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陽光從天空中照下,照耀在秦淵的眼眸中,從加長林肯上走下來,秦淵第一次穿上厚底的皮鞋,踩在地上,發型也是剛剛打理過的,如此莊重的儀容,秦淵連出席鬆鶴樓黃王府的宴會也沒有如此考究過,站在石灰石鋪成的地麵上,秦淵望了望眼前有些陳舊的大門,拿出白色的手巾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伸手攔住上前攙扶自己的衛宣,秦淵拄著拐杖,看著慢慢打開的大門,一步一頓的,艱難的向前走去!


    “對不起!”


    穿過長長的碎石過道,秦淵在衛宣的帶領下,一步一步的上到了殯儀館的台階上,緩步邁入靈堂,秦淵見到第一個胸前佩戴白話的母親,伸出自己的手掌,對著這位兩鬢斑白的母親伸出了左手!


    “額……你是?”


    兩眼含淚的母親抬起頭來,一雙老淚縱橫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眼前的男子似乎在哪裏見過,但是卻沒有多大的印象!


    “我就是秦淵!”


    抿著嘴,秦淵微微歎口氣,右手撐著拐杖,認真的對著這位承受著喪子之痛的母親說道:“都是我不好,讓您的孩子殞命了!”


    “額……”


    兩眼淚痕的母親睜大眼睛,看著秦淵,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就在這時,身旁一個頭綁白布的少年忽然衝了過來,揮舞著自己的拳頭,對著秦淵就打了過來!


    “你幹什麽?”


    旁邊的衛宣一把攔著那少年,秦淵轉過頭去,隻聽到那少年揮舞著拳頭,嘴上怒罵道:“你這個劊子手,你這個混蛋,你還我哥哥,你還我哥哥……”


    怒罵間,男孩的聲音依然變成長鳴,趴在衛宣的胳膊上,對著秦淵揮舞著拳頭,兩行壓抑不住的淚水噴出,對秦淵的控訴聲,也很快化成一陣哀嚎!


    秦淵麵前的母親忽然轉過身去,抱住那少年,兩隻哭腫的眼睛緊盯著自己的兒子,堅定的說道:“二娃子,你可不能走上你哥哥的老路啊!知道嗎?”


    “對不起!”


    秦淵望著這對母子,默默的垂著頭,從身後隨從的手中,拿出早就捆綁好的撫恤金,遞到那母親的手中:“都是我們沒有做好,這點心意您先手下,隻要我們秦皇門沒有消亡,你們的撫恤金,秦皇門一分都不會少的!”


    “給錢有什麽用?能換回我哥哥的命嗎?”


    衝著秦淵大叫,那名少年一把抓過秦淵手中的鈔票,對著秦淵的腦袋就砸了過來!


    “小混蛋!你瘋了!”


    一把擋住扔過來的鈔票,衛宣伸手就把那少年推倒在地,氣呼呼的大叫道:“沒看到我們門主大人也受了傷嗎?你小子要是有骨氣,就去找殺了你哥哥的人報仇啊,衝我們發什麽火?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能一次性拿出這麽多撫恤金的,在這大河套,除了我們秦皇門,還有誰?”


    “那是誰殺了我哥哥?”


    少年從地上站起來,梗著脖子,瞪著眼睛,含恨問道:“我現在就去找他報仇!”


    “現在我們還沒有調查出來,等我們有消息了,自然會替你哥哥報仇的!”


    秦淵鄭重的看著麵前的少年,這個倔強的男孩身上,秦淵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那就去調查啊,連是誰針對你們秦皇門的,你們都不知道,怪不得我哥哥會這麽輕易的死去的!”


    對著秦淵大叫,那少年一點也不畏懼的說道:“連我這個孩子都知道,滅了秦皇門對誰有利,肯定就是誰幹的唄,他們不承認,就抓幾個他們的人嚴刑拷打一番不就好了,還等著他們報上名來,說是自己幹的不成?”


    “誒?你小子行啊!”


    衛宣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小家夥,回頭看看秦淵,後者的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垂首道:“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啊?”


    “門主,秦門主,您放過我們家二娃子吧!”


    一看秦淵竟然對自己家的孩子提起了興趣,剛剛失去一個兒子的母親趕忙站到秦淵的麵前,緊張的說道:“我可就剩下這一個孩子呢,我家爺們死的早,現在就靠著這個不中用的家夥傳宗接代呢!您可不能斷了我們老宋家的香火啊!”


    “媽,你放心,我不會跟著他們在這個小地方混的,我要去長安,去京師,去最有權力的地方,我要和他們一樣,掌握別人的命運!”


    被母親攔在身前的小家夥傲然的說道:“隻有我哥哥那個飯桶才會出賣蠻力殺人放火,我不會走上他的老路的!”


    “去長安,去京師,好,有前途!”


    秦淵看著一臉傲氣的小家夥,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隻要你願意,就來找我,去京師,去長安,哪怕是去美利堅,英格蘭,我秦皇門都願意支持你!”


    “真的?”


    聽到秦淵的承諾,少年的眼睛一下子閃出了精光,衝著秦淵笑道:“秦門主你說真的?”


    “開玩笑!我們秦門主說話什麽時候不算數了?”


    衛宣伸手摸摸小家夥的腦袋,後者的臉上露出認真的表情,衝著母親說道:“媽,我想先去長安曆練一下!”


    “去個屁,毛還沒長齊呢就想飛了?給我回家寫作業去,這是你哥哥的靈堂,你竟然當眾說你哥哥的壞話,你是不是腦子腦子短路了?”


    一巴掌拍在自家兒子的頭上,宋夫人氣呼呼的大叫,原本在心中泛起希望的少年隻能無奈的低著頭,躲到了一邊,而秦淵則低聲交代衛宣記下這個孩子的名字,繼續向前,對著其他的亡人家屬表示慰問去了,一趟下來,兩大包的鈔票也被秦淵發完了,遇到一對可憐母女的時候,秦淵還順手解下了手中的手表,將它送給了那個小女孩。


    隨後的葬禮很快進行,一次損失上百位幹將的秦淵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悲痛,對著這些曾經鮮活的生命留下了悲傷的眼淚,當葬禮結束,秦淵從山後的陵園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坐著車從位於固原城東山的陵園一路下來,秦淵看到街道的兩旁已經開始出現了工程隊伍的身影,不少田地已經被各種障礙物圈了起來,顯然是要等待進一步的開發!


    “看來黃王府的動作很快啊,沒想到這麽快就開始在這裏跑馬圈地了!”


    秦淵看著這些馬上就要聳起坐坐高樓的地段,不得不佩服黃王府的實力,雖說固原城已經沒有多少開發的潛力,但是為了自己頭上的王冠更亮些,黃世傑顯然打算不惜人力,就是砸錢,也要把位於河套地區這片塞上農耕區變成真正的財富重地!


    “那倒未必,以前也有大家族來到這裏打算開發河套平原,但是後來也都不了了之了,聽人說這次黃王府雖然拿出了血本,但是錢都是用黃世傑的信用從各個錢莊借來的,真正的資金還沒有流入,況且黃世傑不過是做個姿態而已,誰知道到最後是是真的還是假的!”


    衛宣一邊開著車,一邊對秦淵閑聊著,雖然剛才的氣氛異常的哀傷,但是對於這些見多了生死的人來說,死亡有時候就是一種儀式,更多的時候是給活著的人看的,畢竟,誰都不想死無葬身之地!


    一路閑聊加看風景,秦淵的車隊很快回到了荊子軒公寓,此時的荊子軒已經完成了簡單的牆麵裝修,外麵烈火焚燒的痕跡已經全部被新的牆麵漆遮蓋掉了,裏麵的裝修也在加緊進程當中,而梁聲親自帶著人建造的荊子軒公寓也在這兩天的戰鬥中經受了考驗,哪怕是衛所軍的火箭彈飛過來,荊子軒公寓有些裝了防彈玻璃的地方也沒有大礙,隻有幾層樓的廁所異常倒黴,被炸了個稀巴爛!


    “您可回來了!”


    看到秦淵的車隊靠近了大門,正在大門前守候的梁聲趕忙上去打開大門,等到秦淵的車停好之後,一把拉開秦淵的車門,擦著臉上的汗水,衝著裏麵的秦淵說道:“您看看多少客人在裏麵等著您的吧!”


    “啊?”


    秦淵一愣,趕忙轉身下車,在梁聲的攙扶下,很快進到了荊子軒的大廳裏麵,看到大廳當中七八個人坐在沙發上,誰也不說話!


    “秦門主,你可來了!”


    一頭白發的吳晟站起身來,看到秦淵腿上的傷情,趕緊上前握住秦淵的手問道:“您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天不見,您的腿就傷成了這個樣子?”


    “沒事沒事,吳老爺子來這裏有何貴幹啊?”


    秦淵對著吳晟點點頭,一眼望過去,除了早上來過這裏的呼蘭小姐之外,剩下的人秦淵一個都不認識,但是看樣子,這些人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任務,至少從身上的穿著看起來是這個樣子的!


    “我的事情其實就是賀蘭會的那點事!”


    對著秦淵笑笑,吳晟不顧自己年邁的身軀,硬是扶著秦淵坐在了主位上,這才站在一邊,對著秦淵說道:“秦門主,您看看,這就是我們賀蘭會十八家的代表,基本上每家都有人在!”


    “哦,原來是賀蘭會的十八世家的代表啊,人來的很是不少啊!”


    衝著這些衣著鮮亮的人笑笑,秦淵坐在主位上,目光很自然的轉到旁邊的呼蘭小姐麵前:“呼蘭小姐,不知道您來這裏有什麽事情啊?”


    “哼?我不姓呼蘭!”


    對著四周的人警惕的看了一眼,身穿皮衣的女子不爽的對秦淵說道:“我早上委托您的事情,您辦得怎麽樣了?”


    “還行吧……這個要問梁聲了!”


    秦淵衝著呼蘭小姐笑笑,後者的目光轉向梁聲,梁聲隻能低聲回應道:“這個,不好辦啊,那個車隊的人數至少都在三百到五百人,我就算是有那個本事,大白天的,也不找機會啊!”


    “沒事,你去找青霞幫忙,她應該知道怎麽做!”


    秦淵看了看被自己晾到一邊的吳晟,對著梁聲擺擺手,後者微微一愣,頓時想起了青霞那隻神奇的右眼,轉身對呼蘭小姐說道:“這邊請,我們下去詳談!”


    “好的!”


    看到秦淵明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呼蘭小姐甩甩頭發便站了起來,跟著梁聲除了荊子軒公寓,直到這個時候,秦淵才轉身對著一臉尷尬的吳老爺子問道:“剛才說到哪了來著?這都是賀蘭十八家的代表是吧?既然都來了。那就給我介紹介紹吧!剛才的啊,是塞北一個親戚家的女孩,讓我幫忙做點事情,畢竟是自己人,總也要照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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