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秦淵對著老人感激的點點頭,轉身對著在一旁休息的眾人說道:“這次就讓我下去吧,辛苦大家了,我上來之後,請大家吃飯!”


    “哦!這麽好啊!”


    原本都在原地停留的眾人紛紛歡呼,倒是知道秦淵真實身份的老人有些默然的看著秦淵,衝著遠處一個正在吸煙的中年人喊道:“大劉啊,趕緊準備吊車,讓這個小夥子下去!”


    “哦!來了!”


    被叫到名字的中年人趕忙從地上站起來,憨厚的臉上露出更加憨厚的笑容,衝著秦淵有些佩服的說道:“這麽高啊,這麽差勁兒的能見度,都願意下去,小夥子,好樣的啊!”


    “少廢話,趕緊幹活,待會兒可要悠著點,知道不!我要親自給這位小夥子控線!”


    老人的脾氣似乎有點大,秦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周圍幾個人也幫忙給秦淵做好下吊的準備,遠處的衛宣好奇的看著秦淵,秦淵伸手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小狗子和衛宣都滿意的點點頭,雖然大家心裏都清楚,梁聲能夠活下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開始!”


    做好了一切必要的準備,秦淵站在斷崖的缺口處,輕輕的一抬腳,整個人的身軀就落到了空中,而操縱著吊機的大劉和按著線控的老人都是一臉的專注,表現出了少有的專注!


    “走!”


    秦淵低喝一聲,雙腳踩在因為當中,身體完全懸空,靠著頭頂上一根牽引繩和一根安全繩慢慢的向著陰沉沉的穀底下落著,淩晨時分的穀底向上彌漫著白色的煙塵,隱約可見的小溪流讓四周的環境變得頗為陰沉,秦淵望著下麵依稀可見的景觀,不斷的觀察著,希望能夠找到墜橋下去的車輛,但是白色的霧氣還是讓秦淵雙眼很難看清楚下麵的景物。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秦淵的身體也越來越靠近橋墩的前方,耳邊傳來陣陣穀風,不過都很小,秦淵並不在意,向上看看,秦淵也隻能清晰的看著頭頂山那個滑輪的全貌,橋麵上的人們,秦淵已經看不大真切了,隻能隱約聽到耳邊傳來工人們的號子聲,整個人仿佛踩在白色的棉花上一樣,柔軟而謹慎。


    “呼!”


    忽然,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陣妖風,讓秦淵的身體驟然間抖動起來,按照大劉告訴自己的方法,秦淵將自己的整個身軀全部蜷縮在一起,盡量減少迎風麵的麵積,與此同時,秦淵身上的汗水也開始被這忽然吹過來的大風刮得發冷,秦淵雖然穿著厚厚的消防服,但是暴露在外麵的皮膚,卻仿佛被一根銀針紮進去一樣,酸麻腫脹,難以忍受!


    “快點,快點下去吧!”


    秦淵在心中低聲催促著,頭頂上的纜繩此時卻忽然減緩了速度,秦淵吊在空中,抬頭看看橋麵,依稀能夠看到幾個人人影在橋麵上晃動著!


    “繼續放繩子啊!”


    秦淵疑惑的看著上麵,身後對著頭頂的安全繩打了一下,希望能夠引起人們的注意,可是就在這時,秦淵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伸手一撐,才發現大風已經把自己的身體吹到了橋墩的前麵,緊貼著橋墩!


    “好光滑啊!”


    秦淵伸手默默滿是混凝土的橋墩,正要等待著上麵的人把繩索繼續放下去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頭頂上的繩子猛然間彈了一下,等到秦淵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就開始飛速的下墜,沿著光環的橋墩表麵,衝著深不見底的穀底就栽了下去!


    “繩索斷了?”


    秦淵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可能,但是風快的下降很快讓秦淵的私心雜念全然消去,飛速下落的秦淵拚命的對著周圍的橋墩壁摸索著,希望能夠找到一條能夠讓自己抓住的突出部,但是在空中抓了幾下,秦淵還是果斷放棄了這個打算,反手向上,抓住自己頭頂掉下來的繩索,緊接著就衝著四周努力伸開手臂,將繩索緊貼著平坦的橋墩壁,雙腳和膝蓋拚命的擠壓著麵前的橋墩壁,希望能夠延緩自己下落的速度!


    “嘣!”


    秦淵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脆響,不等秦淵反應過來,一股骨頭破碎的聲音就充斥了秦淵的腳踝!


    “啊!”


    饒是秦淵堅強如鐵,此時也被這鑽心的疼痛徹底失去了忍耐度,對著頭頂的橋麵狂吼一聲,秦淵頭上瞬間流下了豆大的汗珠,看著自己身上磨損的不成樣子的消防服,秦淵大口的呼吸著周圍的冷氣,不斷的調節著自己的心跳,劇痛讓秦淵的腦袋仿佛麻木了一般,秦淵將自己的臉貼在麵前的橋墩上,空洞的眼神注視著平滑的橋墩壁。


    努力的牽拉著手中的繩索,秦淵默默的看著滑落到手邊的繩端,看著上麵平滑的斜麵,秦淵的心中忽然泛起一陣怒意!


    “混蛋,這到底是為什麽?”


    秦淵抬頭望著已經被白霧籠罩的橋麵,那上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秦淵還不知曉,隻能拖著已經徹底挫傷的右腿,一點一點從橋墩側麵的鋼筋階梯向下一動,被繩索勒出一道血口的手掌,不斷忍受著周圍濕氣的侵蝕,如同被無數隻蛀蟲咬住手指一樣,秦淵感覺自己的半邊身軀都已經沒有了知覺!


    一步一停的向下移動著,秦淵伸手將手邊的繩索扔到了地上,用自己的左臂和左腿,不斷的向下攀爬著,雖然盡量用自己的下巴卡住由鏽蝕鋼筋組成的階梯,但是秦淵的右手和右腳還是不可避免的要支撐起自己的身軀,陣陣酸痛讓秦淵的頭頂很快籠罩了一層密密的汗水,在秦淵滿是塵土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溝壑!


    “混蛋!”


    終於踩到了鬆軟的黃土地,秦淵將自己的身軀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周圍的空氣,仰著頭,躺在水流衝擊出來的河灘地麵,秦淵大口的呼著氣,聽著耳邊靜靜的流水聲,秦淵的雙眼重的像是一層石塊一樣,壓在秦淵的眼皮上,終於,睡意戰勝了秦淵的意誌力,在幽深的河穀當中,秦淵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砰!”


    一聲槍響打擾了秦淵的美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秦淵睜開眼睛,警覺的從地上撐起自己的身體,努力的將身軀滾到一邊的草叢中,向著四周看去,卻發現自己的周圍並沒有出現其他人的身影!


    “砰!”


    又是一聲槍響,秦淵抬起頭,看著薄霧消散的頭頂,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望著頭頂的大橋,焦急的眼神注視著,心中卻是一片淒涼,此時的自己肯定是不能上去幫忙了!


    “老混蛋!”


    衛宣怒吼的,一隻手臂撐著消防車,望著倒在血泊當中的老人,嘴上怒罵道:“你們誰他娘知道怎麽把我大哥救上來,我就饒他一命,不然的話!哼!”


    “大爺啊,我們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坐在吊車駕駛室的大劉一臉惶恐的看著衛宣,剛才老人用手中的工具刀割斷繩索的事情,連大劉自己都嚇了一跳,但是老人為什麽要這麽做,誰也說不清楚,不過臨死之前,老人那句“還我孫子來!”似乎能夠說明什麽!


    “少廢話,現在就給我下去找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的話,我讓你們全部在這裏給我大哥陪葬!”


    渾身都纏滿了繃帶,衛宣的聲音並不大,但是那堅定的眼神還是讓在場的工人們紛紛側目,坐在吊車裏麵的大劉無奈的看看自己的同伴,指著已經斷掉的繩索,對著衛宣說道:“這個……繩索都斷了,我們怎麽下去救人啊!”


    “繩索斷了?難道就沒有備用的嗎?實在不行,這消防管掛在人身上,也一樣可以下去,反正用什麽方法是你們的事情,現在不下去,我讓你們下地獄!”


    衛宣惡狠狠的說著,身邊的小狗子卻一言不發,隻是在眼中蓄著眼淚,不斷的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這麽深的山穀,就算是秦淵命大,摔下去也很難活了!


    “要不讓我試試?”


    一個慵懶的聲音從衛宣的身後傳來,正在啼哭的小狗子一轉身,就看到了梅姨那張慵懶的麵容,散亂的頭發掛在耳邊,仿佛剛剛睡醒的樣子,嘴角的淺笑寫滿的嘲諷,不屑的神情一直沒變,隻是注視的對象從秦淵換成了衛宣而已!


    “你打算怎麽辦?”


    雖然對麵前的妖豔女人充滿了不信任,但是救人心切的衛宣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有什麽條件嗎?”


    “條件就是把你們門主救下來之後,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至於這個條件是什麽,就要看你們的門主命大不命大了!”


    梅姨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手臂靠在玻璃窗上,淡然的看著衛宣,後者點點頭,沉聲道:“沒問題,可以答應你,你打算怎麽做?”


    “借用一下這車上的消防管和前麵那輛吊車!”


    梅姨微微側目,看著坐在吊車上麵的大劉,淡然的說道:“小師傅,你能不能把吊車開到橋邊,懸空著,快要掉下去的時候從裏麵出來啊?”


    “俺不能……”


    無語的看著梅姨,大劉緊張的看著衛宣,疑惑的說道:“您到底打算幹什麽啊?要是說把吊車弄下去,用這消防車撞下去也行啊,為啥要讓俺冒這麽大風險呢?”


    “這倒是個好主意!”


    梅姨笑笑,打開車門,從消防車中走下來,因為外套披在衛宣身上的緣故,梅姨的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紗衣,嬌媚的身材暴露在一群單身漢的眼前,那一個個狼一樣發紅的眼神讓衛宣都有些警覺!


    “看什麽看,讓你們幹什麽就幹什麽,讓你們動再動,明白嗎?”


    “是是是!”


    趕忙點頭答應,這群人看看衛宣手中的槍,努力咽下口水,就聽到梅姨打開車側麵的箱櫃,指著裏麵的消防管說道:“把這個東西纏在吊車的纜線上,另一端綁在這大橋的護欄上,然後把吊車推下去,隻要中間的距離夠,我就能夠沿著這條線滑下去!然後把把秦門主拖上來,當然了,是死是活,我是不保證嘍!”


    “盡力就好!別耍花招!”


    衛宣晃晃手中的手槍,對著梅姨點點頭,一揮手,讓站在一邊的眾人過來幫忙,整個八裏溝大橋上,頓時又忙碌了起來,隻是秦淵還不知道,一輛大吊車就要從天而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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