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越朝他抬起的右手看了一眼,臉色登時變了,嘴唇囁嚅著,卻說不出一句流暢的話語:“總裁,我……”


    黎佳雪看清楚蕭墨軒手中拿著的東西,也是一陣驚愕。


    這正是以前她從孟瀟瀟那兒偷偷拿出來的鑽石項鏈,她早就交代過高越讓他隨便處理掉。


    可是這個不長腦子的蠢貨,竟然一直留在他自己的房間。現在被軒哥哥發現了,這可怎麽是好?


    看到高越吞吞吐吐說不出話,蕭墨軒咬了咬牙齒,厲然提高了聲調:“說!我送給瀟瀟的東西,怎麽會在你那裏?”


    “總裁,您處罰我吧……”高越蒼白著臉頰,額上冷汗淋漓,說得磕磕絆絆:“是我貪心,我見財起意,看到孟小姐沒有把這個收好,我就……趁機偷拿過來了……”


    “高越!沒想到你竟然會是這種人!”此時,黎佳雪的腦子裏千轉百旋,已經打定了主意,她又驚又怒地瞪著高越,仿佛十分氣憤:“千防萬防,就是家賊難防!原來瀟瀟的項鏈竟然是你偷走的,害我那時候還和瀟瀟大吵一架,誤會那麽深!”


    聽到她這幾句義憤填膺,完全置身事外的話語,高越的麵色更加慘淡。不過他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黯然地垂下了頭顱,仿佛他真的是一個罪孽深重的罪人。


    蕭墨軒依然麵無表情,將項鏈重新裝好,再度森寒冷厲地開口:“兩年前,瀟瀟被兩個喪心病狂的歹徒傷害,造成意外流產,是不是你們做的?”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甚至近乎於平靜。可是隻要稍微了解他一點的人,便能聽得出裏麵所帶有的狂暴怒意。


    “軒哥哥!不關我的事!”黎佳雪率先叫了起來,神情激動急切,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根本就不知道瀟瀟懷孕了,再說那時我自己也要當媽媽了,每天都在祈禱著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地出生,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軒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蕭墨軒一言不發,隻是將刀箭一樣冰冷銳利的眼眸掃向垂首站在一邊的高越,俊朗的臉容布滿盛怒的殺氣:“高越,那天晚上,到酒吧用十萬元買通兩個歹徒的人,是你吧?”


    高越的臉上青白不定地變了一陣,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低不可聞:“是我……”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蕭墨軒麵前茶幾上的一個陶瓷煙灰缸便朝著高越重重地擲了過去。無情地打在他低垂的頭頂,隨後跌落在地上,發出支離破碎的聲響,瓷片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血,順著高越的額頭流了出來,滴在他灰色的衣服和光潔的木地板上,有些觸目驚心。


    空氣中靜默了幾秒,隨即黎佳雪便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尖叫:“高越!你怎麽可以做出這種事?你怎麽可以這麽狠毒?我真是看錯你了!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踏實忠誠的老好人,可你,竟然背著我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瀟瀟怎麽得罪你了?你要這麽害她?”


    高越緊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不辯解也不回應,好像已經成了個沒有知覺的木樁,或者一尊失去靈魂的石像。


    蕭墨軒壓抑著心底狂怒的火焰,冷森森地道:“我也想知道,瀟瀟怎麽惹到你了?你要找人對她下這種毒手?”


    高越的頭垂得更低:“總裁,我罪該萬死……你隨便怎麽處置我都行,我甘願受罰……”


    “我要知道你犯罪的目的!”蕭墨軒的拳頭越攥越緊,聲音如同暗夜裏嗜血的修羅:“告訴我,你在為誰辦這件事?!”


    黎佳雪嚇得一個激靈,不過她真不愧是個最完美出色的演員,立馬附和著說:“高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高越抬起頭來看了看她,額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著血,鮮紅的液體順著他黝黑的肌膚不住地流下來。


    可是他也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就那麽神情複雜地看了黎佳雪一眼,然後轉向蕭墨軒,平靜地說:“我是為了小姐這麽做的。”


    “高越!你不要血口噴人!”黎佳雪的臉上頓然失了血色,眼淚“嘩嘩嘩”地直往下掉:“我什麽時候讓你這麽做了?我那時根本就不知道瀟瀟懷孕!你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我隻是說我是為了你這麽做的,並不是說是你讓我這麽做的。”高越慘然地苦笑了一下,麵色格外蒼涼。


    黎佳雪的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不失時機地哭訴道:“軒哥哥,我真沒有想到他是這種人,好可怕……”


    謊話一旦開了頭,似乎就能說得特別流暢。


    高越沒有再看他們任何人,繼續平鋪直敘無波無瀾地說下去:“我一直就喜歡小姐,雖然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可還是暗中愛戀著小姐。看到小姐為了總裁傷心流淚,我也同樣為她難過。後來,小姐懷了總裁的孩子,總裁終於和小姐訂了婚,我以為一切都可以圓滿了。但是小姐卻依然不開心,因為,總裁的心裏始終還想著孟小姐。那時我就在想,如果能讓總裁徹底地忘了孟小姐,安安心心地和小姐在一起,這樣,小姐就能幸福了。有一次在醫院,我無意中知道孟小姐也懷了總裁的孩子,心裏更加為小姐的地位擔心。於是,便起了歹念……”


    蕭墨軒再也無可忍耐,額上青筋暴露,手指的關節捏得咯咯作響,走過去一腳把高越踹倒在地:“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女人,你都敢動?!”


    高越被蕭墨軒一腳重重踢到了胸口,口中當即噴出了一口鮮血,卻還在執著地說著:“總裁,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孟小姐。無論你怎麽處罰我,我都甘心情願。但是,這件事情真的和小姐無關,她隻是,太愛你了……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結一切?我告訴你,這遠遠不夠!”蕭墨軒暴怒地嘶吼著,又是一腳狠狠地踢在高越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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