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海芋回過去的那一巴掌也打得真叫漂亮,濫情的男人居然還敢理直氣壯地打前妻,就該賞他幾嘴巴子。


    “妞,我左思右想還是對你表示懷疑。”


    千尋朝她丟過一個白眼,“要不要我替你答疑解惑?”


    “當然要。”海芋連連點頭,臉湊得很近,“千尋妞兒,你老實回答我,為什麽剛才那個什麽林特助那奇怪地刻意問你五年前的事。”


    千尋眼皮微跳,到底還是被這女人抓到了重點,不動聲色道,“這有什麽很奇怪的嗎?”


    “當然了,咱寶貝幹女兒今年四歲多,加上十月懷胎,正好五年,所以,你和那個什麽人麵獸心的紀總是不是早就有過奸情。”海芋為自己的推斷興奮地抓住了她的衣袖,對安安的父親是誰,她可是有千萬個的好奇啊,無奈這女人牙關咬得太緊。


    千尋如無奈般地戳了下她的額,“若如你所說是實,他之前又不認識我,豈不是自相矛盾?”


    “是哦。”海芋糾結了,明明抓著了些微星尾末的信息,就是想不通其中關聯。電梯門一打開,千尋抬腳便往外走,海芋靈光一閃,“喂,你不會是和他有過一夜情吧,比如,一對喝醉了酒男女偶然相遇,第二天你先醒,逃之夭夭,這樣他就不是不認識你了嗎?”


    千尋又好笑又好氣地,“海芋小姐,你的想象力還真夠豐富的,你不去做小說家或者偵探有點太浪費了。我的酒量,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再說,我是那種女人嗎?”


    五年前,她是我純真的學生啊,為了愛情,傻乎乎地一頭紮了進去。


    “說的也是。”海芋又被她打敗了,有些頹喪地。


    “兩位美女媽咪,什麽叫一夜情呀。”安安見千尋大半天沒有回來,記掛著她的熊仔仔飯,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張望,正好聽見她們的對話,心生好奇。


    海芋摸著她的小腦袋,“這是大人話題,你還是個小pp,等你長大了再問。”


    安安撇著嘴,“你們總是以大欺小,哼,我問爺爺奶奶去。”


    千尋倒絕,瞪了海芋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看你多事的。


    海芋無辜地聳了聳肩,“不能怪我啊,是你生的這個女兒總是太難纏,腦子裏有太多十萬個為什麽。”


    小家夥當真去問了溫父溫母,還不忘告上一小狀。


    兩老自然亦不知如何回答這成人的問題,隻是覺得這樣的話題不適合一個四歲的孩子,微微投過責備地眼神,“怎麽跟安安說起這些了。”


    千尋有些無奈地,“小孩子,好奇心太重。”


    海芋則是將小家夥抱到膝上坐下,“喏,海芋媽咪告訴你,一夜情呢,就是onenightstand。”


    安安聽得頭暈,“海芋媽咪我聽不懂。”


    “你當然聽不懂了,誰叫你討厭學abc呢,英文學不好,自然就聽不懂咯。”海芋眸裏閃過些狡黠的光芒,朝千尋眨了眨眼睛。


    千尋自然領會,一直以來比較頭疼的是,安安其它方麵都非常聰穎,就是不肯好好學習英語,現在是接受語言的最佳時期,她雖然不希望孩子是個全才,可是基本的技能還是希望能掌握。


    “可是有人說,我是中國人,何必學外文。再說,英國曆史(english)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呀。”安安狡辯著,裝委屈。


    海芋扶額,“千尋,你生的什麽女兒,一定不是從你肚子裏鑽出來,肯定是從外星上來的。”


    “真的有外星人嗎?”安安眼睛放著光芒,到底是孩子,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


    海芋笑道,“外星人都會講英文了,你再不好好學abc,學英國曆史,哪天在大街上碰上外星人,你也沒法跟他交流說話。”


    千尋大大地翻了個白眼,還真能瞎掰啊,一大一小沒個正形。


    “你們聊著,我去做飯。”


    “媽咪,我的熊仔仔飯。”安安不忘提醒。


    “好,給你做熊仔仔飯。”千尋笑著進了廚房,買回來的菜溫母早已經洗淨切好裝在盤子裏,隻等她下鍋。


    中途海芋進來,關好廚房門,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跟前壓低了聲音,“千尋,我覺得故事有另一種可能。”


    千尋瞟了她一眼,往鍋裏灑了點蔥花,“什麽?”


    “比如,人家不知道你是誰,可你卻暗戀人家不知如何表白。但有天機會來了,你碰見了喝醉酒的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幹脆強上了人家,偷了他的種,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回洛市生下安安。”


    海芋越說越興奮,像打了雞血般激動,甚至有點手舞足蹈的感覺,“他呢,不知你是誰,但經過那一晚,卻對你念念不忘,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你。找到相似的感覺,卻又不太能夠肯定,所以就對你多翻試探。我猜的,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吧。”


    千尋煞有介事地點著頭,“嗯,不錯,真聰明。杜撰能力一流,你之前閑及無聊時看的那些言情小說算是沒有白看,如果你有興趣,我真的建議你去寫一本,說不定真能一炮走紅。”


    一盆涼水澆在海芋的頭上,海芋自是越覺得可疑,一口篤定道,“喂,你不敢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就表示心裏有鬼,哼哼。”


    “鹽。”千尋手指了指。


    海芋將鹽瓶遞給她,“你越回避,我越對你表示懷疑,也越對我分析的結果表示肯定。”


    千尋無奈地歎了口氣,“海芋小姐,我給你指點明路,若我暗戀人家,人家現在找上門來,這樣大好的機會難得,我幹嗎還傻不拉嘰地躲躲藏藏,不直接撲進他的懷裏訴說衷腸?人家鑽石王老五,雖說有未婚妻,可未婚就不是妻,我有安安,女兒是張王牌,我幹嗎不用?”


    “好像也是哦。”唯一一點探知的希望又被堵死,海芋鬱悶糾結了,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所以呢,海芋小姐,麻煩你暫且收起你的八卦心,因為馬上就要開餐了,去準備桌子吧。”千尋遞給她一個裝滿菜的盤子。


    沒有套到半點有用的信息,海芋不免失望。


    千尋在餐桌前坐下的時候,默默地道,原諒我不能說實話。


    以海芋的個性,若知道紀君陽就是安安的親生父親,一定會找紀君陽討說法的。她是那種可以委屈自己,但見不得朋友也委屈的人,千尋不想局麵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第二天江城的醫院病房裏,紀君陽懶洋洋地靠在病床上,看清晨窗前的陽光一點一點地漫進來。


    慢慢地閉上眼睛,仿佛回到多年前的漆黑世界,聽到耳邊有個輕柔的聲音在說,“今天外麵的天氣很好哦,有陽光,白雲,藍天,還有路邊上開了許多白色的小花粒,我帶你去散步曬太陽吧。”


    他現在想去曬曬太陽,可是沒有想要的那個人陪,陽光也就像失了顏色。


    病房的門被悄然推開,刻意放輕的腳步靠近床前。


    高挑明麗的女子,直發飄飄垂在腰跡。輕輕放下保溫瓶在床頭的桌子上,看男人的頭上雖然纏著紗布,卻難掩其俊逸的麵龐,真是個好看的男子。


    肖雅楠忍不住俯下身,想要親吻他的唇,卻沒想到他的眼睛就在這個時候張開來,近在咫尺的距離,如同一汪深泉古井要將她的魂收進去似的,可麵上的那種疏離卻又叫她不敢再輕舉妄動。


    “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肖雅楠將垂落在臉側的長發繞到微紅的耳根後,尷尬地退開來。


    “是我早醒了。”紀君陽坐起來,肖雅楠連忙將枕頭立起來,好讓他可以舒服地靠著,紀君陽淡淡道,“謝謝。”


    “君陽,你跟我還這麽客氣。”肖雅楠撅起嘴,似是生了氣。


    紀君陽輕輕地笑了下,“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其實我沒什麽大礙,別這麽大驚小怪地。”


    “我知道你身強體壯恢複得快,我可不是專門來看你的,我是來看伯母順便給你帶了點早餐來,趁熱吃了吧。”肖雅楠拿了碗去盛。


    紀君陽雖然沒有胃口,卻也沒有表示反對。


    林風下了飛機,就直奔醫院複命。一個晚上,飛兩個城市,倒兩趟航班,大半夜還要去處理一些事,有些風塵仆仆之感。


    但見肖家小姐也在,有些遲疑地,“我是不是等會再來?”


    紀君陽並不喜歡在肖雅楠麵前談論工作的事。


    “不用了。”紀君陽將他喚住,將端在手裏的粥碗擱回到桌子上,“雅楠,你先去陪下我媽。”


    “你啊,真是要工作不要命。”肖雅楠嗔怪地,又有些無可奈何般,她知道自己反對不了他的決定,有時候女人要學著聰明,能任性時撒點小嬌,該乖巧的時候一定要懂事,這樣才能取悅一個男人,“可是,工作要,身體也不能馬虎,你把這碗粥喝了,我就走。要不然,我就告訴伯母你不聽話。”


    “好吧,反正你每次都會以我媽來欺壓我。”紀君陽似是無可奈何地接過她又遞過來的碗,兩三口就將它喝個幹淨。


    肖雅楠伸手在他的頭頂摸了摸,“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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