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笙的底氣刹那間沒了,委屈地嘟著嘴,討好似的推了推他肩膀:“我以為那個什麽大太太殺傷力減半了……你別生氣了,對了,可可和小北呢?他們醒了沒有?”


    說著,她掀開被子想下床去看孩子們。


    季崢衍一隻手扼住被角:“不用去了。”


    “為什麽?”


    她動作一頓,瞪著眼:“不會很嚴重吧?”


    “小北不嚴重。”看她著急,季崢衍解釋說:“但是可可……”


    紀笙呼吸幾乎頓住,下意識攥著他:“可可怎麽了?可可不會出事的!她那麽愛玩愛鬧,一定不有事……”


    季崢衍扶住她:“還在加護病房裏,燒的很重。”


    “我要去看她……”紀笙激動地要去找可可,季崢衍這才不急不緩的說:“沒生命危險,一整個醫療團隊都在守著她,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臉白的像張白紙。”


    “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帶她來了。”紀笙懊悔地扒了扒長發。


    “確實怪你。”季崢衍冷不丁地補了一句:“不是你,她現在還能纏著我要糖吃。”


    紀笙更加自責了,心裏憋著口氣。


    越想越難過,便隨手拿過枕頭往他身上砸,發脾氣:“是啊,怪我!就是怪我!那你以後是不是要把我關在家裏不許我出去?混蛋,明知道我自責你都不知道安慰我一下麽?”


    季崢衍及時撤開她的攻擊範圍,似笑非笑:“我安慰你你用就不自責了?”


    紀笙把小嘴一撅,白了他一眼,扔過枕頭墊在自己腰後。


    “起碼不像現在這麽傷心!”


    “那你繼續傷心吧,我去看看小北。”季崢衍給她倒了杯水,又將藥遞給她:“記得吃藥,醫生說小北差不多快醒了,我去瞅瞅,說起來這孩子長得還不錯,就是配可可還嫩了點。”


    紀笙:“……”


    感情他是去打量未來女婿?


    可是小北之前嫌棄可可的那小模樣,真有戲麽?


    ……


    “怎麽還不醒?醫生不是說差不多了麽?”梁諾著急地來回踱步,手裏捧著杯熱水就想等著小北醒來喝。


    北冥煜安慰:“醫生說的話也不是百分百準確,他是我兒子,一定會醒過來的!”


    叩叩叩——


    病房的門此時被人敲響,季崢衍單手插兜裏,吹著口哨笑眯眯地走了進來,薄唇微掀,視線不時落向床上的小北:“還沒醒?”


    “沒。”梁諾搖搖頭:“紀笙醒了麽?”


    “剛醒,不過我估計吃完藥又會睡了。”


    季崢衍走到小北床頭,大掌竄出伸向他的小臉,梁諾一驚,想抬手製止他:“你幹嘛?”


    “這麽激動幹什麽?”季崢衍撥開梁諾攔過來的手,接著掐著小北的下巴左右晃了晃,道:“我最近認識了幾個人,新學了門技術。”


    “什麽技術?”梁諾問。


    “看相,算命。”季崢衍上嘴唇碰碰下嘴唇,繼續說:“鼻頭有鷹鉤說明能言善辯,鼻孔大表示財大氣粗,眼睛圓不會說謊,嘴唇正直、牙齒整齊,不錯,看上去是個有福氣的人!”


    北冥煜暗暗不屑:“你說的那幾個人是神棍吧?”


    “差不多。”季崢衍笑中帶著一絲狡黠,嘚瑟地說:“自從四年前那什麽李道長火了一陣之後,海城就興起這股算命風,以前我也是不信,不過那個神棍說我最近會再得一子,這個倒是可以信一信。”


    梁諾和北冥煜無語:“……”


    小北這時候醒了過來,睜著大大的眼看向身前的季崢衍,一雙大大的眼睛滿是狐疑與好奇。


    “小北,你在看什麽?”梁諾驚訝。


    他一向不喜歡社交,更加不會一直盯著誰看。


    下一刻,她就看到小北伸出小小的手指戳了戳季崢衍的下巴:“這個下巴和紀姨的孩子一樣。”


    “紀姨的孩子?”季崢衍噗嗤大笑起來:“她是你妹妹,你應該叫她可可,也可以叫她小可!另外,我是她爸爸,長得不像那才不正常!”


    小北聞言,迅速抽回手,然後別開頭再不看季崢衍了。


    季崢衍挑眉:“小子,你以後可要叫我一聲嶽丈,現在給我甩臉色?”


    “姨姨,我想喝水。”


    梁諾立刻反應過來,於是推開季崢衍,指著門口說:“我兒子不喜歡跟陌生人聊天,等以後他好了你再來給他看相算命吧。”


    北冥煜也調笑了一句:“我早說過,我兒子未必看得上你家可可。”


    季崢衍也不生氣,瞥了小北幾眼,轉身離開。


    梁諾端著熱水遞給小北喂他喝下,幫他順了順氣:“除了頭暈很困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哪裏不舒服?”


    小北搖了搖頭。


    梁諾盯著他側臉上的巴掌印有些心疼,說:“小北你別怪最後打你的那個姨姨,她也不想的。”


    “噢。”


    北冥煜恰時提了一句:“我找了一家差不多的學校,不過你也可以回海城再上學。”


    “學校?”小北探出個腦袋,微微皺眉:“可以不去麽?”


    梁諾輕拍他的後背給他順氣:“小孩子的童年裏都有學校,可以在學校收獲友情、學到知識,就當做提升自我,小北,你也不應該一直困在家裏,不可以不去。”


    小北垂下頭,聲線拖長:“嗯。”


    ……


    鄧子萌就這麽失蹤了。


    鄧宇不相信自己女兒就這麽不見了,派了不少人沿著海岸線搜索,那晚在海水裏出現的血跡像是一個魔咒不斷在他腦海裏放大、再放大。


    他對這個女兒,就算是不喜歡的人生下來的,他也是很疼愛的。


    但都找不到她了。


    沉席南表顯得很平靜,雖然也派了人去找,但每次聽到找不到的消息時並沒有什麽過激反應。


    一連三天,得到的結果還是失蹤。


    這天,小北身體好轉了不少,不想住在醫院便讓梁諾帶她回去,梁諾收拾好行李帶著小北回家,剛回去客廳的座機就響了起來。


    “喂?”梁諾放下包,過去接電話。


    對方是個很陌生的中年男人,聲音沉穩:“鄧小姐是麽?”


    “我是梁諾,你是不是打錯了?”


    對方咦了一聲,然後看了一眼鄧子萌留下來的電話號碼,喃喃:“奇怪,留下的電話分明是這個……”說著,又問:“那你認識鄧子萌小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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