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諾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雙手下意識攥成拳頭。


    看著四周無比陌生的環境,昨天壓抑的畫麵終於壓不住了,一幕幕直接往腦海裏鑽。


    “鬆手。”


    北冥煜端了一杯純淨水過來,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極有耐心地將她一根根手指掰開。


    手心中赫然是四個血紅的半月甲狀的印子。


    男人將她的手緊握著放至唇邊,輕吻了下,溫熱的觸感襲來,梁諾打了個激靈,回過神,呆滯地望著他。


    “髒了,別親。”


    “哪裏髒?你告訴我哪裏髒了?我給你一一吻幹淨。”


    梁諾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血,都是血……葉晟銘來找我索命了,是我把他踹下樓的,是我害死了他……”


    “那都是夢。”北冥煜在她手心、手背都印上唇印,擁她入懷:“葉晟銘永遠都不可能再出現了。”


    “可我真的殺了他。”


    她想要壓製,但越是想越是壓不住。


    一閉上眼,她麵前鋪天蓋地都是葉晟銘慘死的模樣。


    “不是你殺的。”北冥煜摁著她的後腦勺,將她小腦袋瓜壓在自己脖間,低哄:“當時情況危急,如果不是你那一腳,死的就是你們兩個。”


    “可是……”


    “我請了心理醫生,讓她給你看看。”北冥煜強勢打斷她的話,將她抱起來,單手拽過一旁準備好的衣服準備往她身上套。


    梁諾身體一滑,鑽進被子裏:“我不要心理醫生,我沒病!”


    “沒說你有病。”北冥煜皺著眉:“隻是讓她給你紓解一下心理壓力。”


    “我好困,讓我再睡一會會?早餐別叫我了,就這樣吧!”


    她直接撩高被子將整個腦袋都捂進去,一點縫隙都不露,北冥煜低頭瞥了一眼手中的衣服,扔在一邊也就出去了。


    終究太年輕,才二十歲。


    ……


    她這麽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北冥煜實在看不下去了,準備讓她出來吃飯,結果一擰門發現從裏麵被反鎖了。


    找來備用鑰匙,將門敞開。


    空氣有些悶。


    梁諾還沉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了,但枕頭上有明顯濡濕的痕跡。


    北冥煜讓傭人把飯端上來,放在屋中的茶幾上。


    他彎腰坐在床沿:“我知道你沒睡著,起來吃點東西。”


    梁諾緩緩睜開眼,眼眶微紅。


    “我不想吃。”


    “那你想幹什麽?想**給他陪葬麽?還是去警局,說葉晟銘會墜樓是因為一場陰謀,是因為想綁架你,再或者是說想讓沉睿給他讓出利益?”


    梁諾一時間啞口無言。


    “好了。”大掌落在她的發頂,揉亂她的長發:“別再計較這些,葉晟銘是罪有應得,江南夜色在他來之前從來不沾毒,隻做黃。”


    盡管這樣聽著,她心裏好受了一點點,但依舊過不了那一關。


    北冥煜有些不耐,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塞在沙發上固定好,一手端著碗一手給她喂飯:“乖乖張口。”


    梁諾別開頭:“真不想……唔~”


    男人直接強硬地將白飯往她嘴裏送,堵住她的話,梁諾無奈想吐出來,北冥煜卻一勺接一勺不曾斷過,她隻能慢慢的咽了下去……


    吃了小半碗白米飯,她拍開他的手,表示真的吃不下去了。


    北冥煜也沒勉強,跟她麵對麵坐了十幾分鍾。


    彼此都沒有說話,沉默在蔓延著。


    又過了一會,北冥煜忽然把她扛上肩頭,梁諾驚呼一聲,還來不及反抗就聽到“啪”的一聲,小臉瞬間漲紅——


    “你、你……”


    “我怎麽了?”北冥煜昂首闊步往外走,絲毫不理會她的控訴:“整天待在屋子裏有意思麽?帶你去做點好玩的事。”


    孫特助準備的公寓是兩層樓打通了的複式套房。


    從旋轉木樓上去,一側是影院,一側清一色排排電腦和高科技設備。


    北冥煜將梁諾扔在影院的第一排座位上,摁著不許她亂動,然後遙控選了電影,隨即坐在她身邊,單手箍著她。


    梁諾在他懷中不安分地亂動:“我不想看電影。”


    “又想挨打了?”


    北冥煜噙著抹薄笑,低頭瞥了她一眼,單手的力度絲毫不減,根本不給她逃脫的機會,她臉一紅,瞪了男人一眼,氣鼓鼓的別開頭。


    電影拉開序幕,是一部非常有名的喜劇。


    無厘頭的搞笑手法,上映的時候評價極高。


    電影裏的笑聲一陣高過一陣,北冥煜心情似乎還不錯,偶爾會發出兩聲低笑,梁諾靠在他懷中,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動。


    “還不錯,你真不看看麽?”


    梁諾怔怔的抬頭看著屏幕,男主角正好被人追債,從窗口跳了下去,半空中遇到晾衣繩,刮壞了褲子,落地的時候捂著下身慌亂地跑。


    她忽然就放聲哭了起來,撲在北冥煜懷中。


    “好多好多血,葉晟銘身上都是血……我從來沒想過我會殺人的,我還想給乖寶積福的……你說會不會有報應?報應到了乖寶身上?嚶嚶嚶,是我的錯……”


    “發泄出來就好。”北冥煜神情淡然,輕拍她的後背:“天下哪有那麽多報應?就算有也是落在我們頭上,如果你真的擔心,那以後多做一點好事彌補就成了。”


    “真的可以彌補麽?”她抬起頭,淚眼朦朧。


    北冥煜不知覺輕笑起來,單手往她睡衣裏鑽,撩撥著她,梁諾瞬間哭笑不得:“你幹什麽?放開——”


    “在彌補他之前,我覺得你最應該彌補我一下。”


    梁諾又慌又亂,什麽都沒有準備好,下意識推開北冥煜,後者卻握了握遙控板,不知道摁了什麽鍵,屏幕上的畫麵陡轉,驀然間成了歐美夜間付費大片……


    酥麻入骨的輕吟透過影院完美的音效蔓延盤旋。


    梁諾臉色陡然鐵青:“你、你混蛋!不要臉!放開我——”


    北冥煜笑的跟個地痞流氓一樣,勾著她的下巴把她往沙發上壓:“放心,我會好好伺候你的,讓你快樂地忘了所有煩惱……”


    梁諾嚇得連忙往後縮:“我不煩了,也不惱了。”


    北冥煜得寸進尺,繼續逼近。


    “醫生說,適當的運動有助於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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