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南宮兒的脖頸一緊,已經伸向腰間的左手在空中生生的止住了,黑色的瞳孔看著眼前氣色悠然的秦淵,驚訝得望著秦淵,雙手無措的放在兩邊,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這一刻,南宮兒終於知道了自己和秦淵之間巨大的差距了,也是這一刻,南宮兒忽然覺得,自己幫助賀蘭榮樂跟李闕莨溝通,似乎是一個錯到不能再錯的行為!


    “住手!”


    秦淵大喝一聲,扼住南宮兒的脖子,將她的身體生生的從地上拔了起來,然後右手的長劍輕輕一掃,便把南宮兒握在右手上的白瀲清風劍打落到了地上,清脆的響聲在夜空中響起,伴隨著秦淵的斷喝,周圍血戰中的秦皇門和賀蘭會的弟子們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個賀蘭會的弟子悄悄的將自己的身體向後挪動了一下,避免近在咫尺的利刃劃開自己的脖子。


    “不要停,上,澗山宗的兄弟們馬上就要過來幫我們了!”


    賀蘭榮樂站在人群後麵,大叫一聲,周圍的賀蘭會弟子頓時愕然的看著自家的會長,心中都升起了無數的疑問:“南宮兒姑娘不是說秦皇門和澗山宗勾結到了一起,打算用我們的人頭換取他們的活命機會嗎,怎麽會長大人卻說我們和澗山宗是一夥兒的呢?”


    “別管我,殺敵!”


    南宮兒嬌喝一聲,話音剛落,秦淵掐著她脖子的右手猛然間一使勁兒,直接將南宮兒的氣管擰在了一起,後者的臉色猛然間漲紅,雙手無力的對著秦淵抓著,想要掙脫來秦淵的左手,卻感覺一份力氣都用不上,隻能感受到自己的腦袋快速的充血,似乎馬上就要被赤紅色的鮮血把自己的腦袋充起來了!


    “賀蘭會長,澗山宗不會有人來幫你了!”


    秦淵站在原地,猛然間鬆開南宮兒的脖子,後者落到地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頓時感覺眼前一陣發黑,緊接著就癱倒在了地上,秦淵將手中的青銅劍放入劍鞘當中,從地上撿起被自己打落的白瀲清風劍,然後站起身來,目光越過眼前傻了眼精的賀蘭會眾人,望著人群後麵的賀蘭榮樂大聲說道:“澗山宗的人馬已經南下耀州城,攻擊蘇飛櫻去了,我原本打算和你一起趁機劫營,將澗山宗徹底趕出固原城,但是卻沒想到,你竟然已經和李闕莨那個混蛋勾結在了一起,打算將我秦皇門置於死地,如今刀兵相見,恐怕賀蘭會中的兄弟們根本不知道你這廝竟然如此無恥下作吧,外麵的澗山宗還沒有攻上來,我們固原城中的自己人竟然先行打起來了,你覺得你還有臉站在賀蘭會兄弟們的背後躲避刀兵嗎?你是不是應該給這些為你奮戰為你而死的賀蘭會兄弟們解釋清楚,他們到底在為何而戰,他們到底會不會被你出賣給澗山宗,換取你自己的一絲生機?”


    “會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站在人群中的遲杉督猛然間一回頭,望著賀蘭榮樂那張寫滿羞愧的臉龐,再看看周圍賀蘭會兄弟們陰沉的臉色,頓時感覺一陣慌張。


    “別聽秦淵這廝胡說!”


    站在賀蘭榮樂的身邊,西翎兒失望的看了一眼沉默中的賀蘭榮樂,抬眼看著秦淵說道:“既然秦門主覺得我家門主大人如此不堪,那為什麽不直接挑明,讓大家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一上來就襲擊我們駐紮南門的兄弟們,這可不是君子所為吧!”


    “君子?你們還有臉說君子?哪一次賀蘭榮樂這廝不是抱著作壁上觀,下山摘桃的想法過來幫忙的?現在澗山宗還沒有被打跑,你們就準備出賣我們秦皇門,你們還有臉說嘛?”


    衛宣大聲叫嚷著,將自己紮在青石板縫隙中的雙麵開山斧拔出來,對著眼前的賀蘭會弟子揮舞著,眾人看到凶神惡煞般的衛宣,紛紛向後退去,整個賀蘭會的士氣眼看就有崩盤的可能!


    “你可有證據證明我家會長和李闕莨一起準備對你們秦皇門動手?”


    西翎兒一臉默然的看著周圍慢慢後退的賀蘭會弟子,硬梗著脖子說道,對麵的秦淵冷笑一聲,揮手讓身後的宋威簡將吳澄玉帶了過來,已經萬念俱灰的吳澄玉也不廢話,直接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楚,話應剛落,整個戰場已經是一派驚呼的聲音,不知道情況的賀蘭會弟子自然是驚訝萬分,而跟著秦淵過來殺敵的秦皇門弟子則是怒吼連連,紛紛叫囂著要把眼前這群無恥之徒碎屍萬段,給自己死去的兄弟報仇!


    “看到了吧,這就是事實,賀蘭榮樂,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乖乖的放下武器投降,省的連累這些賀蘭會的兄弟們,他們可都是被你送到這兒來的,你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這裏呢?”


    秦淵看著一臉灰白的賀蘭榮樂,臉上寫滿了鄙夷,後者微微一愣,正要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的城牆外麵吼聲大作,被自己派出去的龍萍兒對著城牆上高聲叫到:“會長大人,快開城門,沙鬼門的兄弟們衝過來了!”


    “快!開城門,把秦皇門的人打下城去,固原城就是我們的了!”


    賀蘭榮樂微微一驚,轉過身去,看著城牆下麵忽然出現的一眾騎兵,雖然人數看不清楚,單手下麵的火把卻仿佛燈盞一般,錯落有致,連綿不絕,似乎要把整片大地都照亮一般!


    “給我殺!奪下城樓機!”


    秦淵大喝一聲,一腳踹暈了腳邊的南宮兒,對著眼前一名身穿重甲的賀蘭會弟子就刺了過去,周圍的秦皇門戰士也都紛紛響應,知道如果沙鬼門的騎兵衝了進來,自己這些天的努力就白費了,所以人人舍生忘死,拚命向前推進,而失望透頂的賀蘭會弟子們則紛紛敗退,釘在前麵的遲杉督和東冽兒等人隻能帶著人且戰且退,而賀蘭榮樂則直接衝到了城樓中,要求裏麵的士兵立刻將城門打開!


    “嗖!”


    一支利箭猛然間貫穿了一名正在打開固原城們的士兵的頭顱,這名士兵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轉動眼前的滾輪,整個人就一頭栽進了城門機當中,旁邊的同伴則是拚命的攪動著身前的輪機,將卡在地麵上的千斤大閘,一點一點的打開來,而與此同時,從另一麵衝上來的宋威塵卻已經帶著人衝到了輪機室當中,揮劍砍翻了一個賀蘭會的弟子之後,迎麵就看到了從腰間拔出血鳳劍的賀蘭榮樂!


    “你們要我死,我先讓你們完蛋!”


    賀蘭榮樂怒吼一聲,將手中的血鳳劍向著宋威塵的麵頰砍下,後者猛然間將手中的藍脊刖華劍架在空中,緊接著就向前一撐,將劍身卡在血鳳劍的劍柄前方,同時飛起一腳,死命的踹在賀蘭榮樂的胸口,後者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穩住身軀,兩隻血紅的眼睛盯著眼前的宋威塵,尖銳的牙齒在口中咋咋作響,咬牙切齒的樣子仿佛見到了殺父仇人一般!


    “死!”


    賀蘭榮樂低吼一聲,雙手死死的握住手中的血鳳劍,將劍身頗長的血鳳劍猛然間豎在空中,如同一杆銀槍一般,隨後怒喝著向前兩步,用肩頭扛著血鳳劍,向著正前方的宋威塵猛然間劈砍下來,集合了體內洶湧的古武之力,血鳳劍的劍身頓時一片赤紅,如同波濤一般砸在了宋威塵架在空中的藍脊刖華劍上!


    “嘭!”


    巨大的震動聲從空中傳來,賀蘭榮樂猙獰著臉龐,將身體中的古武之力全然注入到了血鳳劍的劍身之上,巨大的力量架在宋威塵的藍脊刖華劍上,通過細長的劍身傳遞到了宋威塵的手臂之上,頓時,鮮血從宋威塵的虎口慢慢的滲出,質量上佳的藍脊刖華劍竟然開始慢慢的出現破碎的裂痕,這些可怕的裂痕讓宋威塵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恐懼的力量,耳邊的嗡嗡聲不斷的作響,宋威塵的手臂越發的酸脹,鮮血一滴滴的從虎口處滴落下來,而劍端的摩擦聲也越來越短,劍身翻滾著磅礴的古武之力的血鳳劍,如同一柄不會移動的電鋸一樣,將一波波的古武之力傾瀉到並不算是上等兵器的藍脊刖華劍上,終於,細長的藍脊刖華劍不堪重負,發出了一聲可怕的震動!


    “嘭!”


    一刀閃光從宋威塵的眼前閃過,當血鳳劍穿過宋威塵的頭顱的那一刻,宋威塵的眼中還是寫滿了不可思議,自己辛辛苦苦尋覓而來的寶劍,竟然被血鳳劍輕易的斬斷了,而且,這紅光到底是什麽……


    帶著這永遠不可能知道的疑問,宋威塵倒在了地上,身邊的地上落下一柄殘劍,耳邊恍恍惚惚,仿佛傳來了可怕的獰笑聲,還有一陣陣隆隆作響的馬蹄聲,那聲音很近很亂,似乎就在自己的身下傳來,可惜,自己已經沒有能力阻擋這可怕殺戮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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