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回頭,這才發現了無比滑稽的徐母,原來在門口鬧事的就是徐母啊。說她滑稽是因為她此刻腰上別了個布條,上麵寫著喪盡天良,家門不幸八個大字,又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看著蘇沫的時候是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眼裏幾乎都發著綠光。如果蘇沫沒看錯,她拿了塊手帕裝哭,實則一滴淚也沒有,鼻頭紅紅的大概是手帕搓紅的吧。


    哦?這是在說她麽?蘇沫還真覺得擔當不起。可是徐母竟然都敢鬧到自己公司外麵了,這讓蘇沫不禁感慨,這些人怎麽都喜歡到她公司來鬧,雖說自己早就見怪不怪,但這倒讓她覺得有些對不住公司了。


    而且她們都喜歡叫上圍觀群眾,換個裝變成受害者,讓蘇沫在無形之中變成壞人,殊不知惡人才會先告狀。隻見徐母拿手帕捂住眼睛開始表演,大聲地喊道,“你就說說吧,從你進了門,我這個做婆婆的哪一點對不起你了?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不讓你幹家務,可是你呢?竟然把你婆婆和老公從家裏趕出來!讓我沒地方住!”


    這出戲唱的還真是好,蘇沫笑了笑,“媽,你怎麽能這麽說呢。結婚這半年我可是在家做牛做馬的。你可知道菜市場什麽時候菜最新鮮嗎?那些菜的價格是多少你又知道嗎?媽,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跑來這裏丟人現眼,但是我想提醒你,出來混都是要還的,為了你的麵子,咱們還是找個清靜的地方坐下來慢慢談吧。”


    “哎喲,要死了!你們大家快聽聽,她這是一個兒媳婦對婆婆說話的態度嗎?真是沒得命了!”徐母無比誇張地說著這話,手臂一揮一舞的,簡直比唱戲還要精彩得多。這一個激動就把手帕給甩了出去,徐母現在倒是顧不上哭了。


    在場的看客自然是議論紛紛,聽徐母一個人哭訴著差不多也有半個小時了,多少站在徐母這邊。蘇沫摸了摸額頭,還真是傷腦筋,“媽,我對你不好嗎?我要是對你不好,你脖子上的金項鏈哪來的?手上的金手鐲、耳朵上的金耳環又是怎麽來的?難不成是你自己撿的?你兒子可是從來沒送你什麽,也就是我傻呼呼地買來送你,結果你還翻臉不認人。”


    徐母這下真是打臉了,早知道酒吧金器脫了不帶來了,“你……你給我閉嘴!就算是你買的那又怎麽樣?兒媳孝敬婆婆那是天經地義的!廢話少說,趕緊把房子鑰匙拿來!”


    蘇沫不顧旁人的議論,拉住徐母說道,“媽,你說什麽呢,是在開玩笑吧?那房子是我買的,你們家可是一分錢沒出就住到現在。既然我跟你兒子就要離婚了,那房子當然還是我的。再說了,我的錢都拿給徐安去投資了,少說也有三百萬。當初徐安可是答應了我,房子歸我,錢歸他的。怎麽,他沒告訴你嗎?而且那天你也看到了,現在房子裏住了別人了,我都沒有鑰匙。你不去房子裏鬧,來我這裏,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徐母愣住了,徐安真沒跟她說錢的事,她一時慌亂眼神飄忽不定,往遠處的一棵大樟樹下看了過去。蘇沫也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個男人的身影一下子閃到樹後麵。那個身影這輩子蘇沫都不會認不出來,看來今天這場鬧劇是徐安授意的了,真是夠下三濫的招數,怪不得徐安能和蔣怡欣走到一起去,原來臭味相投啊。不過徐安在場,那就更好辦了。


    “蘇沫,我跟你說,趕緊把房子還給我們!否則的話,我就天天到你公司來,讓你沒法工作!”徐母想起今天的任務,狠狠地抓住蘇沫說道。


    蘇沫直勾勾地看著徐母,突然扯了一下嘴角,在徐母看來卻有些恐怖,“你,你想幹什麽?”蘇沫好似無辜,語氣甚至有些撒嬌,“媽,你怎麽就是記吃不記打呢?”蘇沫一步步逼近徐母,徐母被她的氣勢震懾住,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你別動,不許往前走了!有話就站在那裏說,別走了!聽見沒?”


    蘇沫倒也沒再往前走,停下腳步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徐安所在的地方,“媽,你說那天你在家,做了什麽來著?要不要我去告訴徐安,讓他也知道知道?”聽了這好像暗語的話,徐母的臉由白轉青又轉黑,簡直像是調色板一樣,豐富得很。


    徐母一把伸出魔爪,大力地捏著蘇沫的肩膀,把她拽離人群,“蘇沫,你敢?”蘇沫聳聳肩,“我有什麽不敢的,倒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這件事的後果呢?”徐母確實心虛,手上使了更大的力氣去抓蘇沫,卻嘴強道,“哼,告訴你,我不怕!你想說就去說好了,我的兒子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這是提醒蘇沫她沒有證據,就算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吧!蘇沫一點點掰開徐母的手,笑出了聲,“媽,徐安多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如果我真能拿出什麽照片來,你說他會不會氣得去查?到時候你說有什麽是查不出來的?你還是跟不上時代了,現在隻要有個蛛絲馬跡,風吹草動,都能順藤摸瓜的哦……”


    徐母聽完就瘋了,指著蘇沫的鼻子破口大罵,“你放屁!還敢威脅我?我就不相信你有什麽證據!好啊,真是太好了,我們徐家真是瞎了眼才會娶到你這種兒媳,讓我們徐家列祖列宗都蒙羞!”


    蘇沫巧笑嫣然,“媽,您不應這麽上趕著說您自己。其實這種我都沒有放在心上,隻要你管好自己,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她看著徐母越發複雜的臉部表情,“您知道我膽子小吧,我可經不起嚇,哪一天你再來鬧一鬧,我一時嚇著了,手上有什麽東西可都發給徐安了啊!您就別來和我置氣了,有時間啊還是考慮考慮自己的未來吧!”


    徐母被堵的一口氣憋在胸腔上不來,看著蘇沫離去的背影,心裏鬱結,隻想著不能讓蘇沫有機會去告訴徐安!她三步並兩步走上去就要打蘇沫,可是一雙手攔住了徐母,毫不留情地推了她一把。徐母“哎喲”一聲,踉蹌著差點摔倒,一看眼前是一個年輕男人,就撒潑似的直接喊出來,“打人啦,打人啦!要死了!”


    蘇沫一回頭,就看到宮子儒站在自己身後,而楊馳就凶神惡煞地攔著徐母。徐母假裝哭喊了幾聲,可是看客們都隻是旁觀,沒有一個要插手的意思。很快一個身影急急地跑來產婦住徐母,“梅英,你沒事吧?”


    蘇沫冷冷地看著趕來的徐山明,說道,“叔叔,我一向敬重你,麻煩你們不要再來找我的麻煩,否則,我擔心你們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宮子儒看著蘇沫,滿眼欣賞,他終於不用擔心小狐狸會吃虧了,瞧她現在這幅張牙舞爪的樣子,是不用人保護了。心裏很是悶,他拉著蘇沫的手腕就走,根本不管其他人的眼光。


    蘇沫忙去拉開他的手,“放開,你這樣會叫別人誤會的!”可是宮子儒充耳不聞,直到上了車,他幾乎是把蘇沫扔進去的,然後鎖上車門,一臉狂傲的樣子看著蘇沫,“叫誰誤會?關睿澤嗎?”


    蘇沫的沉默叫他無名火起,心裏的滋味十分不好受。宮子儒忍住想要抱住蘇沫的衝動,沒有再提關睿澤,而是說道,“剛才的表現很好。”蘇沫愕然,不知道該怎麽回話,隻是點點頭。


    “你瘦成這樣,還能好好為公司做事嗎?”宮子儒冷不丁地冒出來這句話,“不能多吃點嗎?”蘇沫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可是她不能回應,於是低垂著頭輕聲說了句,“好的,我知道了……宮總。”


    這疏離的稱謂一下子讓車子裏安靜下來,沒了聲音。兩人的心都在汩汩流淌著什麽鮮紅色的液體,隻是他們都選擇理智的忍受著。


    宮子儒問她去哪,蘇沫想了想,讓他把車停在離醫院兩條街的地方,然後下車,等到宮子儒的車消失在視線裏,她才從後麵繞開,去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關睿澤坐在病房裏,胡子拉碴的,看上去滿臉的疲倦。看到蘇沫的時候,關睿澤內心有些矛盾,“你回來了。不是讓你好好休息麽,怎麽出去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蘇沫說道,“我去上班了。辭職之前還有很多事情要交接。”關睿澤苦笑,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麽,“沫沫,你,愛他嗎?”蘇沫楞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關睿澤會問這種問題。而正是這種遲疑才讓關睿澤肯定了心裏的回答,是啊,怎麽會不愛,她為了不拖累宮子儒去演戲氣走宮子儒,然後一個默默地哭著傷心著。自己到底存了什麽心思才會覺得和蘇沫是有可能的?


    宮子儒那個男人更是霸道得很,從那天關睿澤假裝親了蘇沫,做戲給宮子儒看開始,宮子儒就一下子搶走關氏三個大客戶,甚至連關父出麵都沒有用,隻是放話說讓關睿澤親自去見他。這根本不是什麽商業競爭,而是私人恩怨,是明著逼關睿澤退出啊。


    “沫沫,無論如何,答應我,一定要幸福。”關睿澤說完這話就起身離開,留下蘇沫在病房裏一頭霧水。


    愛一個人就是盡力去成全他(她),關睿澤這麽想著,直奔目的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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