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換盞,迎來送往,離開了戰場的賀蘭榮樂轉身變成了一個更加嫻熟的酒廠高手,在和各色人等的推杯換盞中,不斷的將南征以來自己在軍中豎立的呆板弑殺的形象扭轉了過來,跟著一個個古武者敘舊聊天,賀蘭榮樂頂著蒼白的臉色,不斷的滿飲杯中的紅酒,自從鬆虢泙從東勝城來到了青龍穀,原本粗獷的酒場風格也變得和氣了不少。


    西北那種喝不死人就照死了喝的勁頭在青龍穀的人群當中已經不見了蹤影,泓天門門主鬆虢泙親自帶頭的西方晚宴模式,讓這裏的古武者們紛紛眼前一亮,原本傷身難受的酒廠,也變成了真正的交際舞台,雖然也有改不過來習慣的人士把紅酒當做老白幹猛喝,但是穿上別扭的晚禮服,綁上法國晚宴才會出現的腰封,這些西北漢子轉眼間也變成了東方的紳士,不斷的尋找著話題,讓整個晚宴的氣氛變得融洽了不少。


    以往酒桌上新仇加舊恨導致的種種爭鬥,此時也不見了蹤影,唯有一個話題是恒久不變的,那就是——秦皇門!


    這個熟悉的名字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紮在賀蘭會的每一個古武者的心頭,想當年,賀蘭會八百古武者圍攻荊子軒,硬生生被梁聲帶著不到一百名古武者組成的隊伍保住了荊子軒,也讓三十年老店賀蘭會一下子在刺史府的麵前漏了怯,陳楓鑄自那之後,方才全麵將寶壓在了秦皇門的身上,不過那個時候的人還都遵守規則,戰鬥就是戰鬥,絕對沒有熱武器的傷害,但是自從那輛滿載著火藥的卡車衝向荊子軒之後,整個古武者之間的爭鬥就徹底下方了,火箭彈,擲彈筒,甚至是機槍飛機,隻要是能打贏,什麽武器之間的禁忌,早已經被各方拋在了腦後!


    “你說這種鳥事朝廷也不管管?”


    兩個三階武者在一起用海碗喝著紅酒,大口吞咽間,也終於找到了曾經迷醉的感覺,拍著自己的胸脯,其中一人把碗放在了座子上,一隻腳踩在自己的凳子上,如同一個彈弓一樣,支著自己的腦袋,嘟嘟囔囔的說道:“放心吧,這麽大的事情,朝廷會不管?我們可都是有爵位的古武者呢,雖然說起來是個狗屁輕車都尉,三等男爵,但是我們也是華夏的基石不是?都用火箭彈攻擊了,這還算是古武世界嗎?這和東洋的黑社會有什麽區別?改天我們直接去偷一枚導彈,是不是以後古武者就不用拚實力了,買個洋玩意兒不就好了?”


    “可是人家黃世傑可是黃王府的世子啊,誰敢管啊,朝廷的丞相也不過就是蘇黃米蔡四大家族挨個推薦自己家的教書先生出來唄,現在的李丞相不就是米老三當年的教書先生嗎?他敢管嗎?”


    對麵坐著的古武者拍著自己的胸口,擺著手,一副打死都不信的樣子!


    “切,你懂什麽?真當這華夏沒有王法了不是?”


    對著自己的同伴使了個眼色,拿著海碗狂喝紅酒的漢子用比誰都大的聲音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往外麵說啊!”


    “兄弟你說,我肯定不說!”


    趴在桌子上,數著眼前有些重影的兄弟,已經是醉眼迷離的古武者艱難的回應著,對麵的兄弟仿佛得到了聖旨一樣,大聲的解釋道:“知道我原來是在誰家手底下當差嗎?”


    “少扯兩句會死啊,我這耳朵三年多來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聽到這熟悉的吹牛逼的開場白,醉的眼睛都快抬不起來的古武者對著空中一甩手,說道:“你不就是在老蔡家的崔尚書家裏麵的吳提督手下的古武堂呆過兩年嗎?牛什麽牛?每次說的都跟天皇老子都在那裏讀過書一樣,誰他娘都認識,誰都認識你在這裏跟我喝酒啊?早就去京師當禁軍頭領了不是?”


    “得得得,我不跟你扯淡,我就說正題!”


    自己的前奏被對麵的混蛋毀了,也是喝的一塌糊塗的古武者強打著精神說道:“我就告訴你,現在有個人,比如說你我這樣的古武者,隻要有一樣東西在手,別說他黃世傑是黃王府的世子大人了,就算是黃王爺親自來了,也得乖乖的放下手裏的陰謀詭計,白天老老實實的在家睡覺,半夜才能出來,還隻能帶著古武者出來和秦皇門決鬥,你知道那是啥東西嗎?”


    “啥東西?則麽牛逼?”


    話都有點說不利索,但是這根本不能阻擋這位古武者的好奇心,看著吹牛逼比誰都厲害的同伴,這位古武者指著桌子上還在冰凍的紅酒,大叫道:“隻要你能夠說出來那玩應兒叫啥,還讓我看到,我今天就把這紅酒連著瓶子一起喝了,開玩笑,什麽玩應兒能讓四大家族的當家的都傻眼,你當我傻了,就在這裏讓你裝逼?”


    “呦嗬,你還不信啊?”


    被冒犯的古武者也來了勁頭,甩甩自己的頭發,大聲說道:“要是我說出來,還能給你畫出來那玩應兒長什麽樣子,那就喝了,如何?”


    “呸!”


    對著自己的老夥計的臉上吐了口唾沫,已經距離昏迷不遠的古武者搖著頭說道:“你耍老子呢,畫出來?你怎麽不畫出來個王母娘娘,赤腳大仙,直接把固原城翻了個底朝天呢?除非見到真玩應兒,否則老子憑什麽饒了你,這桌子紅酒,要麽你連這瓶子喝了,要麽我連著瓶子喝了,你看著辦吧!”


    “吳老三,你欺人太甚!”


    莫名其妙就被自己的同伴帶到溝裏去了,正在組織語言的古武者頓時傻眼了,站起身來個,剛要胡鬧一通趁機反悔,就聽到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娃的聲音:“大哥,是這個東西不?”


    “啥?”


    轉過身來,看著麵前的女孩,這位古武者的雙眼一眨,仿佛看到了新大陸一樣,頓時眼前的重影就消失了,滑嫩的臉蛋,漂亮的頭裝,連那紅唇都紅的誘人,這位古武者咽了口水,低頭看著女孩手中遞過來的雞血和環,晃動了一下腦袋,忽然伸手對著自己的臉蛋就是一巴掌!


    “啪!”


    發現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那古武者這才一把抓過錢蘇子手中的雞血和環,轉身對著烏吳老三大叫道:“看看,看看,就是這玩應兒,我在崔家莊見過,就是這東西,隻要拿來了,所有的古武者都要停止使用熱兵器,還要隻能在半夜三更出來決鬥!你……你他娘的睡得真是時候!”


    對著自己的同伴上去就是一腳,這名古武者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將這塊雞血和環遞還給錢蘇子,一臉微笑的錢蘇子點點頭,便如同仙女一樣跟著秦淵的步伐,在下人的帶領下,走到了賀蘭榮樂的麵前!


    “這位就是錢尚書的女兒,朝廷親封的呼蘭郡主錢蘇子!”


    伸手對著賀蘭榮樂介紹,秦淵三言兩語就把前來此地的目的解釋清楚了,賀蘭榮樂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身旁地鬆虢泙,雖然身為泓天門門主,但是鬆虢泙對這東西也是一知半解,隻能讓人拉著一巴掌把自己甩暈在酒桌上的陳小五,一起回到了別墅當中!


    一盆冷水把剛才還大吼大叫的陳小五弄醒,賀蘭榮樂和鬆虢泙坐在會議室的上座,對麵坐著秦淵和錢蘇子,中間自然是剛剛醒來的陳小五!


    “小五,你真的見過這東西?”


    賀蘭榮樂有些懷疑的看著自己這名出了名愛吹牛的手下,低聲提示道:“這要是認錯了,你可就害了不少人的命啊!懂嗎?”


    “懂!”


    咽了口水,猛地喝了一大口的冰水,陳小五一邊抽著冷氣,一邊仔細的看著雞血石下麵的黃金托環,聚精會神的看了半天,方才說道:“這個上麵的花紋和我在崔尚書家看到的那個是一樣的,但是這雞血石好像比崔尚書家的那個更加濃厚一點,所以我也不敢打包票這就是真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賀蘭榮樂揮揮手讓陳小五下去,拿著遞到眼前的雞血和環看了半天,還是無奈的撇撇嘴道:“雖然我這麽說很過分,但是我還是要對秦門主說,這個時候忽然冒出來這樣一個東西,其實細細想來,隻是對秦皇門有力,對於我們賀蘭會來說好像也不疼不癢,但是對於黃世子他們來說,應該就是滅頂之災了,因為我知道,他們一直都在收買別人替他們賣命,甚至說,他們根本就沒有出手過,不是嗎?”


    “正因為如此,才會有這個東西的授權!”


    錢蘇子將雞血石收好,淡定的說道:“如果不是那個滿載著火焰的卡車衝進了荊子軒公寓,朝廷對黃世傑的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既然如此惡性的行為都出現了,而且她還擅自利用自己的身份調動了國防軍和衛所軍,這一點無論是軍部還是朝廷,都不能忍,您明白嗎?”


    “明白是明白,但是錢郡主貌似還是秦門主的師妹,二位聯手在此,我很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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