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很多比我好的?”孟瀟瀟又被他這句話所打擊,更加不高興了,挑高了眉毛瞪著他:“照你這麽說,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人是不是?你們隨便認識一個女孩都比我好?”


    “當然不是。”蕭墨軒自知說錯了話,立馬態度誠懇地糾正:“瀟瀟,其實你已經夠好了,至少在我眼裏,你是最好的。”


    “切!好聽的話男人是一個比一個會說,其實誰知道心裏在打什麽主意!”孟瀟瀟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懶得再理他。


    “我的意思是,在一生的起起伏伏之中,或許每個人都會遇到一個他最珍惜,最不能放手的珍寶。對於顧北燁來說,文心悅是這樣的珍寶。”蕭墨軒注視著悶悶不樂吃東西的女孩,深沉而又鄭重地表明心意:“而在我的心裏,最最看重的珍寶,是你。”


    孟瀟瀟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蕭墨軒的語氣,已經直言不諱地說明白了,如果要在她們兩人之間做出取舍,顧北燁毫無疑問會選擇文心悅,她是鐵定出局的那一個。


    雖然這結果孟瀟瀟能接受,甚至也能理解,但還是感到有一點受傷:難道,她就真的比文心悅差那麽多?顧北燁居然連一絲絲的猶豫都沒有就這樣放棄了她?明明他們在一起時,顧北燁也是很深情很用心的啊,那不應該是能裝得出來的……


    “他們,有一個女兒。”蕭墨軒好像完全能了解她在想什麽,又淡淡然地說了句:“已經六歲了。”


    “啊?”孟瀟瀟吃驚地抬起頭,這個消息,確實是她壓根就料想不到的,令她太震撼了。


    “所以,你也沒有什麽好煩惱的了,你並不是輸給了文心悅。”蕭墨軒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唇角,雲淡風輕地道:“你應該也能想得到,像顧北燁那樣總是有著一種責任心的人,知道了自己有一個六歲大的女兒,不可能再毫無顧慮地跟你結婚的。”


    “哦。”孟瀟瀟輕輕地應了一聲,心裏已經基本對整個事件有所明了。


    是的,她不是輸給了文心悅。


    若是一對一地競爭,文心悅單獨跟她pk,不見得能有勝算。


    可是,現在文心悅多了一個重重的砝碼——她與顧北燁共同的女兒。


    於是,顧北燁偏向她,選擇她,也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了……


    “這個戒指,你準備什麽時候取下來?”蕭墨軒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此刻,突然瞟了一眼孟瀟瀟左手上戴著的那枚璀璨流光,卻讓他極為不舒服的戒指,不輕不重,不鹹不淡地開了口。


    孟瀟瀟怔了怔,垂下眼眸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繃著臉說:“我自己心裏有數!不用你提醒!”


    “好,那就多吃點東西。”蕭墨軒微微地笑了,俊美絕倫的容顏,猶如三月春風裏的桃花,蕩漾著勾人心魄的柔潤光芒。


    孟瀟瀟默默無語地吃了一會兒,當她再次將目光轉到顧北燁和文心悅坐著的那個方向時,才發現,他們兩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那個座位,現在空蕩蕩的……


    顧北燁再度和孟瀟瀟聯係,是幾天之後,已經到了春節即將放假的時間了。


    照例是下班前,他打來電話,說是過來接她一起吃飯。


    孟瀟瀟想了想說:“不用來接我了,我等下自己過去。”


    “好吧,那我在餐廳等你。”顧北燁沒有再堅持,語調就像往常一樣溫和。


    掛了電話,孟瀟瀟打開抽屜,拿出裝著那枚戒指的首飾盒放進了自己的包裏。


    自從那天在咖啡廳裏見到了顧北燁和文心悅在一起的場麵之後,她便將戒指取了下來,沒有再戴在手上了。


    今天,是該還給他的時候了……


    下了班,孟瀟瀟便開著車來到了顧北燁跟她約好的餐廳。


    顧北燁早已經等在了那裏,也已經點好了餐,都是依照孟瀟瀟平日愛吃的口味點的。


    在孟瀟瀟看起來,他的神情舉止都沒有太大的變化,一如既往地那麽溫潤沉穩,而又體貼紳士。


    就好像,他們還是一對即將走入婚姻殿堂的情侶,而不是來談分手的。


    孟瀟瀟平靜地坐下,想聽聽他會怎麽開口跟她講這件事。


    “瀟瀟,先吃點菜,這些,應該都是你喜歡的。”顧北燁卻是說了一句與她所想內容不相符合的話,不過能夠聽得出他的嗓音,有些輕微的沙啞。


    “謝謝。”孟瀟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拿起筷子開始吃菜。


    其實一切都是那麽顯而易見的事實了,然而他不先說,她便也不想先提。


    雖然點了一大桌豐盛可口的佳肴,可是顧北燁卻沒有怎麽吃,隻是象征性地動了幾下筷子。


    多數時間,他都是在靜靜地看著孟瀟瀟吃,心中翻湧著各種無法言說的複雜滋味。


    孟瀟瀟很快就覺得吃飽了,這樣的氣氛,她實在無法吃得太多。


    她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巴,注視著依然沉默的顧北燁,直截了當地問:“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講?”


    顧北燁的喉頭動了動,仿佛無數話語都在瞬間都湧上了喉嚨,可是最終,卻隻是低啞地說了五個字:“瀟瀟,對不起……”


    對不起?為什麽每個人都喜歡跟她說對不起?可是感情當中,也許最不需要的話語就是對不起……


    孟瀟瀟淡淡地苦笑了一下,從包裏拿出那個裝著戒指的首飾盒,輕輕地放到顧北燁的麵前:“這個,還給你。”


    顧北燁看了看那個他所熟悉的首飾盒,一直深邃沉鬱的臉容有了一絲變化,顯得有些激動:“瀟瀟,也不用這樣吧。即使我們做不成夫妻,但是依然可以做朋友啊。”


    “是可以做朋友。”孟瀟瀟抬手撫了撫自己柔順的長發,聲色平和地說:“可是,朋友是不用送鑽戒的,所以,戒指你收回去吧。


    顧北燁坐著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孟瀟瀟自我解嘲地勾了勾唇,又說:“像那個水晶娃娃,我就不會再還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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