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把本王當成傻子了?”蕭墨軒輕輕挑了挑英挺墨黑的劍眉,聲色冷硬,眸光酷寒:“上一次蘇櫻蹊蹺地被宸國的人抓走,本王就感覺不對勁了。本來還沒有那麽快確定是你,可是沒有想到,你為了傳信方便,竟然會愚蠢到在王府裏養信鴿,這不是指明了要告訴本王你的底細不簡單嗎?”


    “隻養了幾隻鴿子,也不能說明就是我做的。”青青蒼白著臉頰,還在硬著嘴皮強撐:“我養鴿子的時候,你根本不在王府。而且,我如果真的底細不簡單,又怎麽會蠢到讓你看到我養信鴿?”


    “哈哈,軒轅紅,這就是你做奸細的智慧?”蕭墨軒搖頭大笑,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顯而易見的嘲諷和厭惡:“本王真是為你們宸國感到悲哀,你的哥哥軒轅烈費盡心機培養了你,甚至不惜血本讓你這個親妹妹進入妓院,隻為了把你安插在本王的身邊。可你,還真是不夠合格啊。你以為本王不在王府,就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那本王今日就告訴你吧,縱使本王不在王府,王府中任何哪一個人有所異動,本王依然清清楚楚。會有人專門幫本王留意著這些,隨時向本王稟報。你養信鴿的事情,這般不尋常,豈能瞞得過本王?”


    青青輕輕咬住了嘴唇不說話,心中百味陳雜。


    是的,養信鴿的事情,是因為那段時間她急於傳信,一時的失策。但是她很快也醒悟了過來,如果養信鴿,很容易引起王爺這個心思縝密的男人懷疑。所以,又匆匆解散了那些鴿子。卻沒有想到,依然讓他不失時機抓住了這一點細微卻又關鍵的把柄。


    蕭墨軒瞟了瞟臉色灰敗的青青,繼續冷聲說道:“當本王聽說你養過信鴿的時候,自然非常意外。所以,立即派人去詳細調查了你來怡香院之前的所有路數。雖然你的哥哥用心良苦耍盡手腕,為你專門塑造了一個孤女的全新身份。可是,你也該知道,本王派出去的人,絕不會是吃閑飯的。他們帶回來的消息,足以讓本王的精神為之一振。真沒有想到啊,跟在本王身邊兩年多的一個女人,竟然會是如此重量級的一個人物,宸國公主,當朝國君的親妹妹。你說,這算不算是你給本王的一個意外驚喜?”


    略微停頓了一下,他眼神近似憐憫地看住青青:“軒轅紅,你難道不覺得,你的哥哥太狠心了一點麽?為了自己的野心,為了接近我這樣一個流連於風月場所的男人,竟然不惜讓自己的親妹妹到異國的妓院裏賣笑,一旦身份暴露,你會是什麽後果?他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為什麽,還一直留我在這裏?”青青緊咬著牙關,神色黯然又不甘心。


    “嗬嗬,既然你和你的國君哥哥都將本王當做了傻瓜,那本王就索性好好配合你們一下,將這個有趣的遊戲玩到底,看看,誰能笑到最後?”蕭墨軒冷然勾了勾唇角,慢條斯理地道:“你難道沒有覺得,自從那以後,你做事情就沒有以前那麽方便了麽?上次你說要跟著本王和瀟瀟去皇宮,本王就一直留心著你。你連夜趕畫出來的那張宮中地圖,並沒有如你所願送出去,現在還躺在本王書房的抽屜裏睡著大覺。而你哥哥收到的那張地圖,自然是本王讓人胡亂畫的一張假地圖。”


    青青頓時呆若木雞,她自以為自己足夠精明能幹,一切做得滴水不漏天衣無縫。卻萬萬沒能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故事如此簡單就能上演,這個男人比她更為深沉老練。


    他早已洞悉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自己的一舉一動,也早已經被他全數掌控在眼皮底下。他卻還一直那麽沉得住氣,隱忍不發,隻悠然自在地等著看自己還會有什麽新動作,再暗中一一破解。自己和哥哥,終究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青青忽然衝到了蕭墨軒的麵前,懇求地抓住了他的衣襟:“王爺,我是真心愛你的,我早就真心愛上你了,送那張地圖是我為我哥哥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你如果看了那張圖,就也該看到我還給哥哥寫了一封信,我說我不想這樣了,也不想回宸國了,以後隻想安心留在你的身邊。王爺,求求你饒了我,讓我留下來,不要殺我,不要趕我走!我願意一輩子守著你,伺候著你,哪怕做奴婢丫鬟都行。”


    “安分守己?”蕭墨軒冷漠地推開她,神情中散發出的戾氣越發深重,似乎能滲透進人的骨子裏:“那麽,瀟瀟今天中的合歡散,你怎麽解釋?不要告訴本王,你什麽都不知道!”


    “王爺,我不是存心的,我剛才就已經後悔了……”青青,不,現在應該叫她軒轅紅了。


    軒轅紅的眼中滑過一絲慌亂,隨後她再次祈求地抓出了蕭墨軒的手,淚水不失時機地湧了出來:“我隻是被一時的嫉妒衝昏了頭,我太想得到王爺的愛了。王爺,求你原諒我,我一定改正。以後我會好好對待王妃,盡心盡力服侍王爺和王妃,再也不跟王妃爭寵了。”


    “你覺得在本王知道了你這麽害過瀟瀟之後,還可能再容忍你嗎?”蕭墨軒重重推開了梨花帶雨的軒轅紅,麵上的怒意更加鮮明:“你的心腸如此歹毒,本王如若再留下你,豈不是自留禍害?”


    軒轅紅被蕭墨軒推得踉蹌後退了幾步才站穩,她的神情越發慘淡頹然,帶著一種絕望的淒涼。原本精致明豔的妝容也被淚水衝得一片狼藉,再也不複往日的矜持嫵媚。


    定定地注視著蕭墨軒,軒轅紅淒然開口:“王爺,我跟了你兩年多,從十七歲到現在,我馬上都滿二十了。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我全都交給了你,難道你就真的對我不講一點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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