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無限,綠草如茵,百花齊放,鳥語花香。


    尹如凡起了一個大早,抬眸望著晴空,今日倒是應景了,是一個好天氣。


    想起昨天晚上,她初見沈傑旭的時候,她輕輕一笑,拂了拂身上的芙蓉的襦裙,翠綠繡花長袍,拖至在地上。


    這沈傑旭還真是‘幸運’,聽聞吏部郎中空出一個位置來。


    這次他回京,成親之後就能夠填補上這個空位。


    這算不算踩著自個妹妹屍體上位呢?


    沈玉軒這個兒子,長得的確不錯,文質彬彬,一身墨灰色的長衫,多了幾分書卷味道。


    隻是看著她的眼神,還真是不加以掩飾。


    鄙夷,輕視,還有一點點的仇視。


    雖然沒有對話……不,應該這個未來的吏部郎中鄙夷不屑的跟她說話吧。


    尹如凡‘認真’籌辦這幾天,倒是把趙氏氣得不輕。


    她的認真終歸是弄虛作假,每日起早貪黑,到頭來什麽事情都沒有做。


    她站在回廊上,暖春吹著她的臉頰,“王妃,您不出去嗎?”


    站在她身後一名俏生生的梨花問道。


    這是尹如凡借用采納名義,出府找牙婆買的。


    她身邊缺人,沈均辭那些人都是見不得人。


    取名時候,恰好看到一片的梨花。


    尹如凡笑道:“當然要出去,不過……這可是沈王府第二次辦親事,相比較第一次冷清,這一次還真是盛大。”


    她的笑容帶著淡淡的嘲諷。


    梨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靜靜站在尹如凡身後。


    尹如凡就這樣站著,看著大堂的外麵的熱鬧與喧吵。


    突然哪裏傳來黃鶯啼鳴,啼鳴清脆響亮。


    尹如凡這才邁開腳步,“跟緊了。”


    梨花連忙跟了上去了。


    好戲要上場了。


    尹如凡一身華服,宛顏在她身上下了不少功夫,梨花梳了一頭好發髻。


    一雙明眸,在淡青色的麵紗上,盈盈動人。


    沒有露出全貌,也算清秀佳麗。


    尹如凡終究沒有受到正式的教導千金儀態,少了幾分貴氣與端莊。


    也好在,她以前禮儀是上過課的。


    至少優雅與從容,還是有的。


    趙氏一大早就開始打點著一切,沈傑旭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一身大紅色的衣袍,在晨曦下映出光芒。


    好一個青年才俊,大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滿眼都是驕傲與自豪。


    “啟程了,迎新娘。”


    一時間鞭炮響徹天空,敲鑼打鼓。


    “大夫人,好福氣啊。”


    尹如凡走到趙氏的身邊,看著遠處的隊伍。


    大夫人還沒有說話,尹如凡不輕不重,“可惜,這個娶近來的媳婦,名聲不大好。”


    大夫人目光一寒,這件事情她知道,尹如凡感受到她的目光,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別這麽凶,大喜日子,要開心一點。”


    大夫人拍掉尹如凡的手,“你怎麽出來了?”


    尹如凡揉了揉自己的手,笑得沒心沒肺,“好歹也是我一手操辦的,不出來看看,怎麽能行呢?”


    聽到這次大夫人火氣更大了,一手操辦的?


    從一開始到後來,她都是敲著二郎腿坐著,都是空口白話。


    哪有出過一份力氣。


    這些還不是她看不過去,最後跟管家一起動手辦理。


    不然,她兒子的親事,就是一個笑話!


    現在她有臉站在她身邊,用理所當然的口氣,把功勞都搶走了。


    大夫人轉過頭去,看著尹如凡, 想起沈老夫人的態度,她笑了笑,“倒是辛苦你了。”


    臨死之前,做點好事吧。


    尹如凡受寵若驚笑了,略有點討好道:“哪裏,哪裏,大哥對我如此厚待,我這麽不才,大哥還能讓我掌權。”


    大夫人隻是笑了笑,朝著裏麵走去,“前段時間,府尹夫人下了帖子。”


    尹如凡走到她身側,聽著她的話,“哦,母親下帖子找大嫂?我這個女兒在這裏,她都不願請我過去好好見一麵,大嫂一定認為她薄涼善妒。”


    區區一個庶女有什麽好看的?


    大夫人道:“府尹夫人特地過來,讓囑咐我要好生照顧你。”


    尹如凡隻是點頭,笑容並沒有變化過。


    那彎彎的眼睛,燦爛過頭了。


    大夫人又道:“府尹夫人說,弟妹目不識丁,從小就不愛讀書,讓我們不要見怪。”


    她看著尹如凡,隻見她最近首飾雖然並非上等,也是不差。


    花樣增加不少,一想這些銀兩都是從賬房裏麵拿的。


    她心氣就不順,撇開眼,“我還覺得奇怪了,弟妹算賬時候數目很清晰,若是不識字如何算數呢?”


    尹如凡拂起裙擺,坐了下來,側目看著大夫人,“囑咐?”她尾音微微上揚,似嘲似諷。


    “我這個母親,關心我的時機還真是晚啊。”


    大夫人坐在她對麵,端著茶水,“何必苛刻呢?早關心晚關心,終究是關心。”


    管家在外麵指揮著下人擺放宴席的座位,回頭兩位主母風輕雲淡在聊天,他無奈歎息一聲,“把那個花盆搬過去。”


    尹如凡道:“那就很不巧,這個關心太晚了,晚到她錯過太多了。目不識丁,那是以前了。”


    意思,府尹夫人那邊所有的信息都不是準確的。


    尹如凡斜靠著椅子,玩弄著腰間一塊玉佩,“更何況我這個庶女,麵容變成這樣子。沒有一點利用價值女兒,她能上心到什麽程度。”


    末了,她圓溜溜眼睛,透亮跟發亮的黑寶石一般,直射到人心尖上。


    “對吧,大夫人。”


    大夫人想起那個遍體鱗傷的沈蘭溪,她淡淡一笑,“總歸是跟自己有母女緣,關心嗬護,這是當母親必須的。”


    尹如凡側過頭,剛好看到丫鬟搬出龍鳳燭台,她插口道:“往後一點,擺太前了,待會大嫂坐下來很不小心就會引火燒身了。”


    她這一句話,讓趙氏心跳了一下,看著尹如凡站起來,把兩個丫鬟喝退自己把燭台往後移動。


    大夫人就盯著那一副燭台,又見尹如凡衝出去,指手畫腳道:“燈籠不要掛在這裏!”


    大夫人站起來,凝視片刻。


    她拿著燭台,一股腦兒塞進一名丫鬟的懷裏,“丟掉,換一副來!”


    丫鬟剛剛轉身,大夫人覺得不妥,“等等,把所有的燭台都給我換了。”


    丫鬟愣了一下,為難,“夫人,府中燭台不夠。”


    大夫人冷眸掃視過去,嚇了丫鬟一跳,“不夠,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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