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千凝下了出租車,快步走進屋子,安少正坐在沙發上逗弄小錦錦玩,王心鳳則坐在餐桌旁摘豆角。看到她臉色陰沉地走進來,屋裏的兩人相視一眼,最終由王心鳳疑惑地問道:“千凝,你這是怎麽了?一進門就擺臉色,在工作中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


    簡千凝看了王心鳳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走到安少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氣憤道:“禦安!你出賣我。”


    安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嗬嗬一笑,撫摸著錦錦的小腦袋道:“這也不算出賣吧,我沒想到你會去了龍飛的醫生,我隻是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實情。”


    簡千凝狐疑了,他在說什麽?龍飛?也就是那個笑得甚是邪惡的龍醫生?原來他們認識。怪不得她覺得有些眼熟呢,看來之前和他是有見過麵的,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見過。


    不過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禦天恒,她咬著牙:“原來你背叛我的事情還有這麽一件,看來你是越來越不可信了,禦大少爺!”她走過去,將錦錦抱入懷裏。


    這下輪到安少狐疑了,訝然地問道:“什麽意思?你指的不是這件麽?”


    “你還在這裏裝傻!”簡千凝惱了:“你為什麽要告訴禦天恒我在這裏?不是跟你說過我不想見到他,也不想他來打擾我的生活嗎?他突然就出現了。”


    安少微微訝然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了,禦天恒會突然出現,他並不覺得有什麽驚訝的。也是一早就料到的事情,他臉上的表情凝重了不少,問:“他去找你了。”


    “是。”簡千凝咬著牙答。安少微微一笑,說:“這沒有什麽好驚訝的,你自己也應該能想得到,他是遲早要出現的,當然,我可以發誓不是我告訴他你在這裏的。”


    簡千凝語滯,沒錯,她自己也能想得到,禦天恒遲早會出現的,隻是她沒有想到會出現得那麽快。她以為是安少通風報信的,原來不是,原來禦天恒比她想象中要利害多了。


    王心鳳剛剛一直在驚訝和擔憂的,這下子聽到安少這麽說後,心裏稍稍鬆了口氣道:“安少說得沒錯,要來的遲早要來,千凝你擔心也沒有用,隻要你的立場夠堅定,一切交給媽來處理,他要是敢到這裏來,我到小胡那裏借把槍打死他!”


    王心鳳大言不愧的話倒是說得順溜,但卻起不到絲毫的勸導作用,簡千凝抱著小錦。目光透過過門落在外頭,心裏默默地希望他不會再出現了。


    安少從沙發上站起,走到她身邊關切地問道:“他見到你了,跟你說了些什麽?”


    “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聽不下去,早早就甩下他往家裏跑了。”


    “也許他是真心想向你懺悔呢?千凝,你應該給他一次說明的機會,當然,最後還是由你來定奪要不要原諒他,要不要回到他的身邊去。”


    “回到他的身邊?安少,你忘記我給你看的那張相片了?他現在和伊夢兒相親相愛好得好。”簡千凝冷笑:“就算他和伊夢兒沒有什麽,我也不會再回去了。”


    “好吧,你自己看著辦吧。”安少聳聳肩,決定不再插手她和禦天恒之間的事情。


    *晚上簡千凝早早就帶著錦錦睡覺了,錦錦睡得很安穩,可是她卻半點睡意都沒有。腦子裏想的全是禦天恒突然出現的事實,要她當作完全沒有這回事,她是做不到的,對她來說,禦天恒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以掀起一陣軒然大波的。


    她從床上坐起,將臉埋入掌間,揉了揉困倦卻毫無睡意的雙眼。然後起身小心翼翼地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窗前,就著昏暗的夜色注視著院子裏的一草一木。


    冬天已經到了,院子裏枯黃一片,晚風輕拂,夾雜著冬日的氣息撲鼻而來。那是一種很好聞的草木清香,聞著它,陰鬱的心頭慚慚地開朗起來。


    她住的是二樓,目光越過大門可以看到門口外麵,她突然又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是禦天恒,他就站在大門口旁邊的一棵百姓樹下,指間燃著一點星紅。


    簡千凝將身子往窗簾後麵躲了躲,隻掀開一角訝然地打量他。沒想到他會到這裏來,到底是什麽時候過來的?為什麽來了,卻又一直沒有進來呢?


    她突然想起來了,自己的手機從一回到家就摁了關機,估計王心鳳也一早交待守崗的士兵拒絕外人入內了,所以禦天恒才會獨自一個人站在大門口抽悶煙。


    簡千凝坐在窗前好一陣子,禦天恒還在,並且不時地拿眼睛往這邊瞧,應該是沒有發現自己在窗簾後麵看他的。簡千凝心裏暗想著,但她還是不想禦天恒這麽大冷天的站在外頭,不是因為心疼,而是他這麽做會給自己帶來心理壓力,她不願意背負這個壓力。


    思慮了一陣,簡千凝起身小心翼翼地走進王心鳳的臥房,彎腰搖晃著她的手臂輕喚。


    王心鳳被她搖醒,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並且順手開了台燈,一臉困意地問道:“怎麽了?都幾點了還不睡覺,發生什麽事了?”


    “媽,你起來一下,有事。”簡千凝強行將她從被窩裏麵拽了出來,指了指窗外。


    “什麽意思?門口有什麽東西?”王心鳳清醒了不少,翻身從床上下來,狐疑地走到窗前,挑開窗簾往外張望。簡千凝忙拉好窗簾,說:“你先別這麽看,聽我說,禦天恒在外頭站著,我不知道他究竟想怎麽樣,你出去跟他說說清楚,讓他別站那了。”


    “他愛站就讓他站去唄。”王心鳳一聽是這事,睡意馬上又回來了,嘟嚷著往被窩裏鑽。


    “媽!”簡千凝慌忙將她拽了回來:“這麽冷的天,而且晚點還可能會有雨,把他凍壞了,不是給我們找麻煩麽?左鄰右舍還以為我們把人家幹嘛了呢。”


    “那他不走,愛往那站著,我們有什麽辦法?跟我們也沒什麽關係呀。”


    “所以需要你去把他勸走。”簡千凝將她往門外推,王心鳳被她推得連連擺手:“好了好了,你先別推,我去就是了。真是的,口口聲聲說恨他,到頭來還是被他的小伎倆折服了。”


    王心鳳罵罵咧咧地往外走,簡千凝跟在她身後反駁:”我沒有關心他,隻是不希望他站在門口,這樣我心裏壓力大,睡不著覺……她,你小聲點啊,別吵到鄰居了。”


    簡千凝的話音落下,王心鳳已經走出院子去了,守崗的小士兵禮貌地衝王心鳳打了聲招呼,然後望了望禦天恒。禦天恒在這裏站了至少有兩個小時了,他正納悶著什麽事情能讓他有這麽大的決心呢,這會終於等來了解決疑問的人了。


    禦天恒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到王心鳳後心裏暗暗地劃過一絲失落,喚道:“媽……?”


    “哎,別亂叫啊,我不是你媽。”王心鳳很不客氣地打斷他,站在離他隻有一米遠的地方,將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翻後,問道:“恒少,你站在這裏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我想見見千凝和孩子。”禦天恒也不掩飾,說出自己的目的。


    “見完之後呢?”王心鳳想了想,改口:“這麽說吧,你這麽大老遠地跑來臨城,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麽?咱們攤開了說,當然,醜話說在前頭了,孩子你是別想指意從千凝身邊帶走的,你也應該知道孩子對她的重要性,帶走孩子基本就是要了她半條命。”


    “媽,我們可以進去說麽?”禦天恒掃了一眼安靜的四周,這裏說話畢竟不太方便,這一點王心鳳也明白,她遲疑了一下後點頭:“好吧。”


    說完帶頭往屋裏走去,進去的時候拍拍小士兵的肩膀:“小同誌,一會我叫你的時候,你就進來幫個忙啊,這要是打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呢。”


    小士兵看看禦天恒,再看看王心鳳,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哎,好哩!”


    禦天恒還是頭一次進入這個屋子,這裏就是簡千凝和安少一起居住的房子,看著客廳裏頭屬於簡千凝的品味布置。他的心裏湧起一陣酸酸的味道,還有淡淡的怒火。


    他知道自己的火氣來得沒有道理,可是隻要一想到安少代替他陪在簡千凝的身邊生活,他就沒有辦法控製自己不生氣,也許是太愛的緣故吧!


    王心鳳並沒有請他入座,而是一進屋子就不冷不熱地開口:“說吧,現在這裏方便了。”


    其實禦天恒更想的是看看孩子,自從孩子出院後,他就沒有再見過了,他甚至不知道她長成什麽樣子了。是像他呢?還是像千凝?還是兩人的混合體?


    “我來這裏隻有一個目的,請求千凝的原諒,帶她們母女倆回家。”禦天恒黯黯地一笑:“媽,你放心吧,我不會強行將孩子從千凝的身邊帶走的,我也知道千凝疼愛孩子,她不僅疼愛小寶寶,也疼愛哲哲和昕昕,所以我來接她回去,我們和哲哲還有昕昕生活在一起。”


    這是一個聽起來多麽幸福的畫麵,也是簡千凝夢想了多少回的幸福時光,站在二樓的簡千凝卻笑了,笑得甚是苦澀。他到底想怎麽樣?明明就愛著伊夢兒,卻又跑來這裏跟她說這些不切實際的話?跟他回去?隻怕又會是無何止的傷害吧!


    “禦天恒,我沒聽錯吧?你要向千凝懺悔?要接她回家?那你家夢兒怎麽辦?”王心鳳故作驚訝地嘲弄。


    “我和伊夢兒隻是普通的朋友,之前都是因為某些事情,才會裝成和她在一起……。”


    “媽,不是讓你把他送走的麽?幹嘛讓他進來?”簡千凝根本聽不進去禦天恒這些可笑的謊言,她適時地打斷他,緩步走下樓來。落在禦天恒臉上的目光如注,帶著厭惡。


    她寧願聽到禦天恒像往常一樣罵她,說一些難聽的話,也不想聽到他這些謊話,他和伊夢兒之間是假裝在一起的?她笑著走到他麵前的沙發上坐下。


    禦天恒看著她臉上的厭惡,也知道要她相信自己是很難的了,他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站在她麵前解釋,不想浪費機會。他垂上眼瞪,回避她的厭惡,幽幽地說:“千凝,你應該是了解我的,我不是個敢做不敢當的人,如果和伊夢兒有感情,我也不會千裏迢迢地跑來這裏請求你的原諒。我和伊夢兒真的隻是合作關係,我們……。”


    “禦天恒,這是惠香傳給我的相片,你別告訴這是她p出來的。”為了堵住他的嘴,簡千凝隻好拿出手機,將一直沒有刪掉的相片翻出來遞給他看:“禦天恒,我不是在吃醋,在生氣,而是……我希望你能閉嘴,然後離開,因為現在已經很晚了。”


    禦天恒接過她的手機看了一眼,眉頭慚慚地攏起,怎麽會有這樣一張相片?看來那天惠香還唯恐天下不亂地拍了照片,那個殺千刀的女人!他在心裏暗罵。


    “怎麽?無話可說了麽?”簡千凝從沙發上站起,將手機從他的手裏拿了回來。


    確實有些無語了,禦天恒無奈地吸了口氣,說:“這張相片惠香是帶著情緒拍的,她沒有把所有的真相拍下來,伊夢兒的腿被禦琴打斷了,那天她出院,我去接了她。”


    簡千凝怔了一怔,臉上終於出現了冷漠以外的表情,伊夢兒的腿斷了?怎麽會突然腿斷了?她離開的時候,她明明就還是好好的陪伴在禦天恒身邊啊!不過簡千凝雖然心裏驚訝,卻並沒有尋問詳情,伊夢兒已經不是以前的伊夢兒了,現在的她不管是死是活都不值得她過問和關懷,所以,她不關心她是不是真的腿斷了。


    倒是一旁的王心鳳聽了禦天恒的話後欣喜不已,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你說的是真的?伊夢兒終於遭受報應了?天啊!真是老天開眼了,不過她怎麽沒有死啊?”


    現在最盼著伊夢兒死的就是王心鳳了,把自己的女兒害得那麽慘,如果有這個能奈,王心鳳自己就一早衝上去將她殺了。現在聽到她出事,心裏自然高興了。


    “伊夢兒是無辜的,你們都誤會她了。”


    簡千凝目光微挑,睨著他,他在替伊夢兒說話?這個時候還在替她說話?她沒有吭聲,心裏倒是想聽聽她是怎麽一個無辜法了,她想聽聽看禦天恒已經對她著魔到何種程度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是一團的亂,我自己也很難說得清楚,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時間一點一點地說清楚,千凝。”禦天恒往前一步,在簡千凝的麵前蹲上,大掌壓在她放在膝上的小手上,卻在手掌剛碰上她的時候就被甩開。


    他僵著手掌,見簡千凝不語,低低一笑:“千凝,其實從臨海鎮回來後,我就沒有再做過手術,更沒有失憶,沒有忘記在臨海鎮的幸福時光。我媽使計把我送到歐陽先生那裏,卻在手術的前一天伊夢兒闖進來了,她告訴我歐陽先生要剪掉我過去一個月的記憶。我驚訝過後,和歐陽先生協商假裝失憶,這樣我媽就不會找歐陽先生的麻煩,我也可以以失憶的身份偷偷調查禦琴和我媽瞞著禦氏做的小動作。”


    簡千凝訝然地抬起眼瞼錯愕地望著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在說謊,他在編故事!


    這件事情確實很戲劇,簡千凝不信也是正常的,禦天恒也沒有指望她會相信。但他還是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那個月,我是在孤兒院度過的,伊夢兒給我看了很多小時候的相片和各種紀念品,還帶我去了以前我們常玩的地方,在她的幫助下,我記起了小時候的事……。”


    他的話語很輕,很柔,簡千凝的驚愕卻越來越濃,她失聲問道:“你說什麽?你已經記起自己小時候在孤兒院裏的生活了?”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啊!


    可她卻清楚地看到禦天恒點頭:“是的,所有的記憶我都想起來了,我記得當初第一次和你見麵時的樣子,記得和你一起爬大榕樹,一起被雷雨困在某間小屋前的情形,還有我走時……你哭得滿麵淚水時的樣子,更記得我親手送給你的項鏈是什麽樣子的。”


    怎麽可能……?簡千凝驚呆了,他想起過去的事情了?那他為什麽還要和伊夢兒親密?簡千凝有一肚子的疑問,但她並沒有問出來,自尊心極強的她還是有些拉不下臉來。反而收起心底的疑惑嘲弄道:“這又是你想出來轉別人注意力的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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