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尹如凡輕輕柔柔的呼喚,生怕聲音一大把他給嚇著。


    她已經極力放柔自己的聲音,還是把沈均辭嚇了一大跳。


    他蹦跳起來,把自己往那肮髒的地方鑽去,讓看得人不由的心酸。


    尹如凡心裏泛著酸伴著自責,還有那點點的痛楚。


    她這一刻承認自己,並非真心對待他。


    她待沈均辭,是因為他關係到她生存環境,她的處境。


    她要依靠是沈老夫人,而沈老夫人的要求就是她好好照顧沈均辭。


    還有一條就是,她同情他,就像這些人一樣,人都是同情弱者不是嗎?


    她也是。


    現在,她後悔了,這一刻,尹如凡真正的把沈均辭放在自己心尖上關心。


    尤其是……尹如凡看到他渾身的傷口時候,他臉一邊又青又腫,裸露的地方,都能看到淤青。


    尹如凡碰到他時候,他因為疼痛,俊臉整張都皺了起來。


    “啊,對不起,對不起。”


    是她的疏忽,這些都是她錯。


    她往前走了一步,踩到一處濕淋淋的地方,她低眼一看,這麽一看完全全嚇了一跳。


    差點尖叫出聲,什麽時候,地上什麽時候有這麽一灘血跡。


    尹如凡打量著沈均辭, 他腰間的衣服已經被鮮血都染紅了,一滴一滴的鮮血往下滴著。


    尹如凡頓時勃然大怒,究竟是誰,究竟是誰,這麽對待他!


    他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子,連話都不會說的啞巴。


    完全沒有回擊之力的人啊。


    沈均辭沒有堅持多久,他就暈倒了,暈在尹如凡的懷中。


    ……


    赫連木容折扇捂住鼻子,空氣中充滿著血腥的味道,看到南陽世子屍體時候,他臉上的溫吞的笑容掛不住了。


    “嘖嘖嘖,死得可真慘。”


    赫連炎走上前, 麵色不變道:“凶手還真是殘忍,把屍體肢解成這樣。他們有多大的仇恨。”


    赫連木容,神情凝重,“不管如何,南陽世子死在景城事情不妙。”


    “何止不妙,世子來當質子,原本南陽王便一肚子火氣,看來不要多久,火要著了。”


    赫連炎甩開白布,冷冷道。


    一旁尹如凡沒心肝的老爹,府尹尹大人站在一旁,冷汗淋漓,“兩位,要不要通知大理寺?”


    這個事情,他可處理不了。


    原本有人報案,說南郊有人拐賣婦女,他過來探查,結果一卻碰上這麽倒黴的事情。


    早知道,他就不親自跑一趟,讓手下來。


    要不是聽說,小王爺跟三殿下為了他大女兒大打出手,他心裏一高興,想要過來看看。


    這一看,讓他惹上大麻煩了。


    “不,這件事情還是由尹大人負責,大理寺那邊本王自會跟淩王提一下。”


    赫連木容道。


    尹大人聞言都快哭了。


    赫連淩最近再查後宮投毒案,因為分身乏術,更何況這畢竟是皇宮事情,也不願其他人接手。


    想必皇上最後安排,還是府尹上。


    赫連木容回頭就看見尹大人白了一張老臉,表情比那苦瓜還要苦。


    赫連木容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件事情,還望府尹大人要多多費心,凶手要盡快找出來,要不然……”他看了看尹大人的脖子。


    尹大人嚇得跌坐在地上,南陽世子啊,近來一年才來到景城,他怎麽知道他得罪什麽人啊?


    赫連木容和赫連炎兩個人翻身上了馬,他們要進宮向皇上稟報這件事情。


    在出來時候,赫連木容和赫連炎分道揚鑣,他突然問道:“你為什麽要保醜女的性命?”


    赫連炎回頭道:“她可比本殿下找的街頭藝人,還要搞笑,就這樣死太可惜了。”


    赫連木容聞言嘴角不斷抽搐,搖著折扇,良久才道:“……當本王沒有問。”


    ……


    尹如凡沒有回到沈王府,而是香霜郡主的府邸。


    駙馬府並不大,甚至比傻子王爺的王府還要小。


    寒酸出乎尹如凡的意料,丫鬟也少得可憐,尹如凡還以為這些皇孫貴族的府邸,至少要像沈王府一樣。


    真的沒有想到啊……香霜郡主尷尬一笑,“是不是讓你見笑了。”


    尹如凡喝了一口水道:“我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要不是淩王表哥幫襯,說不定我跟母親都得換府邸了。”


    為了生計,把駙馬府賣了,那還真是落魄啊。


    香霜郡主口氣無奈,慢慢道:“我母親是先皇最不得寵的公主,原本她應該要遠嫁和親的。”


    尹如凡沒有說話,香霜郡主繼續道:“恰好,那一年我母親重病,禦醫說我母親活不過冬天。和親隊伍就在皇宮內候著,先皇逼不得已讓自己最寵愛的圓月公主替我母親出嫁。”


    還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得經。


    “諷刺的是,圓月公主出嫁後,我母親的病居然好了。先皇認為是我母親裝病,原本就不得寵的母親……”她話停止了,隻是嘲諷一笑。


    那一笑充滿無盡悲涼與苦楚。


    “當年,先皇下旨讓母親下嫁一個毫無背景的禁衛軍統領。”


    香霜郡主笑容變了,帶著些許溫馨與懷念,“雖然日子不如其他駙馬爺來得風光,但爹爹很疼母親。慶幸的是,因為不受寵,先皇並未派嬤嬤跟隨,這讓母親跟爹爹相敬如賓。”


    難怪,香霜郡主並沒有其他郡主那麽嬌氣。


    手上頭上的飾品也沒有其他小姐那麽多。


    “後來,爹爹護駕死了。”香霜郡主笑容又變了,“先皇感念爹爹的忠心,封了我為郡主,可是先皇忘記讓戶部給我俸祿,我空有郡主頭銜,孤兒寡母你說呢?”


    一定是受盡欺淩。


    尹如凡想起沈欞月所說的,不要連累她母親。


    當時她還在奇怪,郡主的母親好歹是公主。


    她沈欞月外姓郡主,居然敢這麽對公主。


    看來囂張是有爭對性。


    她還以為,這個公主是無腦,原來小看了她啊。


    “先皇駕崩以後……”尹如凡問題還沒有問出來。


    香霜郡主看了她一眼,端著水道:“圓月公主是皇上的親生妹妹。”


    一句話堵著尹如凡啞口無言。


    好吧人家是親生的,你是垃圾堆撿的,當然不一樣的待遇。


    香霜郡主說完自己的身世時候,便裝作無事一般問著尹如凡道:“王爺如何?”


    “大夫給他換了藥,睡下了。”尹如凡說著,臉上再次布滿薄怒。


    不看不知道,他衣服下麵的,到處可見的淤青還有斷斷續續傷口。


    香霜郡主安撫尹如凡的幾句話後,下人通報,淩王來了。


    香霜郡主看著尹如凡笑道:“我這表哥還真是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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