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呼吸有刹那的凝滯,卻沒有反駁那句“灰色收入”。


    北冥煜和梁諾對視一眼,繼而沒給對方反應時間,直接掐斷了電話。


    “少爺,查到號碼來源地了,在……市委居住區!”


    一句話,幾乎給所有人的猜測畫上句號。


    就是那個人!


    ……


    管家忽然來報,紀笙在房間裏昏倒了,醫生檢查之後說低血糖是被餓暈的,同時又囑咐病人有輕微抑鬱症,盡量要她保持良好的心情,否則極為容易出事。


    季崢衍看著那張瘦削的臉,終究還是沒有狠下最後的心腸。


    “以後,閣樓別鎖了。”


    管家點點頭:“是。”


    紀笙醒來之後,季崢衍還坐在床邊,兩個人的視線忽然就撞上了,一個深沉一個幽暗,彼此都看不透彼此。


    “不是恨我摔死可可?怎麽,現在就想一死了之了?”


    季崢衍挑起她下頜,輕笑。


    紀笙抿了抿唇,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季崢衍,企圖從他身上找到一絲當年的影子,但或許隔得太遠,她已經找不到了。


    “季崢衍。”她輕聲說:“你愛我麽?”


    突來的問詢讓季崢衍幾乎一下子呆住,他看不進她眼底,於是,緩緩起身,嘴角的嘲弄掩飾掉眼底的心酸。


    “愛到恨不得殺死你,算麽?”


    “哈哈……”紀笙狂肆笑起來:“那就好,就好……”


    管家這時候將飯菜送了進來,說:“紀小姐你醒了?醫生說你低血糖,最近送的食物你都不吃這怎麽行呢?季少已經說了以後你想去哪就去哪,不會有人再跟著你了。”


    “哦。”


    紀笙瞥了一眼那些飯菜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她也沒有客氣,接過勺子低頭扒飯,三兩下嘴邊便都是油。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難得的寂靜讓季崢衍很平靜。


    他忽然想,如果能一輩子這麽下去,那也不錯。


    紀笙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吃飯,吃完之後才對管家說:“我想吃西瓜,又大又紅的西瓜。”


    管家一怔,連忙點頭:“好。”


    吃過飯,紀笙發現季崢衍還在盯著她,眼神裏都是那些她看不懂的情緒,他麵無表情,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吃好了?”


    “嗯。”紀笙回應。


    “醫生說你身體不好,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


    紀笙沒有說話了,直到季崢衍離開,複又抱著雙膝縮在床腳,抬頭看了看窗外的藍天白雲。


    管家高興兩個人沒有見麵就吵。


    “季少,這樣多好啊,以後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生活……”


    “找人在暗處守著她。”季崢衍卻是垂眸,說道:“另外,她要什麽就給什麽。”


    “好的。”


    晚上,季崢衍如約來陪她,但因為手上的事情有些多,過來醫院的時候已經五點半了,紀笙的晚餐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看來我來晚了?”


    紀笙見他來了,忽然放下碗,朝他揮揮手:“你過來一下。”


    季崢衍挑眉,似笑非笑地問:“今天怎麽這麽熱情?”


    “你先過來吧。”


    紀笙的一隻手一直放在被角,另一隻手則撩了撩耳邊的碎發,季崢衍什麽都沒戳破,闊步走到床邊。


    紀笙忽然一把將他拽下去,較弱的身軀便貼了上去。


    季崢衍一下子僵硬,呼吸也仿若停止。


    她靠在他懷中,用力呼吸屬於他的氣息,糾纏三年,原來還是抵不過人心的變化。


    “你想說什麽?”


    季崢衍攥了攥手,很快恢複平靜。


    紀笙歪斜著腦袋逐漸抬頭又往他嘴角湊,甚至不許他有任何反應就狠狠的吻了上去,有那麽一瞬間他的身軀更加僵硬了,但紀笙始終堅持不懈的吻著他。


    許多時,季崢衍都是理智的。


    “做什麽?”


    “勾引你,上當麽?”


    紀笙笑靨如花,似真似假。


    季崢衍粗暴地將她推到在床上,用力地吻著她,齒冠沒有掌握好力度,幾次把她嘴角磕破。


    紀笙一邊伸出手去扣他腰間的皮帶金屬扣,小手一邊往一旁被角裏摸。


    季崢衍看到了,但又不動聲色地繼續跟她抵死纏綿,隻是靜靜地觀察著,看她到底想做什麽。


    兩人的胸口都起伏不定,呼吸不順。


    “季崢衍。”她的身軀像條水蛇一樣纏上去,勾得他渾身微顫,片刻,她將下巴擱在他肩窩,吐氣如蘭:“原來,我愛了你這麽多年。”


    季崢衍整個人都癲狂了,一瞬間瞪大了眸子,完全呆滯住,就連大腦都在那一瞬間停止了轉動!


    “噗。”


    刀子刺入**的聲音在下一刻響起,僅僅是那失神的一秒。


    季崢衍眉頭微皺,低頭瞥了一眼,胸口一把切西瓜的刀直插正中。


    “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季崢衍,如果還有下輩子,我會早點認出你。”


    話落,她猛然將那把刀拔出來,鮮血肆意橫流,抬手便又要往自己身上捅,季崢衍神情一凝,大掌直接摁住刀鋒。


    刀刃割破手掌,鮮血順著刀口往下。


    “你他媽發什麽瘋?”


    說著,他用力將紀笙推開,將水果刀握在手中,紋絲不動,紀笙咆哮:“你親手摔死了可可。”


    “你親眼看到那個嬰兒是、”


    “天哪,季少!”正準備收拾餐具的管家正巧看到這一幕,嚇得臉色都白了,直接衝了上來:“您怎麽流了這麽多血?紀小姐,你們怎麽了?!”


    管家連忙摁一旁的內鈴叫醫生過來處理傷口。


    紀笙捂著頭蹲在角落裏嚎啕大哭。


    季崢衍失血過多,眼前逐漸發黑,昏迷前吩咐保鏢將紀笙押起來不許她亂跑,紀笙卻從窗戶跳了出去,跑遠了。


    她剛跑出來沒多久,就撞到郭淼淼抱著好好。


    郭淼淼直接甩手給了她一巴掌。


    “你要死就死遠點!季少明麵上是我老公,是好好的爸爸,可你一出事他就忙不迭來照顧你,好好生病都不管,那我們母子應該被置於何地?”


    她受夠了冷落,把連日來受的氣都撒在紀笙身上。


    紀笙半邊臉都被打腫,微側著頭,沒有說話。


    郭淼淼得寸進尺:“你這種女人就是欠揍,季少都跟我結婚了你還要來撩撥他,難道想破壞我們一家三口,讓好好沒有爸爸麽?”


    紀笙的眼淚瞬間如掉線的珠,成串滑落。


    她怎麽忘了,他現在已經結婚了,有妻有子,自己才是孤家寡人,才是最討厭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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