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是?”


    秦淵伸手將眼前的絲帛紙拿在手上,打開來一看,頓時明白了什麽,看著錢蘇子的雙眼,隻能苦笑說道:“算了,既然都已經木已成舟了,再處罰他也已經沒有用了不是?”


    “那我還不能讓錢莊柯上去揍他一頓嗎?”


    錢蘇子憤恨不平的看著秦淵說道:“那家夥明明已經知道了我父親打算保舉你成為朔方侯,朔方節度使呢,結果竟然故意在當場隱瞞你的戰功,最後給了其他尚書們肘擊我父親的把柄,還讓我父親碰了一鼻子的灰,順便還挑撥了一番你和我父親原本就緊張的關係,如此包藏禍心的行為,簡直是天地可誅,我讓錢莊柯揍死他都不算欺負他吧!”


    “不算不算……”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秦淵也隻好出言安慰錢蘇子說道:“既然你父親都這麽說了,那我們找沙鬼門再來一次不就好了,反正我們秦皇門欺負沙鬼門簡直是手到擒來,現在沙鬼門雖然都逃到了沙漠當中躲避我們的鋒芒,但是長冬漫漫,這群習慣偷雞摸狗的家夥肯定會忍不住從沙漠中出來的,到時候我帶著人尾隨他們前進,找到它們的老巢再端掉就是了,到時候派我們的心腹之人前往,這朔方侯、朔方節度使的位置肯定還是我們的,你放心吧!”


    “可是朝廷限定你三個月動身前往西域孤城駐守,六個月之內到那裏啊,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的!”


    錢蘇子一臉哀傷的看著秦淵,似乎對他說的話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秦淵聞言一笑,對著錢蘇子說道:“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早有定案,不管朝廷打算如何,計劃總比變化快,就像他們當初打算將南亭侯的爵位送給賀蘭榮嶽一樣,在賀蘭榮嶽找到血鳳劍的當天晚上,這位野心勃勃的老東西就帶著自己的野心死在了祖先的塑像前麵,賀蘭會也就此開始分裂瓦解,一直到今天無處遁形!”


    “還有耀州城!”


    錢蘇子嘴巴一張,雙眼看著秦淵,似乎在提醒著什麽,後者淡然的點點頭,沉聲說道:“蘇飛櫻不是關鍵,賀蘭華胥才是關鍵,我們要等待,等待賀蘭華胥出現的時候,如果那個時候他不打算並入我們秦皇門的話,耀州城作為我們南下的門戶,我們是拿定了!”


    “現在就應該告訴蘇飛櫻她的去留不是她說了算的,不然的話,這群人肯定會拖到三個月以後的!”


    錢蘇子咬著嘴唇,看著秦淵說道,後者聞言點點頭,將自己的手從錢蘇子的肩頭拿下,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就照你說的辦!”


    “你真好!”


    錢蘇子咧嘴一笑,看著四周的雕花窗子,雙眼目送秋波,伸出玉臂撫摸著秦淵的肩頭,一臉溫柔地對著秦淵低聲道:“我不會帶著孩子離開這裏的,我要讓我們的孩子在這裏降生,在這裏成長,我們不會分開的,不會,永遠都不會!”


    “我保證!”


    秦淵伸手握住錢蘇子伸到自己肩頭的右手,用自己細長的手指撫摸著錢蘇子滑嫩的肌膚,兩道劍眉微微皺起,輕輕的抿著嘴,黑色的瞳孔發出尖銳的光芒,望著錢蘇子微微隆起的肚腩,堅定地說道:“我一定會讓我們的孩子降生在這裏的,朔方侯的名號會冠在他的頭上的,你放心吧!”


    “我爹爹也是這樣想的,他知道我懷孕的消息之後,就一直對我送來信件,看來,知道自己的第一個外孫要降生了,老人家的心性終於轉過來了!”


    錢蘇子微微笑著,酒紅色的雙唇如同兩片花瓣擠在一起,讓自己的笑容當中充滿了醉意,長長的睫毛下麵黑色的瞳孔如同瑪瑙一般透亮,閃爍著欣喜的光芒,如同牛乳一般的肌膚在透窗而入的陽光的照射下仿佛鍍上了一層輝光一般,在明媚的陽光下,仿佛天使一般!


    “也許是對你的哥哥徹底失望了吧?”


    秦淵淡淡的笑著,將右手上的絲帛紙拿起來,左手鬆開錢蘇子的玉手,按住絲帛紙的另一端,將這張用料精致的絲帛紙在自己的眼前攤開,雙眼看著上麵的文字,低聲念叨:“山林秋色動人,紅葉如焰,如此盛景,孤身享用,實在可惜,不知何年何月可享天倫之樂。”


    “我那不成器的哥哥啊。”


    錢蘇子微微撇嘴,兩道紅唇仿佛要被潔白如玉的肌膚擠到嘴中一般,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右手從秦淵的肩頭拿下,對著秦淵展露如花的笑顏,左手輕輕抬起,放在自己被烏發遮擋的太陽穴上,聲音消怯道:“我累了,夫君你去忙吧,我休息一會兒就好,此時萬不可責怪旁人,都是妾身一人主張,當時我心中憤恨,將行此事,錢莊柯尚且出言勸阻,估計執行也不用心,否則,吳澄玉那身脊骨,恐怕早就命喪眾人手下了!”


    “沒事,我不會責怪他們的,不過是忠心辦事罷了。”


    秦淵點點頭,口中並沒有多說什麽,扶著錢蘇子略顯遲緩的身軀躺到床上,親手為蘇子蓋上了被子,秦淵這才轉身吹滅房中燈燭,出門讓下人在外麵小心服侍,然後就從回廊走到了廳堂當中,此時,聞得消息的錢莊柯已經到了廳堂當中,身穿一件單衣,赤著腳跪倒在地上,看到秦淵來了,身形更顯局促,將腦袋深深埋在地上,帶著懊悔的語氣說道:“屬下該死,請門主大人責罰,此事與郡主大人絕無關係,都是小人自作主張,用郡主大人的名號嚇唬那些牢卒,一應罪責,屬下願意一人承擔!”


    “你倒是個忠心耿耿的家夥啊!”


    秦淵伸手將手中已經有些發涼的手爐放在一邊的桌上,讓下人拿去重新裝上燒熱的碳灰,自己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看著眼前身著單衣,赤腳跪倒在地上的錢莊柯,目光一凝,揮手說道:“先去穿上衣服,我秦淵沒有虐待旁人的習慣,你乖乖起來說話就是,難不成覺得少穿兩件衣服我秦淵就會心疼你不成?”


    “是,屬下不敢。”


    聽到秦淵的語氣沒有想象中那麽嚴厲,錢莊柯在心底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出廳堂,在門外將脫去的鞋襪和身上的盔甲棉袍全部套在身上,隨後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從門口走進來,走到秦淵麵前,正要跪倒在地,卻被秦淵伸手製止:“別跪了,我們秦皇門的兄弟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麽見人就下跪呢?起來說話吧!”


    說完,秦淵就伸手從隨從手邊將已經換好碳灰的手爐拿到了手中,看著站起身來依然低著頭不敢大聲說話的錢莊柯,嘴角閃過一絲譏笑,沉著嗓子說道:“既然來了,就說說是怎麽回事吧,為何要下那麽重的手,吳澄玉和你有深仇大恨不成?說不上來,我就請錢郡主過來和你對峙了!”


    “是是是是!”


    錢莊柯趕忙答應,最怕的就是連累著正在懷孕期間的錢蘇子,錢莊柯抬起頭來,看著秦淵麵無表情的臉,趕忙說道:“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我和兄弟們喝多了酒,就覺得吳澄玉這廝確實無恥,如果不是他狼心狗肺的想要將李闕莨扶正,陰我們秦皇門一把的話,兄弟們肯定不用死那麽多人去攻下賀蘭榮樂把守的南門了,而且想起宋威塵兄弟和衛宣大哥這一死一傷兩個人的事情,兄弟們心裏就特別不爽,再加上大家剛剛失去了那麽多兄弟,更是火起,然後才不管不顧的衝到地牢,那牢頭打死都不同意,我們就詐他說這是錢郡主的命令,那人自然不敢阻攔,之後我們就痛扁了吳澄玉一頓,之後的事情門主大人您老人家應該也知道了……”


    “就這麽簡單?”


    秦淵一臉狐疑的看著錢莊柯,疑惑的目光從眼中閃出,如同兩道劍氣一樣射在錢莊柯的身上,後者微微一愣,看著秦淵皺起的雙目,哭喪著臉說道:“當然了,這還能有假不成?門主大人,我是一個錯字都不敢說啊,您想要怎麽懲罰我都可以,隻求您不要遷怒於錢郡主啊!”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地牢裏麵呆上兩天,感受一下那種感覺吧?”


    秦淵悠然一笑,站起身來,看著眼前傻了眼的錢莊柯道:“正好負責代理大牢事物的梅紅玉前往安樂城勸降去了,你既然有罪在身,而且還和大牢關係密切,如今牢頭身死,大牢中的秩序恐怕不好,你就先代理此事,北城門的防務交給你手下那個叫彭玟怔的就好。”


    “額……好吧。”


    知道秦淵做出的安排,想要反悔是不大可能了,錢莊柯隻能默默的點點頭,將此事答應下來,秦淵看著錢莊柯像是扔到了水塘當中的旱鴨子一樣無助的表情,心中頓時一樂,臉上卻依然展現出不滿的表情,低聲警告道:“我這次去了大牢,那裏麵可以說是髒亂差到了一定的地步了,你去代理牢頭這兩天,可要帶著人將裏麵徹底的打掃幹淨,不然的話,等梅紅玉回來對我說裏麵的環境沒有任何改善的時候,我一定會讓你痛不欲生的,懂否?”


    說完,秦淵就從廳堂的左側耳門離開,留下錢莊柯一個人無語的看著眼前的紅木座椅,深吸一口氣,耷拉著腦袋,目光對著耳門外麵的回廊看了一眼,心中哀歎道:“郡主大人啊,小的可是老爺安排過來保護你安危的人啊,你可不能再坑我了……”


    說完,就帶著無比沮喪的心情從城主府中離開,此時,秦淵剛剛走到耳門外麵不遠處的簽押房,打開簾子,第一次走進了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情報處。


    “誰啊?招呼都不打就敢進來,不要命了?”


    一個身材中等,體型超標的胖子背對著秦淵,感受到身後陣陣寒風吹來,頓時怒意叢生,連扭頭都沒有,對著秦淵就是一頓嗬斥:“趕緊滾蛋,爺爺們忙著呢,將你的頭兒給我找來,城主府裏麵的下人什麽時候這麽不懂事了?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簽押房。”


    秦淵淡然的回應著,後者聞言一愣,轉過身來,看著秦淵,高高揚起的手掌舉在空中,看著兩邊已經跪倒在地上不敢吭聲的下屬,頓時傻了眼睛。


    “啪!”


    一聲脆響傳來,五根指頭印頓時出現在了胖子肥的發膩的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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