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君翔沒想到這女人比他還先睡著,剛開始的處處戒備,到此刻的毫無防備,她還真的對他放心起來。


    不得不承認,她是個好看的女人。看久了,讓他的喉嚨裏也起了一陣幹燥之意。


    ***!他在心底暗暗詛咒了一句,將臉轉到了另一邊,慢慢地也就睡著了。


    一夜相安無事,隻是醒來的時候,紀君翔感覺脖子酸痛,而床上已不見女人的蹤影,慢慢轉了轉腦袋,看到她正坐在電腦桌前,似是在搜索些什麽。


    “你在幹嗎?”


    海芋招手,“過來一下,看看這個是不是你。”


    她上網查了一下,百度介紹畫家楊羽少時成名,一直是隻聞其畫,不見其人,沒有人識得廬山真麵目。如果房間裏這個男人真是此楊羽,那她一瓶子砸下去豈不是就中了頭獎。


    紀君翔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走過來,“看來你並不相信我的真實性。”


    “你把身份證給我看一下,我便信了。”


    “楊羽並不是我本名。”


    “藝名哦。”其實這點她早已猜到,隻是她越想越覺得他這張臉可疑,想確認一下而已,但他顯然並不想給她看,“喂,給姐姐看下。”


    “那有什麽好看的,我肚子餓了,女人你會不會做飯。”紀君翔往洗手間去。


    身後落下的她的聲音,“你不會自己叫餐啊。”


    “我怕在這酒店裏吃上十天你會破產啊。”紀君翔滿嘴牙膏泡沫地站在門口,“白紙黑字上寫著,你得管我一日三餐。”


    “你住這麽高級的酒店,還得訛我這點飯錢?有毛病。”


    “那也是被你砸出來的毛病。”


    海芋氣短,“我會做可也沒地方做,我自己都寄住在朋友家,我上哪給你做去。”


    “這容易,換個配有廚房的房間就好了。”紀君翔說風就是雨,洗刷出來立即致電前台換了房間,然後叫人送來兩份早餐,“今天早上這頓就算了,中午起,你得給我做飯。”


    海芋恨恨地在他身後罵,做做做做做,吃死你。


    吃了早餐,紀君翔並沒有外出的準備,無聊之中要她陪他看碟片。這死小孩真變.態,竟拉下了窗簾看鬼片。陰森森的畫麵,讓人心裏發麻的背景音樂。


    若是換作千尋,她會輕描淡寫地說,“世上本無鬼,想著這些都是人造出的,就沒那麽恐怖了。”


    可是她心裏有很強的不適感,那些聲音落在耳朵裏絢染了房間裏的氣氛,明明外麵是個豔陽天,房間也開著暖氣,可仍舊讓她全身發冷。


    正巧千尋的短信發過來,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一夜未歸,上哪瀟灑去了?有yàn遇?”後麵是個奸笑的臉。


    海芋本想實話實答的,可一想到紀君陽這個名字會給她添堵,就生生地打住了。她哪知道,此刻千尋正坐在紀君陽送她上班的車子裏,想了想,在手機上摁著短信回複,“yàn遇沒有,豔鬼倒是有一個。”


    這不就坐在她的身邊嗎?一個人看得目不轉睛,也不知道那些血淋和陰森的畫片怎麽看得下,破小孩的審美觀果然是不同的。


    千尋隻當她是開玩笑,哈哈兩個字傳過來。


    接下來海芋也不知道怎麽跟她說,說她錯砸了一個像紀君陽的破小孩?說自己被這個破小孩訛上了?說她懷疑這個死小孩跟紀君陽有某種關係?


    紀君陽三個字,在他們知情的人當中,像是一個禁忌,不敢輕易地在千尋的麵前提及。


    海芋又不敢去望那電視畫麵,在心裏問候了紀君翔的十八代祖宗,拿著手機不停地刷微薄。她很想給他拍張照,放到網上說這是知名青年畫家楊羽先生,想必有不少人感興趣,最好還有人能人肉搜索出他的背景。


    可惜光線太暗,她手機的像素太差。


    紀君翔見她不停地有小動作,低著頭,或是目光四處轉移,就是不敢正麵落在電視上,那是轉移害怕的表現,不覺好笑,不敢看就大大方方說出來唄,逞什麽強。女人的膽子本來就比男人小,又不是什麽讓人鄙視的事。


    當畫麵放到鬼手在地上爬的時候,嘴角微微一掀,起了嚇一嚇她的念頭。手悄悄地伸到她身後,再輕輕地落在她的背上。


    海芋忽然感覺到背上似是起了涼風,身體一僵,抬頭之間看見電視裏爬著一隻森森白骨手,光禿禿地,隨時攻擊人的脖子。背上似是有什麽東西在往上爬,嚇得就是一彈,大叫一聲從床榻上爬起來,趕緊地去打開窗簾。


    滿室之間,照進了陽光。


    她看見他開懷的笑,手指在空氣裏作爬行的動作。


    “你”走過去踢了她一腳,“人嚇人,嚇死人,知不知道,別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幸好她不是滾進他的懷裏。


    還是在上學的時候,男生就喜歡心懷鬼胎地帶女生看恐怖片,就等著投懷送抱的那一刻,好占便宜。


    紀君翔將碟片暫停,“打人的時候看你凶猛得狠,怎麽看個鬼片把你嚇成這樣。”


    “變態。”海芋咬牙切齒兩個字。


    紀君翔笑道,“好了,你不喜歡看我一個人看好了,你去買菜好了,想必你對洛市比我熟。”


    海芋是巴不得聽見他這句話,心裏想著走出了這張門,還回來才叫怪事。


    隻是紀君翔又怎麽會料不中她的這點小心思,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道,“喂,女人,你好像忘了帶菜錢。”


    海芋往兜裏一摸,除了個手機,錢包呢?再往他看去,她的錢包不知何時落在他的手中,他正從裏麵掏出一張擱在床頭邊上,“用這張去買菜差不多了,錢包我就先給你保管了,裏麵有身份證,銀行卡,駕駛證,會員卡”


    他故意一張一張地數著。


    海芋衝過來,“錢包還我。”


    “還你了,你一去不返了,我豈不是得吃虧,先押點兒東西在我這裏,等協議期滿我再還給你。當然,你要不怕麻煩的話,可以申請掛失重新辦理。”他笑得無害一般。


    海芋是恨不能再拎個瓶子將他砸個窟窿出來。


    破小孩,太可恨了,看她怎麽收拾他,“我事先申明,做菜不是我的強項,到時候吃壞了你的胃,老娘我可是不負責的。”


    紀君翔閑閑地靠在床邊上,“女人,你不老,所以老娘這句口頭禪應該改一下。”


    “關你屁事。”海芋抓了床上的錢,氣轟轟地出門,愣是逛到中午時分才回酒店,然後一頭紮進廚房,懶得跟他打一聲招呼。


    這邊海芋帶著情緒在廚房裏做飯,那邊千尋和安安已經被紀君陽接到了別墅裏。


    安安一路上都在千尋的耳朵邊小聲嘀咕,不時咯咯地笑著,其實千尋也沒聽清楚她到底在說些什麽,小孩子的笑點低,自己都能莫名地一笑就是大半天。


    到了別墅,紀君陽一巴掌拍在她的小屁股上,“跟我說說,有什麽事樂成這個樣子。”


    安安卻是摸著屁股撅到另一邊不滿地控訴,“媽咪,他耍流氓。”


    五歲的孩子,正是分辨性別,開始懂得羞恥的時候。


    千尋笑道,“那把他的手剁掉好不好?”


    安安想了想後點頭,“好!剁了做鹵豬手吃。”


    “你敢,小心我打得你屁股開花。”紀君陽瞪目,其實他哪裏舍得碰她一根指頭,捧在手心裏寵著不夠。


    安安對他張牙舞爪地做鬼臉,“嘻嘻,媽咪說你就是隻紙老虎,不用怕的。”


    紀君陽看向千尋,那眼神分明在說,你怎麽可以在女兒麵前損壞我形象啊。


    千尋聳了聳肩,“你們玩,我去做飯。”


    她脫了外套,將他采購的一袋食材提進廚房裏,留下父女倆在客廳裏在大眼瞪小眼。


    “叫爸爸。”紀君陽已從千尋那裏知道,這小東西已經知曉他的身份,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安安雙手插在小蠻腰上,“你都沒娶我媽咪,我為什麽要叫你。”


    “我早晚得娶她,你早叫晚叫都得叫,沒有我哪來得你。”既是早熟的孩子,對付四五歲孩子的那套哄騙技術怕是不管用了。


    “什麽叫早晚呀,我可告訴你,追求媽咪的叔叔可多了,你別以為媽咪沒人要。”小家夥牛鼻轟轟地哼了一聲。


    紀君陽不覺好笑,這麽小的年紀,就知道向著娘了,丫頭沒白養她。


    “那你告訴我,有哪些叔叔正在追求你媽咪?”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呀。”


    “因為我是你爸,小丫頭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你想撿便宜哦。”安安鄙夷他一眼,轉身奔著小腿在房間裏飛來走去,到底是個孩子,看見新鮮的玩意喜歡摸幾下,或是上前研究一翻。


    “想不想去樓上玩?”紀君陽抱起她,小小的人兒,抱在懷裏軟乎乎地,隱隱能聞見奶香味。


    “有什麽好玩的嗎?”安安歪著腦袋問,這棟房子,比她家大好多。


    “上去不就知道了。”紀君陽抱著她直上三樓,推開了主臥旁邊房間的門。


    一進去,安安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小孩子的歡喜在哇的一聲裏表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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