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千尋也不免唏籲,緣分就是這麽地奇妙。


    她買好了解酒的藥,艾維輕輕笑道,“你說得對,時間是傷痛最好的良藥,海芋她有你這樣的朋友,會挺過來的。”


    兩個人在樓下道別,千尋剛轉身,被突如其來的車子強光,照得睜不開眼睛來。


    她下意識地往路邊,閃了下。


    那車子飛馳而過,濺起地上的積水,撲到她的身上。


    千尋不禁罵道,“什麽人呐,開這麽快,深更半夜也不怕撞到鬼。”


    可她一定不會想到,那車上的人,正是紀君陽。


    紀君陽在waitting bar的時候,就發現了千尋。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跟著她到了這個小區。


    然後,紀君陽就看著她和那個男人,毫無間隙地走在一起,交談。


    顯然,在他的眼裏,他們的關係,是親密至極的。


    看起來,那男人對她很照顧的樣子。


    她去小區外街對麵買東西,那男人陪她過馬路,然後又將她送回來,才駕車離開。


    紀君陽看著,竟覺得很不舒服。


    他們,是男女朋友嗎?


    溫千尋,我要找的人,會是你嗎?


    為什麽,你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


    千尋自然不知道,她的身後有雙目光,正注視著她。


    半夜的時候,千尋迷迷糊糊地醒來,摸一摸身邊,竟沒了人影。


    她的睡意,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客廳隱隱傳來啜泣聲,千尋隨手披了件衣服,打開房間裏的燈。


    沙發上,海芋披頭散發蜷曲在那裏。


    她對於燈光的驟亮,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反應,僅是眼皮微微地動了一下。


    到底,那些熱鬧是裝出來的,婚姻帶來的痛,哪是一場宿醉就能撫平的。


    千尋拿了條毛毯裹在她身上,“海芋,堅強點。”


    “我沒事。”海芋抬起頭來,嘴角強撐起一縷笑容,很難看,“不就是離婚嗎……”


    離婚兩個字剛說出來,海芋的眼淚,也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當初他追我的時候,說要照顧我一輩子,為什麽這麽快,他就忘記了當初的誓言,男人怎麽可以這麽快,就喜新厭舊呢……”


    海芋終是泣不成聲。


    千尋亦覺得慘然,他們結婚,不過三年。


    那個做錯了事的男人,在曝光之後,沒有半點愧疚。


    他甚至還順水推舟地甩下一紙離婚書,迫不及待投入新的溫香軟玉。


    這樣的男人若靠得住,果真是母豬也能爬樹。


    “好了,現在婚都離了,悼念這些有什麽用,這種男人你還為她哭,哭毛啊。”千尋義憤填膺,一不小心就暴出了粗口。


    “可我就是想哭嘛。”海芋怯怯地望著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千尋一時沒了氣,“哭吧哭吧,不是罪,但隻此一次,我給你去倒杯蜂蜜水,你哭完了把它喝下,繼續去睡覺。”


    千尋罵罵咧咧地去把空調打開,將蜂蜜水倒來。


    海芋抱住了她的腰,撒嬌道,“千尋,你真好。”


    海芋終在哭累之後,沉沉睡去。


    可千尋再沒有睡著,天灰蒙蒙亮的時候,已經將近七點。


    她熬了鍋白玉清粥,用保溫盒盛了三個人的份量,留了份在鍋裏。


    然後,千尋趴在茶幾上寫留言時,海芋倒是睡眼惺忪地起來了。


    千尋擱下筆,“怎麽不多睡會?”


    海芋見她挎著包,“你要出去?”


    溫母中風住院的事,千尋還不曾跟海芋提過。


    但這會說不說,海芋都會知道,千尋也就不隱瞞了,簡單地說了一遍。


    海芋一聽了,馬上咋咋乎乎地跳起來,“你等我,換件衣服,就一會,我跟你一起去。”


    千尋搖了搖頭,給她準備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具,“把這個吃了,別急。”


    海芋三下五除二,便將它吃個精光。


    兩人下樓,不曾想,艾維的車子正好駛進小區裏。


    海芋笑道,“看來有免費的司機了。”


    艾維從車裏走出來,打開後麵的車門,“樂意為兩位美女效勞。”


    海芋和艾維的到來,讓病房裏熱鬧不少。


    溫母恢複得很好,怕糟蹋了錢,鬧著要出院。


    千尋硬是要求再觀察兩日,溫父也舉雙手讚成。


    一張嘴,到底敵不過四五個人的勸,溫母隻得同意。


    趁著安安膩在艾維懷裏的時候,海芋將千尋悄悄拉到一邊。


    “哎,我看艾維挺不錯的,既討叔叔阿姨的歡心,又逗得安安開開心心,你一個人過得也挺辛苦的,跟艾維又合得來,我看他一直對你挺有意思的……”


    千尋伸手拍了她一腦袋一下,“怎麽,你想亂點鴛鴦譜?”


    “我也是為你好嘛,反正那個男人五年了也沒出現,難道你單身一輩子啊。”海芋不以為然地道。


    是啊,她總不能單身過一輩子。


    父母為她的終身事,其實提過好幾次,也在別人的牽線下,為她安排過幾次相親。


    但都被她以各種奇形怪招,給嚇回去了。


    千尋覺得現在這樣挺好,不用去想那些分分合合的事。


    至於她和紀君陽,是否還有緣分,那就看天意。


    但千尋也不能跟他們說,安安的父親其實已經經出現了,這會引來地震的。


    “哎,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這麽神神秘秘地,我能聽聽嗎?”艾維笑著走過來。


    千尋有些尷尬地笑了下,“女人家的秘密,男人勿聽。”


    “那我能聽嗎?我也是女人。”安安自艾維的褲管後麵探出頭來,兩隻大眼睛水汪汪地眨巴著。


    海芋好笑地摸著小家夥的頭,“你啊,小p孩一個,離女人還早呢,等十八歲以後再來聽。”


    安安撇了撇嘴,表示不屑,“奶奶是漂亮的老女人,你們是大女人,我是小女人,好不好。”


    她稚氣童真的話,引來一陣哈哈大笑。


    千尋想,她的寶貝,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溫母出院的第二天,千尋回了公司。


    有時候,人不得不屈從於現實。


    千尋找了一個星期的工作,原本想著有希望進去的公司,最後都杳無音信。


    她打電話去問,對方卻吞吞吐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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