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多少個愛戀他的女孩對他深情款款地表白,隻要他說一句話,她們會毫不猶豫放下一切跟他走。


    可是,蘇櫻,此時思慮了這麽久,猶豫了這麽久,依然沒有說出那一句他想要聽到的,我願意從此跟你一起,再不分離。


    那麽,她對他,真的是愛嗎?


    即使算是愛,這種遲疑不定的愛,又能堅持多久?又能忠貞多久?又能接受得了以後漫長人生旅途中那些風風雨雨的考驗嗎?


    “蘇櫻,你現在能告訴我了嗎?你到底……要選誰呢?”盡管心裏已經清楚了她的答案,蕭墨軒還是忍不住回過身來看著她,聲音幹澀地開口。


    他要親耳聽她說出來,她最後的抉擇。哪怕那個回答,會再次讓他的心遍體鱗傷。


    “我,離不開他……”蘇櫻輕聲地說道,隨後,又急著想要解釋:“軒,其實我也愛你,隻是……”


    “不用說了!”蕭墨軒立即做了個手勢硬生生地打斷了她沒有說完的話,唇邊浮起慘淡的苦笑:“蘇櫻,不是你的錯,是我高估了自己。”


    “軒,真的對不起,你們兩個,都對我很好。可是……我已經習慣了和他在一起……”蘇櫻怯生生地看著蕭墨軒,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這番花容帶淚,楚楚可憐的模樣,以前蕭墨軒看在眼裏,是最不忍心的。


    可是此刻,他看著蘇櫻眼淚汪汪的樣子,心裏竟然沒有一點心疼的感覺。反而,隻覺得可笑,而又可悲,為自己,也為蘇櫻……


    “你不用哭給我看,我送你回去。”神色漠然地說完這句,蕭墨軒沒有再看蘇櫻一眼,轉身向門口走去。


    “軒,不要這樣對我!”蘇櫻跨前一步在身後緊緊地抱住了蕭墨軒,臉貼在他的背上,淚水“嘩嘩嘩”地流下來。


    蕭墨軒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胸口驀地一疼。


    即使在這種時候,即使她已經把他的心刺傷得鮮血淋漓,體無完膚了,他還是不忍心,看到她這麽傷心。


    他努力克製著自己,忍著想要回身擁她入懷的衝動,不讓自己,再對她心軟。


    “軒,我真的也愛你。隻是,我們兩個,已經不可能了……”蘇櫻又轉到蕭墨軒的前麵來,從正麵抱緊了他,掛滿淚水的臉深深埋進了他的胸口:“你對我有多少感情,今天一次給我,你對我有多少話要說,今天一次說完。過了今天,你就不是我的了,我也……不是你的了。”


    蕭墨軒依然那麽直直地站著,不動,也不說話。如同一尊入定了的雕塑,任由蘇櫻緊緊地抱著他,在他的懷中失聲痛哭。


    就這樣抱著他哭了好久,蘇櫻忽然抬起頭來,雙臂勾住蕭墨軒的脖頸,踮起腳尖,柔情地去親吻他的冷硬的下巴,冰涼的臉頰,最後,紅唇輕輕落在他的唇上……


    當蘇櫻深情款款地吻住他的嘴唇,蕭墨軒的身體如同被電流擊中,震了幾震。他的心中,再次掠過難以言說的傷楚。


    記憶中,這是蘇櫻第一次如此主動熱情地吻他吧。


    以前,她是那麽膽小,害羞,每一次都是他像吻一件珍惜寶貝似的,輕輕地,小心地吻她,她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一下……


    今天這樣,她是在跟自己做最後的道別麽?


    用這樣一個熱烈的吻,向自己表明,過去的一切,包括昨夜的一切,都將被永遠深深埋葬。從此以後,他們兩個,真的就各不相關,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再無瓜葛,再無牽連……


    蕭墨軒突然大力帶過蘇櫻,將她整個人壓在身後那麵牆上,變被動為主動,狠狠地,凶猛地吻著她。用能夠吞噬人的力量,在她的唇間啃咬肆虐,再也沒有昨夜的溫柔旖旎……


    這一吻那麽激烈,煎熬,充滿渴求與痛苦……他連一下都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就那樣抵在她的身上,近乎狂野地吻著她。


    蘇櫻感到了唇間傳來腥熱的血腥味與陣陣灼熱的疼痛感,她忍受著,默默接受著他對自己懲罰般的痛吻。


    她從來不知道,蕭墨軒竟然還會有如此粗暴魯莽吻她的時候。


    此刻,這個優雅高貴的男子仿佛變成了一頭受了傷的猛獸,瘋狂而又霸道,從前的溫柔與體貼蕩然無存。


    “王爺,車準備好了。”兩個侍衛來到門口說。


    剛才蕭墨軒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關上房門,他們早就依著王爺的吩咐準備好了馬車,隻等王爺和孟家的少夫人出去。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王爺和孟少夫人的人影,而王爺對他們說過要盡早出發趕回京城的,此刻卻又遲遲不下去。


    蕭飛擔心事情有什麽變故,派了兩個侍衛上來看看是何情況,順便跟王爺稟報一下一切都準備好了。


    那兩個侍衛聽令走上來稟報,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樣一種火熱香豔的場麵。當下心中大駭,說了一句話之後就驚惶不安地低下了頭。


    雖然早就知道王爺是京城出了名風流浪子,可是也知道這個女人是孟將軍府上的少夫人,孟子洛少將軍的妻子,也是王爺所娶王妃的正宗嫂子。


    這樣身份和關係的兩個人,他們竟然擁在一起親吻?


    天哪……這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該如何是好?弄得不好,也許連命都要搭上。


    那兩個上來的侍衛頓時冷汗淋漓,心中叫苦不迭,隻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先前是瞎的,也不願意知道這樣危險的秘密。


    “知道了,你們先下去,本王隨後就來。”蕭墨軒微微鬆開蘇櫻,臉上神色未變,仍是一派從容。


    “是。”兩個自認倒黴的侍衛聽了這話,立刻忙不迭地轉身下樓。


    “軒,他們看到了,這……怎麽辦?”蘇櫻呼吸起伏不定,臉孔雪白。


    蕭墨軒低頭看著蘇櫻陰晴不定的臉色,一言不發,俯下臉來再次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一次,蘇櫻開始抗拒起來,她仿佛已經看到了孟子洛憤怒的麵孔,正冰冷而痛苦地瞪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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