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如凡依偎在沈均辭的身邊,帶著笑。


    那一抹笑容,落在大夫人的眼裏,是針,一針一針紮進她的眼裏。


    “我的意思啊,也許,嫂子早來一步,她就不會凍死了啦。”


    大夫人指著屍體,口氣不善,“這屍體僵硬這種程度,你認為,她是才剛死的嗎?”


    尹如凡大眼亮亮,“嫂子好厲害,我都看不出來,她什麽時候死的。我還以為她剛死,還替她惋惜呢,如花年紀就這樣沒了。”


    這個尹如凡根本就是胡言亂語,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心思跟她胡亂扯著。


    五姨娘聽見尹如凡的聲音,帶著怨恨眼神看著她。


    “五姨娘,不要這樣看著我,雖然你很少看見我,也不至於不認識我吧。”尹如凡揚著唇,你笑著說。


    這個丫鬟,這個丫鬟,也是她一手帶大的!


    這個醜女人害死她女兒,現在還殺死她第二個女兒。


    上次派她去尹如凡的院子,把巫蠱之術放入尹如凡房間內,沒有想到今日會在這裏被發現。


    “是你!是你!是你殺了她!”五姨娘悲慟欲絕,她控製不住自己,跳了起來,指著尹如凡的鼻子,瘋狂的大叫的。


    尹如凡仿佛受驚一樣,拉著沈均辭退後兩步,“嫂子,你覺得呢?”


    大夫人冷冷的笑,“所有人她都不指證,就是要指證你,尹如凡你恐怕要去地牢待一待了。”


    “不問清楚?不做調查?”尹如凡淡定自如的問著。


    她在說話間,宛顏和冷情慢慢的站在她的前麵。


    一時間整個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尹如凡!你反了嗎?”大夫人見到這個架勢,她怒喝道。


    尹如凡說得比她大聲:“嫂子,是不是忘記一件事情?這裏是沈王府,掛著是我家王爺的名字!你趙氏算什麽東西!”


    她算什麽東西?


    尹如凡這一句話,完完全全觸怒著大夫人。


    她一向自詡自己身份尊貴,尹如凡就偏愛踩著她的尊貴!


    “你這個下賤的醜八怪!”她的麵容因為憤怒而扭曲著,“傻子也是王爺,我呸!他就是賤種!天地不容的賤種!”


    尹如凡聽見她失去理智的怒罵聲,尹如凡想起上次沈詩詩對她所說的。


    “我與哥哥是前朝遺孤。”


    “這個沈王府,要沒有我們,哪裏會存在!”大夫人猙獰怒罵道。


    她早就對尹如凡的怒氣,積累到一定的程度了。


    要不是沈老夫人阻攔,上次賞菊宴之後,她還會留著尹如凡嗎?!


    “想要抓我入獄,可以,報官去!”尹如凡冷冷道。


    大夫人大笑起來,“報官?尹如凡,這天底下是有公正,很可惜,並不是對你們。你們的存在,是給我們提供戲耍羞辱的樂趣!”


    這一家人……這一家人……沈王府,作為親王,這教養,怎麽跟她差不多?


    她隻是一個平凡人,可,趙氏好歹是巡撫的夫人,賤種賤人的罵。


    也不怕丟了貴族的臉嗎?


    尹如凡麵上還在笑,她的手抓住沈均辭的手臂,不斷再加重。


    她現在在的地方,究竟是哪裏?要不,不要計劃,就這樣逃了吧?


    大夫人看著她的大眼睛,“你最好別變美,你一旦美麗,你的小命,就沒有了。”


    尹如凡大眼睛露出難以置信。


    大夫人感受到尹如凡吃驚,她的難以接受。


    趙氏笑了,她走近一步,“你知道為什麽一個醜八怪還能夠嫁給王爺?哪怕是傻子,因為啊……”


    她口氣愉快,“你是景城最醜,最惡心,的醜女。而他,隻配娶你,讓天下取笑。”


    信息量太大了,她無法消化!


    大夫人還想繼續講下去,沈晚晴趕到了,“母親!”


    她大聲喊道,把大夫人理智喊回來。


    大夫人揮手冷冷一道:“叫什麽,反正她是將死之人!”


    尹如凡腦子一片渾濁,完完全全一片空白,什麽意思啊?


    “來人!”


    “趙氏!今日你要是敢動我,既然這個王府不是我的,那就燒了!”尹如凡也怒了,“你要不要試試看!”


    “你以為我信你?”大夫人冷然道。


    “趙氏,你誣陷我下藥,誣陷我殺人!反正橫豎都是死,你說我敢不敢!”尹如凡麵容本來就醜,她此刻怒目而視,麵容猙獰,所有的暗瘡扭曲再一起。


    “趙氏,你最好一次性搞死我,不然我會從地獄裏爬出來……”


    尹如凡帶著狠意,陰森森道:“吃著你的肉,披著你人皮!”


    她道完這一句話,赫連淩剛好走進去,看到她發狠的表情,他皺起眉頭。


    他今日來,是因為沈均辭。南陽世子的死很有問題,單靠府尹那個沒用的人。


    怎麽會查出來,沒有想到他剛剛踏入第一步,就聽下人說死人了。


    隨著沈晚晴來到,聽到她的話,心有些不舒坦。


    她就容不得別人說那個傻子一分一毫嗎?


    哪怕把自己名聲踩在腳底下,也要護著那個傻子嗎?


    赫連淩看向沈均辭,他衣服光鮮,雖然不是上等質地,卻很整理。


    他好像很久沒有看到沈均辭破衣爛衫的模樣,很少看到他狼狽的樣子了,他更少聽到議論他的取笑聲了。


    隻要尹如凡在他身邊,他每一刻都很幹淨,甚至不像一個傻子該有的處境。


    赫連淩站在不遠處,她的眼睛明亮如同最璀璨的星星,時時刻刻把人吸進去。


    她的麵貌還是依舊醜,甚至讓人看著倒胃口。


    他居然有點羨慕,羨慕沈均辭有這樣一個全心全意袒護的女子。


    也許,深愛他的女人,也會做到這一步。


    也許,三從四德的女子,照顧夫君比她更加貼心與細心。


    可,她之前應該不愛沈均辭,嫁給傻子,她就不怨嗎?


    沈均辭,憑什麽得到她全心的袒護與保護?


    據他所知,這個傻子根本就沒有為她做過任何的事情!


    見到尹如凡的變化,赫連淩覺得她的樣貌,有很大的可能……


    那幼時一段又一段美好的回憶,近來越發清晰,越發甜蜜,撩得他心癢難耐。


    他對她還是有感情,在她還未恢複樣貌之前,他也許無法碰她。


    可,他會比沈均辭好,至少能保護她,不是嗎?


    在赫連淩胡思亂想中,尹如凡跟大夫人還在吵!


    她一向很能吵,把大夫人說得啞口無言,最後大夫人暴怒:


    “尹如凡,你找打!”


    “趙氏,有本事跟我單挑,我打著你連你娘都不認識!”


    越吵,火氣就越大,尹如凡怒火也在熊熊燃燒。


    “好了,別吵了。”在沈晚晴再三催促下,赫連淩不得已出現做著和事佬。


    沈均辭的呼吸開始不穩了,他身體搖晃了下,臉色怪異的紅了起來。


    在場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異樣。


    他剛開始出現症狀,尹如凡就發現了,她立馬停止吵鬧,幽幽抬起眼眸,“藥效來了嗎?那我們回去吧。”


    她看都沒有看赫連淩一眼,扶著沈均辭轉身打算回去。


    “尹如凡,你打算逃嗎?”大夫人帶著勝利口吻道。


    “大理寺大人不是在那裏,我有罪就叫他來抓我,沒罪少來煩我!”尹如凡口氣比她更加冷淡。


    她走了兩步,“他藥效發作了,大夫人要過來觀戰嗎?”


    她帶著戲謔眼神看著她,“我保證,一定會讓你熱血沸騰。”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大夫人罵道。


    “所以,娘的毒,別他/媽扣在我頭上!”


    她繼續扶著沈均辭回去了。


    赫連淩看著她背影,忍不住問道:“如凡,你要去哪裏?”


    尹如凡回頭一笑,咬字清晰道:“我要跟相公,回房間,滾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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