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如凡回到庚梁朝已經回春了,再經過一個多月的打探與趕路,尹如凡終於來到尹嘯威說得尹家的外院的家主所在之地。


    她站在城門口,手中緊握麒麟玉佩,坐在馬背上,她不敢置信抬起頭來,看上城門上的三個大字:海太坊,海王爺。


    跟南陽王齊驅並駕的人,當初沈均辭原本也想拉攏此人,可偏偏此人軟硬不吃,個性霸道蠻橫,毫無破綻,是一個難啃下的硬骨頭。


    聽聞此人無兒無女, 手上擁有百萬雄師。


    海太坊內所有人團結一心,並且不歡迎外人。


    海王爺毫無野心,隻是一塊海太坊而已。


    不管如何,庚梁朝曆代君王都不願意得罪他,他這個王爺的頭銜是世襲,要追逐下來,恐怕時間久遠。


    可,無論庚梁朝如何換代,沒有一個君王想要拿回他這個王爺的頭銜。


    海王。


    沒有想到海王的居然是尹家外院的家主。


    尹如凡看著緊閉的城門,城門上的護衛警惕看著她們,手上的弓箭已經對準尹如凡很久了。


    尹如凡大眼看著眼前這一切,不管這個海王認與不認,她尹如凡都不能這麽輕易的放棄。


    陽光下,尹如凡舉起手中的麒麟玉,玉佩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點的光芒,她顯得有些緊張。


    “尹家內院小姐,尹如凡來此拜訪海王!”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這一句話來。


    尹一易聽到這一句話,他的小臉也抬頭來,他是尹家人。


    從小一直受到尹家人的熏陶,任何情況之下,他都要身為尹家人的驕傲。


    時間沒有尹如凡想象來得久,城門發出沉重的聲音,拉開了。


    尹如凡看到傳言中的海王,他一身簡單武夫的裝束,他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一群看不到盡頭的人。


    尹如凡收起手來了,她不敢怯場,她鎮靜的目光看著來者。


    海王不惑之年左右,他麵容粗狂威武,帶著練武人有的壓迫感,他身後的人,訓練有素,每個人都透出不凡的氣質來。


    海王下了馬,對著尹如凡道:“來人請顯出信物。”


    尹如凡也翻身下了馬,她一手牽著尹一易,一手拿著麒麟玉佩,走到海王的麵前,她舉起玉佩在海王麵前。


    海王看著玉佩,再看了她,最後把目光落在尹一易的身上,他如 蒼鷹一般的眼神審視著尹如凡等人。


    最後,他猛然的跪了下來,單膝跪在地上,“海太坊看管人,見過主子。”


    他這麽一跪,他身後的人齊刷刷的往下跪去,高呼道:“拜見主子。”


    尹如凡咬著唇,克製自己的這個時候激動的淚水,她彎下腰把尹一易推了出去。


    尹一易看了尹如凡一眼,尹一易用稚嫩的嗓音道:“請起。”


    ……


    海王府內,海太坊這裏住的所有人都是尹家的子弟,尹嘯威就是那個狂妄霸道的海王爺。


    尹如凡抱著尹一易坐在主位上,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這位自稱為海太坊的看管人,外院的子弟的家主冷玉田。


    她在冷玉田的帶領下,見到尹家外院幾個重要的弟子,分別是,齊海霖、葉金龍、明驚燁、崔劍鋒四人。


    齊海霖掌管尹家所有地底下的商業,黑市交易,暗殺,傭兵等等見不得光都是他掌控。


    明驚燁掌管尹家所有的情報的來源,匯中上報給尹家的內院子弟原本是三舅媽掌管,如今……


    尹如凡搖了搖頭,把這些負麵的情緒都甩出去。


    葉金龍掌管尹家外院子弟的訓練以及刑法、


    崔劍鋒負責對外協商與交涉。


    說實話,如今的尹如凡變得生性多疑,經過太過的悲慘經曆,她變得格外的小心了。


    她不能再讓自己犯一丁點的錯誤。


    所以冷玉田等人,可不可信,尹如凡還在審查過程。


    “小姐。”有一個丫鬟跑過來通報,“冷坊主求見。”


    尹如凡從一堆的情報中抬起頭來,“請他進來吧。”


    冷玉田走了進來,再次單膝跪了下來,他道:“小姐,尹家兵已經準備好,還請小姐和少主一同前往點兵。”


    點兵?


    尹如凡看著冷玉田,他麵容坦蕩,眼眸清澈。


    作為一個女子點兵就已經夠奇葩了,她手上還帶著一個小鬼,在那些人的目光注視下,有多麽其奇怪。


    尹如凡一個一個的走了過去,她在這些人的眼中沒有看到嘲笑,沒有看到驚訝,一點的輕視都沒有。


    她能相信這些人嗎?


    尹如凡沒有點過兵,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若不是冷玉田在一旁指導,她指不定會鬧出笑話來。


    點完兵,齊海霖過來跟尹如凡一一匯報關於尹家所有的商業,已經他們擁有多少的暗衛,都跟尹如凡說得一清二楚。


    齊海霖說完之後,葉金龍也過來匯報情況。


    尹如凡麵對這樣的坦誠,還真的一點喘息都沒有給她。


    到了最後一個崔劍鋒,他隻是交了一份冊子,什麽都沒有說,就轉身離開了。


    尹如凡還在奇怪著,她打開冊子,上麵寫著人物的名稱,地位,權利,還有興趣癖好,甚至習慣性是用詞都記錄得很清楚。


    在這樣的轟炸之下,尹如凡每天都過得很忙碌。


    她甚至都沒有開口,冷玉田就已經把事情都交待好了。


    “小姐,夜深了,您該休息了。”


    尹如凡聽到聲音,抬起頭來,就看見冷玉田走了進來,強壯的身軀占據了門很大的麵積。


    “冷叔。什麽時辰了?”


    “小姐,三更天了。”


    尹如凡靠著椅背,揉了揉自己的眼,“都這個時候了。”


    “小姐,可怨冷叔這樣逼著你?”冷玉田給尹如凡倒了一杯茶。


    “冷叔的用意,如凡明白,時間不等人。如凡也想盡快給尹家報仇!”


    冷玉田走到尹如凡的麵前,把茶遞給尹如凡,“小姐心性堅韌,冷某佩服。家主曾經讓冷某找個時間,把這一封信交給小姐。”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封信,放在那一堆紙上麵,潦草有力的字體,寫著尹如凡三個字。


    尹如凡急忙的拆開信,她看著內容,沉默良久。


    冷玉田道:“給小姐的時間並不多了,還望小姐明白。”


    說完這一句話,便退了下去。


    留下尹如凡沉思著。


    ……


    庚梁朝,玄武二年夏末,平蘭城幹旱,沈均辭第一時間派下糧食,戶部侍郎親自領命,待糧食前往。


    誰知道,白銘弟子之中,歸德將軍,請命護送前往。


    沈均辭原本不願,為了此事,他第一次與白銘翻臉。


    白銘請病告假,連續五天不上早朝,他不上一天的早朝,他門下的子弟,就告假一人,現在已經告假了五個人了。


    沈均辭終於克製不住的自己,差點把禦書房給砸了。


    “夠了,好了,你也別生氣了。”何子軻站的遠遠都在柱子後麵,他的身後一步就是門。


    沈均辭陰測測的笑了,“白銘!”


    “他就是打著這一批糧食的主意,你有什麽辦法?”何子軻說道。


    沈均辭還覺得不夠解氣,他一腳踹倒椅子。


    何子軻又道:“誰叫我們當初攻打的皇宮的時候,把兵都用完了,造反那一場戰我們損失太大了,白銘這一邊,損失跟我們比起來就少得多了。”


    沈均辭沒有理會何子軻。


    何子軻繼續說道:“我還不知道,你當心秦侍郎被找借口解決了。難得是秦侍郎這個人不畏懼白銘,還果斷拒絕白銘的招攬,忠心耿耿,是個人才。可是你聖旨已經下了,如今想要保他有點難。”


    沈均辭一個冷眸掃視過去,何子軻脖子一縮,“我說得都是實話,皇上,您忠言逆耳利於行啊。我一片忠心,您不能這樣對待我。”


    沈均辭發泄完了,彎下腰搬起椅子,坐了上去,“你要是說不出其他的話,就給朕滾。”


    “我也想滾啊,皇上,我滾不了啊。”何子軻哭笑道,“我滾了,您找誰訴苦去。”


    沈均辭銳利如刀刃的眼神掃視過去,何子軻縮了一下脖子,“我難道說錯了嗎?”


    是啊,沈均辭摸著他身下的龍椅,為了這一把龍椅,他付出太多了。


    留在自己身邊的人屈指可數。


    他現在隻能自保。


    白銘比他想象來得更加狠厲,這一年來,他不斷的招攬人才,白銘不斷從他手中搶走人。


    “皇上,要不我們花點銀兩請幾個人?”何子軻提議道:“這種事情,總不能我們自己內部人動手吧,且不輪被白銘知道了,一旦人手調離,皇上您的生命也有危險,所以……”


    所以隻能請人。


    請誰?


    “隻要能保下秦侍郎,這點銀兩還是值得的。”


    沈均辭頭有些痛,請人就證明,他此刻的無能。


    沈均辭最受不了這樣的牽製,他需要時間,再最艱難的時候,他隻要熬過這一段時間……


    白銘,他有信心的連根拔起!


    “皇上?”


    “請,拚死保下秦侍郎的命!”沈均辭大手一揮。


    何子軻不由長長鬆了一口氣,他就怕沈均辭顧及麵子,死活不聽勸。


    秦侍郎那種剛正不阿的性格,雖然有些討厭,但,不得不說,在對付白銘的那一班人事情上,做得還真是讓人暢快。


    何子軻轉身出去,順便告訴外麵候著公公,你家主子息怒了,進去伺候吧。


    何子軻打開門,回頭,眉眼擠到一起,“聽說,聽說……”


    沈均辭最看不得他這一副表情,他眯起眼來。


    何子軻笑眯眯道:“聽說,聽說,國父正在挑選美人。”


    沈均辭臉上布上冷霜。


    “聽說,聽說,國父要替皇上填充後宮。”


    沈均辭的臉上的寒霜一大塊一大塊的結成冰。


    “聽說,這其中還包裹國父去年認領的一名的義女。”


    沈均辭的身上猶如暴風雪。


    果然如此,去年他特地進宮求了一個郡主的頭銜。


    說是給他義女。


    為了就是這個目的吧,想要在後宮給他牽製。


    “皇上,皇後不理後宮之事,這後宮的牽製,你可有人選嗎?”何子軻問道。


    沈均辭的腦海中閃過一長醜陋的容顏,旋即他搖了搖頭,沒有。


    ……


    接下來的時間,庚梁朝十分熱鬧,勁爆的消息一出接著一出。


    戶部侍郎勾結強盜搶走朝廷賑災糧餉,白銘越過沈均辭親自找了刑部下達了通緝令。


    海太坊城內,海王府內。


    尹如凡帶著麵紗,端詳著眼前這個秦侍郎,“這就是沈均辭要我們救得人。”


    “大膽!皇上名諱你也敢直呼,大逆不道!”秦侍郎原本還感激,一聽尹如凡的話,立馬指責怒道。


    “還真的一個不討喜的人。”尹如凡點評道。


    齊海霖道:“小姐,你打算怎麽辦?”


    她打算怎麽做?


    尹如凡還沒有說道,秦侍郎道:“天下之大莫非黃土,你們身為皇上的臣子,自然要替皇上分憂,平蘭城幹旱,百姓苦不堪言,你們還有閑情在這裏坐山觀虎鬥,人要先以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尹如凡皺起眉頭,沈均辭要保下的人,是一個食古不化的木頭。


    “讓冷叔過來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他商量。”


    冷玉田過來了,她對著冷玉田道:“勞煩冷叔咱們皇上寫一封信,告訴他想要秦大人,就親自來一趟吧。”


    冷玉田看向尹如凡。


    他讓人把秦侍郎請了出去 ,秦侍郎還在不斷大道理。


    尹如凡現在的心,哪有那麽多憐憫,當初尹家被滅門的時候,尹家護著這麽多年的襄陽城的子民,可有憐憫過他們嗎?


    她就不信了,尹家打鬥的聲音,外麵沒有一個人沒有聽見。


    可是依舊沒有人來救他們,尹家上上下下都死了,死在鳳媚的手上。


    冷玉田道:“小姐,這是一個大好時機,你為何還要如此……”


    尹如凡看著冷玉田道:


    “雖然是老爺子吩咐我做的事情,但是沈均辭趕我出去,我要他求著我回去。”


    她留下這一句話便離開了。


    沈均辭在忙碌,尹如凡也在忙。


    沈均辭忙著平蘭城的幹旱饑荒,尹如凡忙著造勢。


    她要把海王爺的聲勢要壓過所有的人。


    她要讓白銘知道,要讓沈均辭知道,海王爺完全可以克製住的南陽王。


    她要跟沈均辭站在一樣的高度,她要手刃的敵人的權利。


    而不是像當初一樣被動無力。


    所以尹如凡讓崔劍鋒和明驚燁兩個人,用海王爺的名義的賑災,除盜。


    甚至,讓崔劍鋒找到那個歸德將軍的罪證,當場用王爺的名義,殺之而後快。


    接著尹如凡順著福旺多給的消息,以及自己的情報,讓人暗地裏抄了白銘的女婿的家,而這些的財務,都轉成賑災的糧食。


    當沈均辭收到冷玉田的信的時候,海王爺的所作所為早已經傳入他的耳朵裏麵了。


    “信上說了什麽?”何子軻問道。


    沈均辭把信丟給了何子軻,“你自己看。”


    何子軻看完之後,“皇上您要去嗎?”


    沈均辭負手站在窗外,他臉上冷淩一片,“去,為什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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