的都行,反正你有錢,隨便宜撿吧。”簡千凝推給他一部車子,指著最裏麵的玩具區:“你去給孩子們買點玩具,各種年齡層的都拿幾樣。”


    “是,我知道了。”禦天恒推著車子往玩具區走去,簡千凝帥推著車子到了食品部。


    兩人將采購完的東西提到車後尾箱,塞了滿滿的一箱子,全是小孩了吃的和玩的東西。


    孤兒院離的不是很遠,城西的別墅群已經建得快要封頂了,遠遠就能看到那棵老榕樹被一群樓盤包圍著,顯得孤孤單單的,這個地方已經全完找不到以前的影子了。


    禦天恒也看到了那棵老榕樹,他扭頭看了簡千凝一眼,笑笑地說道:“幹嘛?想起小時候偷偷爬樹的經曆了?還是想起在那裏蕩秋千摔跤時的情景了?”


    “都有。”簡千凝無奈地一歎,睨著他笑笑道:“記得上次跟你來的時候,你根本不記得這棵大榕樹,怎麽?現在突然想起來了?還記得在那裏蕩秋千摔跤的事?”


    “不是突然想起,是很早就想起了。”禦天恒微微一笑,車子從工程圍牆外駛了過去。繞過一片工程圍牆,孤兒院新搬的住所就到了,屋子是兩層樓房,前麵有一個很大的院子,各種運動器材和小朋友玩的設備都有,是禦氏免費提供給孤兒院的。


    他們去到的時候,小朋友們正在院子裏做遊戲,幾位職工在一旁陪著。簡千凝一眼就看到坐在樹蔭下的伊夢兒,她坐在樹蔭下一本正經地翻看著手裏的時尚雜誌。


    禦天恒和簡千凝的到來,院裏的大人小孩都顯得非常驚訝,都在盯著眼前的豪車發怵。直到簡千凝下車,孩子們才歡呼著跑過來,欣喜不已地叫道:“千凝姐姐……千凝姐姐來了!”


    “大家好,好久沒見大家了,有沒有想姐姐啊?”簡千凝迎上去,小朋友們一下將她圍在中間,嘰嘰喳喳地說:“想,我們都好久沒有見過千凝姐姐了!姐姐去哪了呀?”


    “嗯……。”簡千凝想了想,笑道:“姐姐去生小寶寶了呀,所以就一直沒有過來了。”


    “那小寶寶呢?小寶寶怎麽沒有跟姐姐一起來啊?”一位小孩很天真地問道。簡千凝摸摸她們的頭:“小寶寶在家睡覺啊,好了,大家過來看千凝姐姐和叔叔給你們帶什麽禮物。”


    “好哦好哦!有禮物嘍!”小朋友們一窩峰地往車尾箱跑去,禦天恒已經將東西都搬到車子外邊了,聽到簡千凝這麽說後,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不滿:“為什麽我是叔叔?”


    “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不是叔叔難道叫你哥哥啊?”簡千凝甩開他的手,開始給小朋友們分禮物和好吃的,留了禦天恒一個人在那裏嘟嚷:“那我不是要成為你的長輩了麽?”


    按理來說,在這裏出去的孩了,不管多大,都應該叫哥哥姐姐的。禦天恒之前被叫叔叔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現在聽著,倒是覺得不習慣了,畢竟他也是從這裏出去的,而且和簡千凝是同一時代的人,憑什麽他就要當叔叔呢?


    伊夢兒聽到孩了們的歡呼地,就看到禦天恒和簡千凝了,她一時興奮,正想起身迎接的時候。發突然驚覺自己殘疾的事實,心裏突湧失落的她不得不靠回椅背上。


    小朋友們拿了禮物都四下散下了,禦天恒和簡千凝身邊終於空出位子來,院長和幾位職工笑眯眯地走了過來,道:“謝謝恒少和恒少夫人的關愛,你們有心了。”


    禦天恒微微一笑,禮貌地說:“院長不必客氣,之前有得罪的地方多多包含。”


    “哪有得罪的地方。”院長感激道:“我還想著什麽時候親自上門拜訪道謝呢,就怕你們太忙,沒空見我們。孩子們現在都很好,很感激禦氏免費給我們提供了這樣一個地方。再說吧,要說得罪,也應該是我得罪了恒少,當初我們不應該……。”


    “好了,你們不要在這裏互相推陳了,咱們不感謝也不賠罪了,還有院長阿姨,你也別叫我什麽少夫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千凝呢,我們是一家人嘛。”


    “那怎麽行,恒少可是我們的大恩人啊……。”


    “什麽大恩人啊,如果當初不是孤兒院收留他,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呢。”簡千凝笑著打斷老院長的話,她就是很不習慣被人抬舉,特別是院長她們。


    “這一點我可以作證的。”伊夢兒轉動著輪椅走了過來,笑笑地說:“當初恒當也是這裏的一份子,他和千凝還是很要好的青梅竹馬呢,院長阿姨,你就別客氣了。”


    “真的啊,以前她們說恒少曾經在這裏呆過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院長笑嗬嗬地招呼道:“走,進屋坐吧,快點快點,站在這裏做什麽呢?”


    簡千凝並沒有理會伊夢兒,挽著院長的手臂和她一起往屋裏走去,反而是禦天恒回過頭來,衝伊夢兒點頭打招呼。伊夢兒則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快點進去。


    禦天恒也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伊夢兒了,原想問候一下她最近好不好的,一轉眼看到簡千凝正回過頭來看著自己,如是立刻撇下伊夢兒邁步跟了進去。


    “如果你不想進屋裏坐,可以在外麵等的。”簡千凝衝他一笑,轉身走了進去。轉身的那一刻,臉上快速地劃過一絲憤恨,顯然是對禦天恒的行為感到不滿了。


    在屋裏和院長她們聊天一會天,簡千凝看看外麵的天色,起身向大家告辭,然後和禦天恒一起走出屋子。伊夢兒還在外麵跟小朋友們玩,看到兩人同來,停下手裏的動作,自己搖著輪椅往這邊緩緩地行來,臉上含著笑意:“你們現在就要回去了?”


    禦天恒見簡千凝沒有回答,如是點頭:“是的,回去陪孩了們一起吃飯。”


    伊夢兒轉向簡千凝:“那你們路上小心,千凝,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可以麽。”


    原本簡千凝是不打算和她有接觸的,可是既然被點到名稱,她隻好點了一下頭。禦天恒識趣道:“你們說吧,我去把車子開過來。”說完快步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禦天恒走了,伊夢兒從口袋裏麵拿出一條鏈子,一手揚著鏈子,一手轉動著車輪軸行到她麵前。將鏈子舉到她眼前,含笑道:“千凝,這條鏈子在我這裏放了二十年,是時候該還給你了,這原本就是屬於你的東西,別人搶也搶不走的,祝你和恒少幸福。”


    簡千凝盯著眼前這條色漬已經有些黯淡的銀鏈子,正是當初禦天恒送給她的生肖項鏈。她默默地看著,腦海中滑過許許多多關於它的記憶,這條原本應該屬於她的鏈子,卻與她分離了二十年,直到這一刻,自己才有機會拿回它,擁有它。”


    “對不起,我為自己當初的不懂事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好麽?”


    這已經是她無數次在向自己道歉了,簡千凝輕吸口氣,接過項鏈暗暗苦笑:“其實原不原諒有什麽關係呢?感情這東西就像釘子打在木板上,就算釘子拔出來了,但被釘出來的那條縫也是無論如何都修複不了的,我和你,甚至我和禦天恒,現在就處於這種境地。所以即便是口頭上原諒了,心裏麵也很難做到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


    “千凝,你不可以這麽想的,天恒他是真心愛你,你應該敞開心悱原諒他,我相信時間會抹掉一切不愉快的記憶。至於我們兩個……我相信一樣可以。”


    “但願如此吧,謝謝你把項鏈還給我。”簡千凝說完,衝她微微一笑:“你自己好好的。”


    她說完就轉身往車子旁邊走去,拉開車門上車,禦天恒啟動車子,扭頭看了她一眼問道:“這麽快聊完了?”


    “聊完了。”簡千凝靠在椅背上,拿起項蓮放在眼前看了看,禦天恒也看到了她手裏的項鏈,明白是伊夢兒還給她的了,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簡千凝將鏈子甩回他的身上,不屑地扔給他一句:“你的破鏈子,我才不稀罕要回它,還給你!”


    “你不要就扔窗外去唄,扔回給我幹嘛呀?”禦天恒撿起被她扔在膝蓋上的鏈子,摁開車窗,正準備順手扔出去的時候,簡千凝慌忙拉住他的手,一所將鏈子從他的手裏奪子回來,氣急敗壞道:“你這人怎麽這麽沒有公德心啊?在大馬路上亂扔垃圾”


    垃圾,她把他的項鏈比作垃圾?卻又把它死死地護在掌心裏?禦天恒在心裏笑了。


    昕昕的手術很成功,拆下紗布的那一刻,簡千凝驚喜地發現昕昕的臉蛋沒有半點留疤痕的跡象。雖然她的臉還是很腫,青一塊紫一塊的,但皮膚組織的恢複地是良好的。


    “太好了!手術做得很成功!”簡千凝興奮地轉身,踮起腳尖一下撲到禦天恒的懷裏,雙手吊在他的脖了上,激動得小拳頭一下下地在禦天恒的肩上拍打著。


    “早就跟你說會沒事的了,就你在那裏瞎擔心。”禦天恒難得見她這麽積極地投懷送抱,伸出手臂摟上她的腰身,低頭在她的唇上吻了吻,他和她一樣高興。


    “人家不是沒有遇過這種事麽,擔心也是正常的嘛。”


    “是!是很正常,不過以後老公保證過的事情,不可以固執地持懷疑的態度了,知道麽?”禦天恒說著又在她的唇上吻了吻,完全不顧及身邊正在為昕昕拆繃帶的醫生和禦家人。


    “媽咪,我的臉怎麽了?為什麽會這麽疼啊?”躺在床上的昕昕帶著哭腔問道。


    簡千凝慌忙俯身,拉住她的小手安慰道:“昕昕忍幾天好麽?等這幾天過去了,昕昕就可以變得像哥哥一樣漂亮,一樣招小朋友喜歡了,想不想像哥哥一樣啊?”


    “想,可是我現在疼,我的臉疼。”昕昕說著要用手去抓臉蛋,禦天恒慌忙抓住她的另一隻小手:“昕昕乖,不可以用手抓的哦,不然會更疼的,而且變得不漂亮了。”


    “昕昕不疼了,媽咪給你講故事聽好不好?講一個……小美人魚的故事怎麽樣?”


    昕昕搖搖頭,苦兮兮地問道:“那昕昕現在有沒有變漂亮啊?”


    “有啊,肯定有變漂亮了,不信你問爸爸”簡千凝笑著說完,用手肘在禦天恒的腰上撞了一下,禦天恒慌忙嗬嗬笑著答道:“是的,變漂亮了,跟個小美人魚似的。”


    “那我要照鏡子。”昕昕滿心歡喜,從小,她就不愛照鏡子,現在突然要求要鏡子了。簡千凝又忙著搖手拒絕:“不行啊,現在醫院沒有鏡子,明天媽咪給你帶鏡子過來好不好?”


    “那好吧。”昕昕免為其難地答應,簡千凝鬆了口氣,扶著她躺回床上安慰道:“那昕昕乖乖睡一覺,睡著了就沒有這麽疼了,明天醒來就會好很多了,好不好?”


    “好,爸爸媽媽會在身邊陪著我麽?”昕昕望著兩人,滿臉期待。


    禦天恒點頭,摟著簡千凝的肩微笑道:“當然會了,我們會一直陪在昕昕的床邊。”


    昕昕放心地睡了,禦老爺先回家,簡千凝和禦天恒則依舊承諾地留在病房裏陪昕昕。好不容易把昕昕哄睡著後,夜已經有點深了,簡千凝輕輕地站起身子,對禦天恒道:“要不你先回家去睡覺吧,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守著她就行了。”


    “我們不是答應過昕昕要留下來陪她的麽。”禦天恒脫下外套罩在簡千凝的身上,然後拉著她走到旁邊的一張小床上坐下,體貼道:“你躺在這上麵睡吧,我守著昕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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