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實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麽地方,讓這個女人如此過不去。若是將她是紀君陽的女人這個消息放出來,不知道她又會癲狂成什麽樣。


    熱鬧歡喜的場景因為馬銀玉的出現而變得有些冷場。


    千尋嘴角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馬助理,多日不見,你還是老樣子。”


    “你都已經不是恒都的人了,還來這裏做什麽。”年後紀君陽再次出現在恒都,讓馬銀玉那顆死滅的心又活了過來,她溫千尋莫不是聽聞了風聲而來?


    馬銀玉聽聞,紀君陽與肖雅楠的婚事告吹,雖然這個消息並沒登諸於報,可是她自有打探的渠道。


    這麽優秀的男人,她又怎麽可能放過追求的機會。


    千尋輕輕一笑,“我來見這裏的老板,有什麽不可以嗎?”


    馬銀玉冷哼一聲,“紀總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千尋笑,“馬助理,好歹你好也是同事一場,你又是紀總身邊的紅人,要不,賣我一個人情,我真找他有點事。”


    一句紅人,讓馬銀玉的臉上有了幾分得意色,隻是見她不肯打消離開的念頭,又有些嫌惡地,“我不是不想幫你,隻是紀總有規定,沒有預約,誰也不見,你還是走吧。”


    “千尋,別理她,她就那德性,以為做了執行總裁助理,就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她不帶你去見,我帶你去。”說著,許芸就拉起她的手要走。


    馬銀玉伸手攔住她們,“許經理,別以為我能推薦你做市場部的經理,你就能放肆。”


    “某些人邀功請賞的本事還真是不要臉,我現在這位置,還真不是給你的,千尋在的時候,就已經在紀總麵前舉薦了我,你嘛,不過是順承紀總的意思,想討好賣巧而已,隻可惜啊,紀總還真是看不上你這朵花,你心眼耍太多也隻是白費功夫。”


    許芸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氣得馬銀玉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黑一陣的,就像個調色盤,“你”


    手掌一揚,就要落下,卻不料被人從半空裏截下來,有兩隻手同時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個來自千尋,一個是林風。


    隻是,掌風到底是掃過了許芸的臉,那尖長的指甲劃過一道痕,尖銳地疼。


    “鬧夠了嗎?”一向不善冷言冷語的他,莫名地有了幾分怒氣,平日裏溫和的臉沉冷下來,也有幾分壓沉沉地氣勢。


    馬銀玉立即麵露委屈之色,“林總”


    林風卻是看也不看她,眼睛直直地盯著許芸臉上的那道紅痕。


    而紀君陽如同幽靈一樣地出現,別有深意地望了林風一眼,嘴角邊含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拉起千尋的手,對前台道,“以後溫小姐過來,不必通報,直接放行。”


    在眾人麵麵相覷中,三人揚長而去,驚得馬銀玉雲裏霧繞。


    許芸亦然,都忘了臉上的疼,千尋和紀總,有奸情。好吧,這個詞,用法不當,可是,誰叫千尋那女人沒有透露過半點風聲呢,改天一定要好好地拷問一下。她同情地看了一眼馬銀玉,這個機關算盡的女人,最終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活該了去。


    馬銀玉不死心地問,“林總,溫千尋和紀總”


    林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如果以後你還想安安穩穩地呆在恒都,最好能叫千尋一聲紀太太。”


    “啊?”圍觀的人群裏發出一陣抽氣聲,疑惑,驚奇,興奮,同情……各種表情,應有盡有。


    許芸愕然,但隨即歡喜起來,早就看不慣馬銀玉的嘴臉了,今兒個這一幕真是痛快啊。人群散開時,她亦隨著人流走出辦公大樓,穿過馬路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車,想著馬銀玉紅白青綠不停變色的臉,不禁笑出來。


    並不張揚的黑色小車停在她麵前,林風靜靜地看著這個女人,被人當眾一把掌,她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她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猶自笑得歡。


    他打開一側車窗,招呼她上車,“我送你。”


    許芸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坐一趟公車就到了,不用麻煩。”


    年前公司尾牙宴上,她借酒裝瘋,散場時爬上了他的車,吐了他一車,瘋言醉語說了一大通,將平日裏不敢說的喜歡和愛慕向他告白了一遍。


    其實她並沒有醉到不知自己在幹什麽,也許肢體有些不聽使喚,可是腦袋很清醒,清楚地記得那天所有發生的事。


    他給她在酒店開了個房間,她走進浴室故意淋濕了身體,跌落在浴缸裏爬不起來,他不得不將她邋遢濕漉的一身衣服換掉,看光了她的身體,卻表現得像個正人君子,沒有動她一分一毫。


    原來都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他對她並無半點感覺。


    那一刻,許芸的心徹底涼掉。


    自此以後在公司裏,她都盡量的躲避著他,那尷尬的一夜讓她在麵對著他的時候非常地不自在。就好像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他的麵前,她能聽見他嘲笑的聲音。


    公車緩緩駛來,許芸匆匆忙忙和他說了聲再見,便轉身。


    可是林風的動作比他更快,下車攥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扯了回來,“你在躲我?”


    “沒有啊。”向來大咧的女人,慌張了聲音,生怕他再看出自己的脆弱來,訕笑著,“我哪敢躲您啊,隻是真不想麻煩你,再說我坐公車挺方便的,就幾站路,在家門口下車。”


    林風不想聽她解釋那麽多,拽著她打開車門,將她塞了進去。女人的心思他雖然不全懂,但也懂得那麽一點,這個女人,自從那一晚後,刻意地回避著他。


    許芸隻得安安靜靜地坐著,不敢看他,隻得將目光投向窗外,看街上掠過的風景。


    車子裏除了電台裏傳出的歌聲,兩個人皆寂靜無語。


    他也沒有問她住哪裏,隻漫無目的地行駛著。


    “還痛嗎?”他忽然出聲問。


    許芸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在跟她說話,後知後覺地轉過頭來,“啊?你說什麽?”


    車子停在僻靜的路邊,他的手指爬上她的臉龐,“這裏,還痛嗎?”


    許芸繃著身體,緊張得手腳不知如何安放,“沒事,不痛了。”


    “我們交往吧。”


    “什麽?”


    許芸怔怔地望著他,怕自己有了幻聽。


    林風傾身過來,吻上她的唇,如同蝴蝶振翅,她修長的眉睫微微顫動。他在吻她,居然在吻她,她這是在做夢,還是……


    她擱在腿上的手指,狠狠地擰著肌肉掐了下去,痛叫的卻是他。


    許芸嚇得一哆嗦。


    “你掐我幹嗎?”林風瞪著她,她對他有意,不是應該歡歡喜喜地回吻他嗎?


    許芸理屈詞窮變結巴,“我我我以為自己在做夢,就想掐一下會不會痛。”


    林風在無語之中化身為狼,狠狠地抱著她頭啃咬著她的唇,直吻到那唇瓣紅腫,直吮得她嚶嚶呼疼。


    原來溫柔的人也有暴戾的時候,就如同冰冷的紀總,看到千尋時,目光柔和,當時她看得清清楚楚。


    “疼嗎?”林風微喘著粗氣問。


    “疼。”都疼死了。


    “那麽,回答我,可以跟我交往了嗎?”


    許芸忙不迭地點頭,就算隻是一個夢,也就讓她在夢裏多呆會吧。


    馬路對麵,悄然停著一輛小車,茶色的玻璃擋住了裏麵的視線,可是車裏的人卻可以透過車窗看到對麵開著窗的車裏的景象。


    紀君翔笑道,“哥,你不是吧,什麽時候有偷窺員工私事的愛好了。”


    紀君陽笑了笑,“不是我喜歡看,是你嫂子。”


    “什麽叫我喜歡看啊。”千尋叫著拍了他一掌。


    紀君陽順勢捉住她的手放在腿上,“你不是一直想撮合他們兩個嗎?”


    紀君翔笑,“嫂子,沒想到你還有媒婆的潛質啊,以後可以去開個婚介所了。”


    千尋道,“成啊,隻要你肯把你的相片掛在我開的婚介所名冊上,我就真開一個,止不準哪天還能替你覓一個。”


    “得,這還是免了吧,我這張臉,不說是萬人迷,但女人見了都喜歡,可是不爭的事實。”某人很不要臉地自誇。


    “你還能再自戀的嗎?”千尋朝他翻了個大白眼。


    “看來你們已經混熟,不用我再多作介紹。”紀君陽笑道,車子一拐,進了一條小胡同裏。


    古香色清式二層樓座落在一群現代化的鋼筋水泥建築裏,與周邊的景色顯得格格不入,卻是極為醒目。


    按理,這樣偏僻的地方,生意不會太好,可是胡同裏靠牆邊上,停滿了車子,人氣似乎很旺。


    紀君陽道,“這是林風給我介紹的一處食府,全店總共都隻有六間包廂六張桌子,但廚師相傳是清朝禦膳房某位總管的後代,盡得真傳,在這裏吃飯需要提前預定,正好林風與這裏老板是朋友,給我弄了一張桌,今天帶你們來嚐嚐皇帝的口味。”


    千尋摸了摸古漆大門,“會不會太奢侈了。”


    紀君陽摟著她的腰,在服務員的引領下,踏上木樓梯,“你啊,隻管吃,給我養點肉,免得抱起來磕骨頭。”


    有外人在場,他也不收斂一點,千尋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是你骨頭太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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