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的警官走過來,“溫經理是否認識這個人?”


    “認識,萬達酒店的秦嶺。”


    可是,怎麽會是他,他怎麽死在天使酒店的客房裏,是誰殺了他?無數種疑惑在千尋的腦子裏盤旋。


    謀殺無外乎是情殺,仇殺,財殺,還有借刀殺人,亦或是嫁禍於人,究竟他是屬於哪一種?為什麽偏偏死在天使酒店裏頭。


    警察的例行問話,她都一一作答。


    事實上,她並不知曉秦嶺在兩天前就已經入住了天使。


    屍檢的初步診斷結果,死亡時間是在下午六點左右,距離事發時間大概三個小時,是服務員遵時送來他幹洗的衣物時發現的,一同發現的還有後腦被襲擊而昏倒在地的衛青。


    此刻被喚醒的衛青正哆哆嗦嗦地接受警察的盤問,兩眼茫然,重重複複就是三個字,“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他是有汙點的人,曾收人錢財做過不義之事,怕被人懷疑,千尋的出現,讓他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樣,“溫經理,人真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千尋安撫道,“別害怕,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六點來送餐,剛進門就被人打昏了,根本就不知道秦先生的項鏈手表和錢包怎麽會出現在我的口袋裏,也不知道那些餐點是怎麽擺上桌的。溫經理,你一定要相信我,人不是我殺的,我什麽都不知道。”堂堂的男孩子,都急得快要哭出來,縱使他平日裏膽大心細,可是謀財害命是多麽大的罪行。


    “衛青,你冷靜一點,我相信你,但是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回憶起當時每個細節,這對幫你洗脫嫌疑大有幫助。”


    不知道是因為她的信任,還是後麵的那句話起了作用,情緒激動的男孩子終於稍微地平靜了下來,配合起警察的詳細盤問。


    “不會是他。”一直不曾開口的紀君陽,此刻突然冒了一句。


    “嗯?”千尋疑惑地看著他,她知道他心思慎密。


    紀君陽分析道,“他是後腦被擊而昏倒,既是昏倒自然不可能再捅秦嶺一刀。如果是他先捅了秦嶺一刀,這一刀直接斃命,秦嶺也不可能再給他補一擊,當時這個房間一定有第三個人。”


    他說得似乎很有道理,可是最終的答案,需要警察去尋找證據。


    這件事,到底是驚動了老高總,一同進來的,還有老淚縱橫的秦父和哭得撕心裂肺的秦母。


    盡管千尋對秦嶺並無好感,甚至有些厭惡,可白發人送黑發人,怎能不悲。更何況,自家的兒子還死於非命,死在對手的地盤裏。


    她暗暗撫額,這件事,隻怕會引來軒然大波。


    秦母伏在兒子的身上哭得上氣不接氣,旁人是怎麽拉也拉不開,直到她忽然地衝到高翰天的麵前,對他是拳打腳踢,“姓高的,你賠我兒子,你賠我兒子。”


    旁邊有人勸,“秦先生,秦夫人,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


    可是秦母哪裏聽,對高翰文推打嘶叫著,“姓高的,我好端端的兒子,你為什麽要害死他。”


    人失去理智,果然是什麽話都說得出來的。


    千尋眼看著老高總的氣色不如之前那麽明快,身體似有虛弱之感,上前扶住他的同時一個不慎,結結實實挨了秦母一巴掌。


    紀君陽臉色頓時一變,發作之前被千尋攔了下來。


    似是這一巴掌,也讓情緒激烈的秦母有了瞬間的冷靜。


    千尋道,“秦夫人,秦少爺在天使被害是沒錯,你縱使悲傷,可說這話是不是也太過份了,什麽叫做高總要害死你兒子。他若真有這心,會選在自家地盤出這等醜事?”


    秦父扶住妻子,抹了一把老淚,語氣同樣狠決,“高總,這件事,你得給我秦家一個交代。”


    “這是自然。”高翰文道,禍事出在他的地盤上,縱使是別人,他也得給人交代。


    警察趁機上前道,“那麽,幾位老總夫人,能否請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跟我的同事做個筆錄,讓我們多了解些情況,方便盡快破案。”


    問話一直到深夜才結束,高翰文明顯地體力不支,曾經在千尋印象裏高大與爽朗的一個人,忽然之間有了萎靡之感。


    屍體運出酒店的時候,門口果然已經等候了記者,閃光燈照個不停,秦母在鏡頭前掩麵痛哭,被秦父扶上了車。


    不同的問題像雪片一樣地湧來,所有的問題都被打上了暫不便透露的標簽。


    千尋愣是在擁擠推搡的記者中間開出一條道,將老高總送上了紀君陽提前候在一旁的車裏。


    高翰文的臉色奇差無比,倒不是秦嶺這件事打擊了他,活到這把年紀,什麽樣的風浪沒有見過,而是他的身體又發出了危險的訊號。


    千尋對紀君陽道,“你送高總去醫院。”


    紀君陽心知她必須留下來處理事故後的一些事,叮囑她道,“那你小心點,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嗯。”千尋點了點頭,或許是因為有他站在背後,她做什麽事都變得底氣十足。


    高翰文手指撐著胸口,“千尋,辛苦你了。”


    “高總,你說的,咱是老小朋友,忘年交,所以,是朋友就別說這種話。再說,我也是天使一員,天使出事,我得出力是不是?”她迅速地下了車,關好車門。


    車子剛一離開,她就被記者包圍。


    “溫小姐,聽說你是天使酒店現在的負責人,你能跟我們說事情發生的經過嗎?”


    “是啊,萬達酒店的少東家怎麽會被害在天使呢?”


    “聽說高秦兩家有過節,這是不是仇殺?”


    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重重包圍下,千尋寸步難行,除去一句,暫無可奉告,等公安破案,會給大家一個交代之外,再也不肯多言。


    言多必失。


    事實上,她現在也不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是於東招呼了保安擠開記者將她解救出來的,為挖新聞,這些人還真是舍命,她衣服都被擠得皺皺巴巴了,扣子也掉了一粒。


    醫院裏,一翻檢查下天已亮,醫生看著結果道,“肺部癌細胞有擴散,再不進行化療,進口藥吃得再多,怕是一年天命也到了極限。”


    高翰文打了一針,疼痛緩和了一些,躺在病床上笑道,“化也是兩年,不化也有一年,要我天天住在醫院裏等死,還不如讓我現在就死。”


    醫生搖了搖頭,歎氣,“你啊,強老頭。”


    等醫生離開,紀君陽勸道,“高總,有病還是得治,或許有奇跡也說不定。”


    “你相信奇跡嗎?”高翰文笑問。


    “能找到丫頭,就是我的奇跡。”茫茫人海裏找一個信息全無的人,不是奇跡是什麽?所以,他相信。人活著,重要的是不放棄希望。


    高翰文的神色忽然落寞下來,“我女兒有消息了嗎?”


    老人的眼神裏,有期盼。


    “我倒不怕找不到您女兒,我就怕,你這樣不肯配合醫生的治療,會等不到見您女兒的那一天。”紀君陽的話,在高翰文的心裏掀起了漣漪,紀君陽見他有所鬆動,趁熱打鐵道,“我知道,您是怕您的妻子擔心,還有放心不下天使。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瞞著您的妻子,等到她知道的那一天,怕是更加難過。至於天使,您要是信得過,我可以幫你看著它,直到交到您女兒手中。”


    “你為什麽要幫我。”高翰文疑惑地望著他。


    紀君陽道,“因為丫頭敬重你的為人,她喜歡在天使工作勝過於恒都。”


    就是如此簡單,她喜歡的世界,他都會守護。


    高翰文笑看著他,俊朗的男子,外界傳聞他薄情薄義,隻是那些人不知道,他隻是鍾情於他心底的那個女人而已,“你這是愛屋及烏?”


    紀君陽並不否認,“大概是。”


    高翰文感歎,“最初我還擔心會不會好心辦壞事,會不會害了千尋,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君陽,不介意我這麽叫你吧。”


    紀君陽笑道,“隻要您樂意。”


    高翰文亦嗬嗬地笑,“準備什麽時候娶她?我還想有生之年能喝到你們的喜酒。”


    紀君陽道,“那您可得聽醫生的話,我可不想婚禮上有病人忽然昏倒,嚇到我的新娘。”


    這話讓高翰文笑出聲來,“不會不會,絕對不會,看樣子,我是非治不可了。”


    轉而深深一歎,像是下定了決心與病魔抗爭。


    人說五十知天命,他現在都六十好幾了,離百歲不老還有三十多年,為了所愛的人,怎麽的也得努力一把,不能放棄。隻是,這身體的事,該如何與蓉麗說啊。


    到底是熬了一夜的身體,沒聊幾句,高翰文的精神氣便落了下去。


    紀君陽等他睡著了後才離開,給他妻子去了個電話,隻說他在醫院,其它的並不多言。


    千尋忙了一夜,一大早就開了場緊急會議。


    這件事,既然驚動了媒體,勢必會在洛市傳開來,所以案情的進展,和酒店形象的重建工作,變得猶為重要。


    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看到擱在桌上的手機裏有上十通未接來電,是家裏的號碼。


    倒一杯熱水喝下,緩了緩神,她才回過電話,“媽,什麽事?”


    “那個,你們酒店的事,嚴不嚴重?我看見你都上電視了。”


    原來早上安安正逗著小不點玩的時候,忽然指著電視裏的畫麵叫,“爺爺奶奶快看,是千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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